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賽恩斯帶人離去,杜布拉克·卡姆和卡薩·普帕姆也帶著各自族人來到康斯提部落,幫忙救治傷者。


    庫爾楚走到望著巨石城方向的赫斯身邊低聲道,“我們不是不敢參戰......”


    赫斯迴頭看看這個麵帶羞愧的朋友,將手裏的泥土灑落在地,上到獨木舟向枯孤島駛去...


    等幾人迴到枯孤島部落,發現島上到處是哀哭歎息的康斯提族人群,亞赫拉四處奔走幫助人們包紮傷口,赫斯低著頭剛要走進喬瑪努努草屋,卻被十多歲的男孩達姆度拿著標槍攔住了去路,隻穿著魚皮裙、挺著骨瘦胸口的小達姆度皺著眉道,“你為何不帶我們去殺敵?我要為我家人報仇!”


    旁邊的托阿魯一把撥開小達姆度道,“崽子,當心你媽打爛你屁股。”


    “當心你老婆撕爛你的嘴!”小達姆度反嘴道。


    而赫斯來到小達姆度麵前,摸著他硬邦邦的腦袋道,“沼澤人怎麽可以殺沼澤人?”


    達姆度盯著赫斯問道,“那我們應該殺誰?”


    赫斯站起身邊走邊說道,“殺害是最大的罪過,而且你年紀這麽小。”


    小達姆度將魚骨標槍立在身邊道,“我已經比魚骨標槍都高了,可以參戰。”


    赫斯苦笑道,“好,有合適的差事,我會指派你。”說著眉頭緊鎖走進先祖石草屋。


    聽到赫斯迴來,先祖石草屋中已經恢複意識的阿基裏塔斯側過臉,氣息虛弱問道,“普卡和他兒子死了嗎?”


    赫斯搖搖頭道,“他們被俘虜了,待會兒應該就能迴來。”


    阿基裏塔斯用無力的手拍打著地麵,歎氣道,“你要是在...我們就不會被伏擊。”


    草屋門被推開,科馬恩向赫斯點點頭道,“他們被送迴來了。”


    赫斯急忙走出草屋,滿身是傷的普卡·康斯提和兒子耿肯索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喬瑪努努急忙命人給父子身上的傷口塗抹油膏。


    耿肯索用手腕擦擦嘴角的血,嘴裏噴著血沫子吼道,“我會報仇的!”


    赫斯冷冷掃了眼這對魯莽的父子,向托阿魯囑咐道,“帶他們去吃點東西。”說完去巡視其他康斯提族人。


    喬瑪部落裏到處是逃亡而來的人,老人們抱著受了驚嚇的孩子晃動著身體,男人們坐在無底泉的溪流邊洗刷傷口。


    盡管在沼澤人眼裏亞赫拉的皮袍、珠帽有些奇怪,但都感激地看著救治自己傷口的異族女子。


    微風輕輕地吹著,亞赫拉在片空地上堆砌了個小火塘,用木棍穿著青魚在火上烤著,達姆度和幾個孩子好奇地蹲在一旁看著,烤魚的香味在空中彌漫,等嚐了口熟透的烤魚後,達姆度興奮地也掄起火堆開始自己烤魚,一個小孩舉著著火的樹枝亂揮著,引燃了片蒿草地,族人們驚恐地滅著火。


    在遠處的喬瑪努努看看咯咯笑的亞赫拉,轉身對赫斯說道,“你要勸阻她和族人慎用火兒,現在樹枯葉蒿,若不加小心會燒遍整個島嶼!”


    等赫斯走到火堆旁,亞赫拉遞過條烤魚說道,“我不習慣吃生食,你也嚐嚐。”


    赫斯盤腿坐在地上,看著已經被撲滅的火星道,“我們不怎麽用火煮烤,因為熟食不抗餓,而且容易引燃草屋。”


    亞赫拉不以為然地道,“我們那也一樣,吃頓生肉幾天都不餓,隨意點燃草地要被誅殺,但我不會犯那樣愚蠢的錯誤!”說著突然打量著赫斯那古銅色光潔皮膚上的累累疤痕和他那沉靜如深水的眼神麵龐,竟開始發起了呆。


    赫斯瞳眸微動地察覺後忙緩緩起身,向遠處走去......


    巨石城外的梅林莊園內,培歌穿著白袍站在排赤裸的沼澤女孩麵前,將葡萄酒杯挨著嘉百麗嘴唇道,“你嚐嚐,很甘甜的。”


    嘉百麗急忙左右躲閃,培歌哈哈哈大笑起來,又圍著女孩們轉了兩圈,大聲說道,“你們真走運,居然能來到我的莊園,以後就不用再在泥漿裏打滾了。”


    突然有名侍女跑進來道,“王宮的侍衛長來了。”


    培歌急忙將銀酒杯塞給女仆,慌裏慌張指了指嘉百麗和締歐娜,向邊上幾個強壯護衛道,“把這兩個帶到後麵藏...藏起來!”


    “哢哢哢”盔甲互相撞擊的聲音傳來,米勒帶著幾個全副武裝鐵甲兵走進大廳。


    培歌急忙搓著手上前道,“親愛的米勒爵士,我已經把她們準備好了,正等您前來。”


    米勒瞪了眼培歌道,“給她們穿上衣服,現在帶到王宮。”


    培歌諂媚地彎腰道,“馬上。”說完迴到後間寢室罵罵咧咧換好衣服,將沼澤女孩裝進布簾遮擋的囚車,押送著來到巨石城的艾蒙派緹王宮。


    米勒帶著眾沼澤女孩們來到查理尼三世的寢宮前,向門外侍從道,“人帶到了。”


    珠簾聲響起,穿著睡袍的查理尼三世背著手站在門前,醉醺醺地掃了眼十幾個沼澤女孩,繃著臉道,“你們可以迴去了。”說完把沼澤女孩帶進了自己那寬敞的寢宮。


    後麵的培歌行著禮道,“祝王上永遠康健!”退出寢宮嘀咕道,“老鬼,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你沒長眼睛嗎?”一個罵聲讓走神的培歌抬起頭,急忙彎著腰讓路道,“公主殿下安康!”


    薩琳娜厭惡地哼了聲,帶著侍從梅隆朝查理尼三世寢宮走去,培歌壞笑著快步離開了王宮。


    守在寢宮前的米勒看著走近的薩琳娜,站到走廊中說道,“王上正在休息!”


    薩琳娜隱約聽到女孩尖叫哭泣的聲音,急忙轉身卻差點撞上迎麵而來的妹妹薩茹爾,急忙尷尬地向薩茹爾道,“咱們去帕頓大街看看香料,王宮裏太悶了。”說著不由分說將妹妹拽著離開。


    聽著那些沼澤女孩的哭聲,薩茹爾卻眼睛閃過絲興奮呢喃道,“好好好,看來我期待的東西終於到了!”


    公主的馬車出了王宮,快速來到帕頓大街,路邊一座座豪華宅邸讓薩琳娜忘記了剛才的不悅,探出頭欣賞著這些風格各異的別墅建築和遠處城牆外的風景。


    梅隆小心翼翼地騎著馬跟在一邊,向皇室兩姐妹介紹道,“元老們大部分都住在這,人們都說這裏是權力聚集的地方。”


    薩琳娜眉眼舒展道,“當然,得是高貴的血統的人才能在這裏生活,低賤的人隻能住在溫泉街或者沙蘭街那樣的地方,或者林蔭角區和毛皮街,甚至得住進恩寵區的鼠尾巷和豬鴉街。”


    見梅隆耳根通紅,薩茹爾急忙道,“帝國是靠著眾生來支撐的,沒有貴賤之分。”


    梅隆急忙道,“是的、是的。”


    薩琳娜看到有些尷尬的梅隆,大笑著問道,“你家住在沙蘭街嗎?”


    梅隆含含糊糊地說道,“是...的!”


    薩琳娜哈哈哈捂著嘴大笑起來,又突然止住笑聲說道,“真有意思!”


    薩茹爾急忙向梅隆歉意地笑笑。


    梅隆勉強笑著跳下馬,指著前麵雲浮雕刻花崗岩豪華大門道,“殿下,塔特爵士家到了!”


    薩琳娜被侍女扶下馬車,用鼻子聞了聞矮牆上爬滿的地錦和各色花朵,誇讚道,“他們家真是花香四溢,名不虛傳的馨園!”


    而薩茹爾早已跑下馬車,提裙彎腰看著牆角那些鮮豔的花朵。


    梅隆向門前的兩個塔特家仆人表明身份,又迴頭向兩位公主低聲道,“他家名聲很好,經常施舍窮人。”


    三人正在說話,特拉蘇帶著仆人走出大門,眼睛放光地看著薩茹爾和薩琳娜,將腰深深彎著說道,“我尊敬的兩位公主殿下,光彩四射的你們簡直讓我歡欣鼓舞。”


    薩琳娜仰著下巴點點頭,傲慢道,“你真懂禮貌,我是來挑選香料的。”


    還不等特拉蘇迴話,薩茹爾卻先行一步進入院子,好奇地四下張望著這個迴廊花叢環繞的元老府宅。


    特拉蘇急忙陪著薩琳娜也走進院子道,“以後我會繼續派人送新樣品給您。”說完向梅隆眨眨眼睛。


    梅隆忙附和道,“塔特家的香料就是在海外也是很搶手,今天兩位公主可以看看怎麽樣製作香料,也很有意思。”


    寬敞的院子中央一座航船水手的雕像噴泉在潺潺流著水,女仆們用木桶從清澈的水池中接著水往作坊提,院子四周的十幾間敞麵的房子裏,工人們正忙碌地製作香料,長長錫管的間蒸汽爐正騰騰往外冒著熱氣,而院子正中央的起居房子像縮小版的元老院,甚至連台階門廊大理石柱都一模一樣。


    特拉蘇急忙迎著說道,“請您先到大廳休息會兒!”


    薩琳娜擺擺手,徑直來到花草遮陰的花架走廊裏,坐在把藤條凉椅上道,“不必了,我討厭去充滿政治氣味的地方。”


    特拉蘇急忙命人搬來了胡桃木桌椅,擺上陰涼好的水果,不一會從個滿是儲物木格的屋子走了出來,雙手捧著個半透明的水晶小瓶,來到近前笑著道,“您看看這個。”


    薩琳娜接過這個拇指般大小的水晶瓶打量片刻,又輕輕打開塞子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驚訝地盯著特拉蘇道,“這裏麵是香料嗎?”


    特拉蘇輕輕捧著薩琳娜的手,將水晶瓶中的水向她白嫩的手背上塗抹了些,用指頭畫圈揉了揉道,“您再試試。”


    薩琳娜聞了會兒自己頓時噴香的手背,驚喜地問道,“這是什麽?”


    特拉蘇將仆人切好的片鮮橙遞給薩琳娜,又將水晶瓶緊緊攥在自己手裏,眉飛色舞地介紹道,“這是我們塔特家剛精煉的第一瓶香水,它不像香囊那麽累贅,也不像精油那麽油膩,就是諸神也會被它的芳香所傾倒,因為它就像花神般攝人魂魄!”


    薩琳娜將手裏的橙片扔在一邊,盯著特拉蘇手裏的香水瓶道,“我買下它了。”


    特拉蘇卻站起身搖搖頭道,“不行,這個已經被托拉姆港口的坦霜商人尼伯斯買下了,他把錢都付了,而且還又預定了十幾瓶。”


    薩琳娜頓時大怒道,“那個變態二夷子要把這東西用在‘貝隆圃’下賤的母豬身上?”


    特拉蘇佯裝詫異片刻,忙解釋道,“當然不是,據說他是為了伊布塔姆某樣商品采買權,要把這瓶香水送給那裏的某個權貴,過幾天就來取,您知道尼伯斯非常富有,簡直富可敵國...”


    薩琳娜看了眼特拉蘇得意的樣子,強壓怒火道,“好吧,這一瓶給他,你再給我多做幾瓶,要比這個上乘。”


    特拉蘇忙彎腰道,“公主殿下真是體諒我們的苦心,再過三個月我會給您送上下一瓶。”


    薩琳娜猛地站起來道,“三個月?”


    特拉蘇無奈地搖搖頭,歎口氣道,“我們耗費了一年時間和大量原料,才成功提煉出這麽一小瓶,鑒於您的身份,我可以給您透露我們的商業秘密,這些原料主要是高原雪山的紫羅蘭,所以我們采花的仆人經常被烏曼兩股匪徒襲擊,有的人甚至被殺死,而且還需要巴索爾山的杜爾克泉冰冷凝,現在也很難得,就是這個水晶瓶子也是我家的‘鬱金香號’用了半年時間,才從東方運迴來的,因為這些原因,它格外珍貴,所以得等很長時間!”


    聽著這代價高昂的香水,薩琳娜拿出身上的蓮花香囊看看,猶豫地緊緊握在手裏。


    特拉蘇眼睛轉轉,指著旁邊的梅隆道,“您可以問問您的貼身侍從,他也去過高原,那裏的紫羅蘭十分珍稀。”


    薩琳娜扭迴頭,瞟了眼不停獻殷勤的梅隆,泄氣地將手中香囊扔在桌上道,“我就要這瓶,出雙倍價錢!”


    特拉蘇假裝為難地咬著嘴唇,望著清澈的藍天思索良久後道,“好吧!我可以冒著損失商業信譽的代價賣給您這一瓶,尼伯斯給了我一百枚施洛華金幣,我隻好連利息退給他。”


    薩琳娜一聽驚得將手放在胸口道,“你是強盜嗎?這麽一小瓶你要兩百枚施洛華金幣?”


    特拉蘇看著薩琳娜花容失色的樣子,急忙擺著手道,“不不不,我父親阿契索經常教導我,做生意要誠實,所以您隻需要付一百枚施洛華金幣,當然您說過要付雙倍價錢,但那樣我是不會接受的,所以隻需要一百個金幣,那個坦霜商人尼伯斯的利息我來付吧。”說完佯裝沮喪地歎了口氣。


    薩琳娜狠狠瞪了特拉蘇一眼,伸奪過香水瓶,氣衝衝地向梅隆說道,“待會兒把錢給他送來。”


    “啊!”一聲尖叫傳來,薩琳娜聽著薩茹爾這那熟悉的聲音,急忙站起身跑向塔特家的會客廳道,“我這妹妹這又闖了什麽禍?”


    特拉蘇和梅隆也忙快步來到會客廳,隻見薩茹爾正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蹲在地上,而旁邊兩名侍女惶恐地望著薩琳娜。


    薩琳娜掰開妹妹薩茹爾的手,看著她那流血的指尖,向侍女怒目圓瞪道,“你們幹了什麽?”


    塔特家名女仆急忙指了指對麵的鵝卵石景觀牆,薩琳娜走到這麵各色鵝卵石鑲嵌的裝飾牆前,打量著中間那塊黝黑發亮仿佛有個人臉圖案的石板,迴頭盯著特拉蘇道,“怎麽迴事?”


    特拉蘇鬆了口氣,笑著走上前道,“想必是薩茹爾公主好奇觸摸了這個石刻吧。”


    薩茹爾站起身看看那塊石板,急忙躲到姐姐薩琳娜身後。


    特拉蘇忙解釋道,“這是塊天然的海神阿古斯督神像,也有人叫他昆弗斯督,是鑒於我父親又給洛虔世會捐贈了筆善款,大主教溫頓斯特將這塊天然的神像送給我們塔特家,雖然這樣的東西雖然格外珍貴,但也不宜留在虔世會,所以主教大人體恤憐憫,將這個傳說中的神像饋贈給了家父,也正好契合我們家頻繁的海外商船貿易!”說完看著薩琳娜疑惑的眼神又補充道,“這是唯一一塊海神昆弗斯督的聖像,而且特別神奇,人觸碰就會受傷流血,可能我們家侍女忘提醒薩茹爾公主了。”


    薩茹爾急忙道,“沒有,沒有,是我覺得不可能,所以......”


    “你們塔特家的東西哪樣都能讓人流血?”薩琳娜氣唿唿拉著妹妹向外走去道,“要是老馮格在,早把這鬼東西砸碎了。”


    特拉蘇急忙彎腰送行,臉上卻露出了不易察覺的暗喜。


    而走到門前的薩茹爾迴過頭,卻發現那副石頭神像似乎在笑,急忙揉揉自己眼睛,耳邊卻傳來怪異的迴音,“一滴貞血,無上的權利!”


    《帝國實質》:若想奇貨可居,必先讓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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