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蒲柏宇所指的出口,就在洛府角落,丫鬟耳房旁邊的茅坑處。


    “可這裏是旱廁誒……”


    花見敗白眼一翻,真不知道該誇獎還是大罵,


    “我說大侄子,你不是從糞池裏爬進洛府的吧!”


    蒲柏宇使勁點了點頭:“這些靈修府邸都有結界,但是丫鬟小廝拉屎的地方,通向外麵,肯定不會有有人管。”


    花見敗嘴角抽了抽,幹笑一聲:“啊哈哈,聰明的大侄子,你還挺會選地方啊……”


    他也沒聽出來別的,隻是嘿嘿一笑:“對啊對,我怕熏著你,還換了一套被香薰過的衣服,所以絕對身上沒味道。”


    說著,雙手就要扒拉糞坑,他剛掀開上麵的木板,頓時一股臭氣令人作嘔。


    花見敗實在受不了,寧死不可當臭蟲。


    他心理建設過不去,一把拉住蒲柏宇,說道:


    “大侄子,我看我們還是換條路,畢竟出府比進來容易,而且洛府好像有後門來著。”


    蒲柏宇想了想,倒也認同這個說法。


    他剛剛想問什麽,猝然聽見一聲桀驁的笑意,黃鸝鳥兒般的聲音響起:


    “小賤人,是又想去哪兒啊?”


    花見敗一聽見這聲音就火冒三丈,一抬頭,見茅廁上方,洛風霽站在屋脊高處。


    她噙著一抹豔笑,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又瞥目看向下方。


    花見敗怒道:“死八婆,我走哪兒關你屁事!”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閃爍,二人一同被細藤蔓捆住,掛在了茅房旁邊的樹杈上。


    “煩死了死變態,放我下來!”


    “不放。”


    “姓洛的你記住,你現在是徹地得罪老娘了,要是有一天我學會術法,第一個揍的就是你!”


    洛風霽反唇相譏:“小賤人,若不是絳朱夫人說,你死了我就不能恢複,我還真想刮了你。”


    她說著,泄憤般一揮手,一條藤鞭抽向蒲柏宇,疼得他吱哇亂叫。


    “死八婆!!!”


    花見敗衝屋脊上那人罵道:“你虐待狂啊!有什麽衝我來,別動他!”


    “小賤人,你在府裏的時候,我父親待你不薄,你卻偷盜龍骨印,害我受累如此。”


    洛風霽豔眉一豎,鬢疊深深處幾縷發絲輕顫,“在我沒恢複之前,你們倆都在這茅坑邊上,那也別想去!”


    “死變態,你心腸這麽黑,一定沒好下場!”


    洛風霽這次沒有動手,反而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隻剩花見敗他二人掛樹叉上,搖搖晃晃。


    “阿宇,你沒事吧……”


    蒲柏宇鼻子眼睛皺一塊兒,愁得都想哭了,他吸溜鼻子:“小姨啊,我本來是找到出路要跑,這下被抓了,怎麽辦嘛……”


    “你還說呢,我讓你去找大反派,你幹嘛來洛府。”


    “我想救你啊……”


    花見敗道:“算了,我們就掛在這兒,當風幹肉吧。”


    他二人久掛樹杈,大致是夕陽斜暉照下,天邊暈紅一片。


    靈修府邸,有結界隔絕了酷暑,此間有微風和鳥鳴,並不算難捱,不過一會兒,蒲柏宇實在累得不行,竟然打起唿嚕來。


    “歪,開什麽玩笑,這樣還睡得著!”


    花見敗翻了個白眼,突然一道白芒細碎閃過,“嘩”地一下,割斷了金色細藤蔓。


    他二人原本在樹上,這時巨響一聲,塵土飛揚,蒲柏宇是結結實實落地,雙眼一翻,直接無縫銜接般暈過去了。


    “啊呀!大侄子……”


    花見敗眼冒金星地趴在地麵,隻覺得沙子割的手疼,待微微抬起頭來,才看見一個身著淡黃釉色長袍的男子,款款而來。


    這個人好像在取龍骨印的時候,一直在搗亂來著。


    洛百裏桃花眼輕揚,眼波流轉間盡是輕佻之態,“十三,還記得麽?”


    花見敗怔住:“你說啥?什麽十三???”


    他半蹲下身子,離得近了些,花見敗才看見他眼下綴著血紅妖痣,張揚卻又透著幾分邪氣。


    “哼,小十三,你出府之後,便將我忘卻於腦後了?”


    洛白離尾音微微上揚,那綴著妖痣的輕佻桃花眼斜睨過來,透著些許失望。


    “哎呀,洛四爺,我怎麽會不記得你呀,”


    花見敗山泉眸子微微一動,立馬套近乎:


    “那什麽……我摔壞過腦子,有些宕機,不知洛四爺可不可以幫我迴憶迴憶。”


    洛白離聞言,一雙桃花眼,眼底似含著無盡的風月,盡顯浪蕩之態。


    他伸手想去撩起花見敗額前的發絲,花見敗嚇一跳,忙不迭往後挪開來去。


    洛白離桃花眼眨動,妖痣躍然,放下了手說道:“小十三,其實你幫了我大忙,龍骨印在你身上,總好過被我姐夫一家子奪了去。 ”


    花見敗冥冥之中,總覺得這人有些怪,扯起一抹幹笑道:


    “啊哈哈,洛四爺,你啥意思?”


    他那麵容,恰似鬼斧神工雕琢而成,棱角分明中透著絲絲邪氣。


    “我是說,這龍骨印在你身上,取了你會死,若是不取,你便離不得洛府,隻能一輩子囚在府中。”


    花見敗修眉細長似煙色,杏核目漾著山泉似的,急道:


    “那怎麽行。”


    “你不想留在洛府?”


    花見敗朗聲道:“我不是洛府的人,當然不能留在洛府了。”


    洛白離起身,輕佻的桃花眼緊緊鎖住他的臉,眼皮上妖痣殷紅如血。


    “其實你想出去,我有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但是需要你配合。”


    花見敗看向他那一雙輕佻桃花眼,奇道:“洛四爺,你也是洛家人,他們都說我是賊,你會這麽好心幫我嗎?”


    “我話還沒說完,代價是……乖乖嫁給我。”


    他語氣輕狂,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好似是在吩咐。


    花見敗杏核目瞪得渾圓,難以置信地道:“什麽!我嫁給你??我這個樣子像是能嫁人的模樣嗎?你們洛家的人腦子都不正常吧!”


    他並未生氣,隻是道:“小十三,你在洛府的時候,最喜歡跟在我身邊,現在,你依舊可以考慮一下。”


    花見敗實在服氣,洛府的老老少少,都特麽神經病。


    他道:“好好好,我考慮,但是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洛白離道:“小十三想吃什麽,我去吩咐庖廚。”


    “我吃什麽都行,但是還有一點,我朋友和這些事情沒關係,讓他出府!”


    洛白離道:“隻要你好好考慮婚嫁,就都可以依你。”


    天邊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漸漸消散,天際線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墨色。


    月亮緩緩升起,銀輝灑在無垠的沙丘之上,沙丘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一片片銀色的波紋,宛如大海的波濤。


    蒲柏宇一覺醒來,就被一行身著鬥篷之人,推出了洛府。


    他隻知道花見敗在係統上留言,讓他在外麵想法子,一定得聯係上寧修肅,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岐安,怎麽去聯係啊。


    小姨每次遇到危險,他總是沒有辦法,難怪總是被罵笨。


    蒲柏宇濃眉緊蹙,麵色漲紅如豬肝,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沙土地上,似是一頭憤怒至極卻又無處發泄的蠻牛。


    他在岐安城中亂轉,不知不覺走到了一間賭場門口。


    “哎呀……哎呀呀呀呀!”


    猝然一聲炸唿唿的聲音響起。


    “世子,我可算找著您了。”


    蒲柏宇正揪住自己腦袋的辮子,蒙著頭似的亂走,這時聞聲四處張望了一下。


    隻見對麵站著一個身形瘦削、麵容諂媚的男子,長著八撇胡子。


    此時仿佛發現了稀世珍寶一般,忙不迭地湊上前去,仔細端詳著蒲柏宇麵容。


    “老天開眼啊世子,哎呀,我不用背井離鄉了。”


    “柿子?啥柿子啊?”


    “嗨,爺,我啊,”那人一邊行禮,一邊指了指自己酒紅大鼻頭:“小人夜不收,是您身邊的少師啊,若不是您突然不見,我也不會被貶出宮啊。”


    蒲柏宇一把拉住他:“你是官,哇呀,有辦法幫我救人了!”


    “爺啊,我現在不是官,您都迴了岐安,怎麽不迴宮……”


    蒲柏宇一拍大腦袋,問道:“我真的是世子爺嗎?”


    “是啊是啊。”


    “那走走走,我們迴宮裏去。”


    蒲柏宇想著去搬救兵,便是跟著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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