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在接下來,每日每夜的生活作息,都是一如往常。


    先去衙門的義莊,後平安巷子,傍晚再去灑金街香燭店,沒事去酒館之類的地方探聽消息。


    這幾處,就這麽來迴奔波。


    衙門的義莊還是每天都能給他等到兩縷怨氣。


    倒是老騙子,最近去學那《三十六地煞香火譜》變得有些走火入魔,天天把風水鋪子裏搗鼓得烏煙瘴氣,經常能看到他去黑市上偷偷摸摸買來各種稀奇古怪的材料到店裏。


    沈良總算是知道老騙子為什麽總是失敗,製作出來的香都是沒用的尋常香,鐵石永遠化不成金塊,若是材料不對再怎麽鼓搗也沒用,因為老騙子用便宜的材料,甚至是路邊不起眼的野草來替代掉原本的昂貴藥材,這能成才怪?


    最終,沈良還是搖頭歎息,給予老騙子一些幫忙,雖然不期許老騙子真能學會這《三十六地煞香火譜》,不過哪怕是效果大打折扣的雞肋也可以。


    錢財不多,也就每月多給了五十兩白銀。


    其實細細一盤算,沈良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算窮苦了,他現在並不是太過於缺銀子,他手頭上有裴祖兒那邊賺來的百兩黃金,就算每月揮霍,也足夠給老騙子三年五載的揮霍的了。


    他現在隻要省省,也就暫時不缺錢財。


    他現在最缺的是時間。


    現在是天地靈氣初現反哺,誰跑在最前麵,那誰就贏得了先機。


    該砸錢的還得忍痛咬牙,馬無夜草不肥,怎能不給馬兒吃草,這個道理沈良還是明白的。


    即便失敗了也無所謂,就當打了水漂,要萬一真讓老騙子瞎鼓搗出來《三十六地煞香火譜》,這輩子人生絕對賺到了。


    這天,平安巷子,沈良從打坐中長吐出一口氣,又結束了一日的修煉,時間剛過傍晚,沈良便退出打坐,準備去灑金街。


    隨著天氣入夏,晝長夜短,早上晨光可是亮得早,晚上短,沈良要算計好時間才行。


    不過當沈良來到灑金街街時,剛走出商有才的店門,就看到正在香燭店門口燒著黃紙的胡先生。


    自上次從往生界裏離開,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胡先生了,今天胡先生終於迴來了。


    “胡先生,幾日不見了?”


    胡先生抬頭看到沈良,一直都是僵屍般硬朗,幾乎沒有表情的胡先生,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然後主動談到了一件事。


    胡先生點點頭:“上次的查案排行,已經有了結果。你是第一,所以多出來一個名額,你考慮下,打算把這一個進入福地的名額讓給誰?明日跟我說一聲,我好去將事情辦妥當,此事不宜拖遝,越早越好。”


    沈良聞言,頓時就麵生喜色。


    這事是他一直最牽掛的,今天終於有了結果。


    同時為那江湖甲乙丙三人感到惋惜。


    天道無情,天地不仁。


    隨即,沈良馬上重新換上欣喜的笑臉,然後喜滋滋問道:“那麽,胡先生,規定是一定隻能帶人嗎?”


    胡先生疑惑:“倒是沒這方麵的要求。”


    “隻要你想帶誰都可以。”


    沈良想也不想,伸手拍了拍方術匣子,笑嗬嗬說道:“如果我帶上這隻仙女可以嗎?”


    “既然多出來一個名額,我帶上它吧。”


    而此時,原本在方術匣子裏無精打采的花想容,猛地抬起那張狐狸麵容,臉上出現很有人味情緒的不敢置信表情,驚愕,發呆看著沈良。


    似乎以為自己這迴是打醬油的。


    胡先生抬眼看一眼沈良,臉上表情平靜,也不知道是早已知道這個結果,還是本就沒有表情,再次確認問道:“你確實要如此嗎?”


    “那入洞天寶地的名額一確定,就不能再更改了。”


    花想容原本一直頹廢聳拉著的狐狸耳朵,一下豎起來,明明就是很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可偏偏把腦袋轉向一邊,表現出一副本仙女生很平淡,很鎮定的樣子。


    這麽假的逢場作戲,瞬間把沈良逗樂。


    沈良好笑的看著這花想容的元神,然後笑著迴答胡先生:“自然是如此,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難追那個難追。”


    “更何況我還是掌…。”


    言盡於此。


    沈良作揖離去,最後瀟灑離開了灑金街後,沈良發現一直垂頭喪氣的花想容仙子,再次振作起來。


    睜著大狐疑眸子,豎起耳朵,四處巡視著…


    本以為昨夜月清,第二日會是個大晴天。


    可沒想到,這夏時的天氣,總是會反複無常,說變就變。


    哢嚓!


    轟隆隆!


    啪嗒啪嗒…


    隨著天上炸起一道響雷,嘩啦啦…江城夜空下頓時大雨傾盆而落。


    這雷陣雨說來就來。


    毫無預兆。


    江城,一處賭坊前。


    此刻,有兩個男子蹲在賭坊門口一邊躲雨,一邊一臉愁眉不展的吧嗒吧嗒抽著老煙杆。


    “這位兄台,你也是找借口出來買柴米油鹽,然後輸光了,不敢迴家麵對家裏的妻兒嗎?”


    “哦?這位兄台,難道你也是同為天涯淪落人?”


    “哎,男人苦啊,兄弟你說,為什麽那些女子總是逼我們男人…?哎…”


    “就是,女子三從四德,整日卻在家中管這管那的,哎…”


    “兄弟你真是說到我的心坎裏去了,果然是同道中人…”


    “人生知己啊,兄弟下迴一起來這翻身。”


    “好,等我迴去,若是能活著出來,再與兄弟相會!”


    這怕自家妻子可不叫慫,


    這叫相濡以沫…


    兩人心領神會的一點頭,等抽完了老漢煙,兩人衝出雨幕,硬著頭皮迴去麵對家裏的正宮娘娘怒火。


    ……


    習雲之匆匆離開賭坊後,便去冒雨往家裏跑,而此時天上下嘩啦啦正著雨,烏雲拔天的,昏昏暗暗,一路上的視線並不算好。


    下著大雨,一路上都見不到個人。


    習雲之忽然聽到身後動靜,原來是一名押鏢的騎著馬在雨中過去。走鏢師一邊騎著馬,一邊看著手中濕潤的委托書,口中念叨著什麽,隱隱聽到的幾個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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