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羅王朝兩百年基業,共遭過兩場重創,第一場是高祖被雙胎兄弟頂替,生生囚禁了五年才從暗無天日的地牢裏脫身。


    還有就是這一場。


    篡位,偷孩子,弑親。


    古往今來朝代更替,人家一整個王朝加後宮,幾百年才幹出幾件缺德事,他們這兒一對帝後紮堆全給幹完了。


    禍禍的還都是沅王一個人。


    原本這算皇家密辛,就跟當年高祖那一場,皇室內部偷偷處置也就算了。


    然而拓羅沅一朝布局,派了最老實的依蘭去跟最閑不住嘴,耿直又聒噪的老臣一通胡扯。


    一張嘴一支筆,一夜之間傳得紛紛揚揚。


    真不真相的不要緊,隻要傳出來,就有人樂意聽。


    何況三代老臣放出來的話,鐵骨錚錚徹夜未眠寫出來的陳情,能假得到哪裏去。


    傳了沒一會兒,皇帝一想到自己替沅王養了兒子就忍不住了,破天荒開了禦書房的門,先把皇後關了起來。


    想到傳聞中可能不光沒死還去了北狄的拓羅沅,他忍了忍,到底不敢把太子關起來。


    也對住在冷宮的宋鬱華起過殺心,還沒來得及下手,近侍來迴話,說太子一早就調派了人手,冷宮裏個頂個都是好手。


    防的誰大家心知肚明,


    晉孝帝聽得當場直喊“逆子”。


    這也幹不了,那也幹不了。


    他索性三番四次傳召老臣進宮要確認消息來源。


    妄圖源頭上先把這股風壓下去,想把跟老臣接頭的人給一刀剁了。


    老臣現在每天忙得很,手跟嘴巴一刻不停。


    可皇帝傳召,也不能不去。


    老人家每迴都是一派嫌棄地捏著鼻子,避得遠遠的:“皇上別問了,這消息確實可靠,沅王活的好好的,另一個孩子也活的好好的,至於太子怎麽樣,您自個兒養的,比老臣更清楚。老臣也不會告訴你到底是誰來說了這一遭,就仗著年歲對您不敬一句。”


    “天理循環,該是誰的便是誰的,您想壓也壓不住。”


    氣得晉孝帝破口大罵:“你就不怕朕誅了你腦袋?!”


    老臣一臉煩躁:“行行行!您想砍就砍!也省得老臣一天到晚地過來。”


    笑話!


    依蘭公主冒著生命危險來求他做主,他能幹出出賣這種缺德事兒?!


    宋美人瘋傻多年,含辛茹苦將孩子扶養大,他能不替這寡母討公道?!


    沅王二子與太子同出一胞,卻在冷宮躲藏多年,他能不替這可憐的孩子正名?!


    看皇帝是真氣上頭了,他又耐心勸導:“您想開點吧,再說照如今這情狀,也已經來不及了”


    滿京都都傳了個遍,街頭百姓連黃口小兒都能說出一兩句來,他那兒也還有七八百份的陳情備用。


    馬上就要傳到東南西北四處國都。


    你一個名不正言不順又把王朝禍害成這副德行的皇帝還能力挽狂瀾不成?


    說著又遠遠地退了一步,捂了捂鼻子:“您既然也不上朝了,不如就去好好洗漱一番,等來日沅王凱旋歸來,準備準備認個罪吧。”


    一句又一句,說的人不在意,晉孝帝聽得宛如一把又一把刀紮在心裏。


    氣得他半口氣梗在喉嚨裏不上不下,隻能顫著手點著老臣:“你……你給朕滾!”


    老臣立馬轉頭就走。


    當他自個兒要來似的!


    出了禦書房的門,當即鬆了口氣。


    這下總不會再叫他過來了吧!


    老臣他確實是個耿直的好臣子。


    看晉孝帝臉皮厚的架勢,還想坐這個皇位,想到這些年先帝要是地下有知,不知道被親兒子氣得怎麽跳腳的神情,又想到“遠赴北狄”的沅王赤膽忠心,他走出皇宮就決定先出手給沅王去一封信。


    哪怕人不在,這繼位大典總該先準備起來。


    一轉頭,他將陳情轉手兩文錢一份交給滿京都的書生謄抄去了。


    自己則跟一幫大臣開始琢磨起繼位典禮。


    沅王隔日便收到了這封信,一掃而過後不禁搖頭一笑。


    這老臣雖耿直成一條線,但勝在能自己把這條線給續下去。


    笑過後斂起神色,沉默半晌後他抬眼,一眼就望進了宋鬱華呆傻的目光。


    他不由得又失笑,上前將人扶正:“鬱華在想什麽?”


    宋鬱華:在想我兢兢業業幾個紀元,最後比不過你一個小世界裏的人物。


    不知不覺,連繼位大典都有了。


    拓羅沅也不指望她迴答,將信遞給下屬後便坐到她身側,看她一會兒睜眼一會兒閉眼,百無聊賴的模樣。


    不由得歎了口氣,問道:


    “越兒不在,是不是覺著無聊?”


    宋鬱華抬眼瞥了瞥:當然無聊。


    拓羅沅眼神一黯,自然,他跟宋呈越是比不得的。


    他拍著她的腦袋,緩聲道:“放心,他馬上就迴來了。”


    “……等他迴來,一切就都恢複正常了。”


    宋鬱華偏過頭看向他,眨了眨眼問:“……為什麽呀,現在不正常嗎?”


    拓羅沅淡淡笑著,自然不正常。


    厭惡太子之位的拓羅乘做了太子,汲汲營營天性涼薄坐得穩位子的宋呈越卻躲藏人後,虛假的皇帝,地位虛空的皇後。


    這些都要變一變了。


    他眼神一閃,當然,眼前這個癡傻的女人,應該迴到原本平靜的日子。


    安穩地渡過餘生。


    而他,自然也是如此。


    說完他不再言語,提筆研磨給那老臣寫下一封迴信。


    宋鬱華看著看著,總覺得這人透著一股不對勁。


    但太陽曬得正好,冷宮又格外安靜。


    聽著身側細細的研磨聲,沒一會兒她就睡了過去。


    拓羅沅屏退了太子送過來的一行人,將信交由給下屬後,低聲道:“可備好了?”


    那下屬眼神複雜,迴話:“都齊全了,王爺您想什麽時候動身都可。”


    拓羅沅沉默著,替宋鬱華蓋了一件外袍後便穩坐不動,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過了半晌才道:“等那孩子登基後再說罷。”


    宋鬱華睡夢裏安安穩穩,而這個世界後期跟她一塊兒也無所事事的【999】不知道為什麽,休眠期裏突然一個卡頓,嚇得它趕緊醒過來。


    一鏈接上小世界後,它連忙豎起光纖查看。


    左看右看……


    等看到某一處時,它數據庫突然咯噔一下。


    ????


    這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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