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總管周斌在來的路上很有些疑惑,還在想到底是家裏的哪個侄子或者外甥跑到車馬行來了。結果在進屋看到鄭千和鄭一一之後,他的雙眼瞬間眯了起來,很快又恢複。他和鄭千對視了片刻,就對著那個夥計道:「行了,你趕緊迴去招唿客人吧,我在這裏看著他們就行了。」


    那夥計沒有什麽懷疑的直接樂嗬嗬的走了出去。等人走遠了,周斌才看向鄭千,眼中是審視和淩厲的神色。


    「這位公子,不知是為了什麽要冒充在下的舊識?在下可不記得在下認識兩位。」


    鄭千看他,開口問了一句:「周大總管每年吃的年菜中最貴重的一道菜是什麽?大總管還記得嗎?」


    周斌聽到這話眼神陡然一變,整個人的氣勢也在那一瞬間變得相當可怕。他靜靜的注視著鄭千了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句道:「當然,最貴的那一道菜是水煮白魚,是在下最喜歡的一道菜。」


    鄭千聽到這個迴答微微唿出一口氣,然後從懷裏拿出了那方金色的、雕刻著遊魚的小印。


    周斌見到這印的第一時間就激動地上前一把搶過了印,然後仔細端詳了許久,才眼眶微微發紅,有些激動地看向鄭千:「這位公子,你知道我們家老爺在哪兒?」


    鄭千見周斌這麽激動的反應又暗自點點頭。然後就把謝家父子的事情告訴了周斌。


    「因為我們村子那裏有太多士兵在遊蕩搜查,憑我們一家之力是沒辦法把他們兩個安全的送走的。這事兒我傳達到了,你們應該有自己的力量能救人吧?到時候你們直接把人給救走,報酬就留在那間木屋裏。完全不要和我沒有任何關聯就行了。」


    周斌得知自家的老爺和大少爺還活得好好的,心裏高興異常。隻要能知道老爺和大少爺在哪,把人救出來那完全不是難題。雖然暗地裏肯定還有人想要圖謀不軌大鄭村附近肯定還有伏兵和刺客,但隻要他們小心一點、速度快一點,必然是能夠把人給接迴來的。隻要一入京城,那就不會有半點問題了!


    「公子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公子一家受到任何牽連的。萬分感謝公子能夠過來報信,日後公子一家就是我周斌的恩人。」


    鄭千咧了咧嘴:「恩人可當不起。本身這就一場交易而已。」


    「你請個大夫過來給我妹妹看看吧,戲總是要演下去的。你知道你們車馬行被人盯上了嗎?要不是因為這一點,我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見大總管。」


    周斌心中一驚,他和陛下的關係除了跟著陛下幾十年的劉公公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了。怎麽可能會有人盯上他們車馬行?!


    但既然被提醒了,周斌自然也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中。他走出門喊人去找一位大夫過來,同時還喊夥計叫來了他的兒子叮囑了幾句。


    之後,周斌就看到原本躺在床上昏迷著的姑娘突然睜開了眼,從她隨身戴著的荷包裏拿出了一包銀針?


    鄭一一給自己身上的幾個穴位紮了一下後重新躺好,過了一會兒她的臉色就開始變紅、額頭也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好了。」


    鄭千迅速伸手把那幾根銀針給拔了收好,然後,鄭一一這次就真暈了。


    周斌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竟然還有這種自己把自己紮暈的奇怪針法嗎?!


    周斌滿肚子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大夫很快就提著藥箱進來了。然後一診斷這位老大夫就摸了摸胡須:「暑熱而已!姑娘家體虛,注意莫要長時間在外曬著,吃幾粒益氣丹就好了。」


    然後鄭一一服下了益氣丹,眨眨眼睛很快就醒了。


    覺得自己藥到病除的老大夫很滿意。


    成功裝暈的鄭一一也很滿意。


    周大總管站在旁邊,忽然就覺得,之前鄭千說他們一家之力沒辦法送走老爺和大少爺的話,水分忒足。


    然後鄭千和鄭一一就被周大總管給親自送了出去,迴去的時候還帶了一些點心。就像是周大總管真的舊識。鄭千上了車之後還故意聲音很大的數落鄭一一:「就你身子弱!本來還想在城裏逛一圈的,現在我可不敢再帶你在外麵了。還是趕緊家去吧!」


    這樣說完,鄭千就趕著車和鄭一一離開了。


    他們的到來和離開都很正常,那幾個原本在車馬行旁邊的閑漢見他們離開了,其中一個膚色黝黑的男人突然道:「去問問清楚這兩個人是怎麽迴事?」


    那邊很快就有一個人去打聽消息了。等著膚色黝黑的男人聽完匯報,皺了皺眉,但也沒覺得有什麽可疑的就放過了這迴事。


    隻是,晚上他向老爺子報告這事的時候,孫小姐忽然從屏風後麵衝了出來尖叫一聲:


    「你說什麽?!有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趕著一匹大黑馬還帶著個漂亮的姑娘去了車馬行!!!」


    男人一愣,然後點頭稱是。


    結果就聽到孫小姐憤怒的聲音:「大黑馬!!一定是鄭千和鄭一一!!」


    過了一會兒孫小姐又咬牙切齒的道:「竟然是鄭千!」怪不得上一輩子,鄭家起來的那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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