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張誌強堅定地執行著自己的計劃。每一個夜裏,他都帶著清雨,陪著她,和她的小夥伴在一起。


    清雨的狀態並不十分穩定,她在反複著她的小情緒,和她難以克製的孩子氣。但是,張誌強始終保持著耐心,為清雨建立規則。


    清雨很快就發現,鞭子和糖果,永遠隻會在它們該在的位置。當張誌強發出命令,任何抵抗都沒有意義。無論她如何大聲哭泣,如何撒嬌求饒,張誌強都不會心軟。隻有完成了張誌強的要求,才能盡快躲進他的懷裏,獲得安慰。


    張誌強總是抱著哭泣的清雨,一遍一遍地告訴她:“小雨,相信老師,你真正恐懼的,其實正是恐懼本身。你一但學會了和小夥伴在一起,不去抗拒它,它們就會真的變成你的小夥伴,並不會傷害你。”


    張誌強抹著清雨的眼淚,去刮她的鼻子:“小雨,你可以想象這樣一個場景。每次害怕的時候,你可以跳出自己的身體,看著你自己,對自己說:‘小機靈鬼,你可以哭一會的,沒關係。你隻需要等著時間過去,一會會就好了。’”


    幾次之後,聰明的清雨就放棄了抵抗,她順從地配合著張誌強。反複的練習之後,清雨發現張誌強所言不虛。


    終於,清雨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小夥伴。


    張誌強觀察到,清雨的狀態出現了改善。每次害怕起來,她還是會哭,但是她也會主動地調整唿吸,盡量地保持著安靜,有意識地等著時間過去。


    吳濤也發現,清雨在夜裏驚醒的次數在減少,而她每次睡眠的持續時間卻在變長。


    進入第五周,清雨的狀態越來越穩定。


    這一天的早餐後,張誌強拉著吳濤在沙發上坐下:“吳濤,我們準備帶小雨迴公安局。”


    吳濤很驚訝:“現在嗎?可是老師,小雨現在的情況,恐怕還不行吧?她都好久沒出門了。昨天我讓她去餐桌吃飯,她都不願意,非要纏著我在臥室陪她吃。


    而且,我估計,她現在可能還不想迴局裏。見到局裏的人,她肯定會想起過去的事情。而且,那個環境,她太容易觸景生情了。


    最近幾天,她才好不容易緩過來點,咱們還是別刺激她了。”


    張誌強說:“如果一直躺在床上,她永遠不會準備好的。


    等她迴到局裏,變迴小機器,一方麵,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另一方麵,體力的消耗也可以幫她晚上睡得更好。這樣,她會恢複的更快的。


    吳濤,老師理解你的擔心。沒關係,咱們先找個外援,試試她的狀態,也讓她適應適應。”


    吳濤不明白:“什麽意思?”


    張誌強說:“我們先找個小雨熟悉的人來,看看她的反應。”


    吳濤明白了:“這樣可以。張老師,那我和凡哥、韓晶說一下,讓他們安排時間過來。”


    張誌強盯著吳濤:“不,我們讓陳雷來。”


    吳濤一秒鍾都沒考慮:“不行!陳雷不行!”


    張誌強馬上笑起來:“為什麽?”


    吳濤低下頭,不說話了。


    張誌強繼續忍不住地笑著,他把手放在吳濤膝蓋上:“吳濤,告訴老師,為什麽陳雷不行?”


    吳濤小聲說:“雷哥都不在咱們局裏了,不好麻煩他。”


    張誌強彎下腰,側頭看著吳濤:“告訴老師真實原因。”


    吳濤轉頭直視著張誌強,他有點惱火:“張老師,之前在雷毅家,小雨不尊重您的事情,現在全公安局都知道了,雷哥肯定也知道了。您現在讓他見小雨,就他那脾氣,他還不得直接揍小雨一頓啊!說不定,比您下手還得狠!”


    張誌強哈哈大笑,吳濤少見地強硬起來:“總之,就是不行!我不同意!”


    張誌強耐心地說:“吳濤,整個局裏,小雨最怕陳雷。所以,我們才要讓陳雷來,如果小雨見他都沒問題,那見其他人肯定更沒問題了。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邏輯?”


    吳濤認可這個邏輯,但是他還是搖搖頭:“絕對不行!他肯定要對小雨厲害的,我不能允許他再讓小雨哭!”


    張誌強看著吳濤,思考了一下:“吳濤,雷毅出事之後,陳雷給我打過好幾次電話。他很難過,想要來看小雨。他的風格,的確粗暴了點,但是,他是很關心小雨的。之前,他帶了小雨2年多,他也一直在好好保護小雨,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而且,即使讓他見小雨,咱們兩個也會在旁邊,老師絕對不可能讓他對小雨動手的。


    這樣吧,我們兩個先單獨見下陳雷,和他溝通一下。最後,讓不讓他見小雨,你來決定,這樣可以嗎?”這個方案,吳濤實在無法再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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