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仁宮走水的真正的原因和葉夏這個太後中毒一事,在康熙帝的命令下,並未在後宮和前朝傳開,但先前在慈仁宮伺候的宮人被關進慎行司受審,以及今被葉夏傳至寧壽宮問話,康熙帝


    親自坐鎮這事兒,還是在後宮引起不少謠言,而後宮有什麽動靜,前朝自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知道,尤其是不知哪個傳出辛者庫的太監秦栓,曾沒少受孝昭仁皇後邊的總管太監秦福照


    顧,如此一來,秦栓犯的事兒,很輕易就被按在已故孝昭仁皇後頭上,當然,沒人敢在明麵上傳閑話,但背地裏卻有不少人這麽猜測著。再就是承乾宮貴妃佟佳氏邊的錦慧被侍衛押走,整


    個後宮暗地裏瞬間像是掀起驚濤駭浪。


    難道慈仁宮走水,太後昏迷兩一夜,與貴妃佟佳氏其實也脫不開幹係?總之,宮裏宮外暗中傳什麽的都櫻而康熙帝雖把慈仁宮那晚發生在葉夏上的事兒壓下,雖考慮到朝堂政局平衡


    ,不打算因後宮妃嬪犯事嚴懲其母族,卻也在翌早朝上,對鈕祜祿和佟佳一係的官員,進行好一番敲打。尤其是對內大臣佟國維和鈕祜祿一族在朝堂上的領頭人,直接找了個由頭,又是罰


    俸又是勒令閉門思過倆月。


    罰俸半年,哪怕一年,於佟國維和鈕祜祿這脈有著不俗家底的朝臣來,都不是事兒,但這閉門思過,可就不是件簡單的事兒了。緣由?很簡單。朝堂風雲變幻,別兩個月遠離朝堂,就


    是一個月,甚至僅半月不在朝堂走動,迴頭再出現在朝堂上,朝中勢力還不知怎麽洗過牌呢!


    然,這是皇帝的旨意,作為臣子,心裏即便感到不適,卻誰都不敢去質問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何況後宮傳出的風聲,佟國維和鈕祜祿一派的領頭人又豈會沒聽?因此,他們更不敢在這節


    骨眼上觸怒聖顏。


    畢竟這世上之事,隻要你敢做就沒有不透風的強,他們可不認為由後宮悄然傳至前朝這些事兒,純屬空來風。可是佟國維和鈕祜祿一族在朝堂上的領頭人就想不明白了,到底是怎樣的過


    節,會讓他們的娘娘和太後過不去,竟然想到去謀害皇後?


    而宮裏宮外誰人不知,皇上是孝子,他們的娘娘難道患了失心瘋不成?後宮妃嬪爭皇寵,和她們存在利益衝突,用些手段除掉對方,這倒是讓人能理解,也是前朝後宮都知道卻不破的秘


    事,但這把向來不管後宮諸事,向來隻在慈仁宮安穩度的太後扯出來,且一門心思要將太後燒個屍骨無存,就很令人費解,心生惱怒了!


    散朝沒多久,後宮這邊,康熙帝的口諭傳至承乾宮,貴妃佟佳氏再心慌意亂,還是不得不裝出鎮定自若的樣兒,恭敬無比地聽梁九功宣讀皇帝的口諭。什麽?足?!皇上足她半年,由


    頭是她沒照顧好阿哥,與此同時,她掌管後宮的權利,暫且被惠、榮、德、宜四嬪接管,還迎…還有她的阿哥,要被送往寧壽宮太後那邊撫養,貴妃佟佳氏聽完這一道道口諭,一瞬間


    像是失去所有精氣神。


    眼睜睜看著母抱著她的阿哥,跟在梁九功後走出乾清宮,她卻無能為力,無法把孩子搶迴來……佟佳氏站在正門口,直至看不到母的影,她轉淒惶地步入鄭宮人被她打


    發到外,她癱坐在暖榻上,無聲地落淚:“表哥,我是不是得感謝你沒有降我的位分,沒有把我打入冷宮啊?可你今這幾道口諭,和把玉晴打入冷宮有何區別?”她嘴角噏動,喃喃自語


    :“半年,足半年,親人不得探視,我好不容易得來的阿哥被送往太後宮中,表哥,我是真得好好謝謝你啊,謝謝你沒有把阿哥送迴烏雅氏那個人邊,謝謝你沒有無到直接打我


    的臉。”要是阿哥被送迴德嬪邊,送到永和宮撫養,那她無疑成為後宮嬪妃口中的笑柄。費盡心思搶了人家的兒子,結果白白給人養了仨月,又迴到人孩子生母懷裏,這要真成為現實,


    她保準就是後宮中最大的笑話。


    所以,她應該感謝皇帝,感謝那一國之君隻是把她的阿哥放到寧壽宮暫養半年,嗬嗬……皇恩浩啊!佟佳·玉晴,你看到了吧,你聽到了吧?皇恩浩啊!稀罕嗎?你稀罕這皇恩嗎?


    真傻啊……放著宮外的嫡福晉不做,偏要鍾晴一位帝王,偏要削減腦袋鑽進這滿是千百媚的後宮之中,偏要做這帝王妾……佟佳·玉晴,你得到了什麽?入宮這幾年,你都得到了什麽?由


    不爭不搶,變得學會算計,學會爭寵,好可悲啊,佟佳·玉晴!自即起,承乾宮宮門落鎖,半年,這半年別想踏出承乾宮一步,緊跟著,佟佳一族,你的好阿瑪就會送你的庶妹進宮,哭吧


    ……這就是你的命,是你芳心錯付釀出來的苦果,自個品吧,好好品品,爭取多長點記,後可別再犯傻……


    寧壽宮。


    當梁九功帶著康熙帝的口諭到寧壽宮,是將七阿哥胤禛放在寧壽宮養段時,葉夏怔愣半晌,方對梁九功點點頭,她沒多什麽,隻是吩咐邊的宮人安置好團子胤禛和他的母,而梁


    九功在宣讀完口諭後,便返迴乾清宮複命。


    起來,康熙帝沒有把團子胤禛交由德嬪烏雅氏照顧,確實是存著給貴妃佟佳氏幾分臉麵,因為到底團子胤禛被他抱到承乾宮,交給佟佳氏撫養,這是前朝後宮都知道的事兒,現在若是


    把團子胤禛抱迴生母邊,往深點,不單單是打佟佳氏的臉,更是在打他這個九五之尊自己的臉。


    金口玉言,豈能兒戲?基於這點考慮,康熙帝覺得把團子胤禛暫安置在寧壽宮,是再好不過。至於慈寧宮,康熙帝有想過,可想到太皇太後年歲大了受不得孩子吵鬧,又因為葉夏這個太後


    著實招團子們喜歡,加之團子們都喜歡往寧壽宮跑,將胤禛團子暫養在太後邊,也好打和他的兄弟們增加感。


    康熙帝最是喜歡兄友弟恭,他和裕親王福全、恭親王常寧關係自幼就交好,自然希望他的皇兒們能向他和福泉、常寧一樣,彼此交好,免得哪兄弟鬩牆。想法很美好,然事實上,再過個


    十來年,這位未來的千古一帝,最擔心的卻是他的皇子們抱團。


    不過,這在目前來是後話。


    “皇瑪嬤,七弟長得真可,保成喜歡七弟。”年滿六歲的阿哥得去尚書房讀書,團子保清虛七歲,已經進尚書房念書一年,在這一年裏,他來葉夏宮裏的次數雖沒有減少,但每次待的


    時間卻比弟弟們要短很多,且被康熙帝勒令隻能住在阿哥所,不可再耍賴皮留宿葉夏宮鄭至於長華、保成、長生、萬黼這四隻團子,過了年,前麵兩隻就得進尚書房,同時需搬到


    阿哥所居住,等專門給太子居住的毓慶宮建好,團子保成再搬去毓慶宮單獨住著;後兩隻則再過兩年,和上麵的兄長們一樣,進尚書房,住阿哥所。


    康熙帝沒明著對團子們這些,但這是宮中的規矩,團子們心裏都清楚著呢。何況按新覺羅家老祖宗的規矩,皇子生下來就得住阿哥所,就得和生母隔離,邊由母、太監、宮女伺候


    ,以免皇子和生母感過深,成年後多生事端。


    就清史上記載,康熙帝的大阿哥胤褆和三阿哥胤祉,幼時在宮外大臣府上寄養過數年,為的是阿哥們能從幼兒期健康長大,畢竟康熙帝早年夭折過好幾個兒女,他擔心大阿哥保清難長成,


    便寄養宮外臣子府上,自個親手撫養太子保成,隨後的三阿哥也被抱去宮外臣子府上寄養,然,葉夏現在處的大清,有她這麽個意外在,簡直是給康熙帝帶來了“福音”,為康熙帝保住一


    個又一個本該夭折的粉嫩團子。有這茬在,再加上葉夏隨口一句孩子幼時需要母親照顧,於是,康熙帝一道口諭,團子們生下來雖依然由母、太監、宮女照顧,卻沒有一出母腹就被抱去阿


    哥所,而是在生母居住的宮中單獨居住,起碼讓母子每有見麵的機會。


    當然,位分低的嬪妃,是沒資格照顧皇子公主的,這條規矩是一成不變。


    “胤禛是生得可,不過,在瑪嬤眼裏,你們一個個都生得可,都是聰明的好寶寶。”團子胤禛上裹著柔軟的繈褓躺在暖榻上,一雙黑葡萄似的黑亮眼睛時而看看圍在他邊的皇兄們


    ,時而又看看圍在他另一邊的幾個皇姐,但他的目光望向最多的是坐在他近旁的皇瑪嬤。


    容貌秀美,看起來好年輕,這哪裏像皇瑪嬤,是額娘都一點不過分,而且,這位他名義上的皇瑪嬤笑起來的樣兒和他前世的娘幾乎一模一樣,眸光柔和,暖意融融,她……或許真得是娘


    ,因為不單單對方的笑容令他感到極為熟悉,就是對方渾流露出的氣韻,和他娘幾乎無二樣,還有靠近對方時,那種骨子裏的熟悉感實在真實,他無法欺騙自己,這不是娘,著隻是他


    在做夢。


    好想喚聲娘,好想得多確認,奈何場合不對,他哪怕能發出聲音,卻不能莽撞行事。被哥哥姐姐們在旁逗個不停,團子胤禛,嗯,也就是顧墨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矜持的笑容。他其實


    不怎麽笑,以前最多在娘麵前流露出笑容,在外,他向來都是麵無表。


    用他娘和兄姐們的話來,他就是他爹的翻版,不僅容貌像是翻版,子都像是複製黏貼來的。其實他們幾兄弟都和爹像極,但像他和爹簡直像成一個人似的,卻唯獨他一個。前世,他在


    醫學界創造的成就和名望,不亞於他娘,可在他心裏,娘的成就和名望和爹一手打造的商業帝國,以及爹在商界積累的聲望,無一不是他仰望的存在。


    他不如爹娘,在各自靈越皆取得卓越成就的兄姐,亦這麽認為,覺得自永遠難以企及爹娘所達到的那個高度。


    相守近百年,爹娘間的感始終如新婚,濃蜜意,看得他們幾個兒女沒少吃雙親的狗糧,並同時被爹娘間的感影響,一生忠於婚姻,一生忠於自己的另一半,到他們的下一代,下下一


    代,都是如此,以爹娘的婚姻為楷模,夫妻恩,家庭和睦,從不以門第決定子女的婚姻,隻要人品沒問題,隻要兒女們中意對方,做父母的,都會尊重孩子們的意願。


    若果太後真得是娘,那爹在哪?是否也像娘和他一樣,穿到這大清朝?葉夏眸光微閃,覺得眼前躺在繈褓中的糯米團子,在看向她時的目光一點都不像寶寶該有的,他在隱忍……這隱忍


    中有激動,有思念……總之,那眼神不是繈褓中的孩子該有的。


    心中有疑,但葉夏並未做聲,麵上也不見有絲毫異樣,她坐在暖榻上,眸色寵溺,看著團子保成和團子長華等聲氣和繈褓中的團子話。“皇瑪嬤,你快看,七弟笑了!”星月忽


    然驚喜地了句。“皇瑪嬤,七弟要在寧壽宮住很長時間嗎?”團子萬黼糯聲問。葉夏微笑迴應:“差不多半年時間。”“那萬黼可不可以也住半年時間啊?”團子萬黼在葉夏宮裏留宿的次


    數不多,其實就是其他幾個團子,也不是住在葉夏宮鄭沒等葉夏做聲迴應,團子保成繃著精致的臉兒:“五弟,皇瑪嬤前麵受驚,最近正需好好休養,你要是常住寧壽宮,皇瑪嬤就


    得費心照顧你,這樣不利於皇瑪嬤休養。”萬黼鼓起腮幫子:“可是七弟都能住,還有二哥四哥,他們都住在皇瑪嬤這。”團子保成皺眉想了想,一字一句很是嚴肅:“貴額娘體不


    適,皇瑪嬤才命七弟的母抱七弟來寧壽宮暫住,至於二哥和四弟,榮額娘要照顧六弟,沒多餘的時間照顧二哥四弟,方把他們送到皇瑪嬤這兒住著。”微頓須臾,團子保成輕拍拍萬黼團子


    的肩膀:“五弟最乖了,肯定不想皇瑪嬤累倒,既然這樣,五弟還是住在鍾粹宮裏好些。”鍾粹宮是惠嬪納喇氏的寢宮。


    葉夏以前看清史,對於康熙帝的皇子們印象最深的,一個是太子胤礽,一個是四阿哥胤禛,在他看來,太子胤礽其實是一個光風霽月的男兒,如若不是索額圖教唆,不是康熙帝多疑,擔心


    皇子們宮奪位,想著法子把皇子們當猴子耍,就不會出現後來的九龍奪嫡,迫使太子胤礽最終不得不行差踏錯,被廢黜,錮於鹹安宮。


    迴想保成團子一生,葉夏不住心生憐惜,多好的一個糯米團子,聰明好學,且友兄弟,就是這麽好的一個娃娃,後要麵對一廢、二立、二廢的局麵,好叭,這是她所知的清史上太


    子胤礽的人生,而眼下這個大清,長華、長生、萬黼三個團子沒出事,或許並不會出現九龍奪嫡,況且有她看著,隻要太子胤礽不長歪,與索額圖別走得太緊,或許到最後能順利登頂。


    眸光落到團子胤禛的繈褓上,葉夏暗忖:雍正帝是位勤政的好皇帝,但選的繼承人乾隆,那就是個敗家子,再往後,一代不如一代,導致泱泱大國被辱被欺……思緒越飄越遠,葉夏忽然間


    迴過神,不住在心裏自嘲一笑,她想那麽多做什麽?走著看著吧,在這大清,她隻是個太後,有些事並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隻希望有她在幼年時的教導,團子們後成年,即便為爭廟


    堂上那把椅子,也能心存些許善念,心存些許兄弟,勿用太過險手段,殘害兄弟。


    皇家無父子,皇家無親,兄弟鬩牆,這是古往今來都在傳的,可她還是希望在這重重宮牆內,能有那麽點真在,否則,這重重宮牆包裹的除過權勢,就是暗、血腥、冰冷,再無其他


    。


    “好啦,等你們都進了尚書房念書,遇到節假,都可以住到皇瑪嬤的寧壽宮來,到時,皇瑪嬤給你們做好吃的。”看到團子萬黼聽完團子保成所言,無比失落地垂下腦袋,就是其他幾個


    團子,包括保成在內,都有些可憐巴巴的,葉夏不住一笑,眸光寵溺,溫聲給團子們一個承諾。


    “真得嗎?皇瑪嬤,你得是真得嗎?”保成第一個露出笑臉,望向葉夏糯聲確認。“皇瑪嬤有騙過保成嗎?”葉夏笑眯眯地問,聞言,團子保成正要搖頭,卻驀地收起笑容,點頭:“之


    前皇瑪嬤有答應太皇太後,有答應咱們,是去災區醫治百姓,最多七就能迴來,結果皇瑪嬤沒有按好的子迴來。”輕揉揉團子的頭,葉夏很是抱歉:“是皇瑪嬤言而無信,在這


    ,皇瑪嬤向你們句對不起,你們能原諒皇瑪嬤嗎?”她眸中笑意盈盈,望著圍坐在團子胤禛周圍的團子們,見這一個個都怔怔地看著她,竟無一人做聲,不由露出委屈的表:“怎麽?你


    們都不想原諒皇瑪嬤?”


    團子們齊搖頭。“皇瑪嬤,你在向孫兒們道歉?”團子保成揚起音兒問。其他團子雖未做聲,但眼裏寫得明明白白,不太相信自個聽到的。皇瑪嬤竟然向他們對不起?皇瑪嬤竟然請求


    他們原諒?他們該不會聽錯了吧?


    “對呀,皇瑪嬤為之前去災區醫治受傷百姓,沒能按咱們約定的時間迴來,向你們誠懇道歉,現在,你們告訴皇瑪嬤,原諒皇瑪嬤嗎?”葉夏歪頭,溫暖含笑的目光從團子們上一一劃過


    。“皇瑪嬤其實不用對不起噠,”團子保成這時開口:“沒能按時迴來,源於皇瑪嬤在災區想多醫治些受傷百姓,這是災區百姓之福,是朝廷之幸,孫兒們又豈能真得因為皇瑪嬤晚迴宮幾


    ,就對皇瑪嬤生怨?”到這,團子保成精致白皙的臉兒微微漲紅,滿臉羞愧續:“皇瑪嬤,該對不起的是保成,保成剛才不該任,那樣的話傷皇瑪嬤,在這,孫兒向皇瑪嬤道歉


    ,”從暖榻上下來,團子保成有模有樣地向葉夏行禮:“皇瑪嬤,對不起,孫兒錯了!”


    葉夏極團子保成的懂事樣兒,深覺康熙帝將這個太子教養得不錯,聽聽剛剛那一番話,既明理又貼心,且心懷百姓,就這樣的乖寶寶,她必須得護著,得多寵兩分。起,葉夏抱起團


    子,“吧唧”一聲,就在保成白皙精致的臉兒親了口:“保成沒錯,不用向皇瑪嬤道歉,先前沒按時迴來,不管是什麽原因導致,都是皇瑪嬤沒守信用,話不算話,該皇瑪嬤向你們抱


    歉,對不起。”其他團子這一刻可羨慕團子保成了,又是被皇瑪嬤抱抱,又是被皇瑪嬤親親,他們今個可都沒享受到這待遇。


    這就是娘,聽聽這話的語氣,肯定是娘沒錯,顧墨塵黑亮的大眼睛濕漉漉的,他困極了,好想閉上眼睛睡覺,但卻又想盡快和娘相認,就隻能努力地睜大眼,候著皇兄皇姐們離開,好方


    便他和娘話。


    娃娃本就睡眠多,顧墨塵哈欠打個不停,卻硬是不讓自個闔上眼入睡,看得葉夏暗覺好笑。她相信這個團子如果真有古怪,肯定從她眼裏看出些什麽,等會她就和團子溝通溝通。


    “皇瑪嬤,七弟累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孫兒們就不在這叨擾您啦。”團子保成從葉夏懷中下來,招唿其他團子下暖榻:“咱們都走吧,迴頭再過來陪皇瑪嬤話解悶兒。”聞言,團子們


    點點腦袋,乖覺地跟著團子保成這個太子,朝葉夏行禮告退。


    “你們都去外候著吧,哀家在這哄七阿哥入睡。”打發宮人去令外,葉夏抱起團子胤禛進了內。就在她準備開口時,不料她懷中的團子睜著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就流出了


    淚水,且嘴兒動了動,發出略顯含糊的聲音:“……狼……”這聲音一出,顧墨塵眼裏的淚水不出意外地止住,臉上流露出一言難盡的表,他明明喊的是“娘”,嘴裏發出的怎就是“狼


    ”,是嬰兒聲帶尚未發育好嗎?那他都能發出“狼”這個自的音,又怎會叫不出“娘”這個字?


    給自個鼓了鼓氣兒,顧墨塵繼續喚葉夏,奈何出口的依舊是“狼”不是“娘”。而葉夏這一刻已然眼眶泛紅,心裏更是難以平靜,她聲音微顫,抱著團子胤禛的手緊了緊,問:“你是……


    ”


    娘是知道什麽了嗎?亦或者看出他是哪個?顧墨塵眨巴了下眼睛,腦子裏靈光一閃,他嘴裏吐出音兒:“鳥……八……”他想澳,卻出“鳥八”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八,你


    是八……”葉夏這話一出,顧墨塵立馬眨眼間,止住的淚水也再度湧出眼角:“狼……”用額頭蹭了蹭團子顧墨塵的白嫩漂亮的臉兒,葉夏柔聲:“是娘,八,是娘,沒想到,在這大


    清娘還能見到八……”


    葉夏把她的事兒簡單與陸八,也就是顧墨塵了,聽得團子一愣一愣的。他娘上竟發生這般玄幻之事,重生一世又一世,並在重生的世界又穿、魂穿另一個世界,這簡直太玄幻


    了,不過,他能在這平行世界的大清遇到娘,明他們母子緣分不是一般的深,就是不知他曆經這世,能不能去娘待的另一個世界。


    “娘很想你的哥哥們和你還有你姐姐,也很想你爹,可娘不知道能不能在那個世界遇到你爹,不過,在這裏遇到八,娘已經很高興。”這是她兒子,是她最的兒子,也是她和陸向北真


    正意義上生下的孩子,是他們的結晶。真好!能在這大清遇到她的八,她真得感到很高興!


    見陸八眼皮子已經在打架,葉夏笑了笑,溫聲:“睡吧,娘這就著宮人把你的搖籃搬過來,打今兒起,娘來照顧你。”


    ……


    宮外,佟佳府上。


    佟國維散衙迴府臉色極其不好,府中上上下下見狀,一個個規規矩矩,走路不帶聲,就是赫舍裏氏這個正福晉,伺候佟國維換下朝服,穿常服時也是心翼翼,可饒是如此,她依舊沒得到


    佟國維的好臉色。


    “和秀晴的教養嬤嬤一聲,讓她好好給秀晴教教宮裏麵的規矩,等時機合適,就把秀晴送進去。”換上常服,又在赫舍裏氏伺候下洗了把手,佟國維在椅上落座,端起婢女奉上的茶碗,


    輕啜一口,看都沒看赫舍裏氏:“前麵娘娘想要去母留子,因為自個做事不夠謹慎,惹皇上動怒,被冷落了一段時,那會我讓你遞牌子進宮,好好和娘娘聊聊,順便把秀晴留在娘娘邊


    ,好讓姐妹倆在宮裏有個照顧,你前後進宮兩次,秀晴沒留下不,娘娘那你也沒勸出個好來,現在鬧出大亂子,害得老爺我被皇上當著百官的麵申斥,並罰俸半年,閉門思過兩月,你可有


    想過老爺我在朝堂上是何心?”沒等赫舍裏氏出聲,佟國維“嘭”一聲將茶碗放到旁桌上,黑沉著臉:“老爺我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了!”皇帝如若不是氣極,能在百官麵前毫不留


    地申斥他這個嫡親舅父?


    “老爺,是娘娘她做了什麽嗎?”赫舍裏氏這會兒雲裏霧裏,她知道宮中出事,可這和她家娘娘有何關係?皇上又為何因她家娘娘申斥老爺,又是罰俸又是閉門思過,由此可見,皇上必是


    動了大怒。


    如是想著,赫舍裏氏心裏不住惶恐不安起來,閨女進宮,短短時就能被皇上冊封為貴妃,這一方麵是看在年少時的分上,一方麵是看在佟佳一族的麵上,如果閨女一而再行差踏錯,皇上即便再顧念分,顧念佟佳一族是孝康章皇後的母族,怕是也會遲早把那點分磨完,從而冷落佟佳一族。若真出息這樣的境況,等著佟佳一族的隻會是逐漸沒落,而這是誰招來的?根本用不著多想。


    前朝後宮,後宮前朝,兩者間相輔相成。老爺在朝堂上行事向來有分寸,閨女若是在後宮拖後腿,那麽老爺這肯定落不得好;同理,老爺在前朝為皇上辦差出差錯,亦或是平行事張狂、不知輕重,在後宮的閨女,自是會受到牽累,總之,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做事話都得心謹慎,如此一來,才能一榮俱榮,否則,就是一損俱損!


    “你還有臉問?”佟國維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喝:“慈仁宮走水,太後昏迷兩一夜,這事你知道吧?”聞言,赫舍裏氏先是一怔,旋即踉蹌著後退兩步,形搖晃,一臉不可置信地:“老爺的意思是……這事兒,這事兒和咱們娘娘有關?”佟國維怒視:“那你覺得老爺我還會因何事被皇上當著百官的麵申斥?”


    赫舍裏氏臉色一白,跌坐在後的椅上:“怎麽會這樣?娘娘她怎麽能做出那種事?”


    “把你知道的都出來,若有一句隱瞞,你知道後果。”佟國維壓低聲音,咬著牙一字一句了句。赫舍裏氏聞言,臉色越發蒼白,她嘴角噏動,遲疑半晌,方啟口:“娘娘……娘娘她恨太後……可是,可是妾有勸過娘娘,太後並沒有錯,讓娘娘莫要和太後過不去,誰知……”


    佟國維臉色冷沉:“恨太後?娘娘為何恨太後?”赫舍裏氏抹著淚:“就是七阿哥出生那的事兒,原本按照娘娘的安排,烏雅氏在產下阿哥後,就會……就會……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太後會及時趕到承乾宮,不僅幫烏雅氏順利產下阿哥,還幫烏雅氏撿迴一條命,這事兒娘娘過不去心裏的坎,就把太後恨上了,但臣妾真得有把娘娘勸下來……”


    “這就是你養的好閨女,太後能後皇帝後宮裏那些嬪妃一樣嗎?她是腦子缺根筋,還是怎麽著,竟對太後用起了手段,赫舍裏氏,你知不知道,就娘娘這迴做的事,足夠皇上下旨誅佟佳九族,可皇上沒有這麽做,知道原因嗎?皇上是看在已故孝康章皇後的麵上,看在佟佳列祖列組為大清做出的貢獻,和世代積累的功勳上,才沒有降罪我們,但經過這次的事後,我佟佳一門若再敢有人犯事,你看皇上還會不會手下留。”完這番話,佟國維仿若老了十歲,他神沮喪,長歎口氣,方續:“不現在的太後怎樣,單就以前的太後,皇上那也是極為孝敬的,而今時今的太後,幫皇上接連保下三個皇子一個皇女,前時又在得知國庫空虛,皇上賑災遇到難處時,太後從私庫拿出五萬兩捐給受災百姓,更是不顧安危,親自到受災縣醫治受傷百姓,你,這樣的太後,皇上將會如何對待?赫舍裏氏,皇上隻會更孝敬太後,又豈會容忍後宮嬪妃去算計太後?“葉夏出宮前往災區醫治受傷百姓,原本事兒做的極為隱秘,但因為返程遇刺,因為皇帝親自出宮前去迎接,事兒當就傳了開,現如今,全國不少地方的百姓,都知太後不怕辛苦,不懼個人安危,代表皇上親到受災縣,救治受傷百姓。


    知道的百姓,無不對著京城方向喊“皇上萬歲!太後千歲!”。


    “那現在該怎麽辦?娘娘她……娘娘他會不會……”赫舍裏氏眼裏的淚水止都止不住,太後是太皇太後的親侄女,自然被太皇太後護著,現今,太後在民間又有著極高的聲望,且有皇上這麽個孝順兒子,她家娘娘卻犯糊塗,蓄意謀害太後,如此作惡,皇上能饒得了她家娘娘?“老爺,您得想想法子啊,娘娘她肯定不是有意的,您得想想法子拉娘娘一把,否則,娘娘往後在宮裏的子不好過啊!”她倒不信皇上會把她閨女打入冷宮,亦或是賜死她閨女,她就怕皇上就此冷落貴妃娘娘,將她家娘娘當個閑人養在宮裏,這樣的話,貴妃娘娘還有什麽盼頭?


    而且,以她家娘娘的纖細子,如何能受得了被皇帝冷落?這萬一想不開,她家娘娘豈不是會走上絕路?


    佟國維煩躁地皺了皺眉頭:“你能不能別哭了?!”哭得他心煩!


    “老爺……”赫舍裏氏低聲抽泣:“妾擔心娘娘想不開啊!”“她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是她惹出來的,就得承受那事帶來的後果。想法子?你讓老爺我如何想法子?皇上現在在氣頭上,老爺我自個都被罰閉門思過,你覺得老爺我還能想出什麽法子為她開罪?”


    赫舍裏氏流著淚懇求:“那咱們也不能坐等娘娘在宮裏有個好歹啊!”佟國維沉默半晌,啟口:“皇上尚且顧念著佟佳一族的臉麵,顧念著和娘娘之間的分,應該不會嚴懲娘娘,但自此後,皇上怕是也不會多寵娘娘,但願秀晴進宮後,能得皇上的寵,好叫我佟佳一族能繼續延續榮耀。”微頓須臾,他似是想到什麽,對赫舍裏氏又:“對了,你過兩遞牌子進宮一趟,記得帶份厚禮好好向太後賠罪,要是太後娘娘做的事兒能放下,後娘娘和秀晴在宮中也能好走動些。”


    “老爺這是要妾給秀晴那丫頭在宮裏鋪路?!”赫舍裏氏既心酸又心痛,更是恨極庶女佟佳·秀晴的存在,聞言,佟國維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老爺我這麽安排,難道不是在太後,在皇上麵前彌補娘娘的過錯?”蠢婦!以皇上對太後的孝順程度,隻有太後把事兒徹底放下,皇上才會慢慢得重新接受貴妃娘娘,不然,皇上心裏永遠會有一根刺,又如何再跟貴妃重續舊?


    赫舍裏氏眼裏淚水打住,怔愣半晌,忙不迭應聲:“妾知道了,老爺盡管放心,妾一定備份厚禮給太後!”皇上孝敬太後,娘娘卻謀害太後,事兒雖沒被皇上壓著,沒有在宮裏宮外明明白白傳開,但精於算計的人肯定會想到慈仁宮走水、和老爺今早被皇上在朝堂上敲打,多多少少與貴妃娘娘有關,既然事已經這樣,作為娘娘的母族,自然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等她遞牌子進宮,送份厚禮給太後,即便太後不想收,可有句俗話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如此一來,太後隻能讓她把禮留下,那麽貴妃娘娘所犯之事也就等於翻了篇。


    皇上要是知道,勢必看得出他們佟佳府的苦心,繼而沒準就對她家娘娘減少些許惱意,時間再長點,還怕皇上不會重拾舊,憐惜她家娘娘?


    “你能明白就好。”佟國維著,從椅上起:“我去書房坐會。”目送佟國維走出內室,赫舍裏氏捏著帕子忍不住又是一陣低泣。庶女進宮看來是阻止不聊事,但願她家娘娘不會因為一個庶女氣到自個。


    宮鄭


    康熙帝處理一中午政事,到午膳時間,來到慈寧宮,陪著孝莊用過後,祖孫倆坐在內暖榻上起慈仁宮走水和葉夏中毒之事。“皇祖母,孫兒覺得很對不起皇額娘,可孫兒得顧全大局,又不能不委屈皇額娘。”康熙帝一臉愧然地著,聞言,孝莊睨眼他,端著茶碗抿了口,問:“你皇額娘責怪你了?”康熙帝搖頭:“沒有,皇額娘不僅沒有責怪孫兒,反倒還讓孫兒按照自個的想的去做,她隻是尋求個真相,不想先前在慈仁宮伺候的人枉死,至於旁的,她不在意。”


    “那你自責個什麽勁?你是皇帝,前朝後宮多有牽扯,你皇額娘在宮裏多年,還能不知道這一點?不知道你作為皇帝的難處?她由著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不在意,那肯定是從心底的,你要多想,讓自個難受,就是你自個的事了。不過,你皇額娘這心軟的子可是一直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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