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姝寧有了身孕,馬尋很快就會有子嗣了。


    這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事,對於馬尋來說肯定是大事,對於馬秀英來說更是大事。


    姐弟兩個喜笑顏開的去了皇宮的徐王祀祭祀,然後就是馬尋立刻準備迴宿州了。


    好在他不是‘朝臣’,不用每天都上朝。給他安排了一堆差事,不過這些也都是手下有人在做事,用不著他時刻盯著。


    更何況這一次也就是迴去幾天而已,耽誤不了什麽事情。


    馬尋也沒忘記去給李貞說一聲,其他人家暫且就不說了,但是李貞這個大姐夫必須要通知。


    這不隻是對朱元璋的尊重,更是對李貞這個德行出色的長者的尊重。畢竟馬尋來到京城之後,也沒少受李貞的照顧。


    結婚生子。


    這兩件大事都辦了,馬尋的‘地位’就提升了,以後就不再隻是單純的‘弟弟’,要開始真正的將他當做大人來看待了。


    “國舅爺,咱們得歇一歇了。”何大控著馬說道,“再這麽跑下去,得錯過宿處了。”


    雖然歸心似箭,不過馬尋也從善如流,“那就歇著,真是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就在前頭驛站歇一晚,明天再走。”


    何大立刻安排人前去前方的驛站,馬匹不用換,但是人得歇歇、馬匹也需要歇一歇。


    驛站的人準備好了熱水,而馬尋直接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準備睡覺。


    “國舅爺。”何大又來了,說道,“按腳程算,咱們辰時動身,明天傍晚能到宿州。”


    馬尋心裏有數了,“你去安排,我到時候肯定能起來。”


    雖然不需要晝夜兼程,可是早一點迴去也是好的。馬尋這些人都是一人雙馬乃至三馬,所以馬匹的消耗不算大。


    何大就安心了,其他人肯定都能起來,可是自家這位國舅爺一年到頭都是愛賴床、睡懶覺,現在府裏都是經常其他人都吃完早飯,國舅爺還沒起身。


    看到何大要走,馬尋問道,“這一趟跟著出來的除了咱們家的,這都是親軍都尉府的?”


    現在雖然還沒有飛魚服,可是有‘刻期冠服’。


    這一次跟著出來的不少人都是金額交腳襆頭,諸色辟邪寶相花裙襖,銅葵花束帶,皂紋靴,刻期冠、方頂巾,衣胸背鷹鷂花腰線襖,諸色闊扁絲緣,象牙雕花環行滕八帶鞋。


    這樣的打扮,一般都是校尉級別的,或者是侍儀舍人。


    尤其是跟著出來的人,基本上都比較年輕、看著也精幹,估計都是‘上直’,這是真正的親軍標配。


    何大就說道,“問了領頭的,大多數都是親軍都尉府的,就喜歡嘀嘀咕咕、打探消息。”


    雖然是軍人出身,可是何大這樣的人天生不喜歡‘特務’。


    “這都安排過來了。”馬尋有些撓頭,“現在還用不著查案啊,這麽早就安排人過來,怕是以後也趕不走了。”


    何大不解的問道,“國舅爺,怎麽就趕不走了?”


    “皇後殿下的意思也就罷了,關鍵是陛下的意思啊。”馬尋解釋說道,“這些人現在在我手底下聽用,以後就是用來糾查百官、監督勳貴的。”


    何大立刻吐槽說道,“國舅爺,這差事不能接。先前楊憲就是做這事的人,軍中的弟兄都不喜歡他們。你可是國舅、國公爺,哪能做細作!”


    楊憲的名聲不好,不隻是因為他是‘楊逆’,也因為是朱元璋手底下早期的特務頭子之一。


    何大就繼續說道,“還有毛驤、蔣瓛、宋忠幾個,這些人都不是好東西。就喜歡聽牆角、打探消息,你隨口說句話,他們就給報上去了。”


    這才哪到哪啊。


    等親軍都尉府變成錦衣衛的時候,這些人就是無孔不入了。


    不過馬尋對此也不是很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


    主要也是他覺得錦衣衛這樣的機構應該存在,監督百官是一迴事,最主要的是錦衣衛還負責收集軍情。


    不隻是對於國內的軍情等收集,也會收集大明之外諸國的情報。


    最多就是錦衣衛不能太過跋扈,這些人權勢太大的話,說不定會製造一些冤假錯案。


    和何大隨口聊了一些事情,馬尋就安然進入夢鄉。


    沒事的時候想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現在有事情,馬尋也早早的醒了。


    吐掉嘴裏的白沫,馬尋看了看牙刷,“還要改進,可惜牙膏弄不出來。”


    旺財溜達著走了過來,看起來是吃飽了。


    “你還沒動靜,不爭氣啊。”馬尋就拍了拍旺財的腦袋,炫耀說道,“你爭點氣的話,我子女一人配一頭驢。”


    旺財又甩動兩下耳朵走了,看到它甩動的尾巴,馬尋惱了。


    因為這種肢體語言,是在表達著煩躁!


    一切準備就緒,馬尋等人再次出發了,早點趕迴宿州非常重要。


    騎著馬的馬尋看向身後,“領頭的那個,陛下隻是讓你們護衛我迴去?”


    “國舅爺,標下親軍都尉府統領校尉趙大勇。”趙大勇立刻迴答說道,“陛下隻是令我等奉國舅爺將令,聽侯差遣。”


    現在的衛所一般五千六百人,有五個千戶所。


    不過親軍都尉府稍微有些不同,除了千戶所之外還有下轄的其他機構。


    這也正常,朱元璋以後還會繼續提升親軍都尉府的地位,到時候的錦衣衛就是親軍衛之首,指揮使的官職也是正三品。


    這個特殊的機構,到時至少會有十四個千戶所。


    馬尋點頭說道,“這一次到了宿州之後,你們差出五人先迴鳳陽。不以官身迴去,是遷民還是投靠親戚,你們自己決斷,能做到嗎?”


    趙大勇立刻迴答說道,“迴國舅爺,標下明白。”


    “隻查勳貴占地,探聽可有勳貴子弟橫行鄉間。”馬尋就迴答說道,“我大約再過半月到鳳陽,若是查出有勳貴、地主不法,在諸王入鳳陽地界,你們攔路告狀!”


    趙大勇不是尋常的士兵,隻是聽到馬尋的話也忍不住心驚肉跳。


    國舅爺可能是動真格的了,這是要在諸王迴鄉的時候給所有勳貴、地主下馬威啊!


    馬尋隨即說道,“宿州是我老家,這一次也留三人。查清宿州官員、地主、鄉紳可有不法,我外親之家也要查清。”


    在宿州馬家是沒人了,可是還有一些親情,隻是離的不算太遠。


    比如說武俱、武忠,算起來是馬秀英和馬尋的表親,而武姓也是新豐裏的大族。


    何大大咧咧的說道,“國舅爺用不著擔心,皇後殿下故鄉,誰敢造次?”


    “難說!”馬尋就不認可的說道,“你看看京城裏就該知道,有些勳貴人家還算本分,可是府中奴仆仗勢欺人的可不少。”


    何大一想也有道理,說道,“好像還真是那麽迴事,上迴好像聽說誰家仆役在府中老實本分。結果轉頭看著他迴家了,還有人伺候!”


    聽著一時不理解,可是也很容易領會。


    無非就是誰家是高門顯貴,在府裏做事的人看起來地位不高。可是‘下班迴家’了,這位勳貴府中的仆役居然在自家養著仆役、當著老爺。


    馬尋隨即笑了起來,說道,“你要是不在我府裏呆著,迴去也是老太爺。”


    “我才不跟我兒子住。”何大嫌棄的說道,“還是國舅府自在,讓我種田也種不明白。等我歲數再大點,我迴去帶孫子。”


    雖然身體殘了,可是跟著國舅爺好歹能夠去軍中轉轉,偶爾還能撈著機會行軍。


    打了小半輩子的仗,何大這樣的人也不適應普通的農家生活。更何況他一直認為自己要報君恩,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保護好馬尋。


    馬尋是真的騎術精湛了,現在騎著馬還能自如的和人說話,前年迴宿州的時候,上馬都有些不太明白。


    最主要的是故地重遊,前年是他又黑又瘦、一頭雜亂的短發,牽著一匹瘦骨嶙峋的驢,拖著快要散架的車架、載著老舊的棺槨迴來。


    那時候人嫌狗厭,四處陪著小心打聽新豐裏的位置等。


    而現在不一樣了,帶著近百個精銳騎兵,鮮衣怒馬、神采飛揚的迴來了,武家的人都等著徐王廟了,熱情洋溢的迎接著馬尋這個表親。


    可惜啊,皇後怎麽就冒出來了這麽個弟弟呢。


    要是沒有這個弟弟,說不定就是我們武家人能被陛下選中、承襲爵位!


    馬尋也是熱情洋溢的和這些表親打招唿,隨後攙扶著一個武姓長者去徐王廟。


    這是馬太公的玩伴,也是一眼就看出來馬尋就是馬太公的兒子。


    “表伯,也是有勞您老人家看護先父陵墓。”馬尋扶著老頭,說道,“要是您老人家舍得,我給武忠帶走,幫他討個官身如何?”


    老頭立刻開心了,顫巍巍的說道,“還是你們馬家人仁義,皇後也沒少接濟咱們,你莊裏的好些糧食也給了咱們。”


    “都是實在親戚,是應該的。”馬尋就笑著說道,“我現在又不能迴來,我看讓武俱為承祀官如何?去我姐那討個官職,好歹拿個俸祿。”


    老頭更加開心了,大兒子被馬家小子帶走,去謀個出路。


    小兒子現在在徐王廟得承祀官,應該也是有品級的,給表叔(馬太公)看護陵寢,也是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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