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此刻!


    “兄台不要啊!不要看鏡子!!”


    真沒想到,這個屋裏居然藏著第二個人。


    隻不過那個人的提醒已經說得實在是有些遲了,沈良已經轉眼去看向那麵掛在牆上銅鏡。


    被一喊反倒是更加困惑了,他倒是要去看明白眼前這個老和尚為什麽一直在劈砍牆上鏡子。


    結果,沈良這一看,卻是什麽都沒發生。


    那個牆上的銅鏡子裏除了倒映出一個金釵紅衣的鬼新娘,站在他背後,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生什麽情況。


    沈良並沒有動用鬼玉去掩蓋掉冥鬼咒鬼新娘,所以他一照鏡子,鬼新娘自然就出現在了鏡子裏。


    見銅鏡裏似乎什麽異樣都沒有,此時,就當沈良轉頭打算找出剛才提醒他的人時!


    眼前鏡子裏卻出現了一些不對勁。


    沈良看到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並且過。


    隻不過那東西速度太快,連洞察力敏銳的沈良都沒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也並且正當鏡子裏的東西一閃並且過時,牆上銅鏡子裏的鬼新娘紅蓋頭,居然像是被風給吹動了下,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輕微晃動。


    這突如其來的奇怪詭異一幕,頓時就讓沈良一愣。


    這一點小小的發現讓沈良暫時也沒功夫去找第二個人了,因為鬼新娘出現動作上的變動,這還是他頭次碰到!


    哪怕是輕微的衣服晃動。


    這牆上麵的銅鏡子裏究竟有什麽古怪,為什麽那人要提醒他不要去看?


    並且又為什麽在久遠前,這老古廟的和尚不惜作出自殘雙眼這等事情,就是為了不去麵對鏡子裏的東西,也想要極力毀掉這麵鏡子?


    當沈良在凝視鏡子時,他有一種錯覺,仿佛鏡子裏也有一雙帶著血紅的眼眸,無比憎恨的正在望著他。


    就如同你在凝視黑暗時,極度安靜的黑暗裏仿佛也有什麽東西在凝視著你一樣。


    這種感覺十分的怪異,令人心底不舒服。


    猛然之間,一聲聲人的痛苦慘叫,在沈良兩耳裏迴繞。


    那些淒厲,刺耳的慘叫聲,就如同是來自人臨死前的苦苦哀求,又像是人在深牢大獄之中受盡了痛苦折磨……


    也並且正當此時此刻,沈良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名身上穿著素羅裙子,渾身啪嗒啪嗒滴著鮮血的瘋瘋癲癲婦人。


    婦人在鏡子中穿過荒野、村子,逐漸走向一座視線昏暗的屋子。


    那屋子,似乎就是瘋瘋癲癲婦人的家。


    隻不過那屋子,並不是木屋,居然是一座藏滿屍體的屋子!


    是由一大堆在死後被水泡的浮腫發白,慘白皮膚的各種屍體,他們的身軀、手腳被折斷並纏繞,堆砌並且成的驚悚骸骨房子!


    牆壁屋簷到處都是一張張絕望表情,睜大瞳孔屍體堆成的恐怖骸骨房子。


    聽著耳邊迴繞的刺耳,痛苦無比的慘叫聲,那些慘叫聲仿佛就是來自堆成骸骨房子的無數名死者的生前痛苦慘叫,他們在生前一定經曆了什麽極為可怖痛苦的折磨。


    此時此刻,那渾身滴血,卻對此滿不在乎的婦人終於信步迴到家。


    可是正當她要推開由屍體堆砌的骸骨房子門時,似察覺到了什麽,忽然惡狠狠轉過頭來瞪向沈良。


    咯嘣咯嘣!


    並且正當渾身滴血婦人轉過頭來時,那牆上的銅鏡子突然毫無征兆的發生龜裂,而那婦人一張臉被鏡子龜裂成無數張扭曲人臉。


    啪啦!


    牆上的銅鏡子炸裂,漫天金閃閃的粉末在空氣中飛飛揚揚,銅鏡子被炸成漫天的碎片。


    一縷來自鏡子的血金元炁到手。


    是背後,金釵紅嫁衣的鬼新娘出手了!


    銅鏡子裏那個把詭異骸骨房子當成自己家的恐怖婦人,似乎剛才想要對他下咒,然後被金釵紅嫁衣的鬼新娘反噬了。


    麵對血金元炁,沈良此刻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喜悅。


    他眯起眸子在思索著一件事。


    方才鏡子裏那個骸骨房子女主人,似乎並非是轉頭瞪他。


    那個婦人是在看倒映在鏡子裏的鬼新娘!


    此時此刻,鏡子碎裂,一直劈砍鏡子的老和尚也消失了。


    可猛然之間,他身後有一個人影匆匆跑過去,順著倒塌外牆的寬大裂縫踉蹌著迅速的逃出了屋外。


    轟隆!


    沈良一隻腳紮個馬步,頓時!巨大的力道貫入腳下地麵,踩踏出一個土坑,人直接原地飛躍並且起!


    轟隆,本就殘破的屋頂頓時就被炸開一個窟窿,無數瓦礫碎片朝四周爆射開來。


    元炁法力灌注兩腳,漫天的瓦片在沈良腳下,如一枚枚炮丸踢飛,迅捷飛射向想要逃的那人。


    轟轟轟!


    麵對背後一連串的破空風聲,那人麵色變得無奈,隻得暫時放棄逃跑念頭,轉身去擋下所有飛來的殺氣騰騰的瓦片。


    隻不過被這麽一耽誤,沈良已經趕上了他。


    那是名光頭北域蠻夷道修,居然是比沈良早到老古廟的那支隊伍裏,那名外號叫犬刀狂狼的光頭男。


    “兄台,你的腿已經受傷了,你再這麽不要命的跑下去,你能不能跑得掉我不知道,隻不過我肯定知道,你的腿會在你跑掉前先殘廢掉,修道中人的腿斷了,可沒那麽好恢複。”


    沈良站在遠處,並未靠近,以此來表明的善意。


    “你放心吧,我是個良善的道士,可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就憑你剛才的提醒,我也不會對你出手。”


    雖然對方的提醒,對沈良來說並無起到多大作用。


    但是因果可不是這麽算的。


    不管結果如何,這是有心為善。


    對方自己肯冒著危險,主動提醒他,這本身就已是不易的事,沈良可不能做白眼狼。


    先是一陣的沉默。


    過了些功夫。


    犬刀狂狼一直警惕觀察沈良四五時刻,這才慢慢放下戒備之心。


    不是他不肯相信沈良的話,實在是這江湖紛紛擾擾,道修之間,彼此算計,互相殺伐,背後捅刀子隻為搶奪對方手裏修煉資源的事,在道修裏太常見了。


    當人所獲力量與道義不成比,有些人在一夜間獲得可怖力量,也就會自認為超然於凡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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