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目光一眯。


    他又心細瞄了一遍眾生畫卷,畫中所見確實是二十六人。


    於是沈良指著畫,再次問詢,青素很認真說道:“我們書院今年參試的就是二十四人,我不會記錯的,而且畫裏也隻有二十四人。”


    沈良皺起眉頭。


    他瞧向畫卷底下的留筆印章,似這樣的眾生畫,應該都會留有畫中人名和對當時心生感慨的詩詞歌賦。


    果然,他找到了那些人的姓名。


    沈良一眼掃過。


    是二十六人的名字。


    他臉色一沉,神色開始嚴肅無比說道:“請問青素姑娘,你在落尾上看到的是幾人的姓名?”


    結果還是堅定的二十四人。


    沈良又轉頭去問幾位工匠,他們依然搖頭說隻有二十四人。


    朗朗乾坤下,隻有他一個人看到的是二十六個畫中人。


    為何多出了兩個人,或者…其他人都看不見那兩個人?


    此刻,饒是青素也有些不愉快的生氣了!


    她感覺沈良這是在拿她和儒家同門開玩笑。


    明明隻有二十四個人物的一幅畫,沈良卻說有二十六個,還專門問詢周圍的人,此事可不好笑,讓人光天化日下都感覺有些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還請公子秉持風度,切莫拿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開玩笑!”青素的目光中帶著嗔怒。


    “姑娘莫怪!”


    “請不要出聲打擾我!”


    原本正在思考的思緒被打斷,沈良語氣不客氣的說道。


    青素眸子一慌,當看向沈良凝眉的模樣時,她竟被震懾的說不出話,她猶如站在一隻蟄伏不動,溫文爾雅的猛獸身旁,稍有亂動,便會被吞噬,這是沈良被打斷思緒,不經意間泄露出來的氣勢。


    現如今的沈良,早已開始脫離凡俗,他一身超凡氣勢平時收斂在身內,稍微放出一點,便能如劍抵喉震懾尋常人!


    沈良說完,心裏咯噔一下,他心中也有點後悔了。


    他不應該隨意影響到平民百姓。


    沈良也沒多做解釋,指著畫卷繼續追問道:“這幅畫中人,全部參加了今年的會試?有沒有書院的人缺考?”


    “是否有人在畫中缺席不在?”


    沈良陸續問詢。


    青素被沈良氣勢所震懾,還有點渾然未知,下意識就說出了沒人缺考,同屆同年中無人缺考缺席。可話音剛落,青素又馬上感覺自己太沒骨氣,居然這麽輕易就全盤托出。


    她眼直勾勾幹瞪著沈良。


    此時沈良可沒心情理會這些,他此時的心思,全都在畫中人物身上。


    沈良直接招來畫卷,拿到麵前仔細去看。


    而這一近看之下,沈良發現上麵的墨跡似乎還有些發潮,潤澤。


    “這張畫卷是什麽時候畫的?”


    “作畫者又是誰?”


    沈良問道。


    “就是幾天前一位采風詩人畫的,今日墨跡才剛晾幹,我去畫鋪子取畫,所以我順路到此來幫姐姐修補一下院屋。”青素老實的迴複。


    可才剛說完,她又馬上感覺沒江湖兒女誌氣,自己居然又一次下意識就答應了。


    沈良皺眉目。


    自從世間將有大禍臨頭仙界淪落,每時每刻,在人間不可知的陰暗之處,都開始孕育出詭異妖魔,一切的偶爾與僥幸,在沈良現在看來,早已不能視其為僅僅是個巧合。


    他感覺,這很有可能又是一起鬼怪誌異。


    這是一幅古怪的鬼仙畫。


    沈良眸子一凝,看來今晚他得動身去一趟儒家書院了。


    不過接下來,沈良一一問詢畫中的姓名,畫上多出的兩個人名很快被對照出來。


    “葉深?”


    “馬也?”


    “敢問青素姑娘,你對這兩個名字完全陌生,之前有沒有見過聽過?”


    之後,在青素那兒並未得到什麽有用消息,看青素麵目神情,似乎並非是說謊的樣子。


    “你,你一直說的那兩個畫中人,他們長得什麽樣子?”青素被沈良嚴肅的問詢下,開始有些脊背發寒,害怕緊張了。


    於是,沈良一點細節不漏地描述了畫中兩人的相貌神形,還是沒得到有關消息,青素茫然無知地搖搖頭。


    沈良顛來倒去,把畫卷徹底看了個遍,依舊一籌莫展。


    為何平白無故多出兩人?


    而且隻有自己能看到?


    似乎一向嗅覺敏銳的江城玄鏡司也還沒追查到?


    等夜幕降臨,他有必要前往一趟江城的翰林書院了。


    當沈良迴去風水鋪,已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因為之前,最終他還是親自攙扶著青素,送到李神醫的醫鋪,為此還被陌然那個白瓷般的小姑娘用眼神譏嘲的刀了幾下。


    自從當了李神醫的徒弟,這小乞丐高傲了許多,尤其針對沈良。


    接下來的時間,沈良繼續潛心修煉。


    而這一修行,便是到了日落西沉,他又繼續背上方術匣子出門,前往商有才那去,讓花想容教教這位“徒弟”。


    當沈良一如往日,走進草織鋪子時,剛好餘暉消散,灑金街整個黑沉下來,商有才也出來掃一掃門前灰塵。


    和平時一般,沈良過去跟商有才和胡先生閑聊一會,有時候庖町在的時候也跟庖町互相嗆行幾句,他就會離開,然後迴去新開的風水鋪子。


    但今天卻與以往不同,他與商有才打完招唿,待了一會,正準備抬腳要走時,商有才卻忽然叫住了他。


    商有才麵色凝重:“倘若朝廷需要你出馬,你會怎麽辦?”


    沈良聽完後當場的想法就是心頭一驚,腦海中驚起驚濤駭浪,心緒無法平靜了,渾身都激起了雞皮疙瘩。


    商有才這句話什麽意思?


    這是打破原本的心知肚明,終於要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了嗎?


    此時此刻,沈良有些心緒不定。


    但是,還沒等沈良去揣測,商有才已娓娓道來:“不知兄台可知北域那邊戰事紛起,現如今因為天下異象橫生而動蕩不安,在與我沽南接壤的邊界之地,已有不少士兵忽然橫死大地,埋骨他鄉,還有一些掌握重要機密的使臣也被困在那地方。”


    “朝廷現在也不好明麵上插手北域之事,不好興師動眾派兵去北域領土接應使臣,所以需要一些江湖人士,暗中潛伏進去,救出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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