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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熙存道:“我不管誰照看,反正你們幫我就是了,不行,我得走了,還得到管事家交代點事情。”


    薑采月道:“那你不在這裏吃了?”


    “不了,到管事家蹭飯去。”


    說完他便出去了。


    他走了之後薑采月說道:“唉,到底是正經過日子人家的少爺,從小錦衣玉食的,可是要說立事,立刻肯幹了,一個公子哥兒,經營田莊能這麽上心,比咱莊戶人也不差什麽了。”


    柳翠香也道:“可不是,說起那個吳小姐也算有福氣,雖然熙存不那麽喜歡她,可是娶了她之後沒也沒生外心,踏踏實實地辦田莊,過日子,現在聽說吳小姐要生了也挺開心,真是不錯了。”


    薑采月向她臉上看著,隱約看到一絲失落,不知是拿自己和婚姻跟吳小姐比覺得失落,還是因為沒得到這樣好的男人而失落。


    她念頭剛起,就被懷裏的尋兒打斷了,小家夥也不管有沒有人看,一邊嘰歪一邊伸小手往她懷裏掏,看樣子餓得不輕。


    柳翠香轉眼看到笑得不行,道:“快點去喂你兒子吧,看把他急的,別想餓久了落下病根兒,以後長大了也往人胸上抓,還不把你的臉丟光了。”


    薑采月擋住尋兒的手,一邊向後麵走一邊說道:“抓就抓唄,大不了早早給他娶個媳婦,愛怎麽抓怎麽抓,看誰敢管。”


    “沒正經的樣兒,有本事他八歲你就給他娶一個。”


    “娶咋的了,娶個童養媳還不行,沒準以後你生一個,我就給弄家來養著!”


    薑采月一邊和柳翠香鬥著嘴一邊到後院去了。


    晚上迴到家裏,薑采月累得要死,孔氏又和她叨咕潘景玉賣參迴來的事,薑采月懶得搭茬兒,脫衣服倒炕上就睡了。


    孔氏念叨得沒趣,也哄著順順睡著了。


    第二天薑采月又去了酒樓,在酒樓裏的時候,去城裏辦事的楊裏正迴來,告訴她薑盛喜和東子當兵的事他都辦妥了,錢上交到衙門,到底多了少了不知道,不過兵役已經免除,衙門專門發了受捐的文書寫明此事,有這文書,招兵到家裏去找也沒事了。


    薑采月看到官文上寫的數額,知道他沒貪一兩銀子,為了表示感謝,請他在酒樓裏吃了頓飯,又到街上買了兩塊上好的布料,讓他帶迴家去給他媳婦,也算還了人情。


    在酒樓裏忙了幾天她又在家裏歇著,說是歇著,可是家裏的事情也不少,豬場快要建完,收尾工作零零碎碎,薑盛喜一個人擺弄不明白,她還得過去照應,孔繼德家又要借著這群工匠翻新房子,她和薑盛喜兩人偶爾也要過去照應。


    潘景玉那裏,雖然那天喝多了,可是到底是自己撞的還是薑采月打的他心裏清楚,見到薑采月眼睛總是斜來斜去,看樣子又是記恨了。


    薑采月知道自己的敵人多,一個潘景玉就已經夠煩了,何家屯那邊還有個蔣毛根,雖然聽說現在仍舊不敢在家裏呆,但卻肯定和家中有聯係,她也不得不防,所以不管走到哪兒,都把嚕嚕帶在身邊,嚕嚕被她喂得又高又壯,別說對付一個男人,估計就是來隻狼,他也能給咬死,有它在薑采月走到哪裏都安心,像帶了個保鏢似的。


    不過不管是潘景玉還是蔣毛根,暫時還都沒搞什麽動作,蔣毛根那邊估計還在害怕官府,硬是不敢出來,潘景玉有了錢,又開始滿世界得瑟,不隻又張羅收藥材,還張羅買地,揚言再過三年,要把縣城的大糧商張祿庭,也就是張熙存的老子給頂趴下,他要成為耽陽縣頭一家的種糧大戶。


    薑采月聽說之後簡直都不想評價了,真懷疑潘景玉這人還長沒長點腦子,就算有點錢也沒有這麽得瑟的吧,實事幹不出來,牛皮能吹上大天去,竟然敢說三年就頂倒張家,估計他連張家究竟有多少家底子都不知道,別的不說,就是大哥幹活的那個田莊,就和整個五牛莊差不多大,那還不是張家的全部,人家還有布莊和米行,現在張熙存又搞了第二個田莊,他潘景玉挖了一棵參,就想和人家幾十年的積累抗衡,真心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過她倒也樂得見潘景玉被打臉,現在他蹦噠的越歡,到摔的時候就越重,等著看是了。


    就這樣她一連在家裏呆了一個多月,總算把豬場弄利索了,大豬小豬都掃挪過去,自家前院的豬圈空出來。


    時間太久沒去酒樓,柳翠香和周六紅一個人勁兒催她,說上個月的賬目搞得有點亂,這又要到月底結賬了,讓她過去理一理,薑采月便隻好又往酒樓裏跑起來。


    酒樓裏的賬其實也還好,隻是薑采月往家裏挪的銀子周六紅不知道她要怎麽算,才硬讓她過來。


    薑采月一天便都弄清了,把銀子提出來,等到月底給夥計們發工錢。


    月底這天,所有人幹活都特別有勁兒,等到晚上就能把一個月的工錢拿到手,就連周六紅和柳翠香也都樂嗬嗬的。


    薑采月見大家都盼著,便趁過午人少的時候把工錢都發了。


    領完工錢的夥計們都到一邊數錢去,柳翠香和周六紅、東子、薑采蓮四人收完錢坐在大堂的一張桌子旁閑聊。


    薑采月躲在櫃台裏給尋兒喂了奶,然後也出來和他們聊天。


    說來說去,薑采月忽然想到什麽,問柳翠香道:“對了翠香,張少爺的媳婦應該早就生了吧,怎麽一直沒消息?”


    柳翠香說道:“是啊,按說應該生完十幾天了吧,可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都沒聽田莊的人說起過。”


    薑采月笑道:“這家夥是當了爹心情好,把咱們都給忘了吧,等他來的,告訴他隨禮錢沒有了,誰讓他不及時把好消息告訴咱們的。”


    說完又和大家聊起別的。


    正說著話,敞著的酒樓門被人咣當撞了一下。


    幾人還以為來了顧客,轉頭看去,見竟然是張熙存進來,隻是走路有點不利索,好像喝多了酒似的,懷裏還抱著一個用繈褓包裹的小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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