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遠就聽到了這熟悉的嚷嚷聲,其中還夾雜著些罵人的話語,這讓沈良頓時就是腦門一黑,恨得直咬牙。


    這大黑鴿子,看似救人心急的模樣,實則就是找機會無時無刻不在背後罵他。


    當霧氣後有團肥碩身影,一左一右搖擺著快速奔近,不多時,大黑鴿子就看到了沈良,那臉上的擔憂當即就轉為驚喜大叫:“小輩,你竟然沒死,萬幸,真是太好了!”


    大黑鴿子一左一右搖擺著尾巴,吭哧吭哧跑來。


    “啊啊!”


    “不要臉的後輩你作甚?”


    “你又薅俺屁股上新長出來的那撮羽毛,俺這次跟你拚了!”


    沒過幾刻功夫,隻見原地就多出來兩顆灰頭土臉的腦袋,沈良和大黑鴿子動起手來打得狠,就如兩個冤家一般,現在打了個兩敗俱傷,鼻青臉腫,兩人眼眶發黑。


    這個時候,大黑鴿子看到沈良身上的血跡,還有未完全痊愈的傷勢,也已知曉獨耳老人和仙屍之王都已被沈良滅殺,唯獨狐狸縫屍匠的女人跑掉。


    大黑鴿子卻是有些對不住的神情。


    這還是沈良頭一迴見到大黑鴿子主動向人低頭,要知道這大黑鴿子可是脾氣暴躁,傲氣得很,一般人它可是根本不予理睬的。


    “後輩,這次是俺疏忽大意,讓你陷入了險地,害你差點就丟掉了性命。”


    原來,仙屍之王消失後,大黑鴿子在附近搜尋了好一會,都始終搜找不到仙屍之王。它立刻預感到,仙屍之王肯定是發現被半途襲擊,知道有人盯上這邊的紅衣男子和玄冰珠,於是當機立斷,沒有戀戰,直接殺了迴來。


    大黑鴿子想通後,立馬就急急忙忙的趕迴來了。


    隻是它因為之前的搜尋仙屍之王,耽誤了不少時間,若非沈良實力遠超尋常幽夜使鬼差,恐怕沈良今日真要隕落在寶地裏的危險。


    “後輩,你這迴是厲害,居然隻身一人誅蓬萊國的老頭,還鎮殺了一位惡鬼犯仙屍之王,你這功績等出了寶地,玄鏡司肯定有不少獎勵。”


    大黑鴿子兩眼放光的繼續說道:“想不到看似其貌不揚的,你這實力卻是厲害的很,你跟俺是結拜的異姓兄弟,俺還是很有威望的,到時候上報幫你證明!估計那幫老家夥也會拿出些說得過去的東西過來賞賜。”


    沈良點頭,這才算是安慰了一些他被偷走屍體的苦惱。


    不過,誰要跟你一隻鴿子稱兄道弟!


    還有,我良道士什麽時候跟你結拜成異姓兄弟了?


    還真是得便宜不要臉!


    “蠢鴿子,我們先趕緊離開這裏,免得這裏的此前戰鬥,又引來什麽意外。”接下來,沈良背起已經冰雪消融不少的紅衣男子,和大黑鴿子匆匆離開原地。


    一人一鴿精,一前一後,離開了廢墟。


    路上,大黑鴿子一路跟在沈良身後,它無意中瞄一眼被沈良扛在身上的紅衣男子,然後驚訝發出聲音:“咦,後輩,不知道是不是俺的幻覺…剛才我好像看到她的眼皮,很輕微的眨了一下。”


    沈良眉頭一皺。


    “蠢鴿子,你沒騙我?這確信是眨一下眼睛,而不是眨兩下眼睛?”


    “嗯?什麽一下兩下的,眨一下跟眨兩下有什麽區別嗎?”


    蠢鴿子!你懂什麽!


    此時的沈良隻感覺後背涼颼颼,感覺身上扛著的不是紅衣男子,而是扛著一座沉重大雪山。


    身軀的負擔不重,但心頭卻是有一絲慌,這可是以後的絕頂高手,萬一磕著碰著,這誰賠的起?。、


    幽綠色的迷霧,如惡龍吐息一般,仿佛觸碰到皮膚便會瞬間腐化。


    這些幽綠色的霧氣時不時攪動一下,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神秘大手撥動,就像是在霧氣背後蟄伏著什麽恐怖怪物,看得久了,甚至眼中會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個惡鬼頭顱的聲音,怪異可怖。


    便是在這個時候,就在與沈良去向不同的另一頭地方,這地方百裏無人煙,寂靜無比,就在附近的一座昏暗破敗屋子物內,砰!


    一具渾身焦透,散發著濃煙惡臭的黑色幹屍,被人隨手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聲輕響。


    那屍體赫然就是仙人遺骸的一半屍身。


    昏暗的破敗屋子內,淒涼,荒敗,長滿青苔黑斑的石牆之上,有一道黑色人影如壁虎一般爬在上麵,而這人影的主人,此刻臉上戴著張狐狸青瓷麵具,正是偷走仙屍屍身的縫屍匠。


    此刻的縫屍匠不知為何,隻見她一心一意地蹲在仙屍屍身旁,右手指尖看似輕輕劃過左手掌心,一抹煞紅入眼,那指甲卻輕而易舉就劃開了掌心皮肉,大股大股的殷紅鮮血,從向兩邊翻卷開來的傷口裏流淌而出。


    啪嗒啪嗒啪嗒…


    紮眼的鮮血,流個不停,一滴滴打落在屍王痛苦張開,做著怨恨無聲咆哮,焦黑碳化的屍臉上。


    此時此刻,就見到黑暗裏的那張狐狸青瓷麵具,在這幽綠之中狀若邪魔,宛若羅刹蛇神,陰森森。


    這縫屍匠是在施展邪道法門,用自己的血為引子。


    開始在仙屍的屍身周圍,畫下一枚枚扭動似蚯蚓的蠻荒紋路,隨著縫屍匠畫下來的紋路越來越多,原本極是靜謐,靜悄悄的昏暗石壁內,竟慢慢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


    凝耳細聽,像是有人在幽霧中腳步走動聲音。


    再細細一聽,又像是痛苦嘶嚎的聲音。


    若是去細細聆聽,則又是別的聲音,又似痛哭戲子,也好像野獸怒吼,令人目眩神迷。


    這些聲音十分輕微,就像是有人趴在你耳邊正輕聲耳語,可假如仔細去聽的時候,那些聲音便會如雀兒般遠離走,捕捉不到聲音來自何處。


    啪嗒啪嗒,手掌上的鮮血還在不斷滴下,縫屍匠在地上所畫紋路逐漸開始重疊,原本悉悉索索的輕聲耳語聲音,開始越來越響徹。


    如佛古彌音,又似惡鬼不誠心,譏諷的懺悔。


    “禮敬大勇猛者即得解脫.禮敬大悲,自覺字渡,覺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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