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怎樣的地方,能令這些原本都是一些瘋子,竊賊,惡鬼的人全都安安靜靜坐在第四號牌包廂裏?


    而且隻有這一次,出現書卷,上麵顯示竊取到文牒,那豈不是說,此前的鬼邪誌異,全部都是沒有成功?包含了他在往生界裏所經曆的獻祭儀式、猜燈謎、冥鬼器、荒廢書院這些地方?


    可下一刻,沈良馬上又反應過來一件事。


    謊言不攻自破?欺心之人狀若瘋魔?竊賊與撒謊之人?


    第四號牌包廂裏,此刻在最後一排位置的沈良,眸光一亮,隨即臉上表情一愣,沈良有些意外的望向依舊是平靜坐著一動不動的花旦戲服。


    沈良不由得想要破口大罵!


    開始發放通關文牒。


    戲台上的銅鏡之中,那攤開書卷再次變化滴墨出一行字體,至始至終,沒有人見到幕後的傀魔,也沒人聽到幕後傀魔的聲音。


    戲台上的銅鏡之中,此刻再次出現了一些變化。


    滴墨變得更加色彩鮮明,銅鏡變得明亮起來,似乎有著另一層隱喻,預示著之前的一幕已經落幕。


    隨之而來的,是進入新的邊界之中去。


    隻見滴墨逐漸變化出了一幅新的畫麵出來,那是一間破敗無比,到處都是髒亂廢墟,圍牆四壁上都是黑色汙垢和黑色油脂,像是隔著距離都能聞到一種散發自茅坑之中的腐爛氣息。


    房間裏有一張老木床。


    床旁有一個正對三麵窗戶的日冕鍾。


    在床的旁邊還有一些瓶瓶罐罐和奇怪的草藥。


    但是這些雜物,床和日冕鍾、瓶罐罐和奇怪的草藥,同樣都是滿是汙垢,不管是頭頂房梁木柱,還是地上的青磚,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在寓意著那是一個很肮髒的屋子。


    此時此刻,那病床上躺著一名骨瘦如柴,虛弱昏迷的老人。


    老人嘴角上還殘留著一些藥渣,臉上也纏著白色的麻布,露出來的臉色看起來很灰白,胸膛起伏的緩慢,每一次的喘息都十分用力,看起來就像是氣若遊絲,勉強靠一些奇怪草藥吊著一條命的油盡燈枯,但這依舊改變不了他是一個將死之人,而且閻王爺要不了多久就要來索命了。


    這個時候,有一名始終以背影對著銅鏡的女醫官之類的人物,走進肮髒的屋子裏,她一直走到床頭位置,開始將一個罐子裏的藥物灌進老人嘴裏。


    也不知這罐子裏藏著什麽靈丹妙藥,猶如起死迴生,迴光返照一般,在將湯藥灌進老人嘴裏後,沒多久,病床上的老人開始緩緩蘇醒。


    床上,渾身纏滿白布的老人剛從昏迷中醒來。


    但是隻見他一雙眸子渾濁,似乎人還有些迷茫,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做任何的動作了一般。


    女醫官彎下腰,在老人耳邊不知是耳語了一句什麽,老人開始抬起虛弱的右手,隔著戲台上銅鏡的下麵,居然遙遙朝第四號牌包廂裏的眾人位置一指。


    被白布纏繞著大部分的臉,嘴皮子虛弱磨合了幾下,似乎想說些什麽,可到最後,早已經氣若遊絲,虛弱非常的他,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被指得難受,不想出頭的沈良渾身不自在,於是下意識就把身體往左邊挪了挪。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老人的手臂也跟著往左邊偏移了下。


    “嗯?什麽鬼?”


    沈良大感疑惑地把身體傾斜向右邊,戲台上的銅鏡之中,那老人的手臂也跟著往右偏移了下。


    “你指的是我?”


    沈良也豎起手一指自己。


    他眸光驚奇,最後才終於確信一件事,他居然無意中獲得了第二個文牒的名額。


    沈良此刻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從小到大,就是沒遇到天上掉餡餅,最多掉的都是鳥屎,即便去過一次賭場也是輸得隻剩下一根褲衩跑出來。


    但現在卻告訴他,你獲得了文牒了,周圍的人都沒得到,就你一個真正是來看戲的,拿到了。


    可喜可賀。


    這是總算不是什麽鳥屎之流,總算是有迴餡餅砸頭上來了,你命中注定要得到的。


    於是,還處在不知所措中的沈良,恍恍惚惚得接受了這第二個文牒名額的事實。


    這一刻,沈良一下成為第四號牌包廂裏,其餘五人轉頭看來的焦點。


    其中就有縫屍匠和撒謊花旦戲服戲子。


    但好在沈良刻意坐在最後一排位置的最邊緣角落,黑暗就是他最好的庇護色,那些人隻是看一眼沈良,便又重新看向戲台上的銅鏡。


    見自己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一場軒然波動而暴露出來,沈良在心底輕舒口氣,還好還好,福大命大。


    不過,他倒是反將一軍,人家在明他在暗處,隨即也乘此機會,看到了這些人的樣子。


    北域天司、撒謊花旦戲服戲子、縫屍匠、還有一位馬車車夫…剩下的那位,第一排那人離太遠,沈良並未看到模樣。


    看著這些人又轉迴頭去,沈良皺眉沉思:“如此說來,說到底,這些人看重的文牒之後,那裏麵到底是什麽?”


    可接下來,沈良發現,情況開始發生了突然變化。


    隻見戲台上的銅鏡,那床上的老人,看來是真的非常虛弱。


    即便隻是抬起手臂,就已經用盡力氣,很快再次陷入昏迷,沉睡。


    這時,始終背對眾人,看不到正臉的年輕女醫官,忽然脫下自己的上衣,露出雪白的後背。


    這本應是極其香豔的一幕,可接下來,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就見那位女醫官不知道著魔了還是怎麽迴事,用匕首,在自己身上血琳琳割裂下一整塊的方形人皮,然後重新穿好衣服。


    那女醫官並未露臉,從始至終都是背對戲台下的眾人。


    隻見她舉起自己的人皮,還在滴著血的人皮上,用帶血匕首寫出幾行血字。


    “夜半子時,鬼門大開,在銅錢鎮儒門書院,找到獻祭儀式的儒門書生,並幫助他們完成獻祭,順利拿到新文牒。”


    這是拿到通文牒名額後,想要通關前的先決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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