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屍聞言點點頭,似是沒有去多想。


    這是各懷鬼胎的三人,對方都不知道在想什麽。


    仙屍自然是不相信一句話的。


    冰霧中的女子也根本就未說實話。


    就連獨耳老人也一直在惦記著怎麽殺這對師祖徒孫二人。


    三人就如同在揣度對方再出石頭剪刀還是布一般。


    ……


    而此時冰封住紅衣男子的冰封,已經消融了許多,過去被冰封住的紅衣男子,隻剩下了不到一半的斜上半身未被冰封住。


    而十幾日後的今天,冰封不僅未擴大,反而消退了一小截!


    隻是,眼前的三人並不知道冰封有消融的痕跡。


    否則,他們就不會還像眼前這般輕鬆自如了,而是,直接出手擊殺了紅衣男子。


    隻有一個人清楚,紅衣男子體表的冰封發生了變化。


    那個人便是此刻不知道的悠哉沈良……


    宮殿之外。


    其實已經聽到對話的沈良,悄悄退出,遠離。


    想不到他今天想再來看一眼紅衣男子有沒有新變化,居然讓他意外偷聽到了三個人的對話。


    仙人遺骸詐屍的仙屍!


    狠起來連自己都殺,還有顆眼珠子在他身上的獨耳老人!


    好在沈良自從修行練武後,體質也變化極大,改善許多,在離宮殿遺跡還有一段距離時便察覺到有異動。


    悄悄潛伏近,聽清了宮殿遺跡裏的那般言談後,這才有了現在的一幕。


    沈良退出一段距離後,立刻撒開腿狂奔,快速遠離。


    著一路上他一邊撒丫子跑,一邊眉梢輕輕皺起。


    他雖未見到宮殿遺跡裏對話的那三人,可聽聲音,他就認出來是誰了。


    即便第三個人,也就是那名女子聲音,他很陌生,從未聽過,可沈良聽到從仙屍口中說出“縫屍匠”三字時,他就已經猜出了這第三個人的身份是誰。


    想不到在仙屍身上,還有這麽多秘辛,居然他自身也是位縫屍匠的祖宗……


    依照以往遇到的縫屍匠的古怪異術和古怪脾性,似乎即便是成仙得到卻依舊被處以惡刑,再在死後被人永世鎮壓在垂柳湖底之下,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這迴是仇家齊聚一堂,出現了大團圓的戲碼。


    這江湖中的俗語果然說得沒錯,冤家路窄。


    此時不趕緊逃,難道留下來以一敵三?


    但最讓他意外的是,玄冰珠?日遊使?


    原來那被冰封的人不是幻覺!


    是貨真價實的本尊人物!


    唿唿唿!隻見一路疾馳而走,身後煙塵滾滾。


    路上,沈良臉上的神色,始終並不輕鬆。


    聽獨耳老人幾人的交談內容,紅衣男子的最終結局,將會落得很慘。


    倘若不出意外,這位日遊使下第一人,將要隕落在寶地裏了。


    這很顯然,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可能對於紅衣男子而言,更慘的還不止如此,死無葬身之地,死後還要被鞭屍,淩辱,才是最大的淒慘和悲哀吧。


    這一刻的沈良,想到了許多。


    他早已與胡先生碰麵的那一次,就已經知道,這次的寶地現世,有許多強者參戰,比如紅衣男子、胡先生還有庖町、被得道高僧度化入佛門的怪異小女孩……


    有太多的人,為這一次的寶地而戰。


    但此時的他,想到的不是紅衣男子,也不是胡先生、庖町等這些人…而是,犧牲在玄鏡司營地的那一條條活生生人命。


    每死一個人,


    都會牽扯到很多家族?


    有誰是天地生長的,都是有妻兒,有爹娘,上有老下有小之人,多少年邁的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般的塗炭,還要填進去多少?


    紅衣男子莫非是氣數已盡嗎?


    那胡先生會等死嗎?


    庖町還有其他為寶地一戰的人該死嗎?


    絕非如此!


    這不是沈良所想要的結果。


    他想要的,隻是一個很簡單的道士逍遙。


    天下風景雲遊自在,不擔心溫飽,行善除惡的隱世大俠。


    這時候的沈良,逐漸放慢速度,然後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下的廢墟。


    沈良並不希望紅衣男子隕落在寶地裏。


    或許原因有很多吧……


    不說其它,做人還是要知恩圖報,之前,那紅衣男子也幫過自己。


    不過,沈良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一個人,就能獨戰對方三人,他要找點人手來。


    隻是,一時間想找人也無從找起。


    於是,沈良再次拿出了他的鬼運香。


    既然這鬼運香,此前能變化到這裏的鬼報喜,雖然變化的範圍不大,隻是讓天上的屍雨砸不到他。


    可光憑這一點就足夠了。


    沈良一狠心的拿出數十根運勢香,想了想,咬咬牙,覺得不夠的又拿抽出十根運勢香!


    希望這次能讓他找到個幫手。


    而且必須是高手才行,找來的幫手不行,那就是白坑了他十根鬼運香了。


    提出三縷元炁,點燃!


    ……


    “你個腦殼子長哪裏去了,竟敢來惹我。”


    “別把俺惹毛了,俺一會啥子事都幹得出來!””


    一頭大黑鴿子精,正在朝頭頂上方灰蒙蒙的空氣破口大罵。


    氣得直跳腳。


    轟轟轟!


    可天上的屍雨,還在不停砸落,宛如一枚枚炮丸,砸出一個個大坑,大黑鴿子精做出一個個搔首弄姿的閃避,一邊急紅眼的狂懟,一邊閃避得有些狼狽。


    大黑鴿子精的嘴皮子是罵爽了。


    可這邊的動靜,令天上的屍雨,更加密集了。


    它終於認慫。


    想要撒開翅膀就跑。


    可天上的屍雨一路追著它,不死不休。


    “他娘的,就會玩這陰的…”


    大黑鴿子精氣急敗壞,罵人的話語如瓜子皮般,兩瓣鳥嘴上下磕巴,一刻也不閑的狂懟頭頂上方。


    “真是比那後輩還死纏爛打,老追著俺不放!”


    大黑鴿子精罵得很歡。


    跑得也很歡。


    被屍雨不停追著跑,灰頭土臉,一身狼狽。


    這裏的幻術,遇強則強,實力越強,所遇到的幻術也越強。


    大黑鴿子精還並未看破這裏是鬼把戲,它一開始吃過虧後,哪裏還敢跟這些幹屍硬拚硬。


    隻要它在原地被多拖住片刻的功夫,之後沒多久,準有一大波屍雨像彈幕般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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