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2月,夜子從城澳迴來,心中帶著迫切的思念。他推開家門,桌上躺著一封茗子的信,字跡娟秀,透露著遠方的問候。夜子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晚上,又一封來自青妹的信件,她已經到了福州,與茗子相聚。夜子的心中充滿了歡喜,仿佛看到了她們姐妹倆在福州的街頭,手挽著手,笑語盈盈。


    夜子打開了錄音機,卻發現房間裏的氣氛異常空虛。他的情緒隨著體溫逐漸下降,心中忍不住又湧起了給她寫信的念頭。他真的,好想她。夜子拿起照片,用目光一遍遍撫摸著她的輪廓,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滿足自己的想望。


    昨天下鄉,夜子帶了一本書迴來,那是借來的。在鄉下的日子裏,他時常感到空虛,隻有讀書能填補那份空缺。他發奮地讀書,仿佛迴到了學生時代,為了考試而努力。


    明天清晨,夜子計劃去南際,那裏有新鮮的空氣,更重要的是,那裏有她的蹤跡。他想要一本小影集,裝滿她的照片,隨身攜帶。


    今天的心情如何?一整天的蒙蒙細雨,讓路麵變得濕潤。夜子在細雨中漫步街上,偶遇一位老同學。他們暢談著逝去的學生時代,不禁感慨萬千,黯然神傷。隨後,他們來到了那家常去的餃子店,品嚐著美味的餃子。


    晚上,夜子和餘斌進行了一場背宋詞的比賽。在一小時內,他準確無誤地背誦了三首宋詞,並提前完成了任務,而餘斌卻敗下陣來,不甘心,氣急敗壞。夜子感到腹中饑餓,便出門敲開了那家賣扁肉和蝦油的店鋪,買了兩塊蛋糕。現在已經吃完了,真希望與她共同分享這份美味。


    每當這樣的天氣,總會勾起夜子的迴憶。他最喜歡沿著泥濘的田間小徑漫步,即使冰冷的積水打濕了鞋子,他也全然不顧,哪怕是赤腳前進。下次迴家,他們再這樣瀟灑一迴。他想再也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事情了。她一定也這麽認為吧!隻要想著她就足以讓他陶醉。


    今天是他的生日,夜子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頭腦中不禁一陣迷茫。往年每當這個時候,他總喜歡獨自找一個角落,思索一些問題。二十年前,一個小生命降臨到這個世界上,至今已有二十一個春秋。這二十多年來,他是如何從一個嬰兒成長為兒童、青年,直至現在的大人。他是如何度過的?他有哪些輝煌的個人光榮史?更多的是,留下的遺憾與空白,需要他去彌補,去思考如何做得更好。他不像別人那樣榮耀地度過,他總是給自己不斷提出疑問,在不斷的自責中警醒。他總是那樣孤獨、清冷地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生日。他的生辰紀念日,這裏沒有喜悅,更無歡歌笑語。以至於習慣了帶有悲涼的色彩,一絲淡淡的憂傷。當然,今年的生日也不例外。


    唯一值得欣喜的是,今年的生日,他與心上人在電話中度過了難忘的生辰之日。這裏沒有海枯石爛的誓言,沒有浮華的甜言蜜語,隻有頻率一樣的心跳。雖然今天遭受了風雨的洗禮,讓他略微感到一絲疲憊,但這一次與以往不同,他有了一股神奇的力量,使他重新站立起來,奔赴沙場,進行一場血與火的較量,直至最後取得勝利。這時心境豁然開朗,仿佛眼前已經呈現出激動人心的一幕。她不用擔心,他沒事的,一切都會很好的。


    今夜的寒冷似乎讓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夜子圍上圍巾,點燃了一支蠟燭,燭光搖曳,仿佛能驅散這寒夜的孤寂。筆尖在紙上快速滑行,卻悄無聲息,猶如她此刻的靜默。她問這是什麽地方?中午12點,他乘船出發,近3點抵達了闊別半月的城澳。飯後,他便坐在辦公室裏,與那位小朋友閑聊,直到夜深人靜,他不是夜貓子,早已休息。而他,又拿起了筆,那憂思,那思念,隨著她的照片和那燃起的燭光,一同流淌。恰巧,今天是個停電的日子,因禍得福,這才能與她在燭光下暢談。


    公路的建設正在順利進行,碼頭外的房子已於13日拆遷,明天將化為平地,留下許多善後工作要做。而且,群眾意見也很大,這些都取決於下一步工作的細致和透徹。隨著開發區工作的深入,他相信未來他們會有更廣闊的天地可以馳騁。關於他的工作問題,已經得到了圓滿的解決。他知道該怎麽做,她千萬不要擔心。


    鬼使神差,燈光亮起,遠處突然響起了高亢的音樂,似乎在慶祝這突如其來的光明。但很快,一切又恢複了寧靜,夜顯得更加深沉。又是寒冷的夜晚,又是老樣子,隻有燭光陪伴。今天又多了一個難題——沒有水。這裏的風真大,一大早他就頂著凜冽的海風,前往外塘。看著人手不夠,未能如期完成工作,他中午便去搬救兵。


    明天一早,便有一場火熱場麵,但願一切順利。聯係完工作後,他便急著趕迴。不知怎麽,深來的班船沒有開,他本想徒步迴城澳,但天色已晚,道路難行。在他猶豫不決時,恰好有一葉扁舟迴漁潭村。他毫不猶豫地上了船。漁潭下船後,再徒步迴城,路程隻有一半,卻有近4公裏的路,這是最艱難的一段。提起這段路,真讓人興奮。他和同事一路同行,時而爬坡,時而翻越陡坡,時而乘土階梯,可謂曆經九九八十一難。雖然大家都累得氣喘籲籲,但情緒卻異常高昂。


    他多希望有她同行,她一定更加敏捷、機靈。他們一起攜手並進,克服重重困難,那該多好。不禁想起那天,一行數人去南際玩時,她站在鐵索橋上盡情地跳躍,以至於雨兒嚇得不敢動彈。她的膽量,一定與今不同。當時就這麽想,以後的翻山越嶺,她更是不在話下。


    下次迴家,他一定要帶她去登山。登上頂峰時,來個“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好好體會付出艱辛勞動的收獲。可今夜看來隻有身守在燭光之下了,看一會兒書,然後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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