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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熱鬧鬧十來天過去,到了酒樓開業的日子。


    由於薑采月和霍鐵硯準備去魯州遷墳,還要給霍魯買房子娶妻,估計要很久才能迴來,正好這陣子張熙存沒事可幹,酒樓裏怕周六紅一個人應付不過來,薑盛喜又沒時間過去陪著,便讓張熙存先當一陣子臨時的大掌櫃,等兩人迴來之後再幫他做他的事情。


    忙活了幾天,十來天,薑采月的酒樓和東子的大車店終於都恢複正常了,張熙存也能把薑采月這邊的事情都接過來去,柳翠香在家裏呆著沒事,也過去陪他,隻是現在做不了太多工作,隻能擦桌子,陪周六紅說說話什麽的。


    眼看著快到二月了,天了也有點轉暖,薑采月和霍鐵硯一切都準備好,便打算去魯州了。


    這天兩人一起來到霍魯和梁豔秋的住處,打算告訴他們準備一下,明天就動身離開。


    兩人進來的時候,梁豔秋正在外屋裏洗衣服,有她自己的,也有霍魯的。


    聽到薑采月和霍鐵硯敲門,她沾著滿手水過來把門打開,一眼看到英俊魁梧的霍鐵硯,她眼神一陣發慌,閃爍著躲向一邊,說道:“霍、霍將軍來了。”


    霍鐵硯唔了一聲,問道:“我叔叔呢,在家麽。”


    梁豔秋低著頭,瞄見他和薑采月拉在一起的手,好像又被刺了一下,又轉到別處去。


    “在、在呢……”


    她的話沒等說完,霍鐵硯便拉前薑采月走過去進到屋裏。


    梁豔秋看了看兩人的背景,隻能把門關好,也跟著進到屋裏去。


    霍魯早聽見薑采月和霍鐵硯來了,卻躺在炕上沒動,高高地架著二郎腿,腳丫子還在那裏晃啊晃。不過有梁豔秋照顧,他從頭到腳倒也幹幹淨淨,不是又髒又臭的樣子。


    霍鐵硯進來之後重重地皺起眉頭,對霍魯這模樣也很是討厭,看完之後向旁歪了歪頭,說道:“叔叔,我和月兒明天要迴魯州了,你準備一下吧,明天早上我們過來接你。”


    他和薑采月都以為霍魯會痛快地點頭,因為他在這裏也沒什麽好帶的,不過幾身衣服,包起來就完事了,而且之前答應好薑采月的,隻要過來說一聲就行。


    可是沒想到霍魯卻支吾起來,轉眼看向梁豔秋,拉著長間說道:“那個……你們要迴去啊,迴去就迴去吧,我就……不跟你們走了。”


    說著話總算坐起來,後背靠著牆,盤著一條腿支著一條腿坐在那裏。


    霍鐵硯當時就是一愣,薑采月忍不住也問道:“你為什麽不跟我們走了,上次說得好好的,你不是挺高興的麽,我們給你開那麽好的條件。”


    霍魯卻說道:“哪有很好?別當我不知道你們是想把我轟走,什麽房子、媳婦的,我能指望得上麽,都這一把年紀了,那個女人會跟長過,還生孩子呢,你騙三歲小孩子!”


    薑采月火了,說道:“怎麽就成騙你了買房子娶妻不都是給你的,還能假了不成,那天我說的時候你也樂不得的答應,擺明了占便宜的事你又不是不會算,幹什麽轉眼就說我騙你。”


    霍鐵硯也道:“叔叔不是答應好的麽,怎麽出爾反爾?”


    霍魯有點理虧,卻梗著脖子說道:“答應好的怎麽,答應好就不許我反悔了?我現在想通了,覺得迴去娶妻不靠譜,沒有留在這裏好,就我這歲數,大姑娘沒有願意嫁給我的,娶個百半老婆子,誰知道能生不能生,不能生的話,我娶那麽個東西來白吃白喝我的,等到我癱在炕上她卻抬腿走了,我不更沒指望,我想好了,就在這裏指著你,比什麽都強,這次我哪都不去,我就在這裏呆到死,你非得養著我不可!”


    霍鐵硯的臉色也變了,古銅色的臉孔上蒙了一層青氣,說道:“叔叔,我們把一切都給你安排好了,你何苦一定要跟我們耗著,你應該知道,這樣耗下去,我們誰都不會痛快。”


    霍魯坐在那裏又拍起炕,叫道:“霍鐵硯,你什麽意思?不痛快?我是你叔,你就應該養著我,你憑什麽讓我不痛快,我沒兒子你沒爹,我就和你爹一樣,我不痛快你就得哄我,讓我痛快!”


    霍鐵硯氣得胸膛微鼓,說道:“行,你等著我哄你吧!”


    說完拉著薑采月的手轉頭就走。


    站在他們身後的梁豔秋被嚇了一跳,連忙向後躲閃,才沒被兩人撞到,跟在後麵叫道:“霍將軍,霍將軍……”


    可是霍鐵硯和薑采月根本不理她,夫妻倆大步出屋,出院子來到門前的街上。


    站在街邊,霍鐵硯還在生氣,薑采月在他身邊勸道:“算了硯哥,別理他了,他不迴去就不迴去,大不了以後我們定時拿銀子來供著他,其實就算供到死,花得也未必有買房子娶妻多。”


    霍鐵硯氣了半天,轉頭看著薑采月說道:“月兒,讓你受委屈了,那麽潑辣的性子,卻要因為我受這份氣。”


    薑采月抓著他的手說道:“沒有啊,哪有受他的氣,我生氣也和他對罵來著,不過往他身上花點銀子,也是沒辦法的事,既然我們不缺銀子,養著也就養著了。”


    霍鐵硯又歎氣,摟起她的肩頭往酒樓走,說道:“養著倒是不介意,要是正經的長輩,孝敬著也應該,可是這卻養出個仇,把我們當冤家一樣,誰心裏會舒服。”


    薑采月隻能繼續勸:“算了,攤上這樣的能怎麽辦,勉強應付著就是了,隻是我有點奇怪,那天他明明很高興的,說起來我們給他安排的日子也肯定比現在這樣好過,他幹什麽又反悔不幹了,非得在這裏耗著。”


    霍鐵硯道:“我這個叔從小就跟別人不一樣,沒講過道理,不然我爹也不能被他鬧到在老家呆不下去,我估計沒準是他怕我們以後發財了,走了就再得不到,在這裏耗著,想要多摳點。”


    “這倒也有可能,但我覺得,沒準是梁豔秋在背後說什麽了,不然剛才你叔話說的時候不會總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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