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隕落在寶地裏的強悍人物並不在這城池裏。


    他們都是有大修為神通的人,全都進入了更深處。


    是為了去尋找脫困寶地的方法。


    茶香景美,兩人相談甚歡,不久,天色很快黑暗下來。


    馬道長看了眼天色,然後朝沈良歉意一句:“師兄,相談許久還未過癮,不小心都忘記了時辰,隻是我在藥王殿的丹爐中,還煉著一爐的丹藥,師弟我就先失陪告辭了。”


    然後給沈良安排了處屋子,作揖讓沈良早點休息。


    不過在臨別前,馬道長麵露憂色的善意勸了句沈良:“師兄,倘若你無深厚的機緣執念,在道觀裏過完今夜,我奉勸師兄還是盡早離開寶地吧。寶地的兇險,可遠非常人所能想象。”


    “現在住在這城裏的人,便是我,也沒有哪一個不是後悔這輩子進了寶地,不但一無所獲,最後還永生永世都被困在了這狹隘的牢籠,剛開始,還一切正常,可久了,這裏的人無論心性何等堅韌,最後都被折磨瘋掉了。”


    馬道長離開前的好言相勸,沈良在進入屋子,陷入沉思。


    無疑的,這寶地裏跟所有人想象的不一樣。


    寶地死人是常事。


    而且死後會終身困在這牢籠之中。


    就如馬道長離去前所說的,那話說得不假,寶地的兇險,遠非常人所能想象。


    稍有不慎,就是終身被困在這裏,這可怖的孤獨,比雷獄還要折磨人心,每日半死不活,真的會把一個人給活活逼得失去了人性。


    沈良雖說是修道之人,不過他怕死嗎?


    他又未曾修道有成,更何況連神仙都會萬劫不複,他自然是怕的。


    可他還是進來寶地了。


    這裏可是藏著一寶地的妖魔鬼怪,無數的機緣,此地對別人來說是兇險之地,可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機緣。


    該冒險之時就必須得冒險,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倘若一直安生度日,何來遠超常人的修為心性?


    這世上有哪個名垂大俠是靠著在家裏安生度日換來的青史留名?


    沈良如此想到。


    他現在十分缺乏機緣和元炁。


    而這些在這寶地之中都能找到,而得到資源提升修為之後,實力大增便可以更進一步獲得更多。


    這都是一環扣一環,絕不能斷。


    旁人進寶地,是一本正經的循序漸進,他們可以仰仗汲取靈氣提升修為,半途而廢也不會一無所獲,而沈良進寶地,若是不犯陷隻能一無所獲,所以他不能白來一迴,勢必要以身涉險,進來闖一闖。


    沈良也能等旁人來這斬妖除魔,他在一旁手元炁。


    不過萬事小心低調。


    這是他的本心。


    他一定要堅守住本心。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現在局勢不穩,還不知有什麽兇險,所以他絕不能在這寶地中當那領頭之人。


    其實,對於為什麽明知這趟寶地有危險,還要義無反顧的進入寶地,沈良的內心還有一個迴答。


    現在外麵的凡界已不再平靜!


    已經是第二迴的天地異象了,那所有的牛鬼蛇神,自遠古起便永恆的存在,都正在一個個從沉寂與破敗中慢慢複蘇過來,那些可怕的兇魔,邪獸,都在睜眼看這個世界,如此暗潮湧動的凡界,就必須要努力掙紮。


    不可能像那些什麽都不懂的老百姓一樣,渾渾噩噩,安逸於現狀。


    到最後,他們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正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行事。


    就在沈良沉澱下心思,坐在床上盤腿修煉,打算盡快迴複真氣的時候,忽然,夜深人靜,一片靜謐的房間外,傳來一聲異響。


    嗙當!


    那聲異響,像是有人在他房屋子外跌落摔碎了碗碟,又像是有人在門外徘徊,腳尖無意地踢到了瓷器之類。


    入夜後的青丘道觀裏,靜寂無聲,靜悄悄的,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顯得尤為清晰。


    屋子外的異響,立刻驚動到沈良。


    “是誰?出來!”


    “莫非是道兄嗎?”


    “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在這危險未知的寶地裏,沈良自然是不敢全身心放鬆的修煉,門外稍有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那敏銳的洞察力,他馬上睜開兩眼,眸光一閃,隨即退出打坐修煉。


    沈良剛睜開眼,便看到有月華透過紙糊的窗戶紙,從外麵投射進來,慘白如紙。


    隻見那窗外好像趴著道模糊的黑色人影,正把腦袋搭在窗戶前,試圖往他屋子裏看。


    “倘若是道兄深夜來訪,那在下歡迎,可以直接推門進來,門閂並沒有落下。”沈良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伸手抓起就放在身旁的刀匣。


    結果說辭雖然客氣,但是趴在他窗外的黑色人影,依舊是一動不動,就這麽把腦袋搭在窗外,靜靜透過窗戶看著屋子裏裏的沈良。


    “道兄,是你在窗戶那嗎,還是旁人?”沈良眸子微微眯起,站起身,提起刀匣。


    那木紙窗外的黑影腦袋依舊是一動不動。


    沈良麵色平靜如常。


    他走到門口,打算開門,可他發現並沒有上門閂的屋子門,竟一下子沒打開,就好像門外有什麽死死抵住了屋門。


    嘎吱……


    恰在此時,窗戶竟被窗外腦袋推開了一道縫隙。


    沈良麵色依舊平靜,這等事他早就吸光了:“哼,在這道觀裏也敢糊弄人!”


    轟隆!


    啪啪!


    那死死抵住的屋門直接被沈良用力一拉,炸作幾塊破木板,刷,沈良的身影已經如玄箭般猛地竄出去。


    此時砍頭刀已經出鞘。


    明晃晃的刀光在月色下閃耀。


    不過,走到外麵一看,牆角窗外空地一片空曠,什麽都沒有,一片清冷和黑暗,空無一人。甚至沈良刻意去走近處檢查過窗外的地麵,也沒有發現到腳印。


    沈良站在屋子外這才發現,入夜後的整個道觀,竟是一片漆黑。


    連一盞油燈的燭光都沒有。


    四下裏看了看,沒有任何動靜,沈良先是沉吟思索了片刻,隨後又重新返迴屋子裏。


    可他這迴又發現到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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