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很乖,隻要咱們看好,應該能進去吧……如果實在不行,你先自個進去看,我把疾風送迴家,再進去找你。”


    林姥爺如是說著,聞言,林姥姥想了想,點頭:“要是疾風真進不去,那就隻能這樣了。”


    然而,真走到鎮中學校門外,林姥姥方發現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這次來看文藝匯演的家長很多,校門口並未有老師專門把手,


    加之疾風機靈得走在林姥爺身側,給人感覺無比溫順,雖有引來無數目光落在它身上,卻並無人對這麽隻漂亮狗狗指責什麽。


    來到初一甲班的觀看場地,林姥姥林姥爺和班裏其他家長,被宋逸宸這個班主任和負責接待家長們的兩位同學招唿坐好,而也就在這一刻,疾風委屈巴巴地縮進自己身體裏麵,將身體讓給年輕的皇帝掌控。


    疾風不願意的,但這由不得它。


    “不要覺得委屈。”


    康熙帝掌控著疾風的身體,這會兒蹲在林姥姥林姥爺坐的長凳邊上,一雙眼睛直直地鎖向主席台,內裏卻用神魂在安撫疾風:“你看不懂的。”


    熟料,疾風反駁:“你別忘了,就你現在的樣兒,和我有什麽區別?”


    康熙帝一怔,旋即笑:“整是人,雖然朕現在的身體是隻雪狼,但朕擁有人的意識,而你雖然能和朕溝通,卻隻是因為朕通過神魂,能聽到你的心語,所以,所以收起你的委屈,乖乖呆著,別像瞎子點燈似的白費蠟燭。”


    “就你能,就你厲害!”疾風不高興地冷哼。


    時針指到早九點整,紅渠鎮初級中學五·四文藝匯演正式開始,看著從主席台側麵走上台的熟悉身影,康熙帝眼睛瞬間一亮,


    是小丫頭,是他熟悉的小丫頭,此刻,她站在主席台中央,和她的哥哥間隔些許距離,並排而立,精致秀美的臉兒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唇齒間溢出的嗓音尤為悅耳動聽。


    兩次莫名其妙跑進一隻雪狼崽身體裏麵,與江家人在一起生活,雖然時間不是很長,但他卻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一點關於這個異世的信息。


    就譬如讀書這方麵,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有進學校受教育的機會,而這個教育有階段劃分,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後麵應該還有進修的機會,具體點的他不清楚,而江家的這個小姑娘,聰明異常,剛入學便讀小學四年級,待他迴歸


    自個的身體,再次莫名其妙進入雪狼體內後,小姑娘竟然已經小學畢業,就讀初中一年級。


    中間他離開的時間一年多,小丫頭竟連跳兩級,從小學生變成中學生,這是在讓他吃驚不已。他知道的,這異世的小學要讀六年,是小丫頭和弟弟妹妹們說的,


    知道這異世的入學年齡在七歲,和他大清朝孩子受教育的時間差不多,但異世的孩子讀書似乎並不辛苦。


    想他當初進上書房讀書,天不亮就得起身,坐步輦前往尚書房跟著師父讀書,隨後還得去演武場練騎射,總之一天下來,


    不是一般的辛苦,就是他的保清保成,虛六歲就得像他當初一樣,進尚書房學習,去演武場練騎射和拳腳功夫,每日忙忙碌碌,沒有多少玩耍的時間。


    要說的是,康熙帝所謂的天不亮進尚書房,實則是淩晨3:00-5:00,皇子們在這個點上到書房早讀,淩晨5:00~7:00開課,


    午時11:00~13:00放學吃飯,接著13:00~15:00練習騎射、武藝,15:00~1700康熙帝來尚書府檢查功課,17:00~19:00練習射箭,


    皇帝在旁看著,一日時間就是這麽緊促安排,全年無休,日日如此,叫作“無間寒暑”,也就是沒有寒暑假,由此可見,大清朝的阿哥是真不好當,


    日常過得是真不容易,也難怪康熙帝從葉夏和小豆丁閑時的對話中,對他大清皇朝阿哥們每日進學時間和學習的負荷量暗發感慨。


    “敬愛的老師……”


    葉夏配站在江學言身側,兩人麵對主席台下的師生和觀看表演的家長們,先是深鞠躬,隨之兩人配合默契,情緒飽滿說完這次五·四文藝匯演的開幕詞,緊跟著兩人又串起初二乙班即將登台表演的歌舞《紅梅讚》報幕詞。


    偌大的主席台下,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深情肅穆,安靜地聽著主席台上那稚嫩悅耳的聲音:“……雖然已經時過境遷,當時在‘三九嚴寒何所懼,一片丹心向陽開’的歌聲中……”


    在葉夏音落的瞬間,江學言清冷中透著正氣的嗓音揚起:“……那個身形單薄、藍衫白巾的形象、那‘歌送英雄、歌頌正義、歌送光明’的《紅梅讚》激昂旋律……”


    “下麵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初二丙班的同學為我們表演歌伴舞《紅梅讚》!”


    這句是由葉夏和江學言齊聲說出的。掌聲響起,直至初二丙班登台表演的同學在主席台上做好準備,雷鳴般的長成才息止。


    節目表演的順序是各班班主任抓鬮決定的,葉夏所在的初一甲班報上去的兩個節目,一個排在中間,一個排在倒數第三。整個文藝匯演會由數位校領導打分,評選出一二三等獎。


    半個多月的排練,還別說,各班表演的節目都極其出彩,等到葉夏他們班的大合唱登台時,葉夏作為伴奏手,站在班級合唱隊一側,


    與負責指揮的那位男同學相視一眼,繼而看著對方的手勢,拉起《我的祖國》這首歌的伴奏。負責領唱的是一長相清秀,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女同學。


    編排大合唱有葉夏的功勞,也有班主任宋逸宸的功勞。台下師生和家長們,都驚訝至極,他們誰都沒想到給初一甲班伴奏的是位小女生,


    說小,是女孩兒的身高比班級裏的女同學明顯要矮那麽一點,但這不足以讓人驚訝,所有人驚訝的是,女孩兒竟能把手風琴拉得如此好。


    瞧那在黑白琴鍵上跳躍的纖細手指,輕盈而嫻熟,且女孩兒精致漂亮,在琴音響起的一刹那,整個人就像是與琴音融合在一起。琴音流轉,不管是葉夏的伴奏,還是男女同學的歌詞分配,


    亦或是男女合唱,以及合唱過程中設計的動作,用不誇張的話來說,簡直配合得天衣無縫。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初一甲班的大合唱完美畫上句號。葉夏走到舞台中央,和負責指揮的男同學還有合唱的班級同學,麵向觀眾鞠躬致謝,台下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宋老師,你們班今個是出風頭了!”


    初一年紀另外兩位班主任在宋逸宸身邊站著,看著初一甲班同學有秩序地走下主席台,聽著耳邊仍沒停息的掌聲,眼裏滿滿都是羨慕嫉妒恨,


    明明他們各班也有大合唱,可他們的大合唱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絲毫沒帶動起台下師生和家長們跟著歌唱,而人家甲班,


    自那位江夏同學的手風琴聲響起,便吸引了台下所有人注意,緊跟著,人家班的領唱,那嗓子真不是一般的好,再到男女聲部分別響起,


    再到全班同學合唱,不自主地就帶動台下師生和家長們同唱起來,尤其是唱到高潮部分,每個人都站起身,望著主席台上方迎飄揚的國旗,唱得飽含深情。


    就這氛圍,就這由甲班的大合唱帶動起的氛圍和陣仗,鐵定在這次的五·四文藝匯演中拿獎。


    “過獎,乙班和丙班的同學表演得也相當不錯。”


    宋逸宸嘴角噙笑,謙虛了句,熟料,乙班班主任睨眼他:“我這人有自知之明,就我們班大合唱唱出的那水平,能排上名次怕是都已經不錯,所以,宋老師用不著在這安慰我。”


    丙班班主任附和:“齊老師說得不錯,我們有自知之明,輸得起。”


    微頓須臾,這位丙班班主任又說:“不過,宋老師班的大合唱,在我看來,是那位江夏同學給你們班加分不少。”


    “我也沒想到我們班的江夏同學能把手風琴拉得那麽好。”


    宋老師與有榮焉,眉眼間盡染笑意:“不過,我們班所有同學配合得好,這是毋庸置疑的。”


    真是個優秀的小姑娘啊!想他那個侄女兒,和江夏同學同歲,目前在讀小學三年級,五歲開始學鋼琴,到現在已學三年,但彈出的鋼琴曲,


    和江夏同學拉的手風琴完全沒得比,不管是技巧,還是對曲子蘊藏的感情掌控,都被江夏同學遠遠落在身後。


    然,在他們大院同齡學鋼琴的女孩子中,他侄女兒算是彈得最好的,以至於賀家小公主、李家小公主都不怎麽喜歡到宋家玩兒,不願意和他侄女宋蕊做朋友。


    “剛還覺得宋老師挺謙虛,這才轉眼工夫,宋老師就自誇起來,唉,看來咱們得離宋老師稍微遠點,免得無地自容啊!”


    乙班班主任用玩笑地口吻說著,丙班班主任笑了笑:“其實不怨宋老師自誇,人甲班同學今個的表演確實夠精彩,配合得堪稱天衣無縫!”


    宋逸宸站在旁隻是微笑,沒有在插一句話。


    節目一個接一個表演著,雷鳴般的掌聲不時響起,忽然,乙班班主任用肩膀碰了下宋逸宸:“江夏同學要朗誦高爾基的《海燕》?”


    初一年紀三個班主任都是男老師,歲數都不是很大,平日裏這三位班主任挺談得來。宋逸宸被乙班班主任碰了下,視線倒是沒從主席台上收迴,他問:“齊老師剛才沒聽清楚?”


    乙班班主任低笑:“我覺得吧,齊老師那一問,多半是訝異《海燕》這篇課文初一尚未學到,而江夏同學卻直接上台朗誦。”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江夏同學的情況。”


    宋逸宸語氣輕淡,聞言,乙班班主任先是一怔,旋即略顯尷尬地笑了笑:“是啊,我怎麽就忘記了?!江夏同學可是馬上就要參加中考的,又豈會對《海燕》這篇課文不熟悉。”


    丙班班主任這時說:“快聽,江夏同學開始朗誦了。”主席台上,葉夏神色從容,對著台下眾人緩緩啟口:“在蒼茫的大海上……”


    她吐字舒緩,且根據文中意境,有意把嗓音壓得低沉,並在該強調的字眼上,加重語氣、拖音,在不知不覺間,將所有人帶進《海燕》這篇文中的世界。


    大海廣闊無邊,海燕敏捷的動作,矯健的姿態,在葉夏的朗誦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孩子把整篇課文吃得很透。”


    乙班班主任低歎:“隻有吃透課文,才能把課文所要闡述的深意和意境,用過朗誦的方式表達給聽眾。”


    聞言,丙班班主任問宋逸宸:“宋老師可有給江夏同學講過高爾基的海燕?”


    若是沒被老師輔導過,以台上小丫頭對通篇課文的理解,簡直讓他們這些做老師的都感到汗顏。


    搖搖頭,宋逸宸如實說:“沒有,我都沒見江夏同學排練過。”


    丙班班主任讚歎:“這孩子就是塊寶啊!對了,宋老師,這眼看著就要中考,江夏同學真得會參加?”


    “嗯。”


    宋逸宸輕點頭:“她肯定能被市實驗中學火箭班錄取。”


    丙班班主任無比羨慕地看眼宋逸宸:“如果真被錄取,宋老師臉上可就有光咯。”


    這話有點酸,不過,宋逸宸並未在意,他說:“我隻希望這孩子能越走越遠,走出她自己的一片天地!”


    “江夏同學很優秀,日後肯定有大作為。”


    乙班班主任由衷說了句。


    朗誦接近尾聲,葉夏眼神堅定,語調高昂:“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閃電中間……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高爾基的這篇《海燕》展現出三幅畫麵,象征著三種越來越激烈的革命風暴狀態;海燕在這些典型環境中,形象逐步完整、鮮明起來。


    第一幅,風卷雲集,海燕高翔,突現海燕英勇無畏,對暴風雨的渴望;第二幅,暴風雨迫近,海燕搏風擊浪,實現它的歡樂心情和勝利信心;


    第三幅,暴風雨將臨,海燕以勝利家的預言家的姿態唿喚暴風雨,突現它的豪壯情懷和感召力量。而葉夏的朗誦,將全詩中的三幅畫,將三幅畫要表露出的情感,細膩而完美地展現在每個人眼前,給人帶來視覺和聽覺上的強烈衝擊。


    葉夏鞠躬致謝,台下靜寂一片,半晌,雷鳴般的掌聲才豁然響起,她表情依舊從容淡然,不見有絲毫得意,待江學言走上台,兩人串詞,報出下一個節目,而後,兄妹倆走下主席台。


    “小丫頭非池中物啊!”


    康熙帝通過神魂對疾風說了句,聞言,疾風傲嬌極了:“也不看看是誰的主人!”


    它疾風的主人自然非池中物,用得著一個外來者在這嗶嗶。


    “可惜朕隻能聽出表麵上的意思,卻不知其背後蘊含的深意。”


    對於疾風的無禮,康熙帝像是完全沒在意似的,他說:“等朕迴到自個的身體,一定把它給寫出來。”


    疾風打擊:“你寫出來有什麽用?”


    又不懂其中真正的意思,裝腔作勢!


    “朕閑時欣賞、研究一二,你有意見?”


    康熙帝瞬間化身少不知事的小孩兒,冷睨疾風一眼。疾風神魂哆嗦了下,很識時務地迴應:“不敢!”


    快走吧!快迴你自個的殼子離去,本狼王一刻都不想看到你!


    “在腹誹朕?!”


    “沒有。”


    “朕說過朕聽得見你的心聲。”


    “本狼王說了沒有就沒有,愛信不信。”


    “朕本來還想著,要是有機會的話,把朕養的那隻母雪狼許給你做伴兒,可就現在來看,朕看還是算了吧。”


    “說得好像誰稀罕似的!本狼王尚年幼,即便日後成年,本狼王有主人在身邊,才不要什麽母狼做伴兒!”


    可惡的外來者,它還這麽小,就想著給它配對,這是想和它搶主人嗎?哼!真要是它想的這樣,做夢去吧!


    文藝匯演圓滿結束,初一甲班的節目,在這次匯演中幾乎沒什麽懸念地拿到一等獎,且單個節目排名,初一甲班的大合唱和葉夏的詩歌朗誦,皆名列前茅,高興得初一甲班同學在匯演結束後,一個個樂嗬得咧開嘴又是笑又是蹦跳。


    ……


    中考說到就到,因為葉夏和江學言事先有商量,等中考過後,成績出來再告訴家裏人,因此,兩人參加中考,江安兩口子並不知曉。


    “二哥,你考得怎樣?”


    兄妹倆悄咪咪考完試,葉夏在校門口等到江學言,兩人背著書包走向大梨樹,聽到葉夏問話,江學言輕點頭:“我覺得還行。你呢?你考得怎樣?”


    “和二哥一樣,還算不錯。”


    葉夏歪著頭,朝江學言甜甜一笑:“宋老師有告訴我,說市實驗中學今年開了個火箭班,這次中考成績出來,會錄取前五十名同學,免學費和食宿,且高中三年裏每次考試在前三名,另有獎學金鼓勵。二哥,你想上市實驗中學嗎?”


    “這不是你二哥我想上就能上的,人家看分數錄取,但要是我有幸能被錄上,肯定會去的。怎麽?你不想去市裏讀書?”


    江學謹說著,擰眉看眼葉夏:“你可別犯傻,咱縣一中雖也是重點高中,但和市實驗中學還是有差距的,再說,市實驗中學免學費和食宿,


    這不等於白上嗎,這樣的好事打燈籠都難找,我是不會允許你亂來的,要是咱爸媽知道,保準和我的態度一樣。”


    葉夏擺擺手:“沒有啦,我沒說不想去市裏讀書,我這不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錄取嘛……”


    “咱家就你腦子最好,二哥覺得你八成能被錄取。”


    他的成績在全縣應該算是不錯的,可要是和整個市的考生相比,說實話,能不能考到全市前五十名,他心裏是一點底都沒有,但他對身旁的小妹有絕對的信心!


    沒準他妹妹能拿到全市中考第一名呢!不是他自吹自擂,是他妹妹的腦子天生就是用來學習的。


    一年讀完小學,一年讀完初中,年僅九歲,準確些說,到十月五號才整九歲,試問,有幾人能像他妹妹這樣?


    斂起思緒,江學言微笑著看眼被他牽著手兒的小丫頭,忽然問:“迴家要說嗎?”聞言,葉夏一怔,眨巴著眼睛,露出一臉不解:“說什麽?”


    江學言笑得無奈:“真不知道?”


    葉夏再次眨巴下眼睛,歪著頭想了想,方做出恍然大悟狀:“咱們不是有說好嗎?!等中考成績出來再告訴爸媽,二哥現在是沉不住氣,還是想反悔?”


    江學言搖搖頭:“我就是覺得既已考完試,現在說和成績出來說沒多大區別。”


    他們瞞著家裏參加中考,無非是擔心爸媽不答應,畢竟他們一個讀初二,一個讀初一,卻要跟著初三畢業班中考,這要是考上還好,


    如果沒考上高中,他們倒是無所謂,就怕家裏人覺得他們受打擊,繼而心理壓力大,無法再安心學習,於是,兩人商量好,先悄咪咪考試,旁的隨後考慮。


    “那就說吧,反正考上考不上對我沒什麽影響。”


    葉夏很是輕鬆地說著,聞言,江學言好笑:


    “說得好像對我影響很大似的。實話告訴你吧,今年考不上,你二哥我大不了明年繼續考,又不是天塌下來,沒什麽可怕的。更何況,即便天塌下來,還有高個的頂著呢,咱們不過是提前參加一次中考,沒到天塌下來的地步。”


    葉夏輕笑出聲:


    “二哥現在倒是心裏透亮,之前你要是這麽想著,我們也沒必要瞞著家裏人。”


    葉夏其實沒想過瞞著家裏人中考,但江學言雖在江學謹麵前提過,心裏卻顧慮重重,怕自個今年和初三畢業班一起中考落榜,怕班裏同學笑話,說他不自量力,


    怕給家裏人丟臉,因此,他和葉夏商議,中考必須參加,不過,需先瞞著家裏人,成績出來,如若考上,就把這個喜訊告知家人,否則,就但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江學言耳尖微紅,神色不自在:“你二哥我不是怕丟臉嘛!”


    “有什麽可丟臉的?跳級中考,在我看來是件光榮的事兒,考上,說明我們把初中知識掌握到位,有能力讀高中,反之,就表明我們學習不夠紮實,


    沒有將初中課本上的知識吃透,這麽一來,我們可以好好查漏補缺,將初中階段的知識點進一步鞏固,學習,為來年的中考做足準備。要是因為我們跳級中考沒考上,就有人嘲笑我們,那隻能說明這些人太閑,我們根本就用不著去理會。”


    兄妹倆一路走一路聊,迴家後當晚,由葉夏開口,將兩人剛參加完中考一事說出,聞言,江安兩口子倒沒說什麽,隻是在睡覺前,林蘭來到西屋門外,將門簾挑起一條縫,朝裏麵望了眼,然後嘴角微彎,轉身迴到東屋。


    “怎樣?老二和夏夏沒有不對勁吧?”


    一看到媳婦兒,江安就壓低聲音問。


    給他個白眼兒,林蘭上炕,拿起蒲扇隨手扇了兩下,說:“能有什麽事?我兒子閨女是那麽脆弱的人嗎?再說,距離中考出成績有段日子呢,沒準老二和夏夏真就考上高中,到那時,整個大隊的人還不得羨慕死咱家。”


    江安手裏也拿著個大蒲扇,邊扇風邊說:“高中有你說得那麽好考?我讓你過去看看倆孩子,還不是擔心他們壓力過大,憋出個好歹。”


    “瞧瞧你這點出息,我林蘭生的兒女,腦瓜子都聰明著呢,去年老大跳級中考,你就擔心個不行,結果老大輕輕鬆鬆被縣一中錄取,


    而且整個大隊就咱兒子一個考上縣一中,和老大相比,老二學習也不差,我估摸著八成能考上,至於夏夏……說實話,咱閨女的腦子不是一般的靈光,


    又是個有主意的,她能選擇和老二一起參加中考,就說明她有那個把握考上高中,咱們啊,先別急著擔心,安心等中考成績出來再看吧。”


    江安嘀咕:“你倒是心大。”


    林蘭被氣笑了,手上的蒲扇當即就在男人光膀子上拍了下:“我怎麽就心大了?我是對我自個生的孩子有信心。退一步說,就算老二和夏夏沒考上,那又如何?是能少塊肉,還是能咋地?”


    倆孩子能不能今年考上高中,於她這做媽的來說,一點都不重要,畢竟兄妹倆一個讀初二,一個讀初一,都還沒上初三,這次中考考不上,不是很正常嗎?


    萬一考上,隻能說明她家孩子腦子好,會學習,多幾句讚美,多幾道羨慕的目光罷了,還不至於讓她高興得忘乎所以。


    畢竟這隻是中考,而非高考,等來日她的兒女全考上大學,那她可得好好高興高興,但也不會自得到眼睛長在頭頂上。


    出中考成績這日,江安沒去上工,專門陪著兒女前往鎮中學看分數,當被葉夏的班主任,也就是宋逸宸告知,葉夏取得全市中考第一名的好成績,


    且被市實驗中學火箭班錄取時,江安直接怔住,須臾後,他迴過神,再三確認,見宋逸宸微笑著連連點頭,瞬間高興得喜不自勝,抱起閨女就朝上拋起。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被拋上空,嚇得葉夏差點驚唿出聲,與此同時,宋逸宸也被江安的舉動嚇得不輕,好在江安手上把握著力道,


    拋起,接住,再拋起,再接住,如此反複了兩三下,每次都把葉夏穩穩接住,終沒把葉夏的心給嚇得跳出胸腔。知道自家爸這是高興所致,葉夏被拋了兩下,見沒有危險,不由“咯咯”地跟著她爸笑出聲。


    “謝謝宋老師!謝謝!”


    待激動的情緒平複下來,江安把閨女放到地上,對宋逸宸連聲說謝,聞言,宋逸宸微笑擺手:“你不用謝我,這次中考江夏同學能考出如此好的成績,是江夏同學自個努力的結果。”


    微頓片刻,宋逸宸又說:“對了,江夏同學的哥哥這次中考考得也很不錯,是咱們縣第五名,市四十六名,按照市實驗中學火箭班的招生要求,江夏同學和江學言同學近期都將會收到市實驗中學的錄取通知書。”


    就在宋逸宸音落的瞬間,江學言看完學校張貼的中考榜單,眉眼間難掩興奮地跑過來找江安和葉夏:


    “爸!爸,妹妹考上啦,我也考上啦!妹妹是全市第一名,我考得不太好,在市裏排名四十六,不過,我和妹妹都能去市實驗中學上學啦!”


    江安覺得沒眼看這個兒子,考上就考上唄,至於高興成這傻樣兒?!


    “二哥,宋老師已經告訴我和咱們了呢!”


    走進校門那會,江學言撒開腿跑去看學校張貼的中考榜單,葉夏倒是被她爸牽著手兒慢悠悠地走在校園裏,熟料,好巧不巧碰到宋逸宸,


    就這麽著,三人站在距離榜單不遠處的林蔭道上說話,而江學言剛看完榜單,許是太過高興,跑過來的時候,眼裏隻看到他爸和妹妹,


    此刻,一聽葉夏所言,方留意到自家妹妹的班主任在旁站著,登時,少年臉龐漲紅,忍著不自在,朝宋逸宸問聲好。


    “江夏,江學言,宋老師在這恭喜你們了,不過,你們得記住,被市實驗中學火箭班錄取,就代表你們在高中三年的學習進度比同年級重點班還要快,


    如果跟不上,這對你們的影響無疑很大,所以,宋老師希望你們進入市實驗中學就讀後,在學習方麵,要更嚴格地要求自個,但不可以死讀書,勞逸結合,方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葉夏點點頭:“謝謝宋老師,我和二哥會記住您今日所言。”


    江學言雖沒做聲,卻有跟著葉夏點頭。


    宋逸宸還有事兒要忙,就沒和葉夏三人多言,目送他走遠,江安對閨女說:“走,去供銷社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媽,然後咱們爺仨再去你姥姥家,讓你姥姥姥爺也高興高興。”


    “好。”


    葉夏甜甜地應了聲,被她爸牽著手走向校門口,江學言抬腿緊跟上,笑問:“爸,再過一個來月我就要和妹妹去市裏上學,你和我媽能放心得下?”


    對於兒女們的性格,江安心裏門清,老大穩重,話不多;老二有點跳脫,行事稍有些衝動,老三和老大的性子差不多,不過,


    老三要比老大有心眼,至於唯一的閨女,那就是他和媳婦兒的貼心小棉襖,又乖又懂事,說話帶笑,很是惹人疼愛;再就是幼子,是個活潑機靈的小家夥。


    “學校管食宿,我和你媽就算不放心你,卻對你妹妹放心得很,我相信有你妹妹管著你,你上不了天。”


    瞥眼江學言,江安略帶嫌棄地說:“話雖是這麽說,但你得給老子把皮繃緊點,可別真讓你妹妹勞神管你,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江學言摸摸鼻頭,嘀咕:“我是哥哥,哪裏用得著妹妹管著,再說,我還要臉呢,和自個妹妹坐一個教室,不努力把學習搞好,整什麽幺蛾子呀?!”


    葉夏忍笑,並未插嘴。“你知道就好。”


    江安隨口給了句,而後問閨女:“夏夏,宋老師說的火箭班,學習進度很快,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是字麵上他理解的這個意思嗎?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葉夏糯聲迴她爸:“把全市中考前五十名同學放在一個班,學習進度快是一方麵,平時的作業量估計也很大,還有,我琢磨著每隔斷時間都會考試,


    每考次試都會排名,如果連續兩到三次排名跌到五十名後麵,應該會被挪出火箭班,好點的話,被學校安排在重點班學習,


    要是成績下跌嚴重,學籍極有可能被轉迴原籍。”宋老師雖沒說這些,可是就市實驗中學火箭班給前五十名的優渥條件,入學後,肯定有條條框框來確保火箭班學生的質量。


    否則,火箭班難保不會名存實亡!


    葉夏對她爸說完,察覺到江學言身上氣息有變,禁不住歪頭問:“二哥,你怎麽不說話?”江學言抿唇,靜默好一會,方開口:“我要不還是讀縣一中好了。”


    縣一中是重點中學,即便沒有市實驗中學的教學質量好,但應該……應該不會差太多吧?!


    “為什麽?”


    葉夏疑惑,實際上,她多多少少知道江學言的顧慮。


    中考成績縣第五,市四十六,進火箭班成績明顯靠後,有壓力難免,但她二哥是不是忘了有她這個妹妹在呀?


    “我的成績排全市第四十六名,這能被市實驗中學錄取進火箭班,是挺光榮的一件事兒,可我的成績實在靠後,萬一跟不上老師教的進度,我……”


    說到後麵,江學言支支吾吾,半晌沒吐出後話。


    “沒有萬一。”


    葉夏語氣肯定,很認真地迴應:“隻要有我在,二哥什麽都不用擔心。”


    全市參加中考的學生不少,她二哥能考出全市第四十五名的成績,而且是初二跳級參加中考,足以證明她二哥腦袋瓜夠聰明,又豈會在幾次考試中被火箭班剔除在外?


    更何況她又不是死人,能由著她二哥成績落後?!


    平日裏幫忙開開小灶,再督促著多刷刷習題,為確保一舉考個好大學,高中三年,她會建議少年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從高一讀到高三,繼而參加高考。


    而她,原計劃不變。


    “這還沒收到錄取通知書,沒到學校報到,你就打起退堂鼓,老二,你可真有出息!”


    江安終於出聲,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勁頭,聞言,江學言嘟囔:“我這不是有點擔心嘛!”


    “擔心什麽?你妹妹比你小好幾歲,都不見被那什麽火箭班嚇到,你作為哥哥,倒是好意思露怯,老子說句你不愛聽的,要是去年這什麽火箭班有招生,你大哥肯定會被錄取,肯定會高高興興地去報到。”


    “大哥本來就比我聰明一點。”


    江學言繼續沒出息嘟囔,氣得江安忍了再忍,才沒抬手削這熊兒子的後腦勺,他瞪了眼江學言,沉聲說:“你妹妹會讀書,在學校你就聽她的,”


    微頓,江安帶著些許疑惑問閨女:“夏夏,讀火箭班有啥好處呀?”


    葉夏糯聲迴應:“考上好大學的幾率大點。說直白點,就是距離q大和b大這樣的名牌大學,比同期的同學要近一些。”


    “q大、b大啊?!這可都是咱們國家最好的大學,你們兄妹中有一個能考上這樣的好學習,爸爸和你媽做夢怕都能笑醒!”


    江安說著,眼裏盡顯向往:


    “爸小時候家裏窮,就識得幾個字,然後為了活下去,為了家裏人日子好過點,就跑到城裏給人鋪子裏做夥計,一步步混出了點人樣兒,


    那會可羨慕城裏那些男學生女學生了,當時我就想著,等我以後有了孩子,我哪怕砸鍋賣鐵,也要供我的孩子讀書,隻要他們讀得進去,


    我就供他們讀完小學,讀中學,讀完中學讀大學,後來遇到你媽,我是真沒想到能和你媽這麽個女學生走到一起,說實話,如果不是戰亂,你媽肯定能順順利利讀完女高,再去考那些名牌大學。”


    “爸爸就放心吧,我和大哥二哥還有三哥小五,會實現你和媽媽的願望噠!”


    大學是不好考,但隻要努力,總有希望能考上,而她家五兄妹,就目前的學習成績來說,哪怕是江小五這個小學一年級學生,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學習料子呢!


    她相信,不管是哥哥們還是弟弟,在成長過程中,始終保持好學習積極性,未來皆可期。


    ……


    康熙帝的神魂被困在疾風體內,隨著時間一日日推進,就是不見迴歸他自個的身體,這使得年輕的皇帝好不容易抑製住的焦躁情緒,隱約間重新冒出頭。


    一年,莫名其妙再次跑進雪狼疾風體內,再次來到夢中的異世,快要滿一年,而他卻就是不見夢醒,難道這次他這個一國之君,要被困在雪狼疾風體內更久?


    真要是這樣,梁九功那奴才該不會對外宣布他這個主子駕崩了吧?


    蹲在屋簷下,康熙帝仰著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心情是既抑鬱又焦躁。


    小丫頭和她二哥去市裏上學了,據說那個學校很好,免學費,提供食宿,還有獎學金,總之,是一所有前途,極為了不起的學校。


    康熙帝是不太懂,可那所學校不讓帶寵物,就讓年輕的皇帝不滿到極點。


    重生六零:俏田妻,老公寵上天!/book/5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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