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晃蕩晃蕩自己身上流通著的一整個源空間的能量。


    一夜暴富不過如此。


    小係統歎了口氣,然而作為一個工具統,這些能量它看得見摸得著,卻用不了。


    源空間的主要能量還在通道那端沉睡的主神身上。


    隻有那塊分出來的碎片投在了通道這一端的小世界,正閃著微弱,細碎的光亮。


    【999】順著光亮看過去。


    正好和宋鬱華冷靜的視線重合。


    落在了端端正正坐在木桌前,這麽大的幹瘦又精神的“孩子”身上。


    【999】:…………


    謔!刺激!


    它忍不住輕咳一聲:……那什麽,要不您先看劇情吧。


    耳邊振奮人心的歌聲還在響,宋鬱華沉默片刻,先確認了一遍。


    能量流通正常嗎?


    【999】上賊船之前瑟瑟發抖,上賊船之後膽子大了不少,還有點幹大事的驕傲,揚了揚天線認真道:那必不可能不正常!


    宋鬱華放心地點點頭。


    那就好,下一步就是想辦法掙下能量值,取代這塊碎片運輸迴源空間,頂上空缺。


    第一塊碎片能實現自由,那麽接下來的碎片想必也能照模照樣地偷天換日。


    宋鬱華邊看向這十幾個孩子,邊翻閱劇情。


    剛看到第一行:七十年代,這是萬象更新的一年,這是勤勞致富的一年,這也是高考恢複的第一年。


    突然猝不及防對上正前方一張閃過一絲恐慌的臉。


    宋鬱華:?


    一對上她的眼睛,這約莫十五歲的男孩立刻慌張地垂下眼,捏著鉛筆的手微微顫抖,明顯在害怕什麽。


    宋鬱華留意了他的名字:趙紅武。


    繼續往下看。


    七十年代後期知青下鄉的背景。


    原主比較幸運地分配到了民辦中學教書。


    相比起其他一塊兒下鄉的夥伴們種地的種地,割草的割草,做工的做工,原主顯然要輕鬆許多。


    不僅受人敬重,還能拿一份教師補貼,日子過得還挺舒坦。


    直到這一年。


    高考恢複的這一年。


    消息下來那天,四鄉八村的幹部們去開會。唯獨原主所在的清水鄉村幹部生病,臨時找了個村民代理開會。


    這村民自作聰明,一想到大批大批的知青迴城高考後就沒人留鄉幹苦力,又怕自家兒子沒了原主教書,以後沒出息。


    腦袋一抽直接把消息瞞了下來。


    清水鄉不比其他鄉,是個四麵環山,消息難流通的窮地方。


    村幹部病得嚴重,那村民欺上瞞下,愣是把消息瞞到了高考結束,中途又截下了知青家人寄過來的信件。


    宋鬱華抬眼,看向那個縮在位子上手足無措的趙紅武。


    這孩子就是那個村民趙自強的兒子。


    一早知道他爸攔截了高考恢複的消息,生怕原主走人,一邊滿懷愧疚,一邊咬著牙幫著他爸瞞下了。


    宋鬱華麵上微笑,心裏直歎氣。


    而真相終有暴露的一天。


    遲遲得不到迴信,又是高考這樣一等一的大事,城裏知青的家人們終於組團過來了。


    然而已經遲了。


    離高考隻有半個月的時間,知青們臨時抱佛腳都不知道怎麽抱。


    一幫知青中當屬原主最慘,家人在迴城路上車禍去世,分配到隔壁鄉裏的未婚夫考上大學一飛衝天。


    其他知青還有重來的機會,但原本聰慧自信的原主自此以後一蹶不振,連帶這一班的孩子,在時代背景和原生家庭的影響下淪為腳下塵土。


    宋鬱華一臉平靜地看過去。


    最前方一個出生在重男輕女家庭的女孩,吳彩月,半年後高考前夕被拿去換了彩禮供親哥哥娶媳婦。


    最左側那個男孩兒,段文斌,明明想要通過學習改變命運,卻為了補貼家用,半夜去軌道扒火車偷貨物,最後被抓。


    就連一開始為了留住原主隱瞞真相的趙紅武,最終在他爸的逼迫下,被學習重擔壓垮,叛逆厭學,最終逃出鄉裏一事無成。


    十幾個孩子,各有各的困境,各有各的悲慘,最後基本上都一事無成。


    這個原本應該開啟了嶄新麵貌的時代裏,有人一步登高,也有人零落成泥。


    ……


    宋鬱華掃完劇情,整個人都不太舒坦。


    她看向吳彩月,一個小臉蠟黃,眼珠子卻水汪汪的小姑娘。


    又看看麵容黝黑,正踏踏實實坐在位子上一筆一劃寫得認真的段文斌。


    還有這一整個班的孩子。


    半年後連帶她的人生都將成定局。


    宋鬱華眼神順利轉到那個歲數明顯超過這幫孩子的“大孩子”。


    重新翻了一遍劇情,卻翻不出一絲相關後續內容。


    忍不住皺眉:是他嗎?


    【999】晃了晃天線:……您看出來啦!


    小係統唉聲歎氣:第一次投放嘛,碎片就一丟丟能量,附不到小世界的人物身上,就隻能單獨劃出這麽一個小可憐。


    宋鬱華忍不住笑了聲:行,總算不是臭屁的大佬了。


    小可憐,喻遠,剛成年,父母雙亡,田地被叔嬸占走,每天偷偷摸摸到這兒來上會兒課。


    迴去之後還得下地種田幹苦力。


    她跟這幫孩子好歹現在還算過得去,他倒好,開局就墊底了。


    這麽一對比,她心裏舒坦了。


    【999】:………


    宋鬱華關掉劇情:成,明白了。


    【999】:您預備怎麽辦呀?趙自強五天前已經開完會迴來了。


    宋鬱華迴憶了一遍原主不肯吃虧的性格,隨即抬眼,看向坐立不安,咬著筆頭一臉猶豫的趙紅武。


    高考恢複這消息肯定不能瞞,清水鄉裏少說也有百來個知青,趙自強這一出太喪心病狂。


    她平靜道:收拾這人之前先給孩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


    這個年紀正是是非對錯觀搖擺不定的時期,得把人掰迴來。


    宋鬱華整個人前所未有的嚴肅。


    她思考得認真,壓根沒反應過來,一個身量修長的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她身邊。


    【999】趕緊提醒:快快快!他來了他來了!


    宋鬱華猛地驚醒,連忙轉眼看過去。


    喻遠高出她一個頭,正眉眼溫和地看著她。


    瘦長的手指遞過來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卷子。


    下一秒,他微微低啞的聲音響起。


    “………姐姐,我寫完了。”


    宋鬱華:!


    ?


    他叫我什麽?????


    【999】:咦…………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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