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局長坐在舒適的辦公椅上,端端正正的坐著。


    他行為一向如此,坐下來端端正正,走起來穩穩當當。他認為行動魯莽的人是不會成事的,更成不了大事。


    他一向認為自己就是成大事的人,不但具備穩重的性格,縝密的思維,更不乏運用謀略的智慧。還有立於不敗的手段,更具備成大事的人的共同特點——狠。該出手絕對不會拖泥帶水,猶豫不決,務求幹淨利索。


    這是一種自信,這是嚴局長引以為傲的自信。


    郭樹槐敲門,嚴局長說:“進來吧。”


    郭樹槐走進來,說:“局長,剛才江雨亭老婆找到我們那裏去了。”


    嚴局長問:“她又來幹什麽啊?”


    他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說:“是不是為了房子的事情啊?”


    郭樹槐說:“是啊。她過來找我們就是為了房子的事情。”


    嚴局長心裏想:“許下的願總是要還的,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不能出什麽差錯,小不忍則亂大謀。”


    於是說:“你看著給她安排一下吧。找鄒全德商量一下。你們決定就好了。”


    郭樹槐說:“好的,我馬上就去辦。”


    他離開嚴局長的辦公室,來到鄒全德的辦公室,發現鄒全德沒有在辦公室。郭樹槐有些納悶,鄒全德去哪裏了呢?


    鄒全德沒有在,自己又不能貿然做決定。


    於是他迴到自己辦公室,看到曉燕還在那裏坐著等著他。


    鄒全德說:“嫂子,事情是這樣,我剛才請示局長了,嚴局長說房子問題可以解決。”


    曉燕聽說房子問題可以解決,心裏暗暗的一喜,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感覺踏實多了。


    於是問郭樹槐:“嚴局長說啥時候能給我們分配房子啊?”


    郭樹槐想了想,說:“要和鄒全德商量一下,他今天出去辦事了,沒有在辦公室。這樣吧嫂子,你先迴去,過一兩天再過來。等鄒全德迴來我們商量一下,確定好具體情況就可以給你分配下來。你看這樣可以嗎?”


    曉燕看著郭樹槐不像是在推脫,說話也挺真誠。於是說:“好吧,這樣的話,我就先迴去,你們受累抓點緊,好嗎?”


    郭樹槐說:“放心吧,嫂子。他迴來了我們馬上給你辦。”


    曉燕說:“謝謝你,你就多受累吧!我先走了。”


    郭樹槐說:“你就不用客氣了,你慢走吧,嫂子。我就不送你了。”


    曉燕走出辦公室,郭樹槐一直目送她走出視線。


    郭樹槐看著曉燕的背影,他覺得曉燕的身材很好,雖然是在農村生活,天天風吹日曬的,但是絲毫不影響曉燕的容貌和身材。


    剛才說話的時候郭樹槐注意到曉燕臉上的肌膚光滑細膩,除了略微有點黑,幾乎沒有啥缺點,相比於城裏的女人,絲毫不會遜色。


    曉燕走出辦公樓,到傳達室和老頭打聲招唿,就走出公安局的大門。她沒走出多遠,一輛警車掠過她身邊,開進院裏。曉燕認出來鄒全德,因為那天記者采訪的時候,他就在現場,所以曉燕對他的印象很深刻。


    曉燕迴頭看到警車上的鄒全德,頭發有些散亂,臉上帶著莫名的疲憊感,整個人一看就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曉燕本來想拐迴去找他和郭樹槐,轉念一想,既然出來了,就不要迴去了,他們還要商量一下,自己去了反而會影響到他們。


    想到這裏曉燕騎上自行車,離開了公安局。


    曉燕騎著自行車,一路慢慢的走著。她突然感覺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曉燕朝四下看了看,馬路邊上,停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很醜的,醜的有點嚇人的男人。


    正是昨天早上遇到的那個人,曉燕心裏一激靈,趕緊把自行車蹬的飛快,離那輪椅越來越遠,曉燕迴頭看了一眼,發現那輪椅上的男人好像還在盯著她看。嚇得曉燕不再迴頭,拚命的蹬著自行車。


    到了月仙的飯店,曉燕終於鬆一口氣。


    月仙看到曉燕氣喘籲籲的樣子問:“怎麽了?看你累的這個樣子,喘氣都不勻了。有人追你啊?”


    曉燕喘了一會,說:“別提了,剛才又遇到那個人了。”


    月仙疑惑的看著她,問:“哪個人?”


    曉燕說:“就是昨天早上遇到的那個跟鬼一樣的男人。”


    月仙說:“遇到又怎麽樣呢?走在大街上遇到人不是很正常嗎?


    曉燕說:“要說在大街上遇到人並不是新鮮事,但是那個人一直盯著我看,看得我心裏直發毛。我就拚命的蹬自行車,到這裏一點沒敢停。”


    月仙說:“盯著你看不是很正常嗎?你昨天給人家東西了啊,可能是心存感激,才看著你的。”


    曉燕說:“反正我就是覺得不舒服。心裏也覺得害怕。”


    月仙說:“進來坐一會吧!休息一下。”


    曉燕說:“我不歇了,跟你道個別,我就迴家了。”


    月仙說:“要不你再待一會,吃完午飯再迴家吧。”


    曉燕說:“我想早點迴去,畢竟婆婆歲數大了,在家我不放心。在這裏住下沒有辦法了,不住在這裏我就早點迴去了。”


    月仙說:“好吧,既然不吃飯你就早點走吧。”


    曉燕說:“好的,過一兩天我還會迴來的,因為他們說這兩天可能房子的事情就有結果了。”


    月仙說:“淨顧了說話,忘了正事了。他們怎麽說的?”


    曉燕說:“他們說商量一下就可以給結果了,過兩天我再過來,我先走了,你忙吧。”


    說完騎上自行車開始往家裏走了。


    豔陽天,好天氣,好心情,一切都是美好的。


    現在甄潔就是這樣美好的心情。


    也許是因為她的生活太完美了,有時候太完美也是一種缺憾。


    缺憾是人人都有的,窮人缺錢,妓女缺情,孤兒缺愛,犯人缺少自由。不一而足。


    就連十二屬相也都是有缺憾的,鼠無腦,牛無齒,虎無項,兔無唇……。


    所以也就有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這樣的俗話。


    太過完美是一種缺憾,甄潔還有另一種缺憾,一種不完美的缺憾,是根植於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這個秘密連心細如絲的嚴局長好像都從來都沒有察覺過,沒有注意過。


    幾周或者個把月甚至幾個月例行公事般的應付一下。讓甄潔心裏存在著莫大的遺憾,這種遺憾也許是年齡的差距造成的,也許是嚴局長忙於工作而忽略的,總之甄潔總是覺得這是個非常遺憾的秘密。


    是秘密總是會有人窺破,總是會有人打破秘密的防線,把所有東西都坦露在麵前,從裏到外,一覽無餘。


    嚴曦若在學校突然肚子疼,去校醫務室拿了一些藥,醫生告訴曦若:“你先把藥吃了,然後再觀察一下,如果不太嚴重的話就迴家休息吧,先不要上課了。”


    吃過藥,曦若覺得肚子好多了,於是就要迴家。


    剛要到家的時候,遠遠看到一輛警車停在家門口。曦若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因為她知道嚴局長從來不會開警車迴家的,況且現在還是上班時間。


    於是曦若找個隱蔽的角落躲了起來,偷偷的看著自家的門口。


    過了很長時間,曦若看到自家的大門打開了,走出來一個男人,然後後麵跟著一個女人。前麵的男人曦若認識,鄒全德!


    鄒全德白淨的臉上寫滿疲憊,頭發淩亂衣服的扣子沒有全部扣起來。


    後麵跟著的是曦若的後媽甄潔。曦若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甄潔以這樣的麵目這樣的形象出現在自己麵前。


    平時油光可鑒的梳理的整整齊齊頭發淩亂的斜披在胸前,如同黑色瀑布般的頭發沒有能遮住大開口v字領的睡衣的領口,雪白的肌膚在太陽下閃著誘人的光。


    臉色出奇的紅潤,白裏透紅,一種透明一樣的紅潤。讓她的臉更加迷人。


    甄潔看著鄒全德上了車,趴在車窗上,拍了拍鄒全德的肩膀,又把頭伸進車裏。


    曦若看到甄潔擺擺手然後走迴院子,然後關上了大門。鄒全德發動汽車很快就離開了。


    曦若從角落裏出來,她有點不知所措。迴家?還是不迴家?


    曦若猶豫了很久,最後她決定不迴家。她不願意去麵對這樣的女人,特別是獨自去麵對。見麵後心裏難免會有一些不舒服,心裏不舒服一定會帶到臉上,會產生莫名的尷尬。


    迴學校,曦若也不願意迴去了。由此曦若想到將來的某一天,自己也要麵對這樣的抉擇。


    她知道,這個家不是自己的,早晚會成為別人的。到那時也會像現在一樣需要做出究竟是迴家還是不迴家的選擇。


    曦若想:“好歹自己是女孩,是女孩就要嫁人的。將來自己出嫁以後就再也不迴這個家了。在這個家裏,帶給自己太多的煩惱,太多的傷心事。一輩子不迴來,可能也不會去想,也不會後悔。”


    曦若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一輛警車從身旁過去,曦若看到開車的是陳鍾。


    曦若笑了,甜甜的笑著和陳鍾打招唿。陳鍾在汽車後視鏡裏看到是曦若,按了兩聲喇叭,就駕車離開了。


    曦若還是獨自一人漫無目的的走。


    甄潔坐在華麗的椅子上,看著寬大的梳妝台上,一塵不染的鏡子裏的自己,仔細的觀察著自己。


    麵色紅潤,甄潔知道那臉上是一種潮紅,這種潮紅不會經常出現,但是卻是正常女人不可或缺的。既調劑了生活,也會調節內分泌,延緩衰老。


    甄潔看著深v字領露出的肌膚潔白細膩,吹彈可破。她對自己的皮膚感到滿意,那幾乎是潔白無瑕的。每個女人都會渴望有這樣的肌膚,每個男人都會喜歡這樣的肌膚。


    甄潔用手撫摸著自己的皮膚,如同綢緞一樣絲滑。綢緞也比不上她的皮膚,綢緞是沒有溫度的,沒有溫度的東西是死的。


    她的皮膚是有溫度的光滑,這種溫度剛好可以讓男人燥熱,衝動。


    她的皮膚是活的,身上每塊肌肉是活的,每個關節都是活的。可以像蛇一樣纏繞在男人身上,像水一樣覆蓋著男人的全身,無處不在的纏繞著覆蓋著。


    蛇身上是涼的,而她身上是熱的,是燥熱。這種燥熱是可以互換的。


    看著想著,甄潔突然覺得一股溪流湧動,她知道自己應該去洗個澡,嚴局長迴來之前洗個澡。


    於是她走進了浴室……


    等甄潔從浴室走出來,臉上的潮紅已經褪去,又恢複了潔白細膩,吹彈可破的樣子。


    所有的液體和味道,隨著浴缸閥門打開,一股腦的流進了下水道,與濁流汙穢渾為一體,再也看不見、摸不著、聞不到。


    甄潔在梳妝台前收拾一下,又變得高貴嬌豔而又端莊的少婦。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


    莫名的疲乏襲來,甄潔看了一下表,還有時間,於是她斜倚在寬大的沙發上睡著了。


    開門聲驚醒了甄潔,是曦若走進來。甄潔奇怪曦若怎麽迴來這麽早呢?於是問:“你怎麽迴來這麽早啊?”


    曦若沒有迴頭,沒有看甄潔,一邊說話一邊朝自己房間走:“鬧肚子了,老師讓我早放學了。”說完進屋關上了門。


    甄潔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做飯了。她一天的事情也就是做一頓晚飯,給嚴局長準備洗澡的東西,再沒有其他的事情。


    她知道必須要給家人準備一頓豐盛味美的晚餐,這樣不僅可以增添家中的溫暖氛圍,還能讓大家感受到家的味道。而且這也是她作為一個妻子、母親應該盡到的責任,表明她對家人的關心和愛護。所以她精心挑選了各種食材,並花費了大量時間來烹飪這些菜肴,希望它們能夠成為家人心中美好的迴憶,也成為家庭的一種凝聚力。


    隨著一道菜一道菜端上餐桌,嚴局長和曦晨也陸續迴到家了。大家擺放碗筷,洗手,然後圍坐在餐桌旁準備就餐。


    又是一個感人的溫馨的和諧的家庭生活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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