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麽?剛死的屍體,那不就指的是那名上吊自殺的羅成衙差嗎?”


    陸小星沒忍住的叫道。


    還好,幾人都是江城官話,匆匆跑過去的幾名扈都衙差,隻是看一眼他們,就又繼續往義莊停屍房所在的方向跑去了。


    “諸位,先避避風頭,此地人多眼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件事我們暫時先不要在衙門裏討論,有事等迴客棧後再說。”


    最終,還是性格成熟穩重,常年混跡江湖,人情世故老練的郭姑娘,開口阻止了眾人站在原地繼續討論。


    衙門剛丟失屍體。


    他們這些非扈都地方人,很容易引來不必要麻煩。


    眾人頓時點點頭,所有人都沒有異議,都認可郭姑娘的說法,沒多久,一行人來到門樓,順利坐上在驛站租來的馬車離開衙門。


    隻有沈良坐在車上,思索著衙差上吊案、義莊停屍房屍體離奇失蹤、神龕、還有鐵甲軍丟失的棺槨…這幾條線索間,是否存在著關聯?


    就在馬車出衙門的時候,甚至,有一匹快馬唿嘯而過,快速跑入衙門裏。.


    看來,這衙門丟失屍體的事,連扈都捕快都被驚動到了。


    沈良不斷思量著,一行人迴到了客棧裏。


    當迴到有間客棧後,不多久,客棧其餘的人,也都得知了關於沈良他們在衙門裏的遭遇。


    聽到又是上吊死人,又是停屍房有屍體丟失。


    那些人的心情,就如跌落懸崖一樣,跟著高起高落。


    不過,在此期間,始終不見剪裁縫下來吃飯。


    剪裁縫現在吃穿住行,都守著他的那一堆布料,不離不棄了。


    誰去勸也沒用。


    這是真的被偷到不敢離開半步了。


    與之同時,衙門。


    小武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走動著,瞳孔縮緊的眼神裏還帶著些心有餘悸的恐懼,他已經知道,關於羅成屍體離奇丟失的事。


    這前前後後跑動,再加上第二次被捕快盤問,直到快到晚夜半子時左右,他才終於有時間坐下來歇一歇,暫緩一下緊張和緊繃的思緒。


    剛坐下來休息的小武,突然想起來,他還沒跟沈良他們告別,雖然幾個時辰過去,沈良他們可能早已經走了。


    但小武還是決定拖著疲憊身體,前去那邊看看人還在不在。


    小武一直覺得這些人很熱情,都是不錯的好人,在扈都,尤其是衙門,可是很難遇到的。


    結果自然是沈良他們早已經走了,小武有些落寞的坐在門檻後,人頓時就有些萎靡,精神不振。


    衙門裏的衙差官差,都是很忙碌的,之前並不是小武故意不告而別,而是衙差隨時都要做好臨時接到案子出行的準備,晚上,正是報案人最多的時候。


    不過,此時的時間是夜半子時,已經過了人最多的時候,所以小武這才有時間偷懶休息下。


    其實,小武今天原本是白日職務,下午就可以迴去了,但因為羅成的突然迴家歇息,由他頂替羅成,所以他要從早上一直到深夜子時,才能迴家休息。


    自從進入深夜後,小武就開始清閑下來,不過身處在充滿著幽暗昏黃火光的冷冰冰衙門義莊裏,小武總感覺今天的心緒不寧,越來越加劇。


    他下意識就握住戴在脖子裏的衙門腰牌,念誦幾句江湖豪言,以求壯壯膽子。


    此時此刻空蕩蕩,靜謐無聲的走廊,長廊幽靜,陰影全被拉長扭曲,看上去更顯幽森,隻有小武一個人的衙差值班台,握著衙門腰牌念念叨叨。


    可不知不覺,小武忍不住打個哈欠,有困意上來。


    他明明在心裏一遍一遍警告自己,今天發生太多離奇古怪的事,今天的衙門不同尋常,一定不能睡!


    可他就像中了瞌睡蟲子般,不斷打哈氣,眼皮重的不行,濃濃睡意不斷湧來,兩隻眼睛的眼皮一直在不停打架。


    就連小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吱嘎!


    吱嘎!


    就在似睡非睡的迷迷糊糊中,小武聽到走廊裏響起吱嘎的腳步聲!


    唿!


    莫名的,一陣冰冷至極的陰風,從身邊經過,小武頓時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被陰風猛的驚醒,瞬間睡意全無。


    這時他才驚覺,自己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趴在門檻上睡著了!


    這時的走廊,隻有燈籠的昏暗火光,映照出走廊陰影,小武也終於看到了剛才那個腳步聲的主人。


    一名身穿白衣的瘦小男子,走在冰冷的木頭地麵上,這名瘦小男子已經走過衙門檻,正往走廊盡頭的公堂口走去。


    小武頓時微微一愣。


    這人是從哪裏出來的,怎麽大半夜光著腳走路,而且是怎麽越過把守,走進來的?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情?


    同時,不知道是不是小武的錯覺,他總感覺眼前這名瘦小男子的背影,給他一些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見到。


    不然不可能讓他記住這麽深。


    可不管他怎麽想,都始終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小武下意識先去左右轉頭看看,在走廊裏也沒見到有別人在。


    此刻,整個清冷,安靜走廊裏,就隻有那名白衣人一直在光腳走路的吱嘎吱嘎腳步聲。


    “喂,你是誰,為什麽這麽晚敢擅闖公堂,一個人在義莊?”


    “你是報案嗎?”


    “這報案的公堂,不在那邊,你再往前走就是了。”


    但是,這讓人奇怪的是,不管小武怎麽喊,那人就像沒有聽到,始終沒有應答。


    就像是充耳不聞。


    根本就毫無反應。


    這不由得讓身為衙差的小武有些惱怒,又因為一個人有些害怕,他握著脖子裏的衙門腰牌,跑出衙差,追上對方背影幾步之內後,再次大聲的去詢問那人。


    不知道為何,或許是深更半夜的緣故,小武越是接近那古怪的人,越是感覺那瘦小的背影實在太熟悉了,似曾相識感越來越重。


    但眼前的光腳男子,吱嘎吱嘎,還在走廊裏一步不停地繼續走,眼看就要走到拐角,站在幽暗,寂冷走廊裏的小武,心頭莫名湧上一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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