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頗為可惜。


    又少了一縷元炁…


    聽到裴祖兒說出她身上是沒有邪器了,頓時失望,若是說有,他再洞穿一遍裴祖兒就不會有什麽因果負擔了……


    “你為何又用眼中目光看著我?”


    “我身上沒有邪器,為什麽我感覺你一臉失望的模樣?”


    麵前這位人皮貌若天仙的裴祖兒,蹙眉有些狐疑看著麵前的沈良。


    沈良撇過頭去看別處:“裴祖兒,你能否換一個人皮傀麵再和我商討?”


    “與這幅皮麵交談,讓我有些不太適應,你…和你姐的胸脯差了太多。”


    裴祖兒就這麽一直冷冷看著沈良.


    一直冷冷看著。


    果然,這世上的男子沒一個好東西!


    “罷了罷了,姑娘率性而為就好。”沈良不再去糾結這些細枝末節,而是繼續讓裴祖兒幫他背二十三位新娘女子。


    哪知,這時裴祖兒來一句:“掉在地上的那些冥寶錢你不要?”


    冥寶錢,也就是陰德錢。


    裴祖兒抬手一指,居然正是那堆森森白骨小山的方向。


    被裴祖兒這麽一提醒,沈良好奇走近過去查看。


    赫然,地上散亂地灑落著一枚枚冥寶錢,一眼掃過去,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枚。沈良先是連忙喜滋滋撿起地上的錢,然後疑惑看向裴祖兒,問這是怎麽迴事?


    裴祖兒一臉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不答反問:“還記得在婚宴上跟你同桌的那些宴客嗎?”


    沈良疑惑的點點頭。


    和他一起的那一桌宴客,最後不知發生了何事,既沒有變成傀麵,或是什麽厲害鬼邪紮紙來追殺他,也不是活人,而是就這麽煙消雲散了。


    不止如此,坐在外圍的宴客,也是如此,都煙消雲散,原地消失了。


    這事也是沈良事後的疑惑。


    裴祖兒很快為沈良解了解惑:“你身為道士一脈就應該知道,陰氣重的地方容易碰見鬼,這是因為陰煞之氣入體,三魂七魄陰陽失衡,陰盛陽衰,便會瞧見本不應該看見之物。”


    “隨著天地間靈氣吐哺,天地秩序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一些本不該出現的全都降臨。根據我的線索,這裏在過去是座亂葬崗,後來推平了亂葬崗,在亂葬崗上建起燒火爐的瓷坊,用來鎮壓此地的陰邪之氣。”


    “方才,你在宴桌子上所見到的那些消失宴客,都是這裏被驚擾到,原本長眠辭世的荒山野鬼,也就是那堆白骨山裏的死人。你殺了守墓奴,這些冤魂得以安息,這就是份陰德,這些陰德載物的冥寶錢,算是他們的謝禮,你心安理得的收下吧。”


    沈良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不由想到了之前酒桌上那一桌兄台姐弟,沒想到他們也是性情中人,吃恩仇必報。


    “說來慚愧,其實那道燒雞,我還真知道它的出處,因為它是用大盤子盛放的,所以叫大盤燒雞,我估摸著可能是江河下遊的富饒之地的名菜,別處的窮山惡水哪裏能養出來這麽大一隻雞。”沈良朝森森白骨堆,不好意思說道。


    結果……


    哢噠,


    砰,


    轟隆隆,


    白骨堆雪崩了,上方塌方下來的骨頭,砸落向沈良原本站的地方,沈良連忙跳開。


    也不知道這是否是巧合,還是來自那些陰魂的怨念,仿佛在無聲怒喝,還來!你騙鬼呢!


    沈良麵色嚴肅:“有理有據,請諸位一定要相信我。”


    啪啦啪啦…


    更多的骷髏拋過來!


    最後,沈良一臉晦氣的跑遠,他跟鬼物暫時算是斷情絕義了。


    “你對它們做什麽了?”


    沈良夾著尾巴的狼狽跑來,換來裴祖兒一雙疑惑看來的目光。


    沈良表情認真說道:“他們在夾道歡送我,說是舍不得我。”


    “在下有一疑問,還請姑娘不吝。”


    “這些死人用的冥寶錢,究竟能用來作甚?”


    這一次,沈良真是認真虛心請教的。


    “你不知道?嘶,我忘記了,你不是我們城隍一脈傳承的人,而且也不是什麽鬼差仆從。”


    裴祖兒眯眼看過來,隨後又恍然說道。


    沈良滿頭黑線。


    還刻意吸了口涼氣,說自己忘了。


    這愛譏諷人性格的裴祖兒,擺明了就是在他麵前展示自身的財力和背景之深厚。


    裴祖兒縷了下秀發:“進入洞天寶地。”


    沈良眉頭一皺。


    “洞天寶地?”


    裴祖兒神神秘秘地笑道:“它就像你手裏拿著黃金白銀一般,你知道它是錢財,知道該怎麽花,等你進入了那些洞天寶地之中,你自然就會明白它們的重要用途。給你一句忠告,在進入福地前,盡量多存上陰德錢。”


    “寶地嗎?原來如此…怪不得裴家渡鴉人都如此富裕了,還到處做生意,掙這幾枚冥寶錢”沈良目光若有所思。


    “嘶,本姑娘我又忘記了,這次你沒朝廷背景,應該沒有資格進入福地。連門檻都摸不著。”裴祖兒似笑非笑道。


    沈良眉頭皺起,鄙夷看著她。


    就這麽看著她。


    又忘了?


    這也太明顯了,擺到明麵上的譏諷!


    “行了行了,裴姑娘,我知道你腰纏萬光,家景深厚,整日在我一個寒酸道士麵前顯擺有意思嗎。”


    “不就是寶地嗎,嗬嗬,我良道士分到了名額也能去,如何,意外之喜吧?”


    裴祖兒驚詫看一眼沈良,老實點點頭:“的確是讓我有些意外。”


    接下來,沈良心癢如猴撓,不停追問裴祖兒,有關寶地之事和冥寶錢在裏麵的用途。


    但裴祖兒始終諱莫如深,避重就輕。


    見此,沈良也隻能暫時把疑惑埋在心底,且先和裴祖兒帶離這裏的二十三位新娘。


    不過就在即將出這藏匿在地下的亂墳崗時,沈良問了裴祖兒一個問題:“江城外有不少墳墓,那裏豈不是比這要好多了?那守墓奴何必舍近求遠,跑到這裏來?”


    裴祖兒隻是簡短幾字迴答:“因為江城有玄鏡司。”


    恍然明白。


    ……


    江城。


    灑金街旁的一排排老槐樹依舊陰氣森森。


    胡先生今夜的香燭鋪子中。


    此時已進入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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