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後,木子吟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醉生夢死。


    燈光絢麗奪目,音樂震耳欲聾,舞池上蹦迪的人隨著節奏,激情四射,盡興狂歡。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台上邊緣的那位,即便在雜亂的色彩下,也能看得出他那張臉長得有多好看。


    頂著一張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漂亮臉龐,做著最撩人心弦的動作。柔韌的腰肢扭動間,淺藍色的襯衣往上,露出一截細白的腰。


    依稀可見,從左側腰腹順著攀上背後,開滿了紅豔豔的玫瑰,清冷目光不經意掠過台下時,尖叫聲不絕於耳。


    無數雙眼睛定在那截腰上,再挪不開視線,直到杯中酒液灑了一身,才堪堪迴過神來。


    眼睛仍然追隨著台上那人不放,像是追逐心儀的獵物的獵人。


    木子吟從舞池中抽身,漫步到吧台邊,點了一杯雞尾酒。


    等待調酒師調酒的過程中,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聚焦在身上肆意打量的目光,熱烈至極,恨不得吞了他一樣。


    那跟他沒關係,木子吟漫不經心的想,出來玩兒,就是為了放鬆來的,因為一些不那麽重要的人或事,壞了興致,一點兒也不值得。


    但有些事情的發生,往往不因個人意誌而轉移。


    調酒師把調好的酒輕輕推到他麵前,抬手示意他嚐嚐。


    透明玻璃杯中的液體很漂亮,底層是神秘的紫色,越往上顏色漸變成淺紫色,浮動的冰塊折射出魅惑的色澤,杯麵放了一片檸檬和薄荷葉。


    木子吟指尖剛觸碰到杯子,就在這時,背後突然走過來一個人。


    對方招唿也沒打,就坐在他旁邊,並且非常冒昧的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手指自作主張滑進他的指縫。


    木子吟低垂著眉眼,濃密的眼睫遮住的眼眸,紅藍交錯的燈光下,晦暗不明。


    調酒師驚訝的看了那位勇士一眼,然後眼神變得難以言喻起來,他衝那人豎起大拇指,從容的往後退了兩步。


    木子吟五指彎曲,牢牢的鎖住對方的手指,手腕和手指的方向調換,用力一掰。


    “啊——”


    慘叫聲混合著令人牙酸的清脆響。


    那其實是調酒師的錯覺,因為現場音樂嘈雜,dj聲蓋過所有動靜,站遠點的,慘叫聲都聽不清楚,遑論是幾道關節錯位的聲音了。


    五根手指頭分別詭異的扭向各個角度,木子吟一腳踹在對方的腿彎,站不住的人當即半跪在地上,一張臉痛得扭曲。


    本來就不出眾還布滿坑窪的臉,就更難看了,呲牙咧嘴時,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調酒師對他投以同情視線。


    木子吟唇角微微勾起一點,看起來就很惡劣。


    “想睡我?”


    端起的雞尾酒喝了一口,他用杯子邊沿挑起那人的下巴左右端詳。


    木子吟搖搖頭,說:“我拒絕,不好看,我怕醜瞎我眼睛。”


    “特麽的,你找死!”


    男人跳起來,眼中充滿憤怒,握緊的拳頭就要往木子吟身上招唿。


    “咣當”一聲,木子吟把玻璃杯放在吧台上,抬腳踹在那人腰上,男人被他踹出去一米遠。


    木子吟接過調酒師遞過來的濕巾,慢條斯理的擦幹淨手指,單手插在褲兜裏,慢悠悠的走近。


    他抬腳踩在那人臉上,用力碾了碾,眼簾微垂睥睨著不斷掙紮,想要爬起來的男人。


    泠泠如山泉的嗓音不緊不慢的說:“出來釣男人最基本的條件是長得順眼,可也不能光看別人的外表,也得看看自己的外表,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呢?頂著這麽張蛤蟆臉出來,還想上我?哥們玩兒得真花啊。”


    “可是我並不是很想奉陪呢,做到一半隔夜飯給我吐出來怎麽辦?我有潔癖,最怕染上髒東西。”


    “臭婊子!你……你他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來,不就是想找人上你嗎,裝什麽清高!老子看得上你,那是給你臉!”


    木子吟的鞋尖下移到男人的嘴巴,幾乎要抵進男人的嘴裏。


    “我為悅己者容。”


    眸光流轉,下一秒,木子吟不知打哪兒摸出一把折疊刀。


    “我聽說,像你這樣的人,物理閹割,才能以絕後患,你說呢?”


    刀尖上懸,男人被嚇得渾身發抖,卻還篤定的說:“你……你不敢。”


    木子吟比劃著刀鋒,像是在思量著從哪兒下手才好。


    “我有病。”他說,“不可控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你要試試看嗎?”


    他問得那麽真誠,男人咽了口口水,萬分屈辱的說:“饒了我。”


    “你說什麽呢?我沒聽清楚。”


    刀尖倏地往下紮,男人嚇得雙腿亂蹬,不可言說的味道散開來。


    “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木子吟收迴腳,眼裏閃過一絲厭惡,“滾!”


    男人連忙爬起來,忙不迭的跑了。


    調酒師笑了一聲,“紅顏禍水。”


    木子吟把折疊刀收起來,玻璃杯裏的雞尾酒不能再喝了,他把杯子往調酒師麵前推了推。


    “真可惜。”木子吟有些遺憾的說,“諾言,重新給我調一杯。”


    “說了,我叫諾言。”


    “諾言。”


    諾言有條理的往杯子裏加入各種比例的液體。


    “好吧,顧客就是上帝,隨你怎麽喊了。”


    一杯雞尾酒很快調好,“咯,給你的紫羅蘭。”


    “謝謝。”木子吟接過酒杯,嚐了一口,很給麵子的誇獎道,“口感還不錯。”


    “我是專業的,不要質疑我的能力。”


    諾言把舊的那杯倒了,玻璃杯扔進垃圾桶。


    木子吟每個月會來醉生夢死三到四次,有時候隻是單純的喝酒,有時間會去舞池中放鬆一下心情。


    跟諾言認識,意外也不意外,類似於今天這樣的場景,在這個吧台演繹了太多次。


    “木先生,你知道你長得很好看嗎?”


    木子吟挑了挑眉,“你要說什麽?”


    諾言立時捂住胸口,一副快要不能唿吸了的樣子。


    “能不能收斂收斂你的魅力?因為你,我平均每個月要扔一隻杯子。”


    髒了,惡心巴拉的,總覺得洗幹淨了再消毒,給別的客人用,還是不很道德。


    “我賠錢了。”木子吟說。


    諾言無奈搖頭,伸手指了他背後一下,“又有人來找你了。”


    木子吟聞言往後看,忽然怔住。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來人已經非常自來熟的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


    “跟我上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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