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刀一劍,全力衝擊,各自向對方當頭砍去,刹那間引起觀戰的眾學員集體驚唿。


    餘可成也沒想到葉落鬥武會這麽狠,莫非直接要用頭去拚對方的刀?


    兩人衝到近處,那漢子還是怯了,收刀去架葉落砍下來的劍。葉落占到先機,哪裏肯輕易罷手,連砍下數劍,都擊打在那漢子的刀刃上火花四射。


    莊勁吐著舌頭道:“這葉二會使劍嗎?我看他怎麽把寶劍當砍刀用呀!”


    說話間,葉落突然變招一腳踹在那漢子的胸口上,將他踹飛了出去。


    葉落也不繼續追殺,那漢子揉著胸口從地上站起,這一次他認真地對葉落說道:“好,你很不錯。”


    葉落寶劍一挑道:“你也不差呀!”


    兩人這一交手就知雙方靈力水平相當,實力在伯仲之間,但因這個漢子套著腳鐐和手鐐,武力有所限製,應該還是葉落占了點便宜。


    那漢子把刀一橫,道聲:“再來。”話完就欺身而上,葉落長劍一擺也快速攻上。


    兩人以快打快,身影閃動,刀劍相擊聲音不斷。在刀光劍影中,突然葉落一聲低哼,身影一個踉蹌,連連後退,那漢子也沒有追上前去,如剛才葉落一樣把刀一停,得意洋洋看著葉落。


    眾人這時才注意到葉落左手臂上鮮血淋漓,瞬間功夫鮮血就將他半邊身子都染紅了。


    原來在剛才廝鬥中,葉落劍快一個橫切砍在那漢子的左肩上,誰知這本就是那漢子的策略,他肩上皮膚呈青紫色堅若磐石,葉落的劍幾乎沒有劃出一道痕跡。但葉落的這一招失誤導致的結果就是他的左肩遭到重創,被那漢子的刀鋒劃破,血流如注。


    楊懷玉見葉落受傷不輕,心中大急,抬腳就要走下高台去喚葉落出來。這時她身邊的侯鬆賢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楊將軍,莫非忘了鐵籠決鬥的規矩?”


    楊懷玉聞此言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也停下了腳步。


    在這軍營中,鐵籠中的戰鬥有一種特殊的神聖含義,那就是血戰到底。


    無論對手是誰,凡是有人步入鐵籠去參與決鬥,就隻能有一種方式可以活著出來,那就是殺死對手,否則就隻能是屍體被抬著出來,更不能有人私下幫忙。


    葉落選擇了自己一人去鐵籠中獨自麵對敵人,那麽他也就必須自己獨自承擔後果。楊懷玉雖然神情緊張,但她也無可奈何。


    葉落見那漢子不乘自己受傷之機前來追殺,心中倒也佩服他光明磊落,索性將手中寶劍向地麵一杵,騰出手來扯下衣服一角將自己左臂上的傷口草草一紮,暫時止住鮮血。然後再拔出劍來,劍尖指向那漢子道了一聲:“再來。”揮劍向那漢子砍去。


    那漢子也道一聲好,揮刀迎上,兩人刀飛劍舞又廝殺在一起。


    這一輪戰鬥中葉落明顯受傷事所困,亦沒有前麵幾輪的兇猛狠勁,攻少防多,漸漸地落入了下風。忽然間,葉落腳下又一個踉蹌,轉身不及竟將整個背部露出一個空檔,那漢子也不猶豫,直接揮刀向葉落的背部砍去。


    周圍觀戰的學員皆都驚唿,隻見葉落的背上立刻血光四濺。但那漢子的刀勢隻揮出半勢突然一停,眼露疑問,也就是這一刹那,葉落的劍如長了眼睛一般從葉落的頸側飛出,劍尖直插入那漢子咽喉薄弱之處。


    那漢子至死也沒有想明白,自己這刀沒有把葉落劈成兩半,反而被葉落這招迴身劍要了自己的性命。


    那漢子咽喉被創,血從口鼻中大股大股流出,已經說不出話來,手中單刀也握不住了,咣當一聲落地。


    葉落迴身望了那漢子疑惑的眼神,輕輕道聲:“對不住了。”手上使勁,寶劍刺穿了那漢子的頸部。那漢子的命石白光一閃浮出體外,隨即便砸落在地麵上摔的粉碎。


    這幾招當真是瞬息萬變,直到那漢子命殞在葉落劍下,眾人這才看明白原來是葉落故意露出後背破綻,引誘敵人出刀,再出意外之劍斬落敵人要害。隻不過這風險也太大了,殺死那漢子之後,葉落亦如一個血人一般站在籠中。


    眾學員此刻才迴過神來,一陣讚歎之聲不絕,有些知道葉落名字的學員還高唿起他的名字,大家都看得熱血沸騰,連莊勁這一貫看不起葉落公子氣重的人,也激動地大聲喊著葉落的名字,事後還跟餘可成念叨著:“想不到葉二這小子還是有那麽一點血性的呀!”


    至於為何那漢子的一刀就隻揮出去了一半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也就無人再去疑問了。


    楊懷玉見葉落最終獲勝真是喜出望外,忙吩咐士兵將葉落帶出籠外,又吩咐軍中醫護趕緊給葉落療傷。


    此時連侯鬆賢也是頗為意外,葉落的對手可是侯鬆賢親自從軍中俘虜中挑選出來的,實力絕非一般。


    雖說侯鬆賢與葉落皆都來自蒼白山區,應有同鄉之情,不過侯鬆賢此人心胸極為狹窄,正是因為同鄉,他可不想葉落日後出人頭地成為他的對手,蒼白山區這幾縣隻要出了他侯鬆賢這個人物就足夠了。


    隻不過葉落又有伊恩的背景,因此他對挑選葉落的對手頗為用心,既不能太過誇張,也不能讓葉落好過。原本葉落讓對手選刀,他還心中暗喜,到時候刀槍無眼,他也沒有什麽責任了,萬沒有想到葉落這小子居然還真狠,還拚羸了,讓侯鬆賢心中好大不快。


    經過醫護包紮傷口後,葉落走上高台,向楊懷玉抱拳道:“教導,學員葉落不負使命完成任務。”


    楊懷玉對葉落甚為滿意,見他滿身衣服皆被血汙,眼露關懷之情問道:“你怎麽樣?”


    葉落雖渾身疼痛,但在楊懷玉麵前可不能認慫,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笑著答道:“無礙,隻是一些皮肉傷。”


    侯鬆賢也假笑著豎著大拇指道:“葉二公子,少年英雄,了不起呀。”


    葉落倒不疑他有什麽壞心,陪笑謝道:“侯將軍謬讚了。”


    兩場親兵的鐵籠初訓結束,過程有驚無險,蠻人都被殺死,結果皆大歡喜。眾學員倍受鼓舞,似乎看起來這些蠻人不難對付。


    楊懷玉宣布從明日清晨開始一共五輪,每輪十個鐵籠,所有學員都必須參加,隻有戰勝者才可以跨出鐵籠。


    集會畢後,眾學員紛紛迴到宿舍,興高采烈議論紛紛。有人吹噓道:“那些蠻人俘虜也不過如此,咱們十個人去打他一人,應該怎麽砍都能把他砍死吧。”


    圍觀者紛紛點頭,皆都認為如此。但也有一些人心事重重,在第二場決鬥中葉落雖血戰到底殺死了那個蠻人大漢,可那蠻人漢子展示出超強戰力也讓不少學員心悸不安。


    這時候,有一些學員從兵器庫中拿了自己慣用兵器迴到房間後就開始護理打磨,以求明日上陣能憑尖兵利器快速斬落敵人。


    那個不愛說話的季子越迴到宿舍後,也是帶迴了一把單刀,坐在地上用磨刀石仔細打磨,不一會就滿頭大汗,雙頰緋紅。


    季子越這種積極的態度也感染了宿舍中其他幾個老油條,蘇鼎、賀大壯、朱國平和他同鄉錢四通也都說要去尋一把兵器迴來護理。


    賀大壯也要拉莊勁出去尋個兵器,莊勁問道:“是否可用弓箭?”


    蘇鼎搖搖頭接話道:“軍中鐵籠決鬥是禁止使用任何遠程兵器,否則大家一人一箭那些蠻人俘虜定成刺蝟了。”


    莊勁聳聳肩道:“不準用就不用好了。我也不用什麽兵器,就用這對拳頭揍那個蠻人好了。”


    賀大壯大驚道:“你隻用拳頭?那可怎麽打得過那個蠻人?”


    莊勁道:“打不過,難道不知道躲嗎?”


    蘇鼎聽莊勁這麽說譏諷他道:“鐵籠就這麽小,如何躲?倘若我們都死了,你躲到最後也是死。”


    莊勁倒也不在意,反而寬慰他們道:“你們不用太擔心了那個蠻人了,隻要有他在,咱們肯定能贏。”說完他一指身邊的餘可成。


    餘可成也不謙虛,坦然受之,拱手抱拳向其他幾位目瞪口呆的室友們說道:“承讓,承讓。”


    蘇鼎嘴一撇,道了聲:“我信你個鬼!”就不搭理他們了,這兩兄弟靈力低微,口氣不小,估計是誰信誰倒黴。


    朱國平也問餘可成是否要什麽兵器,餘可成道:“你就幫我拿把長劍吧。”


    一會兒後,出去的人紛紛迴來。蘇鼎帶迴了一把長槍,槍尖銳利。他揮動長槍,還給自己大聲吆喝道:“槍乃百兵之祖,所謂是一寸長,一寸強。”


    賀大壯則是一根鐵根,在手中沉掂掂的,他也大唱了一聲:“我就是要靠這根鐵棍壓死那蠻人王八羔子。”


    錢四通則尋了一把長叉,長歎道:“也就這把叉子比較像平日裏在地裏幹活的釘耙了。”


    朱國平給餘可成帶了一把尋常的軍中製式長劍迴來,不過給自己準備的兵器卻有點誇張,左手是一個大木盾裹著鐵皮,舉起來半個身子都檔住了,右手則是一把短刀。


    莊勁拿起他的木盾舞了舞,感覺還好可就是太大了,於是對朱國平笑道:“怎麽就整了一個木盾呀,應該兩隻手各拿一個呀,那就能把腳都檔住了。”


    朱國平哭喪著臉迴道:“你道我不想整兩個呀,可人家鐵籠規定不讓進呀。”


    大夥吃過晚餐後,蘇鼎和朱國平就在樓裏各個宿舍裏竄,想再找倆個人來把他們小組湊齊十人。忽悠了半天也無人上鉤,別人都嫌棄他們這組靈力低微,連個五階靈力的都沒有。倆人最後也死了心,迴來睡覺了,明天他們這組也就隻能八人上陣了。


    待到夜深人靜時,餘可成留意到李蕪偷偷坐在床上,借著月光在磨一把小劍,隻有三寸長,半寸寬。


    餘可成輕身下床走到她床邊,李蕪見他過來也不避他,仍然專心地仔細在磨她的小劍,月光之下她的小劍已經寒光閃閃,冷氣逼人。


    餘可成低聲問她:“這把小劍是你明日的武器?”


    李蕪先搖搖頭,後又點點頭。


    “他們都選的是長兵器,為什麽你用一把這麽短的?”餘可成奇道。


    李蕪停下手中活,抬起頭看看餘可成,很冷靜地答道:“這不是給蠻人用的。如有不測,它會刺向這裏。”


    邊說著,她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細細的頸部咽喉。餘可成心中不覺一陣寒意,但又不知如何開導她。


    第二日清晨,號炮連響,一眾學員魚貫而入操場,此時已經在操場中高台四周布下了十個大鐵籠。


    操場高台上這時已經端坐著三位主考官,左右分別是楊懷玉和侯鬆賢,居中坐的則是副院長伊恩。


    三位主考官身後則立著昨日已經通過考核的四位親兵,葉落也在其中。他看起來恢複得不錯,傷勢也好了七七八八。


    待學員組隊完成,藍衣士兵開始叫各個小組派人前去高台上抽號。餘可成他們小組就派蘇鼎前去抽號,蘇鼎推辭不去說自己去了肯定輸。


    朱國平道:“輸就輸了,那也是咱們的命,與抽號無關。”


    於是蘇鼎去了,這小子運氣還不差,抽了個“丁五”,也就是說他們的決鬥會在第五輪的丁號鐵籠。


    這時,餘可成瞅見在那高台上侯鬆賢有意無意間瞥了他們這組人一眼,心中一凜,也不知他是否會刻意針對他們這個小組。


    朱國平吐了一口氣道:“還不錯,至少能活到最後一輪了。”


    第一輪的學員各自組隊分列在各個鐵籠外,這一輪餘可成他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有著圓圓的臉和鼻頰處雀斑,正是從他們宿舍裏離開的周橘。


    此時正在癸號籠外排隊的周橘神情緊張,手中握著一把單刀,不停地因為手心出汗換著手,在她身側則站著一個身材短小,長著齙牙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雖樣貌欠缺,但神氣十足,嘴裏說著話,似在寬慰。周橘聽著頻頻點著頭,神情好似放鬆了一些。


    見學員們都基本到齊了,坐在高台上的楊懷玉向居中的伊恩拱手一禮後走上台前,然後揮手朗聲道:“開籠!”


    十個鐵籠許許打開,一個個學員排著隊分別走進鐵籠。就在這時,有一個男子的聲音哭泣地喊道:“不,我不進去。我不要去鐵籠。媽媽,救我......”


    眾人舉眼望去,隻見庚號籠前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年精神崩潰死命般抓住鐵籠外的鐵杆,不想進入鐵籠,無論他的隊友怎麽勸說就是不鬆手,眾人一時手足無措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這時,楊懷玉杏眼一睜,怒道:“監令官,何在?”


    隻見台下一眾的藍衣士兵群中步出一個身形魁梧的校尉,雙手抱拳道:“監令官王寶和在此。”


    楊懷玉道:“兵營軍規,擾亂軍心,臨場怯戰,該當如何?”


    那個叫王寶和的漢子朗聲道:“兵營軍規,擾亂軍心,臨場怯戰,罪犯當斬!”


    楊懷玉道:“還不動手,要待何時?”


    王寶和得令一聲,鐺地一聲抽出腰間寶刀,快步流星走向庚號鐵籠。


    那個少年此時仍在低頭號哭,忽覺周圍空氣一緊,不由停住哭聲,抬頭一看,隻見一把鬼頭大刀,寒光閃閃,唿嘯而來。那少年嚇得一口氣尚沒吐出,血花四濺,已是身首異處。


    全場此時一片寂靜,這些學員中大多數已經被這一血腥場麵鎮得驚如寒蟬,此時才意識到了軍營中的殘酷無情。


    楊懷玉對此已經見多不怪,麵無表情,發出命令道:“繼續。”


    這一次所有第一輪參加決鬥的學員都乖乖地走進了籠中,擺開了陣勢。不一會兒,藍衣士兵們就牽出了一串蠻人俘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套著鐵鏈,衣衫襤褸。


    這些螢人俘虜見到鐵籠,仿佛也知道他們最終麵對的是什麽結局,有的蠻人吹胡子瞪眼,麵露兇相;也有的蠻人麵無表情,神情淡然;還有的蠻人身如篩糠,麵露畏懼之色。


    士兵們將這些蠻人一人發了根木棒後,隨機就將他們分別推入籠中,鎖上鐵籠後,決鬥立即展開。


    因為周橘的原因,餘可成他們小組裏的人都很關注癸號鐵籠裏的戰鬥。


    癸號鐵籠裏的蠻人對手居然是個老姬,滿頭白發,身材矮小,但卻青麵獠牙,模樣兇橫。


    蘇鼎曾讀過這方麵的書,因此對這些蠻人種族頗有了解,看見那老姬的青麵,就對眾人介紹道:“此人是蠻人中的青竹族,據說她們體內混有蟒蛇的血脈,成年之後會長出獠牙。”


    這個老姬雖長相兇惡,但當她麵對周橘她們小組中十個手握各種兵器的年輕人時,餘可成明顯看到她的身體在顫抖不停。


    這時周橘身旁的那個齙牙青年發出一聲命令,所有人都拿起兵器向那老姬衝了上來。那老姬慌忙拿起木棒來招架,全無章法,明眼人一瞧就知這老姫根本不懂任何武藝。


    衝上前的有幾個年輕人不由地腳步一緩,心中也在納悶為什麽這個蠻人沒有武力,麵對一個沒有武力的蠻人這刀當砍還是不砍呢?


    而場中那個齙牙青年卻是牙一咬,怒喝道:“殺!”手起刀落,一刀砍到老姫背上,將那老姬砍翻在地,半邊身子都幾乎斬了下來,眼看不活。


    另有一人見老姫倒地,就手執長槍去戳她的背,想把她釘死在地上。可倒在地上的老姬突然一把抱住那人的腳,張嘴咬下,那人吃疼,把槍一陣亂戳她的背,邊喊道:“鬆口,鬆口!”


    但那老姬死也不鬆口,滿腔仇恨全在這一咬之下。忽有人叫道:“此人是青竹族人,牙裏有毒,快砍掉她的腦袋。”


    其他人這才一陣慌亂,齊上前去砍那老姬頭顱,一陣血肉橫飛,周橘的臉上也濺上了鮮血。


    在眾人努力下,那被咬之人才擺脫老姫之口,但腳上出現了兩個血窟窿,瞬間半條腿都呈黑色,疼得那人哇哇叫。這時鐵籠打開,醫護趕緊進來將那傷者抬出醫冶。


    楊懷玉在高台上也注意到這邊亂像,不由眉頭一皺對侯鬆賢道:“侯將軍,你為何挑選一個毫無武力的老姬?”


    侯鬆賢不慌不忙地道:“這老姬是青竹族人,這族人天生帶毒,雖不通武藝但曆年來毒殺了我們不少武士。我們訓練學員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們切不可被敵人表麵示弱所迷惑。”


    說完他又向伊恩拱手示意後,轉首對楊懷玉道:“副院曾說過,對敵人仁慈即是對自己殘忍。楊將軍,你可還有什麽疑問?”


    楊懷玉見他擺出大道理,無言以對,而伊恩則撫摸長須,讚許稱是。


    在第一輪決鬥中除了周橘她們這組最快結束,其它各個鐵籠裏卻都是上演了一番殊死博鬥,死戰才獲勝的過程。


    最為慘烈的是有一組十人迎上了一個蠻人漢子,同昨日葉落遇上的一樣那漢子是來自蠻人赤背族。結果,一場廝殺,那組人中四死四傷,全賴組中最強的兩名初學八階的強手拚命相博才最終絞殺那個蠻人。這一番爭鬥看得場中眾學員啞口無聲,膽顫心驚,心中可能還有的那點對蠻族的輕視也煙消霧散。


    在醫護們抬走傷者前去救治後,藍衣士兵們也抬走了屍體,快速清理幹淨鐵籠,第二輪鐵籠決鬥又要開始了。


    在這第二輪決鬥中最矚目的一組當是那個舞大刀的馬尾少女樊梨花,她一人一組,手中撐著一把長柄大刀站在鐵籠中,而她的對手則又是一名來自赤背族的漢子,身形高瘦。


    赤背族是蠻人部落中戰士的主要來源,次次邊關大戰,赤背族人都仗著皮粗肉躁衝鋒在前,因此邊營中俘虜的赤背族人也最多。


    樊梨花長刀一擺,向那瘦漢子道:“來吧!”


    那瘦漢子麵對樊梨花亮燦燦的長刀也是不怵,對樊梨花唧唧咕咕說了一句蠻語,誰也沒聽懂,然後舉著手中木棒就向她頭上打來。樊梨花頭一偏避過木棒,手中長刀直接向那人腰間抹去,那瘦漢子也挺靈活側身避過。


    兩人身影交錯,一刀一棒攻守轉換極快。但數招之後,樊梨花刀重速度反而更快,穩穩占到了上風,殺得那瘦漢子連連後退,哢嚓一聲木棒被斬斷成兩截。那瘦漢子見兵器折了,臉色都變了,估計對陣的小姑娘下一刀就會將他頭給砍了。


    樊梨花此時反而將刀一停,扭頭對籠外的藍衣士兵喝道:“給他一把大刀,在我刀下不斬手無寸鐵之人。”


    樊梨花此時表演就如昨日葉落一般,讓周圍觀戰士兵和學員精神為之一振。


    在高台上的楊懷玉點頭示意之後,一名藍衣士兵給那瘦漢子遞上了一根五尺長的大鐵刀。


    此時那個瘦漢子己知自己不是眼前這個馬尾少女的對手,麵呈死灰,握住大鐵刀之後心一橫,麵上肌肉扭曲一聲暴吼,揮舞著向樊梨花砸來。


    樊梨花道一聲:“來得好!”錯步避過棒頭,綽刀橫切,一個轉身就將那瘦漢子的進攻勢頭打退,緊接著一連串連環刀劈出,殺得那個瘦漢子左檔右格,連連後退,頃刻間就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那瘦漢子手中雖有長柄鐵刀,但每次格檔手臂都被震得顫抖不止,心中更是驚恐萬分。直至退到了鐵籠邊退無可退,那瘦漢子不由雙腿發軟,眼露絕望之色。


    樊梨花這時己殺得性起,手中大刀掄圓了一擊,又是“哢嚓”幾聲響起,這一次不僅將那大鐵刀砍成兩截,連那瘦漢子的手臂也被震斷。


    大刀順勢而下,直接“噗”一聲將那瘦漢子的肩背厚伽劈開,整個身子被砍成了兩半,倒地而亡。


    樊梨花的這手大刀舞,足以驚天地泣鬼神,連高台上的楊懷玉和侯鬆賢看著都心中暗讚不止。


    副院長伊恩也驚訝地走上台前,口中讚道:“好個天生神力,連赤背族的厚甲都夠一刀劈開,了不起,了不起!”


    在這第二輪鐵籠決鬥中,除了樊梨花完勝對手,其它各鐵籠中皆都有死傷,其中有兩個小組最為慘烈,組中成員皆都折損了一半才最終殺死對手,不少觀戰的學員臉都嚇白了。


    決鬥結束後,藍衣士兵們又簡單清潔了鐵籠,然後參與第三輪決鬥的學員們戰戰兢兢地走進了各自的鐵籠。


    這時士兵們又從地牢裏牽出來了一溜蠻人俘虜,大約十人,用鏈子串著,依舊衣衫襤褸,有男有女,無精打采走入操場。


    眾學員見到這串俘虜皆都有點詫異,因為在這群俘虜裏麵還夾雜著一個身材矮小,狀如十歲左右的小女蠻子,滿頭藍發,麵孔雖汙穢但卻有著一雙紫色的大眼睛,左盼右顧,顯得天真可愛。


    學員們一時間交頭結耳,議論紛紛,暗自嘀咕道:“不會把這麽可憐的小女孩也投入鐵籠吧?這要怎麽打呢?”


    站在高台上的楊懷玉也注意在了人群騷動,同時也看見了那個藍頭發的小女孩,眼露困惑看向侯鬆賢道:“怎麽還有未成年的小蠻子?”


    侯鬆賢此時也是納悶得很,昨日他親自去檢查了所有選出來參與鐵籠決鬥的俘虜,根本沒會看見有這麽一個小女孩。他迴頭對自己的親兵道:“去讓獄典把俘虜名單送過來。”侯鬆德和侯佳領了命令匆匆下台去找獄典了。


    這邊的藍衣士兵未有接到任何暫停的命令,因此還是依舊給每個俘虜一根木棒,再將他們分別推入鐵籠。


    那個藍發小女孩也被推進了丙號鐵籠,可憐兮兮抱著根木棒站在籠中。籠中此時已經有十個年輕男子,手持各式武器,原本大夥兒都神經緊張等著敵人現身,但見被推進來這麽一個蠻人小女孩,先是一愣,後見這個小女孩一付嬌生生的模樣,皆都覺得有趣,不由起了憐惜之心。


    一男子提著單刀看著這小孩子,對她說道:“小妹妹,你這就跪下來給哥哥們認個輸算了。”


    那小女孩一動不動,大眼晴眨吧著,好似她沒有聽懂中土話。


    那男子扭頭對籠外藍衣士兵喊道:“喂,送進來一個小孩子幹什麽?我這刀可下不了手呀。”


    他的話音還未落,忽有一個沙啞的婦人聲音在耳邊響起:“廢話太多,那都去死吧!”


    幾乎同時,那男子感覺一件利器輕輕劃過他的咽喉,嘴裏一甜,頸部莫名大量的鮮血湧出,他忙用雙手去封頸上傷口,可那裏能按得住,眼前隻是一黑,就在他最後失去知覺的瞬間,隻瞅見一個藍發影子,雙手長出十柄利刃向他的其他夥伴的頸部抹去。


    這場變故發生極快,籠外的士兵也無人看清楚,唯隻見一片藍光之下,鐵籠內就是鮮血四濺,但也有經驗豐富的老兵連連驚唿道:“這個是藍月族人,她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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