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找得天翻地覆,誰也沒想到,堂堂沅王此刻躺在冷宮的偏殿處,等宋呈越去處理那件皇子朝服時,他撐著身子,朝不遠處吃著果仁的宋鬱華招了招手。


    宋鬱華一愣:叫我幹嘛?!


    沅王征兆沙場多年,性子冷冽又直硬,從來沒有跟一個女人這麽近距離相處過。


    更別說還是一個癡傻如幼兒的女人。


    他還記得當年被下藥後,跟宋鬱華的那一晚,之後卻再也沒找到她,十幾年過去,這幾乎成了一份執念。


    如今再重逢,他心裏滿是愧疚。


    宋鬱華一步一步地挪過去,再一屁股坐到地上,仰起頭對著他眨巴眨巴眼,呆呆地笑。


    “大魚……你還疼不疼呀?”


    拓羅沅望向她清瘦的麵孔,純淨又無知的一雙眼,一股難言的心疼湧上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宋鬱華心裏卻頓時一咯噔,強忍著沒動,任由他摸。


    不是她不肯配合,實在是這個熟悉的動作……


    被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混球摸了兩個世界的腦袋,讓她有點條件反射地煩躁。


    她心裏一陣猶疑,係統都上報主神了,那個混球應該不會跟來了吧……


    【999】光流一頓,不敢作聲。


    拓羅沅眼眸深沉地看著她,良久,低聲道:“……是本王對不住你。”


    宋鬱華:那倒是,當初雖說您老被下了藥,但要是一頭紮進水池子裏不去禍禍原身,原身也不至於這麽慘。


    所以她現在誤導他把宋呈越當親兒子,把他當工具人使,也算有來有往。


    “我大概知曉那孩子心中在想什麽。”


    宋鬱華百無聊賴:……嗯。


    “他心中的怨恨太深,恨不得手刃帝後,但此舉憑他一人也太過兇險。”


    宋鬱華:……嗯。


    拓羅沅低低道:“還不若本王相助,直接讓他繼承大位!”


    宋鬱華:嗯……嗯????


    他咋迴事??


    認了個兒子,轉變這麽大的嗎!都能接受篡位了?!


    宋鬱華一肚子問號,拓羅沅還在繼續說:“正好太子生性向往詩書酒茶,確實誌不在此,我會盡量在我有生之年幫……幫我們的越兒。”


    拓羅沅說到這裏閉了閉眼,淡聲道:“這……這原本也是我們一家應得的。”


    宋鬱華:????


    什麽東西??


    【999】適時打開投屏:您快看呀!


    宋鬱華連忙抬眼,投屏裏,皇後端著身板行禮,微笑著看向晉孝帝,可一暼到他手裏那道明黃的遺詔時臉色卻瞬間一慌,語氣當即大亂:“皇……皇上!您怎麽還沒將這東西銷毀?!”


    晉孝帝猛地把遺詔往地上一扔:“銷毀又有何用!”


    “哪怕朕成了皇帝,拓羅沅不還是人人讚頌的戰神!”


    皇後連忙朝前走近,急道:“皇上,既然臣妾的爹爹暗地裏收起了這份遺詔,那您的大位就名正言順!沅王不知曉,外邊那些大臣都不知曉,天下人都不知曉!您大可安心啊!”


    晉孝帝目光一閃:“是這樣……沒人知道。”


    “……誰能想到先帝竟然傳弟不傳子呢!”


    宋鬱華瞬間瞪大眼睛,重新看向拓羅沅:謔!原來這人該做皇帝啊!


    好家夥!還有這麽一段隱藏劇情!


    有好戲看,宋鬱華也不管床上這人還謀算什麽,趕緊全神貫注看向投屏。


    晉孝帝緩過來後,又坐迴龍椅,重新看向皇後。


    “皇後啊,朕叫你來是想跟你商量。”


    “如今太子也不小了,也該曆練一番才是。”


    皇後瞬間眼皮一跳,扯了扯嘴角,試探地問:“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咳了幾聲,端坐道:“朕是這麽想的,北狄窮寇聽了皇叔失蹤的消息,肯定起了蠢蠢欲動的心思,趁他們還沒徹底緩過來,不如叫太子親征,趁此機會猛追窮寇……”


    皇後當即大驚:“不行!皇上,太子怎可去親征!”


    宋鬱華冷笑,這皇帝打的是占功勞的主意,等太子把殘局給收拾了,勇繳狄子的行徑放出去,誰還記得真正把狄子趕出晉西北的沅王。


    可惜這皇後是個蠢鈍如豬的貨色。


    手裏這麽一個將來可以當皇帝的兒子,她哪敢放出去擔風險。


    皇帝頓時氣惱:“婦人之見!”


    “又不是真讓他去打仗!”


    可沒想到皇後在這件事上尤為固執,求著求著一行眼淚就落了下來:“皇上,乘兒他是臣妾拚了一晚上生出來的,哪裏放心他去到那艱險之地。”


    “要是有個萬一,臣妾還怎麽活啊!”


    宋鬱華:……


    這副“慈母”的姿態,仿佛十多年前要把小兒子悶頭掐死的不是她。


    皇帝被哭得一臉煩躁,想了想也是,他這輩子就兩個兒子,小兒子還纏綿病榻,要是太子沒了,這皇位豈不是要讓給皇室裏其他子侄?!


    算了算了……


    他擺了擺手:“那就派你二哥,鎮南侯過去吧。”


    皇後又當即大喜。


    不光不用送兒子過去,還給娘家撈了一門差事!


    起身後又高興了。


    宋鬱華怎麽看怎麽煩,這對夫妻還真是絕配!


    個頂個的虛偽又討厭!


    她又不由得憐愛起自家便宜兒子了,攤上這麽個生母。


    宋鬱華心裏多罵上幾句的功夫,那頭皇後又張口了。


    她福了福身子,溫溫和和地反勸:“皇上,容臣妾多嘴一句。”


    皇帝瞥了她一眼:“你說。”


    “按照如今這情形,北狄已經被打怕了,按臣妾的愚見……您大可以一封密令傳過去,與那北狄結成盟約!賞賜些許金銀珠寶,世世代代以求共好,也不失為一樁美談啊!”


    皇帝皺眉:“那北狄南蠻粗俗至極,有什麽好結盟的。”


    皇後往前一步,端笑道:“皇上您以仁厚治國,結盟後那些浴血沙場的將士們便不用再上戰場,心中對您的愛戴隻會愈加深厚。”


    皇帝沉默片刻,突然展眉:“皇後……說得有道理啊!”


    “那就如此!來人!宣鎮南侯!”


    宋鬱華:……………


    宋鬱華已經傻了。


    差點沒氣仰過去。


    這什麽腦迴路???


    一國之君就是根沒有主見的牆頭草???你好歹也稍微想想啊!


    自古隻有敗方才會灰溜溜地去求和,你打了勝仗還去求和,不就明擺著告訴他們,沅王失蹤後朝裏沒人打得了他們嗎!


    這對夫妻有沒有腦子?!


    宋鬱華冷笑,她救沅王的本意就是把她便宜兒子和親閨女的命運扭轉迴來,一個不擔上暴君的名號被五馬分屍,一個免於和親,這兩樁都是盡量能不跟北狄扯上關係就別扯上關係,合著她這一救,反倒把劇情進程直接快進到軟趴趴地求和了!之後是不是還得割地賠款?


    割地賠款不夠,還得把公主流水一樣送過去?!


    宋鬱華氣得不行!


    就著床板猛地一拍!


    拓羅沅聽到這聲響語氣一頓:“……怎麽了?”


    宋鬱華氣唿唿地抬眼,你既然知道那皇位是你的,當年怎麽沒一刀劈了那對蠢貨!


    哪裏還會牽扯出來這麽多事情?!


    拓羅沅剛想繼續問,突然一個穿著侍衛服的人卻悄然而至,急色匆匆的抱拳道:


    “王爺!小主子銷毀衣服時被皇後身邊的喜嬤嬤叫走了!”


    拓羅沅神色登時一震: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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