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詩琪聞言,臉上表情明顯怔愣了下,但她很快恢複自然,直截了當說:“對呀,我是知道大梨樹,知道江夏妹妹的家就在大梨樹,


    知道江夏妹妹的爸爸是大梨樹的大隊長,知道江夏妹妹對程雋朗有救命之恩,知道程爺爺程奶奶帶著程雋朗親自登門謝過江夏妹妹,知道程家,以及我家、靳家,都和江夏妹妹家的關係很不錯,現在,你可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兩人四目相接,李雪婷神色一瞬間僵硬無比,她沒想到賀詩琪會這麽說一通,絲毫沒被她所言激將得大發脾氣,半晌,她嘴角噏動,語帶遲疑問:“你就不生氣?”


    賀詩琪翻個白眼:“我為什麽要生氣?程雋朗去哪,住到哪是他的自由,再說,你剛才沒聽清楚嗎?就程爺爺家和江夏妹妹家交好的關係,程雋朗趁著暑假給我堂哥補習功課,順便前往大梨樹,到江夏妹妹家拜訪下,這有問題嗎?”


    “如果我說程雋朗喜歡江夏,你就不著急?”


    李雪婷繼續激將賀詩琪,想要拿對方當槍使,然,似是看出她所想,賀詩琪再一次送出白眼兒:


    “李雪婷,咱們現在是小孩子,你是不是想得太多啦?好了,我要學習,你要不迴你自個家,要不去找沈曼青那個狐狸精拉關係去,少在這說些有的沒的,打擾我看書學習。”


    賀詩琪不耐煩地感染,這讓李雪婷覺得很沒麵子,想她前世活了一把歲數,現今雖受身體年齡限製,但思想足夠成熟,卻被一個黃毛丫頭牙尖嘴利懟得無話可說,


    懟得下不來台,感覺真得糟糕透頂。暗自深唿吸,李雪婷臉上浮開抹柔和的笑容:“琪琪,咱們以前可是特別好的朋友,這兩年多來雖說發生過不少不痛快,但時過境遷……”


    賀詩琪抬手製止李雪婷說下去,她一臉嫌棄:“打住打住,我知道你身體不好,也知道你想和我重新做朋友,但我拒絕,不明白的話,我再說一遍,你最好省點口水,咱倆朋友沒得做,慢走不送。”


    語落,賀詩琪從李雪婷身上收迴視線,拿起圓珠筆,趕寫未完成的暑假作業。


    時間點滴流逝,屋裏靜寂得隻有圓珠筆落在紙上發出的細微聲響,李雪婷抿唇,盯著賀詩琪的背影眼神異常複雜,良久,她起身:“那你忙,我不打擾你了。”


    走出賀詩琪的房間,她臉色像是川劇變臉似的,不停發生著變化。


    聽到腳步聲漸行走遠,賀詩琪丟下圓珠筆,氣鼓鼓地看著眼前的課本,嘴裏無聲嘀咕:“那野丫頭有什麽好的,喜歡到跑人家家裏去?”


    哼!


    她是賀詩琪,才不怕沒人喜歡她呢!


    臭程雋朗,討人厭的程雋朗,她討厭他!


    抓起圓珠筆,賀詩琪雙眼圓瞪,在本子上畫出一個火柴人,接著用鼻尖在小人上狠狠地紮了好幾下:“程雋朗!討厭鬼!你是大討厭鬼!我不會再理你的!”


    一樓。


    沈曼青坐在沙發上邊陪著賀奶奶聽廣播邊給兒子陽陽織毛衣,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她迴頭看了眼,見李雪婷從樓上下來,不由笑問:“怎沒見琪琪跟著下來?”


    李雪婷在下樓的時候便已調整好麵部表情,這會兒對上沈曼青的目光,臉上立馬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琪琪在趕暑假作業,為免讓她分心,我就沒在她房間多留。”


    走下樓梯,來到客廳,李雪婷在沈曼青招唿下,文文靜靜地在沙發上落座:“沈阿姨,你這毛衣織的真好,看大小像是給陽陽弟弟自的。”


    “嗯,是給陽陽織的,這一開學天氣慢慢轉涼,陽陽以前的毛衣現在上身有點小,不織件新的等變天後沒得穿。”


    沈曼青神色柔和,手上動作異常嫻熟,她隨口問:“你假期作業寫完了吧?”


    李雪婷一怔,想著該如何作答,熟料,賀奶奶充滿慈愛的嗓音響起:“在學習上婷婷可比咱家琪琪自覺,小姑娘肯定已經完成假期作業,就等著開學去學校報到呢。”


    當著賀家人的麵,沈曼青從不說賀詩琪的不是,她笑了笑,為賀詩琪禁不住說好話:


    “媽,您這就冤枉我們琪琪啦,她暑假裏又是學鋼琴又是學跳舞,沒得法子隻能把暑假作業留在最近這一段時間寫,昨個她爸有親自檢查,說琪琪的假期作業頂多再有一天就能完成。”


    “作業是她自個的,能不能完成也是她自己的事兒,隻要她不擔心被老師批評,我這做奶奶自不會多說什麽。”


    賀奶奶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對孫女身上的改變感到極其滿意,她看得出,小丫頭有把她話聽進耳,看得出小丫頭用實際行動做出改變,隻希望這改變能夠長久,能夠把小丫頭的性子真正扭轉過來。


    “賀奶奶,沈阿姨,我怎麽沒看到陽陽弟弟?”


    李雪婷有點坐不住,因為說起假期作業,她壓根一個字都沒寫,眼看著開學在即,若是她兩手空空到學校報到,勢必得被老師要求請家長,


    而班裏有好幾個同大院的孩子,要是她請家長的事兒傳開,不光她的臉麵掛不住,家裏人怕是更覺得難堪。


    畢竟人生在身,有攀比心的人不在少數,到時,她請家長的事兒真成為現實,真在大院傳得人盡皆知,整個李家不定怎麽被人暗地裏笑話呢。


    如是想著,李雪婷越發坐不住,就在這時,沈曼青說:“陽陽去找君君玩了。”


    李雪婷心不在焉地“哦”了聲,有點不好意思地起身:“賀奶奶、沈阿姨,我得迴家溫習新學期的功課,就不在你們家多坐啦。”


    “學生就該以學習為主,迴去吧,有空再過來玩兒。”


    賀奶奶自然不知李雪婷說的隻是個借口,她笑眯眯地目送小姑娘的身影走出客廳,方對沈曼青說:“這婷婷給我的感覺總怪怪的,你有沒有察覺出些什麽?”


    沈曼青聞言,神色微凝,須臾後,她搖頭:“我看小丫頭好著呢,不過她突然間總往咱家跑,說是找琪琪玩兒,可我看倆小孩兒好像沒有完全和好。”


    賀奶奶:“小孩子家家就是那樣,動輒為點小事拌嘴,過不了多久又好得像一個人似的。”


    沈曼青隨口說:“之前琪琪和婷婷接連兩次打架,兩人間來往好像少了很多,我還以為她們會絕交呢,沒想到近來有和好的趨勢,看來媽說得沒錯,用不了多久,咱家琪琪和婷婷就能重新做好朋友了。”


    “隨她們自個去,我呀,心裏就想著咱們家琪琪能有天真變成夏夏、和宋家小丫頭那般懂事的樣兒。”


    活了半輩子,在大院住了多年,誰家孩子是個什麽性兒,她多少都了解一些,就李家小丫頭的嬌縱任性勁兒,這兩年多看似有改變很多,但她總覺得這種改變隻是一種表象,不是真正意思上有所轉變。


    心有顧慮,這在無形中讓她有點不太放心孫女兒和李家小丫頭再往一塊湊,免得倆小孩兒在一塊待久了,用假象來蒙蔽他們做長輩的,從而害得自個一輩子不自知。


    “說起那個江夏,我就想不明白雋朗做什麽要跑去山溝溝遭罪。”


    想起李雪婷在耳邊說過的話,沈曼青不要發起牢騷:


    “給他堂哥補完課,不想著迴京市預習高三的課程,也不給家裏打個電話,便自作主張去那什麽大梨樹,我看雋朗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否則,再長大點,怕是沒人能管得住他。”長得好看有什麽用?話少,冷冰冰的,和她這做媽的一點都不親近,而她的陽陽,長得雖說沒臭小子精致,卻也不差,且小小年紀有一張甜嘴兒,說什麽她都喜歡聽。


    賀奶奶眸色略顯複雜地看眼沈曼青:“雋朗給小曜補課,順便去小夏家,這事我和你爸還有賀衍有聽雋朗他爺奶提起過,再者,


    大老遠跑w市給小曜補課,是雋朗他爺奶主動打電話給我和你爸的,去大梨樹也是雋朗他爺奶要求的,你犯得著為這點事念叨?”


    有時候她是真覺得這兒媳婦是個拎不清的,帶著前夫的孩子嫁到她賀家,他們賀家人都沒對孩子說句不是,甚至尤為喜歡小雋朗,


    結果這當媽對自己的孩子連他們這些外人都不如,看著就讓人心寒,難怪小雋朗不喜和親媽親近,明確要搬離賀家,迴程家院裏居住。


    偏心眼的媽她見多了,從利益上出發,兒媳婦不親近和別的男人生的小孩,一心一意寵愛賀家的親孫子,他們該高興的,可做媽的對待自己的親兒子,


    哪怕是和前夫生的,涼薄到不聞不問,家裏孩子間一有矛盾,不問青紅皂白,便把錯歸結在自己帶來的兒子身上,依舊令他們感到不喜。


    以為這樣就討好他們賀家人麽?殊不知,她的做法,一方麵讓小雋朗承受不該承受的委屈,一方麵在害他們的孫女兒。縱容,沒錯,兒媳婦在處理雋朗和琪琪之間的矛盾時,對琪琪是一味地包庇、縱容,時間久了,難免養得琪琪嬌縱任性。


    這在古時候後宅,用兩個字可以直接形容——捧殺!


    事實上,琪琪在沈曼青包庇、縱容下,性子確實不討喜。常言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小雋朗和陽陽就算不是血脈相同的親兄弟,


    但他們體內起碼留著同一個母親的血,而程家人丁單薄,她賀家亦人丁稀少,如若兩兄弟從小處好關係,日後成人,在工作生活中也能彼此照應一二,如此簡單的道理,沈曼青難道想不到?


    “媽,我沒旁的意思,我隻是關心雋朗的功課。”沈曼青聽出賀奶奶言語間流露出的不喜,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咬了咬唇,一臉苦笑說:


    “雋朗那孩子生性淡漠,從小就和我不親,可他畢竟是我生的,我不能不管他的學習,由著他在外玩得把什麽都忘記了。”


    “這做嗎的最忌偏心,我多餘的話不想說,隻說一句你聽好了,雋朗不管怎麽說都是陽陽的哥哥,就眼下來看,雋朗是個有出息的,你若是想陽陽日後有需要時連個相幫的人都沒有,盡管把雋朗往遠推。”


    這話是賀奶奶對沈曼青的告誡,也是給沈曼青提個醒,免得蠢兒媳有朝一日被親兒子視為路人。


    沈曼青尷尬中帶著些許難堪:“我是他媽,這輩子他都別想和我撇清關係。”


    見兒媳婦冥頑不靈,賀奶奶歎口氣,語重心長說:“你除過生了雋朗,你還為他做過什麽?在你嫁給賀衍前,雋朗是他爺奶帶著的,


    等你嫁給賀衍後,你又是否管過雋朗?是賀衍在照看那孩子,不管是吃喝還是穿衣,亦或是學習,全是賀衍做繼父的一手負責,這你可承認?”


    沈曼青語塞,躲避著賀奶奶的目光,張了張嘴,卻實在不知該如何接話。


    “你把心思全用在討好我和老賀、琪琪、賀衍身上,對於小雋朗,在你眼裏隻是個麻煩。我作為婆婆,沒少提醒你照看好雋朗,


    你卻當做耳旁風,可有聽進耳一次?說得多了,你不喜,我又何必做那個壞人,沒得法子,我和老賀待雋朗如同自家孫兒,


    希望這樣能讓孩子感受到家庭溫暖,但我們畢竟和雋朗隔著層血脈關係,你是他媽媽,小孩兒又是那麽聰明,他需要母愛,你吝嗇給他,現在說孩子生性淡漠,這話你好意思說出口?”


    “他本來就生性淡漠。”


    沈曼青低著頭嘟囔。


    “那是你的感覺,我不覺得,我相信老賀和賀衍同樣不覺得。”


    自幼聰慧懂事,從不給大人添麻煩,在長輩麵前有禮貌,知道讓著弟弟妹妹,五歲多點就知道洗自己換下來的衣服,看到長輩忙著做家務,知道上手幫忙,這樣一個孩子,說他生性淡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其實陸向北的性情是淡漠疏冷型的,但具體要看麵對誰了,與他不相幹的人,態度疏冷淡漠是一定的。


    “媽,他姓程!”


    賀家的一切都是她家陽陽的,這其中包括長輩的寵愛。賀奶奶眸中閃過一抹錯愕,繼而表情凝重說:“我是老了,但我沒老糊塗。


    雋朗是姓程,但她是你生的,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剛才對你說那麽多,我不過是希望你腦子清醒點,別自個作的讓陽陽失去一個好哥哥。”


    音落,賀奶奶起身出了客廳,她不想與這辨不出好賴話的兒媳婦再多言。


    沈曼青抿唇,臉色乍紅乍白,她怎就腦子不清醒了?


    作為賀家的媳婦,她把精力用在陽陽身上有錯?


    再說,就算她想對程雋朗那白眼狼好些,也得對方接受不是?但事實上他會嗎?


    會接受她對他的好嗎?


    不會,那白眼狼看她的眼神哪有半點孺慕,在他眼裏,她這做媽的怕是比陌生人強不到哪。


    然,話又說迴來,她是對程雋朗這白眼狼兒子沒多少感情,可他到底是他生的,她從未否認過,又豈會真對他的事兒不聞不問?


    她隻是不知該如何和那孩子相處,隻是一看到他的臉就想起已故多年的前夫。


    對於前夫,她是沒多少感情,但兩人畢竟夫妻一場,他就那麽意外身亡,身為妻子,要說她心裏沒一點波動,那絕對是假的。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日子總得過下去,如若不是念著男人生前對她的好,她不會留下腹中的孩子,不會為程家生下程雋朗這唯一的孫兒。


    或許她不是個好女人,利用前夫留下的孩子,威脅他的父母,威脅他的好兄弟娶她,這種做法顯然不地道,奈何她喜歡賀衍,暗戀多年,既然兩人一個亡妻,一個亡夫,他們為何不能走到一起?


    耍手段,如果賀衍不拒絕她的感情,不拒絕娶她,她能耍手段逼他娶她進門,如果不是為了在賀家站穩腳,她能對程雋朗持疏離態度?


    沈曼青越想越多,越想越委屈,覺得這世上無人能真正理解她,覺得心裏苦得堪比黃蓮。


    出了自家院門,賀奶奶徑直來到程家,這會子和程奶奶坐在客廳,兩人笑著閑聊程雋朗幼時的趣事。“雋朗日後定有大作為,你和老程就等著享雋朗的福,等著雋朗給你老程家光耀門楣吧!”


    賀奶奶這稱讚發自肺腑,她是真羨慕程家有程雋朗這麽優秀的一個孫兒。聞言,程奶奶笑笑:


    “什麽光耀門楣不光耀門楣的,我們老程家現在的門楣本就不低,至於雋朗以後有沒有大作為,我和他爺爺沒去想過,隻願孩子一生平安順遂就好。”


    她家孫兒是個有主見的,未來想走哪條路全憑他個人意願,老頭子和她是不會去強行摻和,要求孩子尊從他們的安排書寫人生。


    “瞧我這張嘴喲,說錯話了,老姐姐可別見怪。”


    賀奶奶抱歉地笑了笑,論門楣,在大院裏程家的並不低,即便程老頭在上麵沒握實權,地位卻不容他人忽視,何況人家不是掌握不了實權,


    是以休養身體為由,主動不去掌權,單就這拿得起放得下的做派,大院裏一幹老家夥,沒幾個能做到。


    程奶奶嗔了眼賀奶奶:“我沒見怪,是你見怪了。”


    兩位老人相視一笑,賀奶奶有些不解說:“高三功課緊著呢,你和老程怎麽就同意雋朗到w市借讀?”


    程奶奶也不瞞著:“夏夏那丫頭在w市一中讀書,九月份開學就上高三,雋朗想在那邊借讀,無非是想和夏夏在高三這一年共同努力學習,好在高考中兩人取得最好的成績。”


    “聽你這話裏的意思,雋朗這是……”


    賀奶奶沒把話說完,落在程奶奶耳裏卻明白其意,笑著點頭:“我和老程樂見其成。”


    這話引來賀奶奶毫不遮掩的羨慕目光,語中帶酸:“你們這老的老小的小眼光倒是出奇的一致,出奇的好。”


    小丫頭江夏一看就非池中物,而雋朗那孩子亦非同一般,倆小人兒說來就像金童玉女,真得很是相配,可正因為知道,她心裏才忍不住泛酸,好可惜雋朗不是她嫡親的孫兒。


    感受到賀奶奶的酸味兒,程奶奶好笑:“你不用羨慕,雋朗也是你賀家的孫兒,這點雋朗永遠不會忘。”


    前兒媳對待雋朗是個什麽態度,她心裏一清二楚,那幾年她和老伴迫於無奈前往h縣休養,知道賀老頭兩口子和賀衍真心待他們的孫兒。


    這人啊,要懂得感恩,不然,就是枉為人!


    “我有羨慕嗎?”


    賀奶奶裝糊塗。


    “好好好,你沒有,是我感覺有誤。”


    程奶奶笑著搖搖頭。賀奶奶看著程奶奶一臉無奈的樣兒,禁不住笑出聲:


    “老姐姐待我一直都是這麽包容。”


    程奶奶笑嗔:“知道就好。”


    “其實我還真羨慕老姐姐能有夏夏這麽個好孫媳婦,那丫頭小小年歲,一身氣韻卻出類拔萃,說實話,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大家閨秀一般,卻又不循規蹈矩,靈動得很。”


    “八字還沒一撇呢!不過,你後麵說的我讚同,夏夏給人的感覺確實既恬淡靜婉又靈動不失可愛,尤其是她小小年紀,遇事冷靜,做決斷不拖泥帶水,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歡。”


    “唉!老姐姐,你說夏夏她爸媽怎就養出夏夏這麽乖巧,聰慧絕倫的閨女,不到十歲便即將參加高考,而我家琪琪已經十歲,小學還沒畢業呢!”


    賀奶奶由衷說著,聽她所言,程奶奶嗔了眼,啟口:“你這都活了半輩子,怎就突然間給自個找事兒?難道你不知道‘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句話是何意?”


    賀奶奶訕笑:“我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有點遺憾罷了!”


    農村的教育遠不及大城市,然,大梨樹那地方卻出了夏夏這麽個方方麵麵極為優秀的女孩兒,這要是她孫女,她和老頭子勢必寵上天。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想那麽多做什麽?!這琪琪和陽陽有賀衍兩口子教導,你和老賀該幹嘛幹嘛,少操點心,自個也輕鬆不是。”


    重生六零:俏田妻,老公寵上天!/book/5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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