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出現的變化另得眾人為之一驚,之前兩人一直沒有展露過自身的氣勢,木輕塵和鬱淩煙也都不知道他們竟然還有著這般身手,一時間不由得對其另眼相看。


    戴傾顏微微皺眉,又陸續打出了幾道掌力,皆被兩人一一破除。


    剩下的十多人皆心中大喜,這下終於有救了。而那些被打殘了的弟子們則不免生出了一絲抱怨:“你們兩個這麽厲害為什麽不早點出來啊?”


    眼見形勢有了迴轉的希望,木輕塵扯了扯鬱淩煙的袖子道:“鬱兄,你也別藏著掖著了,我還有一擊之力,你看咱們是否拚上一拚?”


    鬱淩煙驚訝道:“行啊!木兄,原來你還留了一手……不過以我的實力恐怕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你這個混蛋……都這時候了還打算做縮頭烏龜嗎?”木輕塵咬牙切齒的道。


    戴傾顏忽然停住了手,朝二人問道:“你倆功夫還不錯,能否報上你們的姓名來?”


    持刀的少年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道:“在下雨驚樓。”


    另一個白衫少年也緊跟著開了口:“在下月明秋。”


    隨後雨驚樓又朗聲道:“飛流直下三千尺。”


    月明秋接道:“疑是黃河落九天!”


    “是銀河……”戴傾顏皺了皺眉。


    “咳咳……”月明秋尷尬的又補了一句:“疑是銀河落九天!”


    “我們合稱飛流九天!”


    “好一個飛流九天……今天本小姐就讓你們去見一見那九天之下的黃河!”


    “你剛剛不是說銀河嗎?”月明秋糾正道。


    “廢話,看招!”


    戴傾顏再不保留,激發出了全身靈氣,兩道深藍色的氣流頓時繚繞上了雙手臂,同時一股比之方才還要強上數倍的氣勢從其身上激蕩開來,在場的眾人皆為之一驚。


    “更天後期!”月明秋驚訝道,隨即他伸手解下了腰間掛著的酒葫蘆,往嘴裏一連倒了幾大口酒。


    這時戴傾顏已經朝他們打出了四五道氣勁,每一道氣勁都比之前要渾厚了太多。


    深藍色的靈氣如匹練一般朝兩人襲來,雨驚樓猛的卷起手中長刀擋在了月明秋身前,一陣白光晃動,其中三道氣勁竟然被他卷得改變了方向。


    月明秋一個側身掠至一旁躲過了一道氣勁,仰頭喝完最後一口酒,而後將葫蘆扔給了雨驚樓,朗聲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雨驚樓接過酒葫蘆喝了一大口,接道:“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頓時一股雄渾的氣息從兩人身上綻放開來,竟似擁有直逼更天中期的氣勢。


    “飲酒訣和驚鴻刀?原來兩位是神萊宗的朋友。”戴傾顏微微驚訝道。


    “怎麽樣……還要打嗎?”


    “打……當然要打了!”


    戴傾顏在原地旋轉了一圈,雙手牽動靈氣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形,原本繚繞在其手臂處的兩縷深藍色靈氣瞬間凝聚成了兩個半透明的水球。水球約有半人高大,分別朝著雨驚樓和月明秋飛了過去。


    “水淵訣!”月明秋微微一驚,隨即身形一晃,竟鬼魅般的躲過了飛來的水球,而後極速朝著戴傾顏近身奔襲了過去。


    戴傾顏欺身上前與其近距離交手,兩人拳影紛飛,掌力相迎,同時之前被躲過的那個水球竟如擁有靈性般又朝著月明秋追了迴來,環繞在戴傾顏身邊。


    雨驚樓一步跨出,朝著飛來的水球劈出了迅猛的一刀,頓時隻見水球被劈成了兩半,而後潰散成了無數細小的水珠散落開來。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落在他身上的無數水珠竟然又飛快的凝聚成了之前那個半透明的大水球,並附在了他的身上,另他僅露出個頭和兩隻腳出來。


    雨驚樓心中一驚,朝月明秋喊道:“我動不了了……”


    月明秋修為不及戴傾顏,不敢與之硬碰,憑著飲酒訣的迅疾身法與其苦苦糾纏。此時見到雨驚樓被困,硬拚著和戴傾顏對了一掌,而後借著掌力飛退到了雨驚樓身旁,接著奮力一掌朝水球打了過去。


    水球重新破碎成了無數細小的水珠,月明秋原地旋轉一圈,同時揮動雙掌將那些水珠悉數牽引過來,最後竟然在其身前變成了一道小型的水汽龍卷。


    飲酒訣,相傳演化自玉劍門的夢影劍法,以掌力或刀法來施展劍訣而成影流之術,主要包含身法影流步與掌法幻滅掌。其中幻滅掌有三重境界,幻滅不定,蹤跡難尋,修至極致可化九道青色靈氣掌影鎖定擊敵。與大力金剛掌的剛猛霸道不同,幻滅掌的勁力陰柔而綿長,以內勁傷人五髒六腑而著稱。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月明秋大喝一聲,雙手一揮,將水汽龍卷甩向了戴傾顏,同時使出幻滅掌的三道掌影踏著如夢如醉的步伐再次攻向了對方。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在其身後,雨驚樓運起了驚鴻刀的第一式,絕強的一刀揮出,亦伴有三道刀影直朝戴傾顏劈斬而去。


    戴傾顏略顯凝重,左手迅速伸出,頓時將水汽龍卷吸扯了過來,重新揉成一團水珠,並與環繞在身旁的另一個水球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半透明水球落到了自己身上,將她整個人全都包裹了起來。


    在巨大水球的環護之下,戴傾顏運起掌力迎上了襲擊而來的雨驚樓和月明秋。


    另一處角落中,戴凝鳶忽然伸出雙手,十指輕彈,頓時隻見三道金光從其指尖流過,以飛快的速度射向了半空中的三道刀影。


    “定玄指!”鬱淩煙心中一驚,他曾在離陽國庶民山莊的典籍中見到過這套靈術的相關記載,乃金屬性無相訣中的神秘指法。相傳十指定玄,歲月如梭,流光輕彈,同時伴有金色氣勁射出,氣芒鋼銳似劍,可破萬鈞,威力絕倫。


    金光過後,三道刀影瞬間消散,驚鴻刀脫離了雨驚樓的手心被打落到了地上。


    下一刻,月明秋的掌力擊中了包裹著戴傾顏的水球,不過卻是沒有像之前那樣將其擊潰,而是整個手臂都陷入了水球之中,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戰鬥到這裏差不多也該結束了,戴傾顏一連揮出兩掌,將雨驚樓和月明秋打飛了出去,直至跌落到了身後不遠處的牆邊。


    眼見二人落敗,鬱淩煙哀歎了一聲,望了木輕塵一眼道:“一會我數一二三,然後咱們跟著他們一起衝過去,假裝被打飛,再迅速撤迴來躺到地上,你看怎麽樣?”


    “好!”木輕塵點點頭,心想也隻能這樣了。


    看著最後剩下的十多個人,戴傾顏輕笑道:“你們這些人啊,平時叫你們好好練功你們不練,現在知道害怕了吧?”


    “二師姐,我們知道怕了,要不您就繞了我們這一迴吧……”


    “那可不行……我還沒打夠呢,你們不要怕,也就是一兩下子的事情……一點都不疼的!”


    眼見沒了退路,眾人決然的道:“咱們上吧……”說著便齊刷刷的衝了上去。


    鬱淩煙看向木輕塵道:“準備好了嗎?”


    “嗯,準備好了!”


    趕在眾人衝上去的一瞬間,鬱淩煙快速喊道:“一……二……三……”


    下一刻,眾人都衝上前和魔女戰在了一起,然而木輕塵卻還停留在原地。


    他看了看一旁的鬱淩煙,此時鬱淩煙也正尷尬的望著他,還伸出一隻手來揮了一揮,口中喊道:“三……三……”


    木輕塵道:“鬱兄,快衝啊!”


    “呃……”


    兩人迅速將目光收迴,而後小心翼翼的彎著身朝樓梯口退去。


    這時,戴傾顏已經解決完了那十幾個人,正叉著腰審視著自己的戰果。


    忽然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那裏還有兩個人呢!”


    眾人頓時都將目光投了過來,眼中瞬間燃起了憤怒的火焰:“這兩個混蛋,竟然敢逃……簡直是給我們丟臉!”


    “快抓住他,別讓他們給跑了!”不少人跟著嚷道。


    有人提議:“將他們兩個抓起來綁到習武場上去曬他三天三夜!”


    “對!還不許給他們飯吃。”


    “還要罰他們洗一個月的馬桶……”


    “說得太對了!”眾人義憤填膺的怒斥著,難得一次竟有這麽多人同時讚成一件事情。


    麵對眾人的指責,木輕塵和鬱淩煙心裏戰戰兢兢,但腳下卻是不停,繼續向著樓梯口挪去。


    忽然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們:“你們倆給我站住!”


    “完了,被魔女發現了……”鬱淩煙悄悄抬頭望了木輕塵一眼。


    眾弟子們瞬間興奮了起來,眼中夾雜著幸災樂禍的神情,心想這兩個可恥的家夥總算要遭到報應了,而且還是魔女的“特殊”照顧。


    大家都已經開始預想著兩人被虐得肢體分離、大小失禁,以及腦袋被揍成豬頭狀的悲慘畫麵了。


    “喂!你們兩個為什麽要逃跑?不就是挨頓打嗎……這點骨氣都沒有?”戴傾顏怒道。


    “呃……師姐你有所不知,我們兩個之前在爬萬聖山的時候受了點傷,臉上毀容了……因為怕嚇著師姐所以才……”鬱淩煙故意扭曲著口音,吞吞吐吐的說道。


    “哦?真的是這樣嗎?”


    “是這樣……是這樣……”兩人低著頭轉過身來,朝戴傾顏不住的點頭。


    “那這麽說,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見戴傾顏的語氣似乎是要放過兩人,一個弟子急忙出聲道:“你們憑什麽說毀容了就是真的毀容了啊?”


    “就是!就是!”這時其他人也都跟著發出了一些不滿的聲音。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要不你們把頭抬起來讓我們大夥看看!”


    “怎麽?難道你們不敢嗎?”


    二人心中一驚,憤怒的想:“這群家夥真會落井下石!”


    “我們真的是毀容了,連自己都不敢照鏡子……你們還是不要看了,免得嚇著你們,害你們吃不下飯……”


    “哦?有意思……”看到眾人這般要求,戴傾顏似乎也來了些興趣:“本姑娘連恐龍都見過了,還怕被兩個大活人嚇到麽?我倒想看看你們是怎麽個毀容法……好歹你們也是為了參加招親比賽而犧牲,本姑娘說不定還能賞你們點療傷的丹藥呢!”


    “那麽……你們現在可以抬起頭來了吧?”


    眼看沒法再裝下去了,木輕塵和鬱淩煙終於抬起了頭,下一刻換成了兩張魔鬼般的麵容呈現在了魔女麵前。結果……魔女反而被嚇了一跳。


    “鬼啊……”戴傾顏尖叫了一聲,然後猛的後退。


    一同被嚇退的,還有一群天蘭宗的弟子。


    聽到她的驚叫聲,一直倚在牆角的戴凝鳶也走了過來,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當見到木輕塵兩人時,戴凝鳶也被驚了一下。但她終歸心理承受能力非同一般,片刻之後就鎮定了下來。此時再仔細朝二人臉上看去,一絲疑惑漸漸從眼中升起,然後又轉成了驚訝,最後竟是變成了忍俊不禁。


    “原來是你們!”戴凝鳶噗嗤一笑。


    戴傾顏小心的走了過來,疑惑的問道:“他們是誰?”


    “傾顏你不記得了?離陽國那次……”


    “哦……你是說他們?”戴傾顏忽然想起來了,又問道:“可是他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你過來看看就明白了!”戴凝鳶拉著戴傾顏來到木輕塵兩人麵前,仔細的看了看他們臉上的“傷疤”。


    不一會兒,戴傾顏興奮的跳了起來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眼見魔女突然變得如此激動,眾人也都好奇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些預料中的暴虐場景,肢體分離、大小失禁等等一個都沒有出現,兩個“醜八怪”竟似還博得了魔女的歡心,大家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不甘和嫉妒,一個個冷眼望著木輕塵和鬱淩煙。


    “喂,你這傷疤是怎麽弄到鼻子裏去的?連眉毛上都有,還有這裏……這裏都畫歪了……”戴凝鳶指著木輕塵臉上一條條的“傷疤”笑得前俯後仰。


    木輕塵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隻得尷尬的伸手指了指鬱淩煙道:“這得怪他……都是他的劣質化妝品害的,都過期了還像個寶一樣不知藏了多少年……”


    戴凝鳶聽了越發笑得不可收拾了。


    眼看天蘭宗的女神在一個醜惡的男人麵前笑得如此燦爛,那些被晾在一邊參與招親選拔的路人們,在精神上瞬間和天蘭宗的弟子站到了一起,向木輕塵投來一道道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將他紮成一隻刺蝟。


    木輕塵沒想到他的隨意一句說辭竟會引發如此效果,輕輕的低咳了一聲道:“你再笑他們就要過來扒我的皮了……”


    聽他這樣一說,再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狀況,戴凝鳶也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了,立即收起了笑容。


    鬱淩煙恨恨的道:“都是你自己技術不行,還賴我……你看我怎麽沒有被識破?”


    “反正你的就是劣質化妝品,再說我又沒用過這玩意我怎麽知道該怎麽弄?哪像你有事沒事盡搗鼓些女人用的東西……”


    “我不管,反正十五萬到手了,你別想賴!”


    “喂!你們兩個就這麽害怕我們啊?還想出這種辦法來騙人!”戴傾顏白了鬱淩煙一眼,“上次本姑娘都已經手下留情了,這次咱們要不要再好好玩玩?”


    “啊……不用了不用了!”鬱淩煙使勁的搖頭。


    “怕什麽?我知道上次你也沒用全力。”


    “上次你把我們坑得還不夠慘嗎?再來一次的話估計連內褲都沒得剩了……”


    “你……”


    戴傾顏驟然一驚,這家夥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胡說八道,這要是傳出去了還得了?於是假裝咳嗽一聲打斷了他,轉過身來朝眾人道:“那個……該拿的東西你們都已經拿到了,沒有拿到的就等下一次吧,現在你們可以迴去了!”然後走到樓梯口在某處地方按動了一個機關,下去的門便被打開了。


    眼看魔女都已經發話了,眾人誰還敢不同意?於是一個個不甘心的離開了萬器法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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