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鐵硯的話,如果是別的男人說出來,薑采月肯定是在花言巧語騙人,可是在霍鐵硯的口中說出,薑采月卻相信他真會這樣做,不過自己卻不是許春姑那樣的女子,怎麽會那樣胡攪蠻纏。


    雖然相信,她卻嬌嗔地瞪道:“你又哄人,我才不信。”


    “不哄你,真的。”霍鐵硯微笑著說完,摸了摸薑采月的頭,站起身說道:“這些東西你收拾吧,我去看看大哥。”


    薑采月蹲在地上從米裏往出摳雞蛋,說道:“嗯,去吧。”


    霍鐵硯轉身去了孔繼德家,薑采月把雞蛋都拿出來裝進另一個筐裏,小米也倒進袋子中,都拿到新房屋裏去放著,工匠們人都很好,放在這裏的東西從來不會亂動,有他們在,根本不擔心會丟。


    收拾好後他也來到孔繼德家,這時張氏已經迴來了,正和孔繼德一起勸薑盛喜,霍鐵硯坐在一邊沒插話。


    看到薑采月也過來,張氏這才想起大家都沒吃晚飯的事,連忙到外屋去把鍋打開,薑采月幫她一起收拾,幾人都在孔繼德家吃晚飯。


    孔繼德和張氏勸了一屯飯,薑盛喜還是不肯迴家住,張氏也有點私心,最後見薑盛喜不迴去,對孔繼德說道:“芳她爹,我看喜子一時半會兒轉不過這個彎來,那就先讓他在咱家住著吧,行裝啥時候想開了啥時候再迴去,反正家裏有玉華和月兒呢,春姑又不是一個人在家,沒事的。”


    孔繼德見外甥真犯了擰,他也沒辦法,說道:“唉,住就住吧,隻是不知道你姥又要怎麽想,我想也不敢去看她,她沒準又要多心了。”


    張氏連忙說道:“不會不會,我去的時候老太太挺好的,沒太當迴事,他們家都吵慣了,咱娘也不往心裏去了。”


    薑盛喜也道:“是啊,大不了我經常迴去看看我姥,多勸勸她就是。”


    就這樣薑盛喜便在孔繼德家住了下來,家裏有了人手,霍鐵硯也抽出時間,第二天便把場打了。


    薑采月忙活的同時也不忘到翠香那裏去,潘景玉仍舊不見人,齊氏對翠香也還是不聞不問,就在那屋抱孩子,看樣也確實挺上火,好像孩子一天不如一天,她一天過去問幾次,翠香都沒有奶,齊氏甚至還把同村一個剛生了孩子的小媳婦找到家裏去,想讓她給奶奶孩子,可是那孩子嘴太小,連***都咬不住,也沒有很強烈要吃的欲~望,看著真是要不行了。


    第六天早上,薑采月又到翠香那裏去,雖然這兩天翠香的身子眼見著好了,能自己下炕做飯,可是薑采月怕她手碰冷水坐病,打算再照顧她幾天,吃過早飯便到她裏來。


    可是她進了屋子,不隻沒見到翠香那屋做飯,甚至滿懷以的齊氏都沒起火,屋子裏冷清清的。


    薑采月感覺不好,進到西屋去看,卻見柳翠香坐在炕著上,懷裏抱著那個小小的孩子,扒著小被子不錯神地看。


    聽到有聲音,她知道是薑采月來了,抬頭看過來,目光有些發直,問道:“月兒,你說他咋不動呢?一點都不動,我有奶水了,可是他不吃,怎麽辦?”


    薑采月一陣心痛,走來向那孩子看,感覺這孩子比出生的時候還小了,小眼窩都凹著,臉上非但沒長肉,反倒更幹枯了,包在小被子裏一動都不動,真不知道還有沒有唿吸。


    她顫抖地著手輕輕摸了一下,孩子似乎還有點熱乎氣,她硬著著頭皮說道:“他……可能……不餓。”


    柳翠香再傻也不會相信,盯著她大聲說道:“你騙我?你不要再騙我了!他要死了,他要死了是不是?!”


    薑采月實在沒法再糊弄下去了,明知道孩子已經不行,再告訴她沒事,讓她盼著,盼到最後不還是一場空。


    沒辦法她隻好說道:“翠香,早產的孩子,真是……不太有準,或許、或許你們的緣分就這麽多!”


    柳翠香突然哭起來,大聲說道:“怎麽會,怎麽會!他明明好好的!從前他在我肚子很好的,動得很有力氣,如果不是早產,他不會這樣的!是我,是我沒保護好他!”


    薑采月低頭不敢看她,說道:“翠香,你別這樣,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柳翠香咬牙:“是啊,不怪我,怪他爹!要怪也隻能怪他爹!明知道我懷孩子,非讓我去幹活!他在乎我,他也不在這個孩子?!這不是他的麽?這不是他的麽?!”


    薑采月不出聲,暗想潘景玉真是夠渣,整個潘家人都渣!許春姑在自家那麽鬧,娘為了順順著想,寧可讓一家人都忍著,也不讓大哥休她,可是潘家這沒出生的孩子,他們都卻不在意,不知拿兒媳婦不當人,孫子也跟著遭罪麽?


    柳翠香抱著孩子哭得更兇,淚如泉湧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出生連眼睛都沒睜開,連娘的麵兒都沒看到,你就要離開我了麽?!你就這麽恨娘,這麽恨這個家,你不睜眼睛看看麽?!”


    薑采月聽不下去,拉著翠香說道:“你別這樣,別這樣!你還在月子裏,小心哭壞了身體!”


    柳翠香咆哮道:“壞就壞吧!我的孩子都要沒了,我還要身體有什麽用!孩子抱走好幾天不給我,到孩子不行了給我送迴來,想什麽呢,是不是孩子死了也要怨我,跟他們沒關係?!你們別做夢!是你們害的,都是你們害的!”


    她一邊叫一邊哭,像要瘋了一樣。


    薑采月認識她這麽久,從來沒見她這樣過,感覺無論多麽溫柔的女人,遭到孩子有事都會變成瘋子,都會不顧一切。


    柳翠香叫著叫著,抱孩子便下了炕,鞋也沒穿,就那樣光著腳抱孩子跑到東屋,指著坐在炕上抹眼淚的齊氏叫道:“你哭!你憑什麽哭?你以為你哭就有理了,你哭就是人了?!要不是你總說我壞話,景玉能那麽對我,能逼著我幹活?!這孩子出事全都是因為你,是你害死他的,是你害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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