狗子遲疑好一會,才慢慢挪動腳步走向葉夏,可就在他即將走到葉夏麵前時,忽然捂住肚子,表情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咋啦?這是咋啦?狗子,你這是咋啦?”


    看到狗子額頭冷汗直冒,蹲在地上的難受樣兒,堂屋裏的人一個個麵露急切,圍住狗子關心問詢。


    “大家讓讓,我來給看看。”


    葉夏著眾人退至一旁,上前蹲在狗子身旁,而狗子這時已經趴在地上。


    “肚子疼?”


    葉夏問。


    狗子忍著腹痛“嗯”了聲。葉夏先是給狗子號脈,接著掀開狗子的衣服,露出狗子的腹部。“班長,狗子這是……”


    半晌沒聽到葉夏說話,又見葉夏麵部表情嚴肅,堂屋裏眾人全把目光投向郭紅軍,希望郭紅軍能問問葉夏狗子的肚子到底是怎麽迴事,因為在他們看來,郭紅軍和葉夏是大學同學,有這層關係在,問什麽方便些。


    “去,多端些水過來,越多越好。”


    葉夏隨口對郭紅軍說了句,接著,她看向楊大成:“大隊長,這孩子家裏的情況是不是特別艱難?”


    荒年裏,人們餓極,吃草根樹皮,甚至是觀音土不是沒有,但這距離荒年已過去數年,即便家裏再困難,挖野菜充饑應該不難活下去,


    何況楊家溝近一年的收成還算不錯,且眼下又不是天寒地凍,寸草不生的冬季,怎就把一個小孩餓到需要吃觀音土填肚子?


    除非這小孩是孤兒,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可就算如此,這整個楊家溝的人難道都冷漠到給不了小孩兒一口飯吃?好吧,楊家溝的社員家家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從自家牙縫裏擠不出一口吃食給小孩兒,那麽楊家溝大隊的領導班子是做什麽吃的?


    莫非隻是嘴裏喊口號,為人民服務,實際上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年幼的孩子為活下去,不得不吃觀音土過活?


    葉夏神色異常冷凝,她靜靜地直視著楊大成,且就在對方準備開口時,又說:“我想不明白,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她一頓能吃多少口糧,讓咱們楊家溝的人都不願幫他一把,以至於這孩子要活命,吃觀音土填肚子。


    看到了吧?這孩子可以說用骨瘦如柴來形容,但他的肚子卻明顯有凸起,一看就不正常。”


    “觀音土?狗子竟然吃吃觀音土!”


    郭紅軍的弟弟瞪大眼:“俺有奶奶說過,這觀音土吃多會死人的。”


    狗子忍著腹部疼痛,趴在地上根本說不出話。


    被葉夏的目光看得一時間有些頭皮發麻,楊大成嘴角動了動,說:“狗子家的情況有些複雜。”


    歎口氣,他續說:“三年前的冬日狗子娘剛生完閨女,為給家裏多掙點工分,一刻都沒歇著,便去參加大隊上組織的基建,


    當時我們做幹部看她剛生完娃兒怕有個好歹,就建議她在家休息,結果狗子娘一個勁說她身子沒事,非要加入基建隊,然後就在當日上工時,


    許是因為體虛,一個不慎昏倒,直接滾下兩米深的溝渠,等把人救上來,狗子娘已經斷氣。讓咱們大家夥沒想到的是,狗子他爹在婆娘意外死後不到仨月,


    給狗子娶了個後娘進門,那女人是隔壁大隊的,原先和狗子爹有過一段,但因為女方家嫌狗子爹窮,家裏又隻有個沒法上工的病弱寡母,


    沒兄弟姐妹幫襯過日子,說什麽都不同意把閨女嫁給狗子爹,兩家親事沒成,女的更是在和狗子他爹分手不到一個月,便嫁去了縣城。”


    葉夏不想聽別人家的八卦,但大隊長嘴裏說的,不用深想,也知和狗子現在的狀況脫不開幹係,於是,她問:“既然那女的嫁到了縣城,又怎麽成了狗子的後娘?”


    從大隊長的字裏行間,葉夏聽出狗子爹後娶的女人,十之八九是前麵那個對象。


    楊大成眼裏露出滿滿的嘲諷:“三年前,也就是狗子娘死的半個月前,聽說那女人的男人因夜裏和人喝酒,迴家途中不知怎麽的一頭栽進河裏,


    第二天早晨被人發現屍體浮在河麵上,男人死了,婆家嫌棄那女人從進門隻生倆賠錢貨閨女,加之那女人在縣城沒工作,娘仨就被婆家給趕迴了娘家。


    狗子他爹知道這個消息,沒少往隔壁大隊跑,給那娘仨送口糧,這不狗子他娘一死,不顧家裏老娘反對,直接將那女人娘仨領進門,


    並且不知中了什麽邪,事事聽那女人的,動輒打罵狗子,餓狗子兄妹,家裏全有著那女人把持,見兒子眼裏壓根沒一雙孫兒,


    反倒把別人的娃兒當親生的,狗子他奶氣得打罵兒子,但沒一點用,為讓狗子兄妹能過安生日子,狗子他奶和兒子分了家,她自個帶著孫兒孫女過日子……”


    聽楊大成說完,葉夏心裏唏噓不已,寡母養大兒子,卻養出一個戀愛腦,正經媳婦剛過世,便迫不及待把當初嫌貧愛富,


    後來被婆家趕出門的初戀對象領進門,而且是一拖二,放著自己親兒女不疼惜,滿心疼愛初戀帶進門的倆閨女,和老娘分家,


    對老娘和兒女不管不顧,隻和初戀對象娘仨過日子,完全無視村裏人的議論和白眼,這人是臉皮厚如城牆,還是壓根沒臉?


    “楊春旺那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郭母嘴裏罵了句,而這會兒狗子被郭紅軍扶著喝了不少水,感覺到犯惡心,手指門外,葉夏見狀,對郭紅軍說:“這孩子要吐,快扶到門外去。”


    郭紅軍聞言,二話不說,抱起狗子大步走出堂屋。良久,郭紅軍扶著狗子迴到堂屋:“班長,狗子吐了不少小碎石和稀泥,肚子看著下去了些,但摸起來還是硬硬的。”


    葉夏看眼堂屋裏靠牆支的單人床,對狗子說:“去那張床上平躺著,姐姐給你揉揉肚子。”


    端起坐上半碗溫白開,葉夏趁人不注意朝裏麵放入一粒特效通便藥丸,見藥丸融入水中,把碗遞到狗子麵前:“喝了再躺下。”


    狗子最近肚子脹得難受,他知道吃太多觀音土會死,可他實在太餓,家裏妹妹不到三歲,奶奶拖著病弱的身體和他一起掙工分,


    一日也才拿到五個工分,這五個工分換不來多少糧食,不想奶奶和妹妹餓著,每次吃飯他都吃一點點,找各種借口說自己有在外麵吃過,


    一點都不餓,實際上從他娘死後,他日日都在餓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住,就喝水填肚子,可喝水不管用,在一次偶然間聽村裏老人說觀音土抗餓,


    根據老人們說的他找到觀音土背著人悄悄吃,慢慢的,肚子是不餓了,可他卻明顯感到腹部憋脹,對此,他很害怕,怕自己會像老人們說的那樣,


    吃過多觀音土死去。然而肚子餓,他又控製不住不去吃,時間就這麽一日日過去,沒想到今日被小夥伴發現他的異常,不顧他掙紮,硬是拽他到家裏,要紅軍哥,他們村唯一的大學生幫他看看肚子。


    接過碗,狗子眼眶泛紅,看著葉夏柔和的眉眼,“咕咚咕咚”把水喝完,他莫名地信任這位長得像仙女的小姐姐,他不想死,


    他還得長大給奶奶養老,得把妹妹養大,所以,這個小姐姐說什麽他都會照做。


    平躺到床上,狗子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葉夏。


    “你放鬆些,姐姐給你揉揉肚子,等會你就能去排便便,這樣肚子會很快好起來。”


    葉夏柔聲說著,按照順時針開始給狗子揉肚子,促進狗子胃腸道蠕動,方便狗子一會排出觀音土。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狗子感覺到便意,忙對葉夏說:“姐姐,我想去茅廁。”


    收迴手,葉夏看眼郭紅軍,立時,郭紅軍抱起狗子快步離去,等狗子從茅廁迴來,腹部明顯恢複扁平,摸起來軟軟的,她說:“不可再吃觀音土,每天記得要多喝水,迴頭姐姐給你送點口糧過來。”


    狗子這會兒虛弱得很,不過,小孩兒又是點頭又是擺手:“俺會多喝水的,姐姐不用給俺送糧食,俺……俺保證不再吃觀音土,俺會多挖野菜……”


    “江同誌,我這就安排人給狗子他奶送點糧食過去。”


    今年大隊社員的日子都好過不少,他卻沒想到狗子祖孫仨沒勞動力,工分換的口糧根本不夠一大倆小食用,使得狗子背著他奶偷偷吃觀音土填肚子,


    這事雖說是在打狗子他爹楊春旺的臉,卻也是在打他這個大隊長的臉,作為幹部,不知自己的社員拿能要人命的觀音土填肚子。


    楊大成懊惱不已,覺得自己在葉夏、林岩、王薔三位公社來的幹部麵前丟了大臉,可這怨誰呢?是他這個大隊長工作沒做到位,要怨,也隻能怨他自個!


    葉夏沒接大隊長的話,她淡淡說:“父母年邁生病,做子女的,有贍養父母給父母看病的責任;兒女年幼,做父母的有義務養育兒女成年,哪怕狗子和他奶還有妹妹與他爹分了家,但該擔的責任和應盡的義務,這怎麽都少不了。”


    “江同誌不知,那楊春旺就是個耳根子軟的,被他後麵娶的婆娘完全捏在手心,他婆娘沒句話,楊春旺別說贍養老娘給老娘看病養狗子兄妹,平日裏連看眼他老娘和兒女都不曾有過。”


    楊大成語氣裏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聞言,葉夏思緒須臾,問:“大隊長難道就沒想過在分糧時直接從楊春旺兩口子的工分裏扣?


    還有,楊春旺兩口子做的過分,又勸說不停,為何不采取強硬措施?要知道,這遺棄和虐待老人和年幼子女,在法律上都屬於犯罪行為,他若無視法律,有國家教他做人!”


    “大隊長,江同誌說得對,等秋收分糧,按照狗子他奶和楊春旺定的那份分家協議,咱們大隊做主,從楊春旺兩口子的工分上扣除該給狗子祖孫仨的糧食。


    一旦楊春旺的婆娘跑到大隊上鬧騰,公社新成立的那個部門肯定會插手管製。”這話是大隊書記說的,村支書聞言,對此很讚同。


    “行,就這麽辦!”


    楊大成拍板。給郭奶奶拔完針,葉夏叮囑郭家人幾句,便帶著林岩和王薔告辭,任郭家人如何挽留,都沒有留下用午飯。


    “你下午得空到公社來一趟,到時給你奶奶把藥帶迴來,按照我之前說的煎服。”


    藥方葉夏有開好,為免公社衛生院的中藥房配不齊方子上要用到的藥材,葉夏沒把藥方給郭家人,借口說她迴公社跑趟衛生院把藥抓好,讓郭紅軍下午抽空到公社找她去就行。


    “班長說的我都記著呢,下午我會早點去公社。”


    郭家院門外,郭紅軍看著葉夏,滿目感激說:“謝謝!我們全家人都以為奶奶這一輩子都看不見了,現在有班長給我奶奶治療眼睛,我真得很感謝班長,謝謝你對我的幫助,給我們家的幫助!”


    朝葉夏深鞠一功,郭紅軍紅著眼眶又說:“大一開學初你在全班同學麵前對我和何冀東說的那番話,對我觸動特別大,讓我從根上拋去了自卑,


    知道貧窮不可恥,用不著感到自卑,隻要心正,隻要是通過自己的雙手換取的報酬,拿的光明正大,拿的坦然,沒必要在乎他人的指指點點和非議。”


    “你能領悟到我的用意這很好,郭紅軍,逆境使人成長,這話你要記住,同時記住,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行無愧於人,止無愧於心,那麽,你還有什麽可怕的?”


    葉夏嘴角噙笑,緩聲說著,聽完她所言,郭紅軍點頭:“班長說的是。”做人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行無愧於人,止無愧於心,又何懼他人閑言碎語中傷?


    光腳踩著滿是泥窪的鄉間小路迴到公社,看到媳婦兒拎著鞋子,褲腿挽到小腿肚上,站在宿舍門口,陸向北心疼得忙打洗腳水:“腳沒東西紮破吧?”


    把媳婦兒手中的鞋子放地上,陸向北蹲身,親手給葉夏洗腳,待檢查完小媳婦一雙嫩白的小腳丫,方暗鬆口氣,說:“中午那場大雨下得太突然了。”


    葉夏眉眼彎彎,勾唇說:“我若說和我有關,你信嗎?”


    聞言,陸向北微怔,旋即迴應:“這還用問?”


    媳婦兒說什麽他都信,這可是他一直以來,堅定不移所奉行的宗旨。


    “我很懷疑我莫不是上古大神,否則,咱們就擁有如此逆天的能力。”


    葉夏眸光清澈明亮,故作認真地說著:“你認為呢?”


    陸·妻奴·向北用比他家小媳婦兒還認真的表情迴應:“肯定是!”


    葉夏“撲哧”笑出聲:“你這人好沒原則啊,我說什麽就是什麽,這要是在古代,你可是名副其實的昏君。”


    滿目柔情地看著媳婦兒,陸·昏君·向北勾起嘴角:“隻做你的昏君。”


    葉夏嗔眼對方:“能不能正經點?”


    陸向北精致清雋的臉上寫滿認真:“你看我這樣有哪裏不正經?”


    伸手在愛人毫無瑕疵的臉龐上捏了下,葉夏笑嗔:“越活越迴去了。”


    “這是在說你自個吧?”


    陸向北瞅眼媳婦兒的腳丫子,挑眉:“踩著泥濘光腳迴公社,說實話,你這是擔心糟蹋了鞋還是純粹想玩泥巴?”


    葉夏豎起食指搖了搖:“都不是哦!我呢,是覺得穿著鞋踩著泥濘走迴公社費勁,才幹脆脫掉拎著,光腳走迴來。”


    這是大實話,她可沒扯謊。


    陸向北倒掉洗腳水,迴屋說:“冬日地裏活少,到時組織各大隊將村口通往公社的主幹道好好修修。”


    “要想富先修路,這話可是至理名言。我支持你的決定,就修成大梨樹那樣的砂石路,記著要拓寬路麵,再設法把路麵碾瓷實,免得一下雨車輛經過,路麵變得不成樣兒。”


    葉夏給出建議。“條件允許的話,修成水泥路更好些。”


    陸向北如是說著,聽到他這話,葉夏眼珠子一轉,笑說:“建個水泥廠怎麽樣?”


    “半年前在我一手操作下,公社建了座磚窯廠,燒出了縣磚廠都沒有的紅磚,質量上比市磚廠還要好一點,對外銷量不錯,但黃家河各大隊卻消化不多,哪怕價位不是很高,各大隊社員手裏沒錢,想起新房很困難。”


    陸向北眉頭緊擰,這一年來為黃家河的發展操碎了心。


    “我打算研究小麥增產,時間上應該不會太長,等這新糧種出來,大家夥肚子不再挨餓,幹什麽都有精神,到那時,方方麵麵無疑會得到發展,大家夥蓋新房不要太容易。”


    “紅渠公社那邊的小麥畝產已經很高。”


    陸向北隱晦地說著。葉夏明白愛人所言是指她空間出產的糧種,她笑了笑,說:“我想在那個基礎上再增產。”


    微頓片刻,葉夏續說:“你抽空和紅渠公社的陳書記聯係下,從那邊多購買些小麥糧種過來,先讓黃河公社這邊的所有大隊種上這小麥糧種,明年,最多明年冬小麥播種前,我把新型增產糧種給培育出來。”


    “別逼自己太緊。”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工作累到媳婦兒。


    “那裏邊和外邊的時間不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外邊數個小時,空間實驗室相當於過去好幾年,在那裏邊做研究既方便又沒有任何顧慮。


    “你的身體比什麽都重要。”


    陸向北知道媳婦兒的空間時間流速和外麵大不同,但就算知道他也不希望親親媳婦為工作太勞累。


    “放心吧,我是不會當工作的奴隸的。”


    她享受工作,卻萬不會再像在本源世界那樣,在工作中勞累過度猝死在書桌上,更不會去做工作的奴隸,把生活的樂趣全拋到腦後。


    下午兩點多鍾,郭紅軍來到公社,不等葉夏說話,掏出一卷錢就放在葉夏身旁的桌上:“班長,這錢你一定得收下,不然,我不會把藥帶迴去。”


    認識班長是他三生有幸,而班長在學校幫他不少,今日又幫他奶醫治眼睛,他卻不能把班長對他和他家的好當做理所應當,厚臉皮地盡占班長的便宜。


    郭紅軍放在桌上的錢約莫有十五六塊,其中十二塊錢是他家自個攢的,另外四塊錢是他從大隊長家借的,用這來付班長的診費和藥錢。


    “你這是在和我見外?”


    葉夏嚴肅臉:“咱們是同學,我又會醫術,幫你奶奶醫治眼睛算什麽大事?”


    從郭紅軍放在桌上的那卷錢中取出兩塊錢,葉夏接著說:“這兩塊錢是藥錢,我收下了,餘下多錢你自個裝迴兜裏,否則,你我以後隻當不認識。”


    中藥是她從空間裏拿的,但為和之前在郭家說的對上,兩塊錢就當是她在公社衛生院幫郭家人抓中藥的花費。


    “班長,兩塊錢抓不來這幾幅中藥。”


    郭紅軍沒去拿桌上的錢。葉夏見狀,把錢塞到他手上:“我說能就能,把錢收好,一會你和林同誌一塊走。”


    正說著,林岩敲門進屋,看眼對方,葉夏手指地上放著的一個鼓囊囊旅行包和半袋約有二十斤中的玉米麵袋子,對林岩說:“這些東西你給狗子送去,就說是我給他的。”


    點頭,林岩左手拎起旅行包,右手拎著玉米麵袋子走向門外。


    “包裏有幾幅調理身體的中藥,如何煎服,我都有清楚寫在紙上,你去了狗子家記得給狗子讀一下。”


    送郭紅軍到門外,葉夏叮囑林岩一句,又對郭紅軍說:“狗子那你也幫忙留點心,那孩子吃觀音土把身子糟蹋得不輕,今個中午上吐下瀉雖說把肚裏的泥團團清理的差不多了,但身體虛弱得很,若不好好調理,很影響身體發育。”


    “我會多去狗子家走動。”


    郭紅軍迴應。


    “對了,這雞蛋你提迴去,我這有呢!”


    把郭紅軍提來的一籃子雞蛋遞迴對方手上,但郭紅軍轉眼放迴地上:“班長,雞蛋你必須得收下,這是我奶奶交代的,我不能再提迴去。”


    “郭紅軍,這雞蛋是你提來給我的沒錯,但現在是我送給郭奶奶補身體的,好了,不要多說,不然,我會很生氣。”


    重生六零:俏田妻,老公寵上天!/book/51401/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年代俏田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暖心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暖心月並收藏重生年代俏田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