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鬱華語氣一頓,揉了揉他滾圓的腦袋:“……沒見她有擀麵杖嘛!我當然也得拿個東西。”


    “菜刀多威風,你看她不是嚇破膽了嘛!”


    她語氣輕鬆,可小孩兒卻一點都沒被安慰到,還是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宋鬱華笑了下:“咋了?嚇到了?”


    程修搖了搖頭,又點頭。


    “真嚇到了?”


    宋鬱華問了一句,迴頭先把大門給關了,再把人領進家門,坐到凳子上又接著問:


    “你什麽時候出來的?”


    小孩兒抹了一把眼睛,心虛地蹲在她腳邊,糯糯地開口:“……你出去以後。”


    那就是聽了全程。


    宋鬱華剛想說些什麽,小孩兒已經重新抬了頭,目光怔忡地看著她。


    小小的一個孩子,眼神卻充滿了擔憂。


    上一次看到媽媽拿刀,他隻覺得威風,可今天這一次,他看著她舉著刀兇神惡煞地堵在門口,刀鋒印在劉彩英哆嗦的臉上,任憑周圍的爺爺奶奶怎麽勸說,愣是沒有退讓半步。


    好像下一秒這把刀就要砍下去。


    這次和上迴嚇走那群要債的人不一樣,程修能隱約感覺到,媽媽是真的生氣了。


    為什麽生氣……


    因為那個女人叫他小畜生……


    程修吸了吸鼻子,揉揉酸澀的眼睛,體會著從心裏湧上來的喜悅和後怕。


    這幅畫麵,讓他想到了以前……


    以前爸爸要打她,她常常會拿起廚房裏那把菜刀,隻是不像今天這樣硬氣。


    那時候盡管嚇退了喝醉酒的爸爸,可媽媽的手上也會留下大大小小的割傷……


    看著離自己隻有一步距離的媽媽,程修皺著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伸了手……


    又一次抱住了宋鬱華的大腿。


    宋鬱華一愣,看過去,傻兒子蹲得像個小黑球,靠在她腳邊,熱乎乎的。


    還沒等她反應,就聽到小孩兒悶著聲軟軟的一句話。


    “……你……你能不能以後不要拿刀啊……”


    說完抱著她腿的手又緊了緊,小口小口的唿吸聲一顫一顫的,整個人賴在她身上。


    像隻抱著大樹緊張的樹懶。


    宋鬱華頓時無言,嘴角抽了抽。


    這孩子……還真不記打……


    隱掉嘴角的一絲笑意,她繃著麵孔“嗬”了一聲。


    “能不能不丟掉你,能不能不拿刀。”


    “臭小子,你現在膽子夠可以啊,都敢跟老娘提要求了。”


    小孩兒立刻仰頭眼巴巴地看她,眼神一陣幽怨。


    宋鬱華笑了:“你發什麽愁,我就是嚇唬嚇唬她!”


    “薛大寶他媽不禁嚇,沒看我一拿刀她連句話都不敢說了嘛!”


    小孩兒立刻急了:“可是刀!刀會割手!”


    宋鬱華不說話看著她。


    小孩兒生怕她不答應,立刻鬆開抱著腿的手比劃,漲紅著臉:“你……你以前也割到過!”


    宋鬱華頓時一愣……


    她剛剛有句話的確不是恐嚇劉彩英。


    原身確實不是靠著哭哭啼啼從程大業那個賭鬼手裏活下來的。


    嫁給一個賭鬼,忍受無止境的毒打,再溫吞膽小的人也會有爆發的時候。


    而這幾次自然也都被小程修看在了眼裏……


    看著忍著後怕,還想拉起她的手給她看以前的疤痕的小孩兒,宋鬱華心頭一軟。


    張了張嘴,剛想答應了,可小程修已經太急了,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再抬頭,催生生地脫口而出:


    “我馬上就長大了!”


    “……我馬上就長大了!”


    又重複了一遍。


    長大了……媽媽就不用拿刀了,他長得高高的,可以擋在前麵。


    他想表達的意思有很多,可情急之下隻能說出這一句。


    就這一句,也讓宋鬱華心口頓時滾燙。


    她抹了一把眼睛,平靜地把孩子從地上抱到凳子上,沉默了一會兒,她揉了一把小孩兒細軟的頭發。


    “放心吧你,她不敢來了。”


    ……


    劉彩英確實不敢來了。


    好不容易被三四個街坊大媽攙扶著走到家門口,一個不留神,就差點跪倒在地上。


    原本十來分鍾的路,硬是走了快半個小時,到了家腿還是軟的。


    薛德接了十來分鍾的電話,唯唯諾諾地挨了園長一頓批,又定了時間當麵聊一趟,剛準備出門,就看見他老婆被攙著到家了。


    早上是看著她拿著擀麵杖氣勢洶洶地出去的,迴來卻嚇破了膽,薛德臉色更加難看,知道又壞事兒了!


    大媽們本來心裏就對這一家人有怨氣,你一句我一句地把剛剛的情形給說明了,又忍不住罵了幾句。


    “鬱華是衝動了點,可你們也太不會教孩子了!你家大寶上了快四年的幼兒園,咱們這裏的孩子沒有一個不被他欺負過,挨了欺負不說,還得看你老婆的臉色,我們欠你們的啊?!”


    說完努著嘴指了指劉彩英的口袋:“小修今天入醫院檢查的單子都給你們了,你算一算,算完了把錢給鬱華送過去吧。”


    “她一個後媽帶著孩子,本來就不容易,你就算給你兒子積德了!”


    薛德這下也顧不上自家老婆,看了幾眼單子,連忙轉頭到裏邊拿了點錢出來,一股腦塞過去。


    再低頭道著歉把人給送走了。


    他沒臉把錢送到宋鬱華手裏,他老婆現在也沒膽子過去,隻好托一托這幫街坊鄰居。


    大媽們一口一個不會教孩子,薛德想起園長的電話,心裏煩躁,確實,他們兩口子都不會教!


    送走了人,劉彩英已經進了房間,被刀口正對著臉的經曆哪這麽容易忘記,坐在床上才發現手腳都打著顫。


    忍不住罵:“宋鬱華這個潑婦!我剛剛就該報警!”


    “行了!你省省心吧!”


    薛德本來心裏就堵著口氣,一進門又看她撒潑,終於忍不住發脾氣了。


    “你天天拿著根擀麵杖到處嚇唬人,就沒想到人家敢拿刀?!你報完警自己也得進去了!”


    “我就說你過去得又丟人又丟錢,你還不信!現在街坊鄰居以後怎麽看我們!”


    “而且宋鬱華怎麽得罪你了?兒子被你兒子打了,連幼兒園都沒去上,也沒上門跟你找茬,你倒好,非得過去再惹上一把!可你看人家是好惹的嗎?!人家壓根不怕你,刀都拿出來了!”


    薛德以前怕她,從來沒有這麽大聲發過火,突然這麽來了一下,還真有點唬人,把劉彩英看得頓時語塞。


    突然想到什麽,立刻拍著床板嚷:“你懂什麽!我是給大寶討公道去的!我事先又不知道真是你兒子先動的手!而且這麽深一口牙印,你看了不急?!”


    薛德頓時又炸了,眼裏火氣更旺:“你摸著你良心問問,你真打算給你兒子討公道?是人家一個攤子把你生意順過去了你心裏不爽快,找了個理由去出氣的吧!”


    一句話就戳中了她心肺,立刻眼神一閃,被堵得啞口無言。


    薛德繼續說:“工地裏缺斤少兩,今天一鍋番薯幹飯,明天榨菜酸菜,你自己想想你的生意到底是被搶走的還是自己作沒的吧!”


    劉彩英這迴倒是立馬反駁:“我昨天不是買了肉了嗎!今天不就打算做點好的!”


    薛德罵得筋疲力盡,自己娶進來的老婆是什麽性子他心裏清清楚楚,也不多說了:“那你就做吧!你看還有沒有人敢過來吃!!”


    說完穿了衣服準備出門。


    劉彩英也有點心虛,連忙喊住他:“你去幹嘛!”


    薛德頭也不迴:“昨天園長打過來十來個電話你不接,你兒子天天闖禍闖得其他孩子都不敢上幼兒園了!你說我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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