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聽到這話,小石頭娘眼前一黑,直接就暈死過去了。


    村長更是身子晃了晃,僵在原地失神地呢喃低語,“怎會如此…分明說了萬無一失的…怎會如此…”


    “都是你…非要給小石頭種什麽痘,這是咱們家的獨苗苗,要是沒了,讓我們怎麽活啊!”


    村長夫人捶著村長的肩膀,泣不成聲。


    “殺了他,我要殺了那個庸醫給小石頭償命!”


    村長迴過神來,就朝著外麵衝去,此時的他宛如暴怒的瘋牛,村長家人都拉不住。


    “嘭…”


    到了楊痘師麵前,村長一拳頭狠狠掄在他臉上。


    然後騎在他身上,就地拔了一根箭就朝他脖子紮去,“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村長做什麽!”


    “快將人拉開,楊痘師是我們的希望,不能出事啊!”


    “……”


    村民們反應過來,立刻上前阻止,並將楊痘師護在身後。


    劫後餘生,楊痘師不僅沒有悔改,反而開始唆使村民,指著村長大喊道,“他肯定是被收買了,要置我於死地,想害死所有人,你們快殺了他!”


    “什麽!”


    聽到這話,村民們都非常震驚。


    但好在礙於平日裏村長的威懾力,村民並未被徹底煽動,隻是憤怒進行質問,“村長你怎麽可以這樣,你自己不要命,難道也不管家人的死活了嗎!”


    “放屁,是他害了小石頭,你們都讓開,老子現在要他償命!”


    村長情緒無比激動,哭得老淚縱橫。


    “什麽,小石頭死了?”


    “因為種人痘麽?”


    “那…那我家孩子也種痘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


    聽到這話,村民們瞬間惶恐起來,特別是那些種了人痘的人家,更是緊張無比。


    “不可能,我種的人痘非常安全,從未失手過,小石頭現在被關在驛站裏,肯定是村長收了好處,和他們聯合起來欺騙你們的!”


    楊痘師也沒想都居然出人命了,心中慌得不行,但為了活命還是努力的裝無辜,並對村民們進行慫恿,“大家必須反抗,否則肯定都要死在這裏!”


    “對,我們必須反抗!”


    “不可以,我兒子還在驛站裏呢!”


    “是啊,我爹也被帶進驛站了。”


    “我家男人也在裏麵。”


    “那就將人放出來,不然我們就闖進去了!”


    “對,闖進去救人!”


    “……”


    村民們終於還是被調動起了情緒,隻是礙於人質有些投鼠忌器。


    但即便如此,局麵也處在一觸即發的狀態。


    “大家冷靜點,別聽楊痘師在這裏混淆視聽!”


    此時,雲舟容快步跑出來,對著眾人道,“我不支持種人痘,不僅是因為它失敗率高,更因為它容易傳染給其他人,你們村子的天花肯定就是被這樣傳播出去的。”


    雲舟容也是在看到楊痘師之後反應過來的,天花是傳染病,必然得有傳播源,不可能無故出現。


    而這個楊痘師,很顯然就是罪魁禍首。


    之前她還不太明白牛痘和人痘之間的不同,如今算是徹底明白了。


    人痘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抑製天花了傳播,但如果沒把控好,帶來的就是難以預測的災難。


    “什麽,居然是這樣!”


    “天呐,你個殺千刀的,居然是你害了我孫子啊!”


    “難不成,咱們村子的天花是他故意放的?”


    “我想起來了,那段時間他經常給村子裏的孩子送麥芽糖,這光景糖多金貴啊,我還感謝過他!”


    “還以為是好人,沒想到居然是狼子野心!”


    “對了,那天我看到他鬼鬼祟祟地想要出村,結果被官兵給攔下來了!”


    “原來是想逃跑,肯定是你壞的事沒跑了,你個害人精,害得我們差點全被燒死了。”


    “打死他,給我打死他!”


    “……”


    得知真相之後,原本還維護楊痘師的村民瞬間轉而將矛頭對準他,群起而攻之。


    兩百多個村民的怒火,場麵完全失控,楊痘師被直接活生生的打死了,完全攔不住。


    等人群散開的時候,楊痘師已經不成人形了。


    “這可如何是好…”


    雲舟容心中有些不舒服,倒不是同情楊痘師,她也覺得對方死有餘辜,隻是看到一條生命逝去,難免心有唏噓。


    “殺了人…殺人了…”


    村民們這會兒迴過神來,也都是看著自己的手露出惶恐之色。


    剛才不過是在氣頭上,並沒想過要鬧出人命。


    “沒事。”


    倒是劉平康,擺擺手冷笑道,“法不責眾,加上這楊痘師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到時候頂多口頭教育幾句,不會將你們定罪的。”


    “那…那就好…”


    聞言,百姓們這才鬆口氣,不過這會兒也是全都老實了。


    “大家都已經和天花接觸過,肯定很快就會發病,必須盡快接種牛痘。”


    此時,雲舟容借機說道,“其實我已經和縣令大人下過軍令狀了,絕對能夠保證你們的安全,請相信我。”


    “這…”


    剛剛才被人痘禍害過,村民們實在有些不敢再輕易嚐試了。


    “孩子…穩定了。”


    此時,季旻修趕過來,拉住雲舟容的手腕說道。


    “當真?”


    聞言,雲舟容立刻欣喜地對村長道,“吳村長,小石頭暫時安全了,不過情況依舊兇險,還需繼續治療,之後的日子必須密切關注,小心照顧。”


    “小石頭沒死…沒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村長一家全都喜極而泣,而後齊齊對著雲舟容跪了下去,“雲醫女謝謝你,謝謝你,我們那樣質疑你,你還以德報怨救了孩子,我相信你,我願意第一個種牛痘!”


    “我們也是!”村長家裏其他人也是紛紛表態。


    如此大心胸的之人,絕對不會騙他們。


    “趕緊起來,我保證牛痘真的能夠保證你們的安全。”


    村長一家人的反應讓雲舟容很是欣慰,一切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就開始吧。”


    處理好楊痘師的屍體,雲舟容就將生了牛痘的牛牽出來,開始進行種痘。


    方法也很簡單,將手臂露出來,用手術刀劃開傷口,然後將牛痘漿液放上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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