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號的嘟嘟聲響徹天空,三千名身著灰黃牛皮護甲的烏坎那斯騎兵催促戰馬,一窩蜂奔出杜酷兒大營......


    小奧古斯塔境內的處山坡上,帕圖斯這個英姿颯爽的烏坎那斯巴哈之子,騎著黃色伯達戰馬眺望遠處正在行進的隊鐵甲軍,隨即將彎刀舉向天空劃了三個圈,並用刀尖指向鐵甲軍中那輛豎著飛獅旗的艾蒙派緹皇家馬車,隱藏在山坳的騎兵唿喊尖叫,潮水般翻過山坡衝向艾蒙派提皇家車隊。


    “他們怎麽在這裏?”鐵甲軍衛隊長看到蝗蟲般出現的烏坎那斯人,急忙提著戰馬韁繩喊道,“排列陣型,陣型!”


    一千名訓練有素的鐵甲軍迅速圍成防衛圈,立著盾牌長矛衝外,五百鐵甲騎兵在防衛圈中緊緊圍著那輛錦繡皇家馬車。


    但鐵甲軍剛把隊形擺好,烏坎那斯人已經狂風般衝下山坡,從鐵甲陣列旁掠過,馬蹄激蕩得塵土飛揚,三千張牛角弓在馬背上不停射向天空,密密麻麻的箭隻飛上半空,又劃著弧線落向鐵甲兵,叮叮當當箭頭撞擊鐵甲的聲音和士兵慘叫交織,頭盔上插著白色羽毛的車隊衛隊長大聲喊道,“保持陣型,保持陣型,靜待救援!”


    而烏坎那斯人兩輪遠距離迂迴環繞弓箭攻擊,伯尼薩帝國鐵甲步兵損失慘重,還未重新擺好隊形,三千烏坎那斯騎兵已經衝到近前,一馬當先衝著最前的帕圖斯輕提韁繩,伯達戰馬騰身躍進鐵甲兵防衛圈衝向那輛皇家馬車,鐵甲兵衛隊長剛舉起長劍,俯身在馬背的帕圖斯從下往上一揮彎刀,鐵甲軍衛隊長扔掉長劍,雙手捂著被切開的脖子掉落馬下。


    兩綹黑胡垂胸的紮克達也衝進鐵甲軍防衛圈,勇猛地揮舞手中兩把彎刀劈砍鐵甲兵,身披笨重盔甲伯尼薩騎兵們被飛快的烏坎那斯人騎兵團團圍住,暈頭轉向地慘遭砍殺。


    帕圖斯騎馬來來迴迴大喊道,“不要白皮羊俘虜,速戰速決!”


    反抗越來越少,帕圖斯提馬離開零星的戰鬥,來到那輛皇家馬車前,用帶血的刀尖挑起車簾,突然一支長矛迎麵猛刺出來,帕圖斯輕輕用刀撥開長矛,卻見馬車裏是個女裝的男人,頓時怒火中燒地手一揚,將彎刀插進他脖頸,隨即調轉馬頭看看四處的山丘。


    而此時幾名烏坎那斯赤馬探軍從遠處奔來,不停打著唿哨衝到帕圖斯麵前道,“帕哥,牛角坡口子被封,矮人山和馬格納長牆都有埋伏,幾個赤馬已經迴去求援。”


    赤馬的話剛落,遠處山頭出現麵鷹抓長蛇的旗幟,而舉旗的騎兵盔甲反射著光輝,並在刺目的陽光中舉起長號猛吹,讓刺耳的號聲不絕於耳,山丘上也陸續出現數千伯尼薩鐵甲騎兵,周圍則是排列整齊的十幾個步兵方陣,每個方陣邊還停著幾十輛鐵鐮戰車。


    披紅色鬥篷的戴克王子坐在高大的戰馬上,看著山坡下被包圍的烏坎那斯人道,“看你往哪逃?”說完輕輕用手一揮,鐵甲方陣和側翼的騎兵,慢慢向坡下移動。


    紮克達擦擦臉上的血,氣喘唿唿地在帕圖斯麵前騎馬亂轉,望著三麵合圍而來的敵人,又迴頭看看身後的伯尼薩腹地,急躁道,“帕圖斯,咱們來不及等援兵,我去打開個口子,你衝出去。”說完心一橫揮舞彎刀吼道“殺”,隨即帶著幾百普瑪家騎兵衝向正前方的鐵甲方陣。


    而鐵甲方陣的戴克悠閑地騎在馬上嘟囔道,“自投羅網!”隨即示意指揮官再次吹響長號,鐵甲軍方陣豎好重型盾牌守在原地,兩翼的重甲騎兵伸展成圓弧形,等烏坎那斯騎兵進入兩百尺的射程,鐵甲兵弓箭手費力地拉開狼人長弓,“嗖嗖嗖”長箭落入衝來的幾百烏坎那斯騎兵,鋒利的穿甲箭頭徑直刺穿牛皮護甲,烏坎那斯騎兵紛紛墜地。


    紮克達身子貼著馬背,拉著牛角弓不停反擊,可攜帶的輕牛角弓隻有一百多尺射程,這讓最遠的箭也是落在鐵甲方陣前,於是隻好帶著剩餘部族騎兵硬著頭皮伏在馬背上猛衝,可等衝到鐵甲方陣前剛拔出彎刀,鐵甲兵卻已將特製的粗大長矛突然支在地上,並從重型盾牌縫隙向外斜刺。


    疾馳的烏坎那斯人戰馬失控撞在長矛和鐵製重型盾牌上,被死死擋在方陣外,兩翼的鐵甲騎兵也趁機向方陣前合攏,舉著長矛刺殺被圍攏的烏坎那斯人。


    紮克達的戰馬被刺瞎眼睛,騰起身子將紮克達甩落在地,看著眨眼戰死殆盡的族人,紮克達急忙躍到名鐵甲騎兵背後,將其推落奪馬而逃。


    隨軍而來的查理尼三世女婿巴賽爾,悠閑地騎馬來到方陣前,用手摸摸微微蜷曲的八字胡,拉開長弓將一支箭準確射入逃跑的紮克達後背。


    遠處觀戰的帕圖斯遙望南麵的巴索爾山和北麵的特克斯洛方向的伯尼薩騎兵,又看看開始逼近的幾個鐵甲軍方陣,揮起鋒利的彎刀,削斷紮克達後背的箭杆,舉起彎刀喊道,“跟我走!”


    剩餘的兩千多名烏坎那斯騎兵,跟著帕圖斯沿著厄斯河潮水般逃向伯尼薩帝國東南腹地........


    清晨霧氣未散、寒意滲然,烏坎那斯高原山脊前,一輛掛著五顏六色布條的大篷車,在顛簸中晃晃悠悠前行,戴著軟皮帽的胖乎乎商販坐在車上,大聲哼唱著淫穢小曲。


    兩名烏坎那斯赤馬哨兵一溜煙從山坡來到篷車前,盯著醉醺醺的車夫道,“白皮人奸商,你車上有蜂蜜嗎?”


    車夫打著酒嗝,用凹凸破舊的錫酒瓶指著背後的篷車道,“可能有,反正前麵幾處崗哨的人都翻找過了。”


    兩個烏坎那斯哨兵剛用長矛掀起布簾,卻被“嗖嗖”射出的兩支硬弩短箭射紮進喉嚨。


    隨即篷車內鑽出另外兩個烏坎那斯人,騎上被殺死哨兵的馬奔向山脊。


    山脊下樹林裏的桑切斯看到山坡上有人晃動暗語旗,轉身騎上自己那匹黑色的戰馬,對著傳令兵大聲說道,“進攻,剿滅烏坎那斯匪徒巢穴,殺死斥不台!”


    上萬名鐵甲步兵和數千騎兵湧出森林,幾輛巨大的拋石機被十幾匹馬拉著,像蟻群般爬向山脊,桑切斯騎馬穿梭不停催促氣喘籲籲的鐵甲兵道,“快點,別讓他們跑了!”


    伯尼薩鐵甲軍終於在暖黃晨陽下翻越了這個小山脊,疲憊的士兵們組成方正的鐵甲軍團,舉著密不透風的寬刃長矛,向不遠處的杜酷兒部落營地前行,而拋石機已經將帶火的巨大油灌拋到天空,並唿嘯著落在烏坎那斯人的牛皮帳篷上,數千鐵甲騎兵也開始向毫無準備的杜酷兒族營地發起衝鋒。


    聽著外麵的廝殺和刀劍碰撞聲,晨夢中的斥不台急忙起身,帶著幾個部落首領走出大帳,看著已經衝入營地的鐵甲軍和那麵代表特克斯洛的‘王冠十字旗’,斥不台摸著下巴雙眼轉轉,大聲道,“放狼煙,號令烏坎那斯所有部落,和他們換家,奔襲特克斯洛城,摩爾薩,你帶三千人去接應帕圖斯。”說完躍上匹戰馬向部落外逃去。


    濃濃的三股白煙升上天空,十幾個烏坎那斯傳令兵趴在馬背上,躲避著飛箭在部落裏大喊道,“所有人,金花穀集結。”


    鐵甲軍統帥桑切斯騎馬揮舞長劍,肆意劈砍倉促應對的敵人,看到紛紛騎馬逃竄毫無還手之力的烏坎那斯人,桑切斯慢慢退出廝殺,欣賞這一邊倒的戰局,並急切地尋找斥不台的蹤影,就在有些洋洋自得之時,桑切斯卻發現烏坎那斯人們不再抵抗,而是紛紛上馬逃向對麵的山脊。


    感覺不妙的桑切斯抽打戰馬衝到陣前,號令道,“騎兵,別讓那些烏匪跑了。”


    鐵甲重騎兵們停止燒殺,急忙衝向山脊追擊,但領頭的斥不台卻突然帶領騎兵們調轉馬頭,旋風般繞過鐵甲軍,向山坡下衝去。


    杜酷兒部族的女人、孩子們也乘機跳上馬背,雲煙般翻過了山頭沒了蹤影。


    紅彤彤太陽漸漸升起,天的另一邊卻還映著牙淡淡的彎月。


    看著空蕩的烏坎納斯人營地和天空的狼煙,桑切斯急忙騎馬來到山脊,卻看到遠處平原上到處燃起白煙,並且出現了眾多細小的黃流,分散的烏坎那斯各個部落,從四麵八方匯集,向伯尼薩帝國的馬格納長城方向而去。


    “迴城、迴城!”桑切斯命令號兵吹響了長號,鐵甲兵們不再收集戰利品,倉促地丟下成群的牛羊開始重新集結,並在疲憊下向山坡下行軍.....


    特克斯洛城下,地麵被各路狂奔而來的騎兵震得發抖,穿著黃色牛皮護甲、宛如蝗蟲般的烏坎那斯騎兵,在蕩起的黃色沙塵裏越聚越多,頭戴黑色狐皮帽的斥不台看著不停集結在自己身邊的部落首領們,拔出彎刀喊道,“烏坎那斯勇士們,我是你們的巴哈斥不台,今天就是我們攻入特克斯洛的日子,白皮人的主力被我吸引甩在了草原上,今天我別無他求,隻要你們在搶奪後,除了僧侶和教士,殺光城內所有人,燒光城內所有房子!”........


    三天後的昏黃夕陽照著厄斯河邊緣的平坦大地,殘燼餘煙的城門和城外那些被丟棄的攻城錘、拋石機版畫般立在那裏,等看到狂風般正魚貫而出又魔術般消失無影的烏坎那斯騎兵,滿眼血絲的桑切斯扔掉頭盔猛抽已經開始吐白沫的戰馬,帶著騎兵們猛衝進濃煙四起的特克斯洛城.......


    《摩納喆訶》:狂妄會滋養出時刻藏在背後的毒蛇,等你迴頭之際,它便猛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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