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讓喬逸寧嚇得心悸,在公司裏一整天,能躲著喬逸寧就躲著喬逸寧。


    實在避不開,就盡量不跟他對上視線,怕那腦迴路清奇的會錯了意,以為他有想法,就當眾給他遞房卡。


    如此煎熬,總算到了下班時間。


    季昀本意是想喊江邈一起迴家的,沒想到喬逸寧也在江邈辦公室裏。


    “昀昀?昀昀!”


    “啊?”季昀迴神,“喊我做什麽?”


    江邈憂心的說:“你看著怎麽心不在焉的?”


    季昀還沒想好要怎麽迴答,喬逸寧先出聲了。


    “季老師在想我呢。”


    季昀橫了他一眼,“瞎說什麽?”


    喬逸寧往江邈身後躲,嘀嘀咕咕的說:“好兇。”


    季昀:“……”


    慣會裝模作樣了。


    其實他這兩天有點摸清喬逸寧的套路了,這人身體力行的追著江邈跑,要說對江邈真有點什麽意思,季昀是不信的,恐怕喬逸寧看樂子的興趣比較大。


    至於那套金主論,十有八九是糊弄他的。


    剛這麽想,喬逸寧就趁江邈不注意,親了江邈的臉一口。


    季昀:“……”


    “喬逸寧!”


    江邈有一瞬的怔愣,驚訝的看了喬逸寧一眼,又很快轉過頭來看季昀,迅速遠離喬逸寧。


    他慌忙解釋,“我沒注意。”


    季昀現在沒空管他注沒注意,上前拽著喬逸寧進休息室,“砰”地一下把門砸關上。


    “喬逸寧,我不管你過去行事如何,走沒走後門,有沒有金主,少把你那些手段用在江邈身上,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老婆,不如我用在你身上?”


    季昀甩開他的手,“別在這兒跟我嬉皮笑臉的,我跟江邈都不是你能逗趣取樂的工具,再讓我看見一次,你就滾出江季娛樂!”


    特麽的,就這樣了,還不把人開除,留著氣死他嗎?


    “那你開除我好了。”喬逸寧渾不在意的說,“攻略你的難度係數也太大了,看看,動不動就跟我生氣。不像江總,溫柔可人,無論我做什麽都不跟我生氣,見我傷心難過了還知道哄人,這樣長相好、氣質佳、性子溫和還對老婆好的男人,正和我心意。”


    “昀昀?季昀!”


    季昀在這兒讓喬逸寧氣得腦門生疼,江邈在外麵連聲叫他的名字,跟叫魂似的沒完沒了,他肺都要氣炸了。


    “江邈,你給我閉嘴!”


    門外安靜下來。


    這一聲吼好歹出了點氣,季昀理智迴歸了一些。


    “你不喜歡江邈。”


    喬逸寧眉微挑,“我喜歡江邈的錢。”


    “何必?”


    季昀是猜不準喬逸寧的目的,但還是看得清幾分的。


    “你根本沒你所說的那麽愛錢。”


    喬逸寧沉默了一瞬,依附於人時,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他是更愛錢,還是更愛人。


    季昀說得這麽肯定,難道還能比他自己更了解他骨子裏是個什麽樣的人不成?可笑!


    “我追江邈心不死。”喬逸寧近乎是挑釁了,“季昀,你大可以用盡所有一切手段,看看你到底能不能留得住江邈的心。”


    他笑了一聲,“要是留不住,那也不是你沒本事。”


    “打個賭嗎?”喬逸寧興致勃勃的說,“趁現在還來得及,跟江邈離了吧,再找個更好的。連我都看得出來,他其實沒那麽愛你,別在自欺欺人了。”


    “我……”季昀話梗在喉嚨裏,良久,他才說,“我跟江邈七年的感情,我不信……”


    “你不信他會不要你?不信他會背叛你們的感情?”喬逸寧聲音很輕,極盡殘忍,“男人的劣根性你又知道多少?不瞞你說,我就是讓人這麽玩兒過的,我曾經也跟你一樣盲目相信愛情,可你看我如今不是孑然一身、形影相吊麽?”


    季昀的心刹那動搖。


    “你最了解江邈,他最近有沒有哪裏不對勁你不會不知道。”喬逸寧乘勝追擊,攻破季昀心裏又一道防線,“公司迎新晚會那天晚上,江總沒有迴家,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我不知道。”


    但家裏的一切細節都在告訴他,那天晚上江邈沒迴家。


    餓慘了的金燦燦,爬得比往常更遠的金烏,這些無不在昭示著那天晚上家裏沒人。


    這事兒他自己放著,沒問過江邈,江邈也沒跟他提過。


    誰還沒個不得已在外留宿的時候了?


    他自己偶爾也會因為這樣那樣的事,不得不在外麵住一晚。江邈頂多就是沒跟他報備而已,他不能那麽苛求江邈。


    “我也不清楚他在哪裏,但我看見他跟一個女人走了。”喬逸寧好整以暇的看著季昀。


    季昀先是皺眉,然後就鬆了一口氣,“那就更不可能有什麽了,江邈壓根就不喜歡女人。”


    之後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喬逸寧並不清醒。


    “你不是喝醉了嗎,還能知道跟他走的是女人?或者是別的什麽人呢。”


    “你又給他找上借口了。”喬逸寧笑。


    “我隻是就事論事。”


    “就當是這樣吧。”喬逸寧有些無可奈何的說,“我是喝醉了,但也不至於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江總我不會認錯,另一個看不清,聽聲音是個女人,你要不相信就當我沒說。”


    就當那天晚上江邈確實是跟一個女人走的,但季昀不認為江邈就能跟那個女人有什麽,是朋友,熟人,或者合作夥伴?


    這些姑且不論,季昀確定以及肯定,江邈性取向為男。


    季昀沉默半晌。


    江邈變了嗎?


    變了一點吧。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不是不在意,隻是覺得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應當還不至於因此就走到盡頭。


    “季老師,我跟江邈怎麽樣,你就別管了,看見了也當沒看見。”喬逸寧信誓旦旦的說,“你信不信,我隻要略施小計,江邈就會義無反顧的跟我走?”


    “及早抽身,才不會受傷更重。”喬逸寧語重心長的說。


    喬逸寧對這樣的,一般都是勸分不勸和的。


    他拍了拍季昀的肩膀,“就當是我給你搭個戲台子,唱一場好戲,你擦亮了眼睛好好看,戲幕落下,該踹的人就別留著了,不用太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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