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看著破敗的傀麵,心中清冷。


    隻能希望遭受這災劫的老騙子沒有性命之憂。


    也不知他此時身在何處,又或者這個傀麵上的人皮就是他…


    “哼?”


    “是誰?”


    沈良修習的萌芽玄功,再加上幾日來草藥大補的蛻變,讓他敏銳察覺到了背後的窺探目光,立即冷眸轉身。


    目光是來自背後的泥牆上。


    有人趴在泥牆上,悄然窺探院裏發生了什麽。


    嗖!


    趴在泥牆上的人,見勢頭不對,掉頭就跑。


    沈良以為是裴家派來的渡鴉人,腳下風雷神行,步伐極快,手中提著一口剁椒砍頭刀,人直接越牆追殺出去。


    幾乎是眨眼功夫,沈良追出泥巴院牆時,牆角已經沒了人,但他眼角隱隱捕捉到有一個人影,快速閃入了老漢家對門的村民院子裏。


    沈良直接提砍頭刀尾隨追殺。


    這同樣是座清苦的爛門單院的百姓人家,沈良翻牆入院子後,院子裏並沒有人影蹤跡。


    隻見門窗緊閉,門窗沒有被推開過的痕跡,似乎這家的主人早已歇息,之前有人影一閃而逝隻是幻覺而已。


    沈良有十足把握,即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也絕不會眼花。


    砰!


    月夜下,一腳大力踹開屋門,沈良殺氣騰騰直接提刀闖入屋宅子內。


    破門而入的瞬間,一股洗鍋擦桌抹布的酸臭腐爛味,猶如悶了許久的泔水桶,一下猛地嗆鼻撲來。


    沈良屏住唿吸,但是並未在漆黑的屋子內發現什麽,等走進時,倒是在臥床上,找到一具死去好幾天,已經發黑發臭的老人屍體。


    沈良凝目。


    這看似像是獨居的老人,突然病死家中無人知曉,似乎並無任何不對之處。


    這種事在喪兒喪女的戰亂歲月裏是家常便飯。


    眼前之景,就好像是在重現那一幕幕,老人歸田時,羹飯煮熟,不知飴阿誰,臥床聽刀劍,淚落沾我衣。


    但這小村裏人煙不多,家戶都很緊湊。


    可是,有老人病死家中多日,屍體都腐爛發臭,也無人發現到這戶人家的異常,這才是最大困惑之處。


    再有冥鬼婚約,裴家渡鴉人,似乎一切都籠罩上不同尋常的詭異霧霾。


    又轉悠來迴,始終沒有什麽頭緒,沈良心頭一沉。


    他提刀又殺迴了老漢家。


    沈良穿過靈堂,居然一屋子裏都沒遇到人煙,當他找到冥婚洞房時,終於知道為什麽沒遇到人了。


    老漢家的夫婦二人,此刻全都昏迷在冥婚洞房門口。


    沈良試探了下二人的脈息,還活著。


    他深唿吸一口氣,目光中的冷月色閃閃爍爍。


    這喜鵲村越來越古怪了。


    先是人臉傀麵,又是院牆偷窺者,又是死在家中幾天卻沒被村民發現的老人,現在就連老漢夫妻都昏迷不醒,似乎,一切都是從這場冥婚開始的。


    冥婚洞房外,鎖著一把大鬼頭銅鎖,應該是老漢夫妻二人上鎖的。


    是為防外人進去,還是防裏麵的什麽出來?


    嗙噹!


    一刀劈碎門上大鎖,啪啦!


    白色刀氣直接一刀劈碎木門,沈良神色變得果斷冷漠,殺氣騰騰提刀衝入屋內,管它什麽妖魔鬼怪,今夜統統一刀剁碎。


    正好近日元炁缺的很。


    什麽邪魔鬼怪統統現身,全都便宜了他。


    沈良踩著木屑衝入昏暗的屋內時,正好看到正對門口的一張紅紗床之上,一左一右坐著兩道身影。


    分別是穿著紅衣胸前綁著紅花的新郎與紅蓋頭新娘。


    新郎身體浮腫,眼珠鼓起,正好符合其溺死的樣子,眼睛一直瞪著門口位置,死不瞑目。


    而新娘則是還未掀開紅蓋頭。


    沈良稍有猶豫,最後還是沒有去掀開新娘紅蓋頭,看新娘的柳枝纖細身材,也不像是老騙子。


    這時,身邊正好有一張化妝台,兩邊點著蠟燭,沈良扭頭一看


    頭皮一麻,頓時變了臉色。


    一個新娘…就就這麽冷清的站在他身後,望向銅鏡中的自己。


    他背後居然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一個新娘!


    著鏡子裏的紅新娘,沈良頭皮一麻。


    新娘穿著鮮豔的大紅嫁衣,頭戴珠寶金釵,很是富貴。


    新娘蓋著紅蓋頭,並不能看清五官,但身形穿著與那床上坐著的一般無二!


    沈良連忙轉頭看向紅紗床,那對冥婚死命人都好端端坐著,新娘一動不動,手裏握著郎官的手。


    麵對這詭異一幕,沈良轉過身去,背後空空如也,可他看向被燭火照亮的銅鏡時,他後麵確實站著一位紅衣鬼新娘。


    新娘慢慢走近,雙手搭在他左右肩頭,踮起腳尖,紅布臉靠上肩膀,頭上的金釵銀鈴在耳邊輕響,這些個首飾哪裏是普通的百姓人家能買的起的,分明是王府家的小姐嫁妝。


    此時,新娘腦袋微微前傾,頭上的紅蓋頭幾乎快要摩挲到他的麵龐,兩人幾乎要臉頰貼臉頰了。


    沈良眉心睜開金瞳,但發覺這不是幻覺,也不是鬼把戲,他肩膀上的的確確正靠著一個新娘。


    一個隻可在銅鏡子裏見到的鬼新娘。


    “糊弄我良道士?”


    沈良掏出鎮邪大紙符,這紙符要比平日的黃符大出三個,上麵勒令繁複,用的都是上好的朱砂混公雞血。


    往身後一拍,貼在自己背上。


    然而,什麽也沒發生,身後的鬼新娘完全的趴到他後背上,雙手環腰,踮起腳尖,臉躺在他肩頭,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


    沈良狠狠吞咽下口水,終於開始慌亂,這鬼新娘,既不是幻覺,又不懼鎮邪紙符,可偏偏他背後空空如也。


    沈良滿臉疑惑與不信邪,掀開紅紗走到床前,就要伸手去掀開鬼新娘頭蓋,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妖魔歪道在糊弄人。


    可就在此時!


    “哼,要是不怕死的話就掀開吧。”冷清的冥婚鬼洞屋內,一個年少女子聲音,忽然詭異從沈良的背後傳來。


    聲音中還帶著幾分輕蔑。


    沈良冷漠著臉,轉身看向門口位置。


    這是張略有稚嫩的麵孔,絕色天香的臉蛋稚氣未脫,但眼神傲慢,正值豆蔻年華,小蠻腰如香軟水柳枝,玉骨天生,尤似畫中美人。


    女子的年紀也就十五、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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