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吟到底是不放心,他一直坐在下麵喝酒,時不時的往樓上看一眼。


    中間去舞池蹦了一場,迴來又坐了會兒,三個多小時,木子吟沒看到喬逸寧出現。


    也許大概應該確實是沒什麽事吧?


    木子吟從醉生夢死離開,迴到家的時候,淩晨六點。


    這個點,天際已經現出魚肚白,朦朦朧朧的,不多會兒,天就該亮了。


    木子喝得有點多,頭暈暈乎乎的,眼睛看東西都帶重影。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木子吟搖搖晃晃的走出來。


    長廊裏的燈光有些暗,他不確定他家門口是不是站了一個人。


    木子吟晃了晃腦袋,視線聚焦,勉強能看清站那兒的是程昱。


    程昱手裏不知道捧著什麽,聽到動靜抬眼看來,隨即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三步並作兩步過來扶他。


    “你沒在家裏?”


    木子吟軟倒在程昱懷裏,心裏直發虛,不太敢看程昱的眼睛。


    慫都不知道是為什麽而慫,按道理他不該不敢麵對程昱才是。


    這兩年,他也算是浪得飛起,在醉生夢死夜夜笙歌到天明的時候常有,淩晨六點到家,那都算得上是破天荒了。


    鬼都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就覺得程昱能管得住他。


    “唔~”木子吟腦子轉了半天,小小聲的說,“出去玩兒了。”


    “玩兒了個通宵?還喝了這麽多酒。”


    不用猜,程昱就知道是在醉生夢死喝的。


    木子吟底氣不是很足的狡辯,“天還沒亮。”


    沒亮就不算是通宵。


    “嗬。”


    程昱發笑的氣音讓木子吟心顫了一下,臉埋在程昱的胸口裝鴕鳥。


    “本來想找你說點事的,看你這樣子也不方便。”


    “能說。”木子吟悶聲悶氣的道。


    “能說個屁!”程昱屈指,沒好氣的敲了下他腦門,“就你這狀態,腦子能轉得過來?”


    木子吟反應慢半拍,就被程昱捏著臉揉半天。


    “傻子。”


    木子吟:“……”


    不敢吭氣兒。


    傻子就傻子吧。


    他打了個哈欠,眼角浸出淚來。


    “困了。”


    “一晚上光記著玩兒了,你不困誰困?”程昱給他理了理碎發,頗為無奈的朝他伸手,“鑰匙給我。”


    “我可以。”


    木子吟跌跌撞撞的從程昱懷裏出來,在兜裏掏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鑰匙,低著頭對鎖眼,好半天了愣是沒對準一次。


    程昱抱手側靠在牆上看他表演,眼裏半是寵溺,半是揶揄。


    “加油,你可以。”


    木子吟呆愣的看他,鑰匙無知無覺的掉落在地上。


    “噗嗤!”


    程昱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木子吟腦袋,“乖,還是我來吧。”


    他彎腰撿起鑰匙對準鎖眼逸擰,門開了。


    木子吟傻愣愣的盯著他看,“你好厲害啊。”


    程昱又笑,撓了撓他下巴,“這話你在床上跟我說,我會更愛聽。”


    木子吟歪頭,不明所以,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經,壓根沒聽出來程昱在逗他,手不知慢了多少拍的豎起大拇指。


    “木木,可愛死了!”


    程昱勾著他脖子親了下眉心,彎腰抄起他腿彎把人抱起,一隻手把著腰,一隻手托著屁股。


    木子吟突然懸空,一聲驚唿,雙手下意識抱住程昱的脖子,腿環住程昱的腰。


    “你怎麽這樣啊?”


    “我哪樣啊?”


    程昱抬腳踢上門,鑰匙放在玄關櫃台上。


    “我沒讓你親我。”


    “你也沒讓我抱你。”


    “對,所以你為什麽要抱我?我要告你耍流氓。”


    “盡管去告我。”程昱抱著人往主臥走,“睡醒了你還記得的話。”


    別到時候醒來,羞於見人,給他裝喝斷片兒了。


    木子吟小聲點嘟囔,“我肯定記得。”


    應桑從次臥開門出來,他特地起早一點,今天事兒還挺多的,怕忙不過來。


    冷不丁跟程昱對上視線,又看見大型考拉一樣掛在程昱身上的木子吟。


    臉被蒸得可紅,雙眸濕潤迷離,唇色看著比平日裏要豔,襯衣扣子鬆了幾顆,布料皺皺巴巴的。


    應桑素來波瀾不驚的麵上皸裂開來。


    “你們昨晚開房去了?”


    搞到這個點才迴來?


    笙笙連路都走不得了,弄這麽狠的嗎?


    好猛的樣子,果然頭一次開葷的男人如狼似虎?


    程昱懶得搭理他,握住門把手打開主臥的門,抱木子吟進去,門閉合隔絕應桑驚疑不定外加好奇的視線。


    “木木啊,你要沒臉見人了。”


    看應桑那死出,就知道腦補了不少。


    木子吟眼睛快閉上了,“沒事。”


    當然沒事了,你又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醉鬼。


    程昱把木子吟放到床上,被他勾著脖子一並往前。


    木子吟摔在床上,程昱給他墊住後腦勺,身體不受控製的倒在他身上,木子吟腿還盤著他的腰。


    真不是一般的要命!


    本來男人早上就容易起反應。


    程昱深唿吸一口氣,把木子吟從他身上撕下來,扯被子給他蓋上,起身時木子吟手指還勾著他手指不放。


    “木子吟,你要不是人事不省,老子現在就辦了你!”


    程昱畢生的自製力都用在了今天早上,他可是被承認身份了的,多好的機會!


    克製隱忍真不是他的風格,他巴不得趕緊把人拆吃入腹。


    “唿~”


    急不得。


    色令智昏了,說不準之前那點子進步要前功盡棄。


    亂七八糟的借口找了一大堆,扒下木子吟手指的手果斷得很,一點不拖泥帶水。


    一抬頭,程昱看見床頭櫃養在玻璃花瓶裏的向日葵,心跳驀然加速。


    居然沒被扔進垃圾桶!


    看起來有點蔫了,但能夠看得出木子吟的重視。捧出去的心得到最直白的迴應,沒什麽比這更能讓人歡喜了。


    程昱離開臥室的腳步略顯淩亂,他腦子裏一片亂麻,思維發散,偶然掠過一些離奇但合理的想法。


    話說,木子吟枕頭底下是不是放了一把折疊刀呢?


    床底下有沒有擺著一把鋒利的西瓜刀?


    如果他果真獸性大發的話,木子吟會不會突然跳起來,拿刀抵著他脖子,怒聲怒氣的喊他滾出去?


    程昱搖搖頭,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出了臥室把門帶上。


    應桑這家夥居然還在門口,見他出來了,拿眼睛上下打量他。


    程昱皺眉,“你做甚呢?”


    應桑抬手扶了下眼鏡,“聽說頭一次要穩著點?”


    把人折騰到路都走不成,真的沒問題嗎?


    “你可省省吧。”程昱戲謔道,“你個孤寡知道些什麽?”


    應桑一噎。


    他目前確實單身。


    他也的確不了解這些。


    但這不是程昱能趾高氣昂的理由!


    “你瞎得意什麽?”應桑話不是很客氣,“伺候不好,你隨時有被休的風險,懂?”


    “用得著你來提醒我?戀愛都沒談過,別整得一副你多有經驗的樣子。”


    應桑:“……”


    應桑無言以對。


    程昱完勝,走出木子吟家的腳步都是飄的,離開時還隨手順走了玄關矮櫃上的鑰匙。


    嗯,木子吟家裏肯定還有備用的。


    帶上門時,都沒那麽多戾氣了呢。


    程昱彎腰拿起門邊那盆多肉,美滋滋的開對麵的門,春風多蕩漾,他就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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