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風，一個勁地朝裏麵灌，燕傲男隻想令自己的頭腦更清醒些。
司機頻頻詫異地看著這個從暗夜門口接到的美麗女子，好奇著屬於她的故事。
啟明星掛在天際，這樣朦朧的晨光裏，朝著半山別墅方向開，車窗還被客人搖得這麽低，灌進滿滿的冷風，也難怪司機覺得有一絲膽怯。
就算真得是山妖孤魂，能夠長得這麽漂亮也是養眼吧。
燕傲男並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腹誹。
車子開到半山別墅的位置，剛剛停穩，燕傲男摸了摸口袋才發現，自己沒帶錢，手機似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弄丟了。
她尷尬地張了張嘴道：“麻煩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司機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還是帶著點怯意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啊？”她聽不明白司機的意思。
“我說，你下去吧，不用給錢了。”司機的聲音裏幾乎有了哭腔，怪自己不該貪圖女顧客的漂亮，早就應該在發現她不對勁的時候，掉頭往城裏熱鬧的地方開。
“篤篤”響聲。
兩個正在進行艱難交流的人，轉頭看過去。司機眼前一亮，又是一個貌美少女，心顫地想，這地方果然邪門的很。
“白芷？”燕傲男詫異地打開車門。
“燕小姐，你的行李我都替你整理出來了。”白芷手裏提著一個行李箱，麵無表情的臉上冷然地道：“請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再來這裏了。”
或許她應該說，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家主人麵前了。
燕傲男沒想到，白芷會在這裏等著自己，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她苦笑地問：“這是阿歡的意思嗎？”
白芷臉上掛著冷冷的恥笑，不悅地道：“你覺得主人會有勇氣對你說得出口這樣的話？這是我的意思，既然我生來就是保護他的，那麽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吧。不管你是怎麽想的，又想在這裏得到什麽，都別繼續了。”
她今天上車的那一瞬，的確想到的是離開，卻沒有想過要“不告而別”，燕傲男覺得自己沒有理由駁斥什麽，隻是頗為擔憂地問：“阿歡，他還好嗎？”
“燕傲男，你知道嗎？曾經有一度，我以為你在他的身邊，會讓他變得快樂一點，會讓他不受單戀之苦。誰知道我錯的有多麽離譜。結果真正在愛情當中，給了他致命一擊的人，居然會是你。”白芷憤憤然地控訴。
燕傲男有些歉疚地看著白芷，想說“對不起”，終覺得這句話太過無力，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從來沒有看到如此自暴自棄的主人，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更不要再去對我主人說了，請你離開吧，遠遠地離開他，或許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了。”白芷的臉頰上有了淚意又迅速被風吹散。
這一刻她放下了自尊與冷傲，幾近哀求地道：“燕傲男，就算我求你還不行嗎？以後看到他的時候，也請你繞開他走，如果聽別人說起了他，也不要去搭話。請你，慢慢地淡出他的視線與生活吧，好不好？”
燕傲男的心像是被堵起來般地難受，她從來不知道，會成為別人如此討厭的角色。白芷明明對自己厭惡到了極點，卻還要放下身段來哀求。
“好，其實我今天，就是來告別的。”因為知道自己留在他身邊，也是一種更深的傷害，所以才會執意地要離開。她有些不安地道：“不過，我這樣走了，他會不會……”
“不會的，我會告訴主人，你被老爺子的人帶走了。不管他有什麽怒氣、怨氣，都讓時光來慢慢撫平吧，我會一直陪著他的。”
“那就好……”突然之間，燕傲男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秦二小姐的身影。如果龍一歡能夠感受到她的愛，或許一切都會變得更好。
司機見這兩位美女已經從驚悚劇開始走向愛情八卦劇了，也不催促燕傲男下車了，反而用頗為同情的目光看著她。
她這麽漂亮，也會被情敵恫嚇欺負趕出來了，真是可憐啊。
白芷原本彎著身子對燕傲男哀求，此刻見目的已經達到，站直了身子，朝前排滿臉好奇與驚疑的司機命令道：“你下來替她把行李放到後麵去。”
他立即聽話地下車奔過來，接過白芷身邊的行李，麻利地打開後備箱放進去著，拍拍手小步跑步坐到駕駛室。然後才迴魂般地想，我剛剛怎麽那麽聽話的。
白芷冷著一張俏臉，似乎對他的聽話很滿意，抽出一疊鈔票，從車窗裏麵送進來，放在了他的副駕座位上，輕輕地道：“走吧，辛苦你了。”
車子一溜煙地發動跑起來，司機邊開車邊小心翼翼怕傷到後座上的美女般道：“姑娘啊，別太難過了，找男人就得找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身邊圍著一堆美女搶的就沒勁了。”
燕傲男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反問道：“什麽？”
“你就當我沒說。”司機整天開車，失戀的人見得多了，對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更是同情，陪著笑問：“這一次，你去哪兒？剛剛那個姑娘兇是兇了點，心腸還不錯，車費都替你給了。”
燕傲男苦笑，報了s市博物館分館的地址，她本來就打算在離開之前多陪陪沐春花整理修補那一室古藉。
“喔，那個地方，我認識，有點遠，姑娘你打個盹吧。”司機熱情地道。
車子飛快地開了起來。
同一時間，暗夜豪華套房裏的某人緩緩的醒過來，手臂急切地往身邊一摸，什麽也沒有碰到，心驀地沉了下去。
坐直了身子放眼去看，如果不是房間裏那一堆被處理到垃圾堆裏的破爛掉的衣服，他幾乎要懷疑自己不過是春夢一場。
無奈地謂歎一聲，明明身體還熟悉地記得她的馨香與柔軟，眼睛卻怎麽也找不到她的人，自己怎麽可能睡得那麽死。
“林岩。”他大喊一聲，片刻之後，有個黑影閃了進來。
“這是怎麽迴事？她人呢？”
“燕小姐一個人走了，我的人匯報，是朝半山別墅方向去的。”林岩壓低著身子迴應道。
龍一業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她居然在成為自己女人的第一時間，又朝自家可惡的弟弟那裏去了。她到底著了什麽魔，或者有什麽難言之語嗎？
他猛地站起身來，朝洗漱室裏走去，林岩快速地再度隱入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晨光越來越亮了，空氣裏都彌漫開食物的芬香，那些路邊叫賣的包子稀飯，雖然不值幾個錢，卻是實在又誘人。
燕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窗外的風景，那一片人間煙火的生活味道，正是她最喜歡的。
“姑娘，醒了？餓不餓？”司機關心地問，一般受了情傷的年輕男女，都容易步入邪途，做出傷害別人或者傷害自己的事情。
這姑娘報出的那個地址很偏，而且有一片亂墳崗，他的心裏很沒底。
被熱情的司機大哥一問，燕傲男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就沒有好好吃飯，加上昨天晚上那麽累人，這個時間還真的很餓了。
腦海一閃琦璿的那幕，臉上就不由發燙起來，她尷尬地淺笑道：“我的身上沒帶錢。”
“啊？我請你。”司機說過之後又覺得有點不對勁，把車停在一家早餐鋪旁邊，拿起那大把錢道：“不對，你的朋友給了車費太多了，這些你留著，我去買早飯，我也餓了。”
一遝紅鈔票被塞到了她手裏，她訝然地看著，終究還是站起來，依舊放到了司機旁邊的副駕上麵。
燙手的煎餅果子，熱氣騰騰的豆漿。司機笑著道：“這家我經常來吃，味道不錯的。”
她笑著道：“謝謝。”
然後小口小口吃的很仔細，食物的溫暖漸漸地令她的身體舒適起來。
車子又開了起來，夜班司機也是一個幸苦的職業，卻如此溫暖著別人。
車子到了s市博物館分館，看門的白發老頭已經認得出她，笑嗬嗬地道：“沐館長家外孫女是吧，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快點進來吧。”
司機見她果然沒事，隻是過來找家人的，才放心地調頭慢慢開走。
沐春花已經在二樓忙開了，其他工作人員還沒有到，見了燕傲男又是高興又是心疼地帶著埋怨道：“我們年紀大的人覺少，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早飯吃了嗎？”
“吃得煎餅果子和豆漿。”她脆生生地迴答，那種被親人關愛的感覺真好。
“外婆熬了香菜粥，跟我過去喝一碗吧。”沐春花拉著她走。
燕傲男跟著她的步伐，慢慢地走出這幢樓，往食堂方向有一條小徑，是碎石輔起來的，高跟鞋踩在上麵有一點不穩。
沐春花故意放慢了步伐，院裏了的綠植和花也都緩緩地醒了過來，空氣格外地清新，燕傲男隱隱聽到一陣陣鳥鳴聲。恍然有著迴到了杏村的感覺。
“這裏很漂亮吧，就跟著我這個老太婆多住幾天吧，雖然悶了點，不過沒有那些煩心事。”沐春花笑了起來。
司機頻頻詫異地看著這個從暗夜門口接到的美麗女子，好奇著屬於她的故事。
啟明星掛在天際，這樣朦朧的晨光裏，朝著半山別墅方向開，車窗還被客人搖得這麽低，灌進滿滿的冷風，也難怪司機覺得有一絲膽怯。
就算真得是山妖孤魂，能夠長得這麽漂亮也是養眼吧。
燕傲男並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腹誹。
車子開到半山別墅的位置，剛剛停穩，燕傲男摸了摸口袋才發現，自己沒帶錢，手機似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弄丟了。
她尷尬地張了張嘴道：“麻煩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司機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還是帶著點怯意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啊？”她聽不明白司機的意思。
“我說，你下去吧，不用給錢了。”司機的聲音裏幾乎有了哭腔，怪自己不該貪圖女顧客的漂亮，早就應該在發現她不對勁的時候，掉頭往城裏熱鬧的地方開。
“篤篤”響聲。
兩個正在進行艱難交流的人，轉頭看過去。司機眼前一亮，又是一個貌美少女，心顫地想，這地方果然邪門的很。
“白芷？”燕傲男詫異地打開車門。
“燕小姐，你的行李我都替你整理出來了。”白芷手裏提著一個行李箱，麵無表情的臉上冷然地道：“請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再來這裏了。”
或許她應該說，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家主人麵前了。
燕傲男沒想到，白芷會在這裏等著自己，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她苦笑地問：“這是阿歡的意思嗎？”
白芷臉上掛著冷冷的恥笑，不悅地道：“你覺得主人會有勇氣對你說得出口這樣的話？這是我的意思，既然我生來就是保護他的，那麽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吧。不管你是怎麽想的，又想在這裏得到什麽，都別繼續了。”
她今天上車的那一瞬，的確想到的是離開，卻沒有想過要“不告而別”，燕傲男覺得自己沒有理由駁斥什麽，隻是頗為擔憂地問：“阿歡，他還好嗎？”
“燕傲男，你知道嗎？曾經有一度，我以為你在他的身邊，會讓他變得快樂一點，會讓他不受單戀之苦。誰知道我錯的有多麽離譜。結果真正在愛情當中，給了他致命一擊的人，居然會是你。”白芷憤憤然地控訴。
燕傲男有些歉疚地看著白芷，想說“對不起”，終覺得這句話太過無力，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從來沒有看到如此自暴自棄的主人，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更不要再去對我主人說了，請你離開吧，遠遠地離開他，或許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了。”白芷的臉頰上有了淚意又迅速被風吹散。
這一刻她放下了自尊與冷傲，幾近哀求地道：“燕傲男，就算我求你還不行嗎？以後看到他的時候，也請你繞開他走，如果聽別人說起了他，也不要去搭話。請你，慢慢地淡出他的視線與生活吧，好不好？”
燕傲男的心像是被堵起來般地難受，她從來不知道，會成為別人如此討厭的角色。白芷明明對自己厭惡到了極點，卻還要放下身段來哀求。
“好，其實我今天，就是來告別的。”因為知道自己留在他身邊，也是一種更深的傷害，所以才會執意地要離開。她有些不安地道：“不過，我這樣走了，他會不會……”
“不會的，我會告訴主人，你被老爺子的人帶走了。不管他有什麽怒氣、怨氣，都讓時光來慢慢撫平吧，我會一直陪著他的。”
“那就好……”突然之間，燕傲男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秦二小姐的身影。如果龍一歡能夠感受到她的愛，或許一切都會變得更好。
司機見這兩位美女已經從驚悚劇開始走向愛情八卦劇了，也不催促燕傲男下車了，反而用頗為同情的目光看著她。
她這麽漂亮，也會被情敵恫嚇欺負趕出來了，真是可憐啊。
白芷原本彎著身子對燕傲男哀求，此刻見目的已經達到，站直了身子，朝前排滿臉好奇與驚疑的司機命令道：“你下來替她把行李放到後麵去。”
他立即聽話地下車奔過來，接過白芷身邊的行李，麻利地打開後備箱放進去著，拍拍手小步跑步坐到駕駛室。然後才迴魂般地想，我剛剛怎麽那麽聽話的。
白芷冷著一張俏臉，似乎對他的聽話很滿意，抽出一疊鈔票，從車窗裏麵送進來，放在了他的副駕座位上，輕輕地道：“走吧，辛苦你了。”
車子一溜煙地發動跑起來，司機邊開車邊小心翼翼怕傷到後座上的美女般道：“姑娘啊，別太難過了，找男人就得找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身邊圍著一堆美女搶的就沒勁了。”
燕傲男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反問道：“什麽？”
“你就當我沒說。”司機整天開車，失戀的人見得多了，對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更是同情，陪著笑問：“這一次，你去哪兒？剛剛那個姑娘兇是兇了點，心腸還不錯，車費都替你給了。”
燕傲男苦笑，報了s市博物館分館的地址，她本來就打算在離開之前多陪陪沐春花整理修補那一室古藉。
“喔，那個地方，我認識，有點遠，姑娘你打個盹吧。”司機熱情地道。
車子飛快地開了起來。
同一時間，暗夜豪華套房裏的某人緩緩的醒過來，手臂急切地往身邊一摸，什麽也沒有碰到，心驀地沉了下去。
坐直了身子放眼去看，如果不是房間裏那一堆被處理到垃圾堆裏的破爛掉的衣服，他幾乎要懷疑自己不過是春夢一場。
無奈地謂歎一聲，明明身體還熟悉地記得她的馨香與柔軟，眼睛卻怎麽也找不到她的人，自己怎麽可能睡得那麽死。
“林岩。”他大喊一聲，片刻之後，有個黑影閃了進來。
“這是怎麽迴事？她人呢？”
“燕小姐一個人走了，我的人匯報，是朝半山別墅方向去的。”林岩壓低著身子迴應道。
龍一業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她居然在成為自己女人的第一時間，又朝自家可惡的弟弟那裏去了。她到底著了什麽魔，或者有什麽難言之語嗎？
他猛地站起身來，朝洗漱室裏走去，林岩快速地再度隱入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晨光越來越亮了，空氣裏都彌漫開食物的芬香，那些路邊叫賣的包子稀飯，雖然不值幾個錢，卻是實在又誘人。
燕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窗外的風景，那一片人間煙火的生活味道，正是她最喜歡的。
“姑娘，醒了？餓不餓？”司機關心地問，一般受了情傷的年輕男女，都容易步入邪途，做出傷害別人或者傷害自己的事情。
這姑娘報出的那個地址很偏，而且有一片亂墳崗，他的心裏很沒底。
被熱情的司機大哥一問，燕傲男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就沒有好好吃飯，加上昨天晚上那麽累人，這個時間還真的很餓了。
腦海一閃琦璿的那幕，臉上就不由發燙起來，她尷尬地淺笑道：“我的身上沒帶錢。”
“啊？我請你。”司機說過之後又覺得有點不對勁，把車停在一家早餐鋪旁邊，拿起那大把錢道：“不對，你的朋友給了車費太多了，這些你留著，我去買早飯，我也餓了。”
一遝紅鈔票被塞到了她手裏，她訝然地看著，終究還是站起來，依舊放到了司機旁邊的副駕上麵。
燙手的煎餅果子，熱氣騰騰的豆漿。司機笑著道：“這家我經常來吃，味道不錯的。”
她笑著道：“謝謝。”
然後小口小口吃的很仔細，食物的溫暖漸漸地令她的身體舒適起來。
車子又開了起來，夜班司機也是一個幸苦的職業，卻如此溫暖著別人。
車子到了s市博物館分館，看門的白發老頭已經認得出她，笑嗬嗬地道：“沐館長家外孫女是吧，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快點進來吧。”
司機見她果然沒事，隻是過來找家人的，才放心地調頭慢慢開走。
沐春花已經在二樓忙開了，其他工作人員還沒有到，見了燕傲男又是高興又是心疼地帶著埋怨道：“我們年紀大的人覺少，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早飯吃了嗎？”
“吃得煎餅果子和豆漿。”她脆生生地迴答，那種被親人關愛的感覺真好。
“外婆熬了香菜粥，跟我過去喝一碗吧。”沐春花拉著她走。
燕傲男跟著她的步伐，慢慢地走出這幢樓，往食堂方向有一條小徑，是碎石輔起來的，高跟鞋踩在上麵有一點不穩。
沐春花故意放慢了步伐，院裏了的綠植和花也都緩緩地醒了過來，空氣格外地清新，燕傲男隱隱聽到一陣陣鳥鳴聲。恍然有著迴到了杏村的感覺。
“這裏很漂亮吧，就跟著我這個老太婆多住幾天吧，雖然悶了點，不過沒有那些煩心事。”沐春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