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一個踉蹌後躲閃不及,被蠻荒莽人的鐵拳狠狠拍飛出去。


    身體如仰翻的失蹄馬倒飛進旁邊的一座隻剩半邊的樓閣,嘭!


    本就飽經摧殘,搖搖欲墜的半截屋樓,再也承受不住這龐大身軀的壓垮,發生如雪崩般崩塌,煙塵廢墟砸落下來,當場掩埋了武夫,廢墟轟然塌陷。


    “啊,臭魚終於死了。”


    一臉橫肉的蠻荒光頭轉迴目光,看向與雙瞳血眼男子纏鬥的羊頭俠士方向。


    就當蠻荒光頭剛要邁動腳步,準備前去幫忙雙瞳時,唿啦唿啦…頭頂上方突然傳來沉悶的翅膀煽動聲。


    沙沙沙…


    一塊塊刃片在齊齊顫音,那是金鵬的鐵羽。


    雖然隔得很遠,但在場的人都不是尋常人,都聽到了從頭頂上空傳來的金鐵振翅聲音。


    然而,頭頂上空被狂湧的風沙和未完全褪去的黑暗遮住視野,即便努力目極遠望,也無法看到小鎮上空發生了什麽。


    蠻荒光頭莽夫麵色陰沉下來,察覺到局勢似乎有些不對,當即步伐加快,準備先速戰速決殺了那羊頭再說,可就在他剛要轉身衝殺,猛然間!


    心田一慌,他猛的抬起頭!


    天上一道青光人影,正在下落,帶著滾滾火雷的劈啦威勢,不到片刻,他就已看清那是一個沽南人的身影。


    一身獵獵作響的灰道袍。


    黑長發。


    麵孔素淨。


    “該死!”


    “他們又來人了!”


    “祭司!夜鷹!乘此機會,趕緊把天上的人殺死!那人的氣息不對!”


    身體籠罩在血霧裏的莽夫,剛大聲吼出,但是驚變太快了。


    天上那個道士,似乎已經看到腳下的爭鬥,體表忽然流竄湛藍雷鈞,抽刀而出,然後一個泰山隕墜!


    瞬息之間!


    本就快速下落的身軀,速度猛地提升數倍不止,遙遠高空之隔眨眼已到十步之內!


    奔湧的雷霆宛如龍嘯之聲。


    吼!


    整個人如滾滾掌雷神靈,如同來自仙庭的雷公龍王,兩腿朝下,重重砸穿腳下的黃土大地,四周山崩海嘯,漫天塵土如沙塵暴般席卷而起。


    轟隆!


    嘭…


    大地的震蕩還未停歇,不斷傳出讓人心驚膽顫的轟鳴,煙塵滔天!


    “這人…是個瘋子吧!”


    蠻荒光頭已經被眼前這幕震撼住。


    “咳咳,好像太顯眼了…”


    啪噠!噠噠噠…


    青年的聲音和幾塊碎石從黃沙煙塵中滾出。


    就在蠻荒光頭剛要叉手護身,煙塵裏一道青光身影,已如奔雷閃電,大踏步殺來。


    身後過處留下一個個深深腳印,地麵搖晃。


    “小心祭祀女那血咒……”


    鐵麵羊頭不顧自身,拚著受到一記重創,隻來得及喊出一句話,話音未落,噹!


    青光身影的道士已和蠻荒人正麵拚殺上!


    正是沈良從翱翔在天上的鐵羽金鵬上一躍而下,適時殺到!


    斬龍刀!


    沈良目光淩冽如風刃,剁椒上純粹的刀氣嘶鳴興奮,滿溢的刀舞緩緩拖動在刃口,一刀重重劈砍而出。


    噹!


    蠻荒莽夫感受到護身的交叉的鐵臂上有一股巨大刺痛的砍殺力道傳來,皮膚上一涼,隨後有溫熱暖血噴湧而出。


    護體的血霧已經被一刀砍潰散,手臂傷口發麻,一絲絲狠辣刀氣沿著傷口侵入,開始絞殺氣血經脈。


    幸好有血霧抗下了本應致命的刀傷。


    蠻荒莽夫腦中才剛有點慶幸念頭,渾身爆發氣血讓血霧更加濃重,可緊接下來,他覺察到有些不對!


    血霧罩上傳來一次次巨大殺力,可以看到,沈良將一切視若無睹,烏黑的砍頭刀刃口白光刺眼無比,每一刀都帶著必死的殺意砍在血霧上。


    仿佛隻要他稍加鬆懈,或是血霧再被砍翻潰散,便會被緊隨而至的一刀斬首。


    蠻荒人其實很少和沽南刀客交手,莽夫看到沈良的拔刀越來越迅猛快烈,卻還是一味防守,占著自己身軀的橫練筋骨,以及依靠血霧的護罩,居然一直在咬牙死撐。


    他在等沈良出刀力竭之時,然後一擊死拳反殺。


    但蠻荒莽夫很快發覺,抵住刀芒的雙臂漸漸感覺到刺痛吃力。傷口無法愈合,血霧潰散地厲害,重鑄的時間越來越久,已經有刀芒刺破進來。


    當出刀速度快到驚人程度時,哪怕是一滴水珠都能切金斷石,殺傷力可怖,哪怕連最堅硬的玄鐵也抵擋不住快刀。


    刀芒如霧!


    砍頭刀出刀速度越來越快,瞬息已連成光幕,尤其是沈良追求純粹的意境,那刀刃就如流動的熒光清泉一般!


    那是出刀之時,刀氣純粹清透凝結所致。


    空氣中的塵埃被分割為更細密的薄霧。


    拔刀速度還在加快,空氣不斷嘶鳴,分離出一圈圈慘白刀氣,此時的刀法與其說出刀的快慢,不如說劈砍的密集範圍。


    嗡!嗡!


    空氣在爆鳴,有如萬千隻弩箭急射。一片虛影間,眨眼已瞬息砍出無法數清的刀刃。


    唯有一個斬字,便是刀法的精妙,也是揮刀的目的。


    蠻荒莽夫抵在身前的雙臂,開始感受到痛苦麻木,逐漸承受不住越來越迅猛、沉重,狂暴如疾風驟雨落下的刀芒。可當看著還在繼續變得迅猛的刀法,他橫肉發抖,瞳孔收縮,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但此時的他,想要退已經來不及。


    在雪白霧氣壓製下,他就像被扯進了狂風之中,雙臂已經變得沒了知覺,那是刀氣絞殺經脈血骨斷裂所致。


    滴水石穿。


    便是金剛不壞之軀,也有被水滴出裂紋的時刻。


    更何況這刀霧。


    此時他隻能選擇硬著頭皮硬抗,已經沒了閃避的機會。


    麵前的沈良渾然忘我,手中刀法連成一氣。


    嗡!


    鐺鐺鐺!


    蠻荒莽夫死死抵住交叉的雙臂,咬牙強撐,他知道自己必須撐過這一輪,才能動手反擊。


    可有苦自知,看著仍在源源不斷,刀光刺目的沈良,盾牌男頭皮發麻,心頭震撼。


    瞬間出刀這麽多下,這家夥難道不擔心氣息把控不了,根基崩壞嗎?


    就連他這金剛身軀,也不敢如此出拳。


    八十…九十…百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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