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收購的事情,因為文娜的遇襲而暫時擱置了。


    張廣達當時也很鬱悶,終於有些眉目了,又出了岔子。


    公司拖一天就是一天的虧損。


    資產就縮水一份。要是真過了年,那就越賠越多了。


    之前也有過兩家公司比較看好張廣達的資產,有並購的意圖。


    但是都莫名奇妙的流產了。


    這次好不容易碰上兩個生瓜蛋子,還有錢,願意接手,價錢也合適,誰知道又出了這檔子事。


    沒辦法,隻能等了。而且張廣達還在做透析。


    今年秋天,總覺得身體不舒服,渾身乏力。


    到醫院一檢查身體,突然查出血液慢性中毒,病因還搞不清楚。


    還好發現及時,於是抓緊治療。


    可是也奇怪,總是好好壞壞。


    幾個月過去了,沒有什麽太大的好轉。


    張廣達妻子也是很是焦慮,到處找偏方,安排家裏的保姆天天給熬中藥湯子,喝的張廣達見到中藥就反胃。


    本想把公司的事情了了,到首都大醫院好好查查,誰成想又拖著了。


    最近這些天,張廣達感覺身體越來越差。心中更是煩躁。


    早些把事情解決,早些能夠帶著錢,帶著兒子,和這個比自己小10歲的第二任小媳婦遠走海外,求醫問藥了。


    再有,自己的兒子20來歲了,有些傻乎乎,幹啥也不行,就會吃喝玩樂。


    資產再這樣縮水,恐怕都不夠留給兒子混下半輩子的錢了。


    自己哪天一命嗚唿,孩子可是就沒人管了。


    指著後媽?張廣達不敢想,現在雖然還湊合,那是因為自己還活著。


    自己要是死了,恐怕這後媽也就當到頭了。


    再好的後媽也不過是愛屋及烏。


    永遠也比不了親媽。


    今天,張廣達實在等的心煩,妻子說出去做美容,自己一個人在家閑得難受。


    猶豫再三,還是拿起電話,給文娜打了過去,透一下文娜的口風,看看是不是要變卦。還是想壓價。


    文娜接起電話態度很明確,盤肯定是要盤下的,價錢還需要張總好好商量一下。


    而且辦公的地點並不適合林語他們的規劃,還要投資尋找別的地方。


    那麽收購迴來的資產,就辦公這一塊可以說有點浪費錢了。


    張廣達最後一咬牙也吐了口,可以再讓50萬。


    希望文娜能盡快簽合同,走程序。


    最後兩人約定下周一見麵,正式談合同。這才放下電話。


    一直到天黑了,妻子迴來了,滿麵春風。


    手裏拎著一盒燕窩。


    進了家,馬不停蹄的就進了廚房,支開了要做飯的保姆,親自給張廣達燉起了燕窩。


    說是要給張廣達補補身體。


    張廣達很是滿意,自己人到中年喪妻,能找到這麽一個漂亮賢淑的小媳婦,真是人生無處不開花啊。


    雖然生意上今年算是不走運,但是眼下的情形也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能及時止損,在生意人眼中,那就是賺了。


    張廣達美美的喝了兩碗燕窩,又吃了些許的菜。


    感覺很舒服,坐在沙發上眯著眼,妻子賢惠的在一旁給捏著腿。看見妻子這玲瓏的身體,老張還有點心猿意馬,好久都沒有親熱了。


    張廣達順勢拉過來妻子,在臉上親了一口,悄悄在耳邊說:


    “一會兒咱倆早點睡哈,親熱親熱。”


    妻子聽了臉還有點紅,飛了個眉眼,說道:“老不正經。”


    咯咯咯的嬌笑了起來。


    路過的保姆看到兩個人打情罵俏,偷偷一笑,不好意思再聽,假裝著廚房收拾東西去啦。


    張廣達笑了笑,邁步就迴了臥室。


    簡單衝了一下澡,光溜溜鑽進了被窩。


    可沒一會兒,就覺得眼皮發沉,腦子也不太好使了。


    心說燕窩還能吃醉了?


    沒兩分鍾閉上眼就不知道了。


    一會兒張廣達妻子走了進來,向床上貓了一眼,又迴頭把門關好,反鎖上。


    想了想,又悄悄地打開反鎖鍵。


    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小聲喊了一聲:“老張?”


    見沒動靜,又往前湊了湊,“老張?”又小聲叫了一遍。


    見張廣達沒迴音,便迅速脫光了衣服,鑽進被窩。


    看了一眼身邊的張廣達,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成功了”,發了出去。


    發送成功後,迅速刪除了短信。


    接著關了燈,爬上張廣達的身體,鼓搗了起來。


    半夜突然聽得臥室裏“嗷”一聲嚎叫,把睡夢中的保姆嚇了一跳。


    保姆心說,“這是怎麽了?”


    趕緊穿衣服下床,往主人臥室這邊來。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臥室裏撕心裂肺的哭喊:


    “老張啊,你醒醒啊,你這是怎麽了?老張啊,你快醒醒啊,你可別丟下我就走了啊!”


    保姆心裏一驚,也顧不得避嫌了,推門就進。


    一進門就看到張廣義妻子光溜溜的,趴在同樣光溜溜的張廣義身上,嚎啕大哭。


    咋啦夫人?這是怎麽了啊?保姆急切的問。


    “老張沒氣了!我要成寡婦了,啊啊啊啊!”


    張廣義老婆繼續嚎叫。


    “啊?那趕緊叫救護車呀!”保姆大聲提醒道。


    “啊?對對對,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張廣達老婆立刻止住哭聲,慌慌張張的摸出手機撥打了120.


    120來了,小區裏響徹一片,好多家裏燈都亮了,扒著窗戶往外看。


    張廣達老婆又開始了嚎叫,“老張呀,老公呀,你可千萬不能離開我呀,離開我,我可怎麽活呦!”


    從家裏嚎叫到樓下,再從救護車上一路嚎叫到醫院。


    到了醫院搶救了半個小時,張廣達早就斷氣了,已經迴天乏術了。


    負責搶救的醫生好生安慰張廣達老婆節哀順變。


    告訴她需要做個屍檢,然後才好開死亡證明。


    張廣達老婆一聽,撒潑打滾。


    說什麽也不讓動張廣達的屍體。


    “我家老張人都走了,你們還要折騰他!你們喪良心啊!你們這是要讓老張還魂來找我算賬啊!”


    “你們幹脆把我也弄死算了,我家老張晚上還生龍活虎跟我恩愛,這會就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啊啊啊!”


    大夫一聽,好嘛,人急了,啥都敢說啊!


    大夫無奈,那就先放到停屍間,之後請示領導再說吧。


    警察這時候出場了。


    周明和同事連夜查找線索,搜查了寧顯福的租住屋,同時在周邊監控調取近些天的視頻資料。


    又查了寧顯福的通話記錄。


    一個可疑的線索浮出水麵。


    張廣達的老婆和寧顯福有密切接觸。


    張廣達的老婆,叫廖桂花,也是西關村人,是當年村裏有名的一朵花。


    拿小嶽嶽的話來說,那是又溝溝又丟丟。


    在物流園裏給人家打工。


    前年嫁給了物流園裏來考察的張廣達。


    兩人最近接觸頻繁,而且在寧顯福居住地附近的監控裏找到了


    廖桂花的身影。


    此人有重大嫌疑!


    “你是廖桂花吧?”周明走上前說道。


    廖桂花看到警察,心裏一緊:


    “啊,啊,老張啊,你咋就這麽走了呀!”淚飛頓作傾盆雨。


    “好了,先不要哭了,有些事情需要和你核實一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話,上來倆群演警察,拉著廖桂花的胳膊,就要帶走。


    “幹什麽,幹什麽,幹什麽你們!”廖桂花急了,


    “放開我,我家老張剛走,我哪也不去,就在這陪他!”


    廖桂花開始撒潑打滾耍無賴。


    周明扭臉看到大夫還沒走,過去打了個招唿。


    “一會兒屍體我們拉走,做法醫鑒定。”


    “您給提前做個手續吧。”周明說道。


    廖桂花一聽要法醫鑒定,心想:“完了,露餡了。”


    心中一急,一口氣沒倒上來,嚇暈了過去。


    廖桂花睜開眼,


    看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的時候,沒用警察開口就撂了。


    一點情節沒落下,怎麽年輕時候,和村裏的幾個二流子勾勾搭搭,都交代了。


    寧顯福是其中一個,兩個人有過好幾腿。


    嫁給張廣達也算是傍上了大款,本想好好過日子,誰知道寧顯福找上門來了。


    架不住寧顯福的一番分析,也覺得當個後媽沒啥前途,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廢了張廣達,錢都歸自己。


    於是就在張廣達日常的飯菜裏下了慢性毒藥。


    “毒藥是寧顯福提供的,主意也是他出的,我是被逼的,嗚嗚嗚。”


    廖桂花有點要痛改前非的意思。


    “我知道他抓了那個文小姐,說是要暫時耽擱一下交易,等我這邊把公司拿下了,再放了。”


    “我也沒多想,但現在想想,那狗東西肯定是貪圖文小姐漂亮有錢,還有其他鬼主意。


    你們趕緊派人去抓住他!救文小姐!


    文小姐應該被他藏在了老村子那邊。”廖桂花主動檢舉揭發。


    “你還知道他有別的藏身地點或者親戚嗎?”周明問。


    “別的?”廖桂花低頭撕扯著衣角,沉思片刻,“唔,他有個遠房親戚,之前還來過,好像在shx省啥地方有個寧家村。據說他們老家都是那邊的。”


    “來的親戚叫什麽?多大歲數,男的女的?”周明繼續問。


    “男的,是個好看的後生,好像聽顯福叫他六達,輩分還挺大。具體名字不知道了。”


    周明看了一眼做記錄的同事,等寫完,又看了看表。目光看向廖桂花,


    “好了,先到這兒,你認真看一下筆錄,沒問題簽字。”


    廖桂花拿過筆錄,歪歪扭扭的簽上了名字,又按了手印。


    “先帶下去吧。”


    周明揉揉眉心,對著同事說:“走,天都亮了,吃口飯,忙一夜了。”


    同事也抻了個懶腰,“走,真有點餓了。”


    周明兩人,出了單位大門,左轉不遠,走過半條街,就有一家灌湯包。“張福記”,附近小有名氣,吃的人很多。門臉雖然不大,但包子個大實惠肉多,味道也不錯。


    配置上再來碗他家的大餛飩,美滋滋。


    咬了一口包子,一股油汁就竄了出來,呲出老遠。


    周明趕緊吸溜著,抬頭朝著汁水噴濺的方向上查看。


    “嗯?這不是。。。寧顯福嗎?”


    周明覺得自己出現幻覺了。


    “這不科學吧?”


    “你這犯了事,不趕緊跑路,到刑警隊門口吃包子?”


    “玩的是燈下黑?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現在的犯罪心理學都發展到這種高度了?”


    “我擦,顛覆了我的世界觀了好嗎?”


    周明低下頭,裝作如無其事,用胳膊輕輕碰了一下同事。


    同事看到周明的異樣,早就注意了周明的目光,也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低下頭,點了點。


    “老板結賬!”倆人擦著嘴,朝懷裏摸著,像是掏錢結賬的意思往外走,慢慢接近了寧顯福。


    走到寧顯福身後,姿勢封住了可能逃跑和反抗的線路,倆人一對眼神,雷霆嘎巴,出手了。


    周圍吃包子的客官愣了,


    包子鋪的老板愣了,


    寧顯福也愣了。


    眾客官心說:“吃包子還能拉仇恨?下次換油條豆漿?”


    包子鋪老板心說:“你們這是哪家早點鋪子,故意來鬧事的?”


    寧顯福心說:“我這特麽就算栽了?”


    寧顯福沒到12小時就歸案了,不算抓住的,照實說,應該算周明撿的。


    寧顯福表示很無奈,


    “要不是走的倉促,


    要不是兜裏沒幾個錢,


    要不是那傻逼出租車拉錯了地方,


    要不是真的有點餓,


    我特麽。。。。”


    周明心裏那叫一個樂,吃個包子,逮著一個大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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