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奔波好言打探。


    沈良這才知道為何官兵如此大動幹戈。


    根據有村民報官,有一個小偷偷了家裏生了禽病的雞,為不讓那得了禽病的雞出了村子,造成漫山遍野的災病,所以銅錢鎮子衙門調派人手,盡快找到那名偷雞賊,不讓禽病被帶出四處傳染疫病,此事不容小看,一但感染暴發,那便是一場無妄之災。


    現在外麵到處都張貼懸賞,甚至還有丟失的雞的畫像,若有提供有用線索的人,可以領到一大筆賞錢。


    不過,沈良看的卻有些想不通,便是有隱患,沽南仙丹妙藥天下聞名,從未有過厲害的疫病,犯得著如此大動幹戈嗎?


    這百步一關的陣仗,可從未聽過。


    又是封道,又是滿山的衙差巡邏,鬧得人心惶惶的,居然就隻為了找一個偷雞賊?


    而且那到處張貼的賞單,竟然是雞的畫像比偷雞賊的畫像多,這本身也有點不同尋常在裏麵。


    沈良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這官府在搞什麽名堂。


    他刻意去看了,那雞的畫像。


    這是一條很尋常的大花公雞,基本就是隨處可見。


    一看就是早起就打鳴,逢年過節就挨刀的尋常家禽,平日裏最多攆村裏的小孩,再尋常不過了。


    畫像裏,這隻大花公雞畫得昂首挺胸,雞冠直起,但有一隻眼睛似乎不太對勁,像是被人給撓出一個抓痕,看上去威武霸氣了不少。


    此時的客棧裏,晚上遊手好閑的漢子村民一說到偷雞賊,很多積怨已久的村民一時間沸沸揚揚,說這世上的偷雞賊最可恨了,比那些黃鼠狼有過之而無不及,人家辛辛苦苦養了隻大公雞,每日起早貪黑全靠這公雞打鳴聲了,而且一家人就指望逢佳節之時能和家人吃上一頓肉,這說被偷就被偷走了,想再養一隻還得等來年開春,真叫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良躲在客棧角落,一個人喝著酒,細心聽著眾人的抱怨口舌之聲,他原以為沒什麽有用的消息隻是,有一位喝的伶仃大醉的壯漢口中所言,引起了沈良注意。


    大漢打了個酒嗝:“諸位都閉口不談,我偏要說,我們這村裏近日死了好幾個人,全都是小偷小賊、肉販子或是虐狗打狗的人,嘿嘿,我看呐,此事定然不同尋常,不是巧合,我斷言這偷雞賊絕活不過今晚。”


    一旁有人附和:“籲,你小聲點,別被外人聽了去,這事要是傳出去,以後誰還來咱麽這地方做生意,莫要酒後失言…”


    “對對對,兄台說得對,趕快閉嘴吧你,切莫再講不該說的話,需得當心禍從口出四個字!”


    “嘿嘿,話說迴來,這偷雞賊死了也不冤枉,前些日子我家也丟了條狗,那看門的狗我養了四年,千殺的小偷,哎…”


    咕嚕咕嚕…


    喉嚨大口灌酒聲響起。


    村裏近日死了好幾個人?


    而且每迴死去的全都是小偷小賊、肉販子或是虐狗打狗的人?


    沈良繼續在角落喝著他的悶酒。


    反正今晚也是迴不去了,不妨找些樂子。


    不多久,沈良又偷偷聽到些意思的消息。


    “哎,這隻傷眼的花公雞我好像見過,這隻雞挺霸氣的,經常在村口攆人,眼睛都給人打傷了想不到再見之時,卻已經天涯兩相隔,真是造化弄雞啊,這些該死的小偷竊賊。”


    馬上有人上前倒酒問詢:“你真見過這隻花公雞嗎?”


    “莫非,你就是這花公雞的主人家?”


    “哎,我不是這雞的主子,這花公雞家的主子已經過世了,這隻雞也是很可憐,我住村口的,每天都能見到這條花公雞,它每日都在村口的草地裏找吃的,雖然會攆人,但其實隻要不招惹,它還是很溫順的,村裏每日最先打鳴的就是它了,還幫村裏管管下蛋的母雞群呢。”


    “嘶,我記得好像就在十幾日前,有次我發現有一幫外地來的人,拿著叉子,一邊去抓這大花公雞,一邊嘻嘻皮鬧去拔花公雞尾巴上的花毛,哎真是…”


    “後來,每次有外鄉人來,我都會把雞給引到後麵,以防備在被人給欺負了…”


    哢嚓!


    轟!轟隆隆!


    一道閃電自天際橫貫長空,從天幕之上倒懸劈落,啪啦!整個天地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宛如有人自天瓊之上傾盆江河之水,雨點如瀑布傾瀉,如千軍萬馬在耳邊奔騰。


    醞釀已久的暴雨,終於驚醒降下。


    黑雲壓村,天地一下陷入昏沉,黑暗。


    路人紛紛避雨,街上的行人一下全空了。


    客棧裏飲酒的人也紛紛散場,各自離去


    沈良迴了屋子裏,本打算在客屋中打坐修煉,今夜有那些衙差在,他就不拔刀不平事了,可忽然,聽到房梁屋頂傳來動靜。


    有人正在屋頂上飛速跳躍而來。


    啪啪!


    噠噠噠…


    幾聲很輕微的腳步落地聲音,在屋頂上飛躍的人,最後居然停落在了他所在的客棧的屋頂上。


    “嗯,南正,西北麵,一,二…三,有四人。”


    沈良目有訝色,能在村子裏當著巡邏的衙差這麽明目張膽行事,莫非是玄鏡司的捕快?


    屋頂上傳來輕微的話語聲。


    “我等必須趕在那妖邪再次殺人前,找到它,白天躲起來不好找,但我們已經把這地方圍了個水泄不通,它不可能逃得出去,應該還留在這村裏。”


    這是個裹挾著風雨雜音的男子。


    “其實,它也是可憐的……”


    這次是一個輕聲細語的年輕女子聲音。


    “且銘記我等的誓言,守衛陽間正道滄桑,這正是我等的職責所在,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在它出手殺嗜血開始,就已經注定是我們的刀下亡魂。”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房梁屋頂上的三個人落地後,並未馬上離去,似是在查探著什麽,並有交談聲音落進沈良耳裏。


    聽著屋頂上幾人的討論聲,


    有時候沈良都覺得,自己上輩子是幹了什麽好事。


    出門就遭鬼。


    自從他來到方寸山地界後,每次的停下歇腳,都會遇上一些邪門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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