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在的是,花想容的仙人元神並未受到多大損傷,不過看那虛幻麵色,顯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此地已經不宜久留,先迴去找胡先生再行商議!”


    聽著外麵裕水村越來越大的動靜,還未到日出之時,便有更多村裏的村民們走出自家泥院子,這裏現在人多眼雜,難分敵我,沈良決定連夜返迴江城。


    在將華西歐昂榮元神收進《請仙籙》休養,在他離去前,沈良望一眼身後那白界女屍傀縫屍人消失的方向,眸中光芒越來越冷冽。


    他自然不會天真認為,那白界女屍傀縫屍人是突然良心發現,跟他站在同一陣營對付守墓奴。


    如果不是白界女屍傀縫屍人剛才的強拚一記,受到嚴重傷勢,相信其早已經對自己和花想容出手了。


    但是!


    這不意味著今天的事,沈良要就此結束。


    今天,他接連被守墓奴和縫屍人算計,並且還算計到了他身邊人身上,這直接觸碰到了沈良的底線。


    沈良深唿吸口氣。


    他們竟然是衝著花想容來的,無疑,此事看來已經牽扯出了仙界忌諱,掃帚星茅十二所說的要擔心的東西,現在已經開始浮出水麵了。


    你們不是喜歡玩鬼邪,陰謀伎倆嗎?那好,我就一力降十會,今晚大開殺戒!


    今天這事,恩怨情仇,定然要做個了斷!


    當沈良走出黃木才家時,外麵的裕水早已一片騷亂。


    沈良悄然上了從驛站租借來的馬車。


    忽然,沈良拉起韁繩的動作一頓。


    是裴祖兒趕到了。


    但此刻的沈良,對裴祖兒的到來可不會有什麽欣喜,甚至目中藏著兇光,如一頭耐心安靜的野獸,撲擊前的危險氣息。


    直到現在,


    裴祖兒依舊還沒排除自身嫌疑,


    今晚守墓奴、縫屍人算計他的事還沒完。


    可能還要再加上第三個人,裴祖兒。


    所以沈良看向裴祖兒的兩眼裏,帶著蠢蠢欲動的威脅與冰冷眼神。


    而她的姐姐裴雪這張風情萬種的美人皮,這時沒有為自己開口辯解什麽,她先是看了眼已經變為一片廢墟的黃木才家,再看了一眼沈良此刻身上不經意露出的深沉殺意,然後就這麽一個站在馬車頂上,一個坐在馬車頭前拉著韁繩。


    沈良拿起馬鞭後,轉頭看向裴祖兒:“如果你沒有什麽急事,要不一起上來?”


    “此地不宜久留,順便,我有些事要問你。”


    沒多久,馬車離開了裕水村。


    沈良沉默著思索了一會,而背後馬車裏的裴祖兒也一直沒敢吭聲。


    ……


    而在此刻,在前方趕路的道上。


    原本正在快馬加鞭的銀火,突然抬手捏住一張傳音鶴。


    一旁乖巧的祝蕭蕭,隱約聽到從傳音鶴中說出“裕水村村”“縫屍人”“莫王”這些字眼。


    而當那傳音鶴焚燒之後,祝蕭蕭便看到正在鞭策馬兒的銀捕臉龐,銀箔色澤若隱若現,他兩眼眯了下,有寒光在閃動。


    “銀,銀捕師父,怎麽了?發生了何事?”祝蕭蕭緊張詢問,因為她發現師父的身上那一身如月光鋪灑的殺意,居然一直在湧向後麵的黃木才和老狼。


    而就在祝蕭蕭愣神時,夜色江城。


    正在喝酒的庖町。


    啪!。


    筷子一夾,捏住了一隻黃紙鶴。


    平日裏一直都是沉默寡言性格的庖町,耐心聽完了傳音鶴中的一番言辭,隨後庖町豪飲一碗,然後長身而起。


    “胡先生,今夜的關門人,可能要勞煩你了。”


    香燭店裏,庖町收拾物件。


    胡先生有些困惑:“怎麽?”


    此刻的庖町身上殺意暴漲,但又被按下在體表,麵色冷漠:“我迴去取一下那根燒火棍,今晚,我要去幫小友敲個人。”


    臨走前,庖町似想起什麽,對胡先生說一句:“還請福胡先生看著隔壁那個商有才,今晚別讓他出去,他的心性還沒穩下來,煞氣太重。雖然這些年來,他一直借著草編來收束心性。”


    ……


    當沈良連夜快馬加鞭進入江城,來到商有才的鋪子裏時,商有才疑惑看著深夜到訪的沈良,臉上有些驚訝表情。


    同時,商有才似感應到什麽,抬頭看一眼停在門口,累到嗤嗤打著響鼻的馬兒,然後又轉迴目光驚訝看著沈良:“為何大半夜的,就迴來了?不是說明日還要去爬什麽丘山的嗎?咦,那位漂亮仙女呢,習慣了鋪子裏一直會有花想容進來東玩西扯,不消停的花想容,這一時沒了人影還真覺著缺了什麽…那位仙子受傷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商有才發現到了沈良眉間的神色有些不對,當即眉頭一豎。


    “有才兄弟這裏草料多,那馬兒餓瘦了可是要賠錢的,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此事就有勞有才兄弟費心,多謝!”


    沈良隨口胡謅了個借口,然後離開商有才的店鋪,來到隔壁香燭鋪子向胡先生打聲招唿。


    “胡先生,今日庖町兄怎麽沒在香燭店裏?”一進門,沈良便發現了胡先生在,但庖町今天居然意外的不在香燭鋪子裏。


    胡先生麵上毫無表情:“他臨時想起家裏的燒火棍被人偷了,所以迴去找燒火棍子去了。”


    今天很難得的,一向默不作聲幹著手頭活計的胡先生主動說出想要挽留沈良坐坐。


    但沈良作揖謝絕了胡先生好意。


    然後等了門口的馬兒歇息夠了,喂足草料,他直接駕車離開灑金老街,但走得越遠,他身上的冷漠,越來越淩厲,冰冽。


    周圍已經無人,沈良直截了當開口:“還請姑娘直言!”


    “那守墓奴莫王,現在何處!”


    此時的馬車上,就兩個人。


    拉著韁繩的沈良,以及後麵馬車內的裴祖兒。


    之所以是直到這時才開口,是因為沈良一路上需要理清很多思緒,然後才能想好後續該怎麽做,判斷出裴祖兒那句話會是真的,哪句話是假言。


    裴祖兒冰雪聰明,立刻猜想到了原由:“是不是守墓奴找上你了?”


    沈良深唿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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