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他拽住不放,對上眼前八卦又不懷好意的目光,她連努力保持微笑都困難。


    尷尬地別開臉去,以為龍一歡會帶自己避開人群好好去談談,誰知道他故意往最八卦的中心走。


    “唐伯父,歡迎啊,伯母真是越來越年輕了呢。“


    他閑情逸致般與人寒暄。


    她站立難安地陪著笑。


    “小歡真是越來越會講話了。我們老了,你身邊這位小姐才叫漂亮呢,不知是那家的千金啊?”對方半真半假地客套,目光裏明明寫著不屑,這是第五個了吧?


    或許他的目的便是要羞辱她,令她難堪,這樣也好。她在心裏默默地道,讓他發泄發泄吧。


    突然,一道陰冷的目光鎖定住了他們。


    “小歡,你簡直太胡鬧了,怎麽把她帶到這裏來了?”


    “伯母,她不過是看中了小歡心軟,踩著小歡當墊背來這裏見某人罷了,你就不要棒打落水狗了。”劉希雅冷笑連連,黃色的低胸禮服,襯托的她氣質高貴,仰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這話要是放在平時,龍一歡自然是要替燕傲男反駁幾句,但是偏偏今天踩到了他的痛處,聽得他痛徹心肺,勉強的笑也僵在臉上,嘴上卻沒有吭聲。


    “哼,我可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隻要這個女人不要巴著我兒子不放就行了。”三夫人輕輕地冷哼一聲,滿肚子不高興地道。


    今天晚上,她本來是趾高氣揚地來看那個女人兒子的笑話的。跟身份那麽卑賤的女人有了孩子,無論是對於她的娘家圓易集團,還是對大通集團,都是及其丟臉的事情。


    這個孩子是重長孫又怎麽樣,那樣的身份難不成還能夠成得了什麽氣候?就像龍一刀那個小子,再怎麽貼著龍遠山跟前跟後,在族裏麵也是沒有一丁點兒機會的。


    也就她自己的兒子,無論是娘家還是在龍氏現在的地位,都是毋庸置疑不能動搖的,可是偏偏他這麽不爭氣地帶著那個女人出現了。實在是令她的大好心情,大大折扣。


    “媽媽,好了,你去忙你的吧。”龍一歡不耐地道。


    別人說燕傲男什麽他都還不覺得什麽,畢竟對於他身邊的女人,大家或捧或諷都拿捏著分寸,哪裏像自己的母親,說得那麽難聽。


    再說了,他骨子裏不希望自家母上大人反對他和燕傲男的感情,更是聽不得她那些惡損的話語。


    “你這個不孝子,我能有什麽忙的,辛辛苦苦不都是為了你!我怎麽那麽命苦啊,真是要跟著你操碎了心啊。”她低聲怒吼,又不敢說的聲音太大。


    恰恰旁邊,有個看戲的貴太太走了過來,滿臉戲謔地道:“三夫人也來了啊,小歡今天身邊帶著的是什麽人啊?”


    三夫人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麽好,滿臉尷尬地樣子,羞憤地轉過頭去。劉希雅倒是見機行事地道:“張阿姨,你平時見多識廣的,難道看不出來,這位不過是阿歡的同行,博古堂的燕傲男燕小姐,她平素可是經常搶頭條的人物。”


    被稱為張阿姨的貴婦,頓時像張大了嘴巴,不知道是要承認自己孤陋寡聞的好,還是要承認自己挑事的好。


    “三伯母,我們不要在這裏啦,你沒有覺得因為這裏有些人的存在,空氣都變得不新鮮嗎?我們還是到那邊去透透氣。”


    劉希雅拉著三夫人往別處走,三夫人見在待在這裏也不過是徒增別人的笑話罷了,還更加地吸引別人的注意力,索性什麽也不說,順勢地跟著她走了。


    走之前,狠狠地瞪了燕傲男一眼,那意思很明顯,讓她不要自以為是,以為能夠騙得了自己的兒子就可以,別想輕意地過自己這一關。不對,應該是絕對沒機會過自己這一關。


    待這兩個女人的背影漸漸融入人群,龍一歡才稍稍籲了一口氣。燕傲男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裏,她今天來這裏或許就是一個笑話,但是怎麽辦,她還是想要來。


    明明知道等候自己的,將會是一場怎樣撕心裂肺的場麵,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要來。龍一歡要她來是一方麵,她自己潛意識裏也想來看看吧。


    所以才會一進場就去尋找那個人的身影,她或許也想通過現場的蛛絲螞跡來判斷龍一業說得那些話的可信性。她不是明明已經相信了他的話,為什麽還是會想要來親自看看呢?


    盯著她發癡的臉龐,龍一歡幾乎有些憤恨地,繼續牽著她的手出來跟別人攀談。那些遇上十一少主動搭訕的人們,都有些受寵若驚。


    平常的十一少也喜歡笑,但是從未如此主動熱情過,怎麽他就拋棄了一貫的高貴冷豔,屈尊來親民聊天了呢?難道是因為他身邊那個寡言少語卻笑得有親和力的女子嗎?


    “十一少,你女朋友真漂亮。”剛剛告別的這一對夫妻,是大通的合作夥伴,龍一歡聽到這樣的話,心裏無比地舒服。


    “陳先生的妻子也很可愛啊。”龍一歡笑得頗為親切地道。燕傲男心莫名一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這種牽著自己溜全場的感覺,好象不是羞辱自己那麽簡單呢。果不其然,當她感覺到那縷熟悉的視線焦灼地鎖定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燕傲男渾身打了個寒顫,循著目光看過去,看到的是那個霸道無比的身影。


    龍一業一套黑西裝,冷酷而充滿戾氣的模樣,遠遠地盯著這對吸引人注意的情侶。現場誰也不能夠忽視,龍一歡與燕傲男水藍色的情侶裝吧。


    一個著長款的水藍色禮服,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體態優雅;一個是同色係的西裝,風度翩翩,任誰看了都是一對青春亮麗又很相配的情侶。


    看在龍一業的眼裏,還是刺目地痛,恨不能衝過來拆開這礙眼的兩人,或者幹脆跟他繼續上次沒有打起來的那一架。


    “阿業,怎麽今天看上去不太高興啊。”白飛飛端著酒杯站到他的身邊,笑盈盈地對龍一業道。她費盡了諸多心思布局,卻發現上帝才是最完美的導演,今天這出戲還真是好看啊。


    龍一業幾乎沒有看她,更不會去搭理她,灼人的目光緊盯著全場他唯一在乎的那個女人。她怎麽可以相信自己的同時,又用這種姿態和那個家夥一起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眼前的這些人,也是將來要見證他們幸福的親朋好友啊。她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雖然他並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怎麽想,但是她也不介意嗎?


    白飛飛似乎一點也不介意龍一業的態度,因為他越是失態,連起碼的禮貌都沒有,懶得搭理自己,越是說明他在意。他愈是在意,她心裏便愈是開心。


    “想想也是啊,要被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用孩子綁住了,換作其他男人,恐怕也會不高興的吧。”白飛飛自說自話般道,滿是一副替他著想的態度。


    “七少夫人,你這樣站在今天的男主角旁邊講話,似乎不太好吧,說不定還會有人誤會什麽呢。”又是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紳士的臉龐,討人嫌的笑容,正是同樣來看熱鬧的劉希易。


    “哼,身正才不怕影子歪呢,我可不像有的人,總是在背後搞小動作。”白飛飛似乎不悅自己和龍一業的談話被打斷,冷諷道。


    “儀式一會兒可就要開始了,老爺子馬上就要到場了,可別再出什麽意外才好。”劉希易那語調,明明是期盼著能夠看到什麽好戲的模樣,嘴裏說的卻是另外一番話。


    可惜他要失望了,龍一業邁開步,直接繞開這兩個礙眼的人,朝旁邊走去,那裏似乎有什麽人正在等著他。


    “怎麽?他沒有過來跟你打招唿,你很失望吧?”龍一歡的話裏帶著濃濃的酸澀。


    燕傲男渾身一激靈,身子已經被他扳過來。對上龍一歡的視線,那裏麵有濃濃的受傷。他已然沒有昨天到現在的那種冷漠與疏離,充滿濃濃哀求地道:“小燕子,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對我?請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某人沒有過來,她有些鬆了口氣,又有些淡淡地失落,她迴握住他的手輕輕地道:“阿歡,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忘記我們的那個賭約了?你放心吧,我不會離開的。”


    聲音越來越低,幾乎是喃喃自語般,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承諾,但是偏偏他聽的那麽清楚,卻沒有感到一絲地輕鬆,反而更加地失落了。


    他鬆開了她的手掌,遠遠地看到龍一業旁邊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他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那個中年男人,燕傲男也是認識的,正是用一部名叫《戰色》的電影捧紅了她的知名導演龍導,對於他會出現在這裏,她也覺得很意外呢。


    龍一歡卻一反常態地緊緊地攥住她道:“小燕子,我相信你剛剛說,不要離開我,至少現在不要……”


    遠遠的目光如毒劍般地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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