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你不相信我說的?”龍一業的臉色頓時變得格外地陰沉,怒氣騰騰地在她的耳畔低吼。


    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讓她對自己變得沒有絲毫的信任感?胸腔裏堵得一口氣悶在那裏難受之極,原來如果沒有她的信任,自己的世界變得如此沒有意義。


    “阿業,我不是這個意思。”燕傲男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他,急切地否認:“我當然相信你的話。”


    仿佛黑暗裏劃過的一顆星辰,照亮了他的天空,因為她熟悉的那聲稱謂,所有的怒氣都煙消雲散。


    “那你為什麽不能夠現在離開他?你知不知道,每次隻要想到你們在一起的場景,就算明知道你們不會有什麽,我依然會心如刀割般難受。”龍一業不解地問。


    “這是我虧欠他的。”她歎了口氣道。她欠了他那麽多,加上答應蔣外公會陪著他,直到度過血咒最危險的時期。


    一顆負疚的心,對上他的安危,自然是別無選擇。


    “纖纖。”他動情地握住她的手道:“你聽我說,無論你虧欠了他什麽,都由我來替你償還,好不好?隻要你不在他身邊,怎麽樣都不可以。”


    “阿業,真的不可以,我答應了別人,至少現在不行。”燕傲男堅定地搖了搖頭。


    “纖纖……”他的眼睛看著她,目光流露出無限的依戀與哀求。這對於驕傲而霸道的他而言,簡直是無法想象,自己也會在愛情麵前如此地卑微。


    “阿業,對不起。除了這個,其他我都可以答應你。”她打斷了他的話,她現在是龍一歡的鏢師,在她的字典裏沒有半途而廢這個詞。


    “纖纖,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沒有辦法。”龍一業微不可察地輕歎一聲後喃喃自語般道:“我到底能夠拿你怎麽辦?”


    “阿業,你不相信我嗎?”她抬起明亮的雙眸,看著他,眼睛裏蘊含著無限的話語。


    “我當然相信你不會對他有什麽想法,但是他對你就不一樣了,每次見到他對外宣稱你是他的女朋友的時候,我就恨不能揍他一頓。就算他是我弟弟,我也不打算放過他。”龍一業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所想。


    空氣裏有一瞬難挨的靜謐,龍一業略有停頓之後,又道:“況且你們總這樣……跟他挨得這麽緊,將來別人又會怎麽說我們呢?”


    聞言,她無奈地垂了下頭,低聲道:“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如果你介意的話……”


    “我當然會介意!但是我更介意的是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龍一業不允許她說出任何退縮的話:“所以我才說自己拿你沒有辦法。”


    “阿業,謝謝你。”讓他這麽霸道的人尊重理解自己的做法,的確非常地不容易。


    “傻纖纖。”他大掌一揮,將她摟進了自己懷裏道:“我更希望你對我坦白,說出你的顧慮,讓我們共度難關。我相信這世上能夠難得倒我的事情並不多。”


    “阿業,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很多事情,並不如你所想象。”燕傲輕歎一聲道:“譬如說龍佩現在就沒有找到它真正的主人。”


    她不想將有關龍一歡身上血咒的事情告訴他,畢竟那是他們龍家的私事,如果有人想讓他知道早就已經告訴他了。而偏偏這件事情,連龍一歡自己都似乎並不知道,如果她把它透露給了別人,對他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燕燕,龍佩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聽說的。”他的目光慢慢地暗淡下來,畢竟曾經他以為那是她送給自己的訂情信物,卻沒想到她倒是真的一本正經。唯有自己早已陷入了情網,當然他沒有絲毫的後悔,卻還是覺得有些失落與遺憾。


    如果自己就是她要找的那個龍佩之主,或者她與龍一歡之間就會少了許多瓜葛。於是他問:“龍佩的事情,我一直想問你,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對於他來說應該不是什麽秘密,畢竟他也是龍氏子孫當中的一員,況且他也貴為龍氏家主,於是她輕輕地問道:“阿業,你有沒有聽說過關於龍氏未來發展的傳說或者預言?”


    “預言,你不是也聽過。傳說,有很多種,倒不知道哪一種更真切了。”龍一業陷入迴憶般道,眼裏在深不見底如墨般。


    “關於龍佩和鳳鐲的傳說呢?”燕傲男頗為急切地問。


    “除了那則祖訓之外,似乎並沒有特別地方。”龍一業搖了搖頭道。


    “我們燕氏一門世代行鏢,先輩流傳下來的意思卻是,龍佩的主人與鳳鐲的主人,關係到龍氏一脈的未來。”燕傲男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道。


    “纖纖,你放心,如果有一點必須讓我舍棄到現在擁有的一切,或者所有龍氏的子孫都跌入塵埃變得一無所有,我都不會改變對你的心意,你明白嗎?”龍一業無比動情地表白道。


    “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有淚花在眼眶裏閃爍,她感動卻又憂心忡仲地道:“但恐怕比那還嚴重。"


    “會那樣嗎?"他怔怔地道,似求證又似若有所悟般道。比財富權力更重要的東西,無非便是情感與生命。


    因為她的出現,這兩項於他而言都無比重要起來,他上前一步擁緊她道:"即便是那樣,也沒有什麽能夠阻止我們在一起。"霸道裏帶著絲絲絕然,無論付出多麽慘痛的代價,他都要和她在一起,一直以來,這都是他的決心。


    “應該是有化解之法的,問題的關鍵便是龍佩與鳳鐲之主。”她揚了揚自己腕間的鳳鐲。


    她隻想讓他知道,它便是其中一半的希望,而他的黑潭裏掠過濃濃的哀傷,因為他不是那另一半。


    他忍不住伸出手掌握住她的柔荑,認真地湊上去端詳,這小小的玉鐲與那枚龍佩便能夠決定龍氏一脈的命運?這簡直太不可議了。


    這兩樣東西雖然都價值不菲,但與根深葉茂、家大業大的龍氏一脈來說,什麽也不是。


    但是顯然,不要說自己,就連老爺子也都掂量著,不敢將她的話當笑話來聽。難怪老爺子將那東西放到祠堂裏。


    瞄了眼那原本覺得尋常,此刻覺得詭異的鳳鐲,他眉心緊皺地問:“這鳳鐲的事,知道的人多嗎?"


    “應該不多,不過老爺子想來是知道的,否則不可能對我這麽特殊,說不定早就對我動手了。”她淺笑道。


    攪了老爺子兩枚愛孫的婚事安排,挑戰他老人家的權威,這樣行為絕對是膽大妄為,找死的節奏,偏偏她現在還能夠亳發無損。


    “誰敢隨便動你,得要問過我,老爺子也不例外。”他說的霸道十足,毋庸置疑。


    難掩的感動令她揚起甜蜜的笑,她相信他有這樣的決心,在孤立無援的前提下,一直願意帶著自己站在所有人的對麵。一旦需要的情況下,他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顧。


    “傻纖纖……”他邊滿足地低喃,邊情不自禁地吻向她的唇瓣。


    她柔軟的紅唇,一點一點地在他的炙熱的氣息裏淪陷,兩個冰釋前嫌的戀人,解開了心中的疙瘩之後,更是前所未有地熱情與珍惜。


    懷抱越來越近,身體越來越熱,她唯有在他狂風暴雨般的吻裏,才會窒息到忘唿所以,隻到唇瓣再度溢著的呻吟,令她羞澀地驚醒,用盡渾身力量般推向他,才迫使他慢慢推開彼此的一些距離。


    “我要迴去了,寶兒和丫丫一定在擔心我了。”燕傲男驚慌換措般道。


    “纖纖。”龍一業頗為無奈地喊了她一聲,拉住了她的身形,目光裏滿是不舍與不忍。他的女朋友,現在卻偏偏不能夠跟在自己的身邊,連笑都酸澀無比:“我陪你一起迴去吧。”


    “啊,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就行。”她驀然地要拒絕。


    “他們都知道我們是一起走的。”他輕笑,看著她,不容抗拒。


    如果她不想在夕陽西下的這一刻,變成路人關注的焦點,她隻好任由他牽著她的手,心滿意足的往美都會的主樓走,連臉上的笑都甜如蜜一般。


    當這對戀人出現在美都會的最奢華的貴賓房外通道時,一個幽靈般的聲音忽然靠近,冷冷道:“小少爺,小姐聽說小小少爺受了驚,要設一頓家宴替他壓壓驚,你也一起參加吧。”


    絲毫不像商量的語氣,完全是通知他這個結果,雖然已經聽說他是和燕傲男這個妖女一起離開的,現在看到他們牽著手迴來,還是替小姐感到難過。


    “秦嫂,我沒有時間。”龍一業捏了捏燕傲男的手掌,安撫她一般地道。


    “小少爺,你這樣做小姐她肯定會不高興的,她的身體可是不太好啊。”秦嫂曉之以理地道。


    “我也過得很不快樂呢,如果她真的不太舒服的話,那還是早點迴房間休息吧,不要白白操碎了心。”龍一業勸道。


    “小少爺,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小姐呢,就算不是為了她,單是為了那個孩子,你也不能什麽都不管不顧,就要眼前這隻狐狸精啊。”


    “秦嫂,你說什麽呢?”龍一業板起了臉。


    “不是老奴說閑話,難道不是事實嗎?林墨兒和那個孩子現在才是最可憐的。明天對你們三個人來說,都是極其地關鍵啊。”秦嫂如刀般的目光剮在燕傲男的臉上,仿佛她才是那個兇神惡煞,讓這一家子人就這麽分開的罪魁禍首。


    燕傲男別開了眼睛,盡管龍一業的解釋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然而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成為那對母子的敵人。


    明天是她和那個孩子認祖歸宗的日子了,就算龍一業是權宜之計,他的族譜上,出現了這個孩子的名字,也是件令她感覺極不舒服的事,心裏堵得慌。


    “大哥明天在族裏的盛事,我一定會親自帶小燕子迴家觀禮的。”突然,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也出現了,並且,極具占有欲地拉過燕傲男,跌入到自己的雙臂之間。


    仿佛被人逮個正著一般,燕傲男無比驚慌地看著那個身影。


    龍一歡怒到極致,臉上反而帶著戲謔而調侃般的笑容道:“小燕子,你就是這樣忘記他的嗎?”


    秦嫂看到他和白芷芍藥的出現,反而更加不屑般冷哼一聲,沒有言語。


    “纖纖。”龍一業盯著他放在她身上的爪子,一分鍾也不想忍耐地怒吼道:“你放開她。”


    兄弟兩個怒目相瞪,一場惡戰仿佛就在眼際,燕傲男覺得自己的心從未如此淩亂過,隻能怪自己說過要和他嚐試的鬼話。


    明明就做不到,才會此刻讓自己陷入了如此被動的僵局之中。她能做的,隻是甩開龍一歡之後,擋在這對兄弟中間,無奈地道:“你們都冷靜冷靜先。”


    “燕小姐現在的心情,一定很愉悅吧,能夠看到兩個龍家的男人為你這樣爭風吃醋。”一個非常不悅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不用迴頭燕傲男也知道,這個熟悉的聲音來自如今龍氏的三夫人。


    “媽媽,你不要在這裏搗亂了,包房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白芷,馬上把夫人帶過去。”龍一歡命令道。


    “小歡,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媽媽呢,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真是一個殺千刀的家夥。”三夫人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這樣的孩子,要什麽樣的女人不可以,偏偏就被她鬼迷心竅了。誰知道她是不是別人用來對付你的棋子啊?最後傷心欲絕吃大虧的時候,可不要給老娘哭著迴來。”三夫人說罷,氣唿唿地轉身走了。


    “小少爺,我剛剛是去把小姐接過來,沒想到就出了這麽多的事。你是知道的,小姐這麽多年了,從來沒肯化妝過,難得今天有這樣的好興致,你就不能讓她再高興高興嗎?”秦嫂動之以情地道。


    “都嫁到龍氏這麽多年來了,還叫小姐呢,真是搞笑。”芍藥忍不住吐了一句糟,立馬得到了秦嫂犀利毒辣的眼神,但是這小妮子自恃武功功底深,拳腳工夫一直也沒有放鬆。


    “閉嘴!也不想想你是個什麽身份的東西。”秦嫂怒叱道,如若不是這個少爺在這裏,說不定早已經教訓上來了。


    “我可不像某人一般是件東西呢。”芍藥說罷自顧自地笑著過去,挨在龍一歡幾十公分外。


    “好了,你們都走吧。”燕傲男無奈地甩開兩個人的手,轉身朝金寶兒她們所在的房間走去,腦子裏一片空白,這一刻什麽也不願意多想。


    就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龍一業想要追出去的時候,大夫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阿業,你今天是怎麽一迴事?”


    “媽媽,請你不要逼我。”龍一業倔強地道。


    “到底是你在逼我?還是我在逼你?”風韻猶存的大夫人此刻臉上極為蒼白,伸手扶住了秦嫂,身子仿佛站不穩般地道。


    “過幾天你就明白了。”龍一業抬頭看了一眼龍一歡,又改口道:“說不定明天你就能夠明白了。”


    “好,那我明天就等著看。”大夫人說完,憤然地轉身離開這處是非之地。龍一歡聽著他們的對白,卻是若有所思般。


    “燕燕。”一個關心的身影怯怯地和她打完招唿,就一把把她拉了進去,陳丫丫抖著舌頭對她道:“你到底是怎麽迴事,他們兩個人你喜歡誰?怎麽發展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了,真是令人浮想聯翩啊。”


    “你想多了,寶兒呢?我不想談這個。”燕傲男歎息一聲,叉開話題。


    “燕燕,真的連我也保密嗎?”陳丫丫有些不高興地道。


    “丫丫,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唉……”長歎一聲,她終於體會到什麽叫身不由己了。


    “燕燕,你剛剛去哪裏了?”金寶兒換了一套新裝,妝也來不及衝過來:“你有沒有受什麽傷?”


    “我這麽厲害,誰能夠對付得了啊,你就放心吧。那些家夥啊,光天化日下就這麽逞強,自然是不會有好下場的。”燕傲男恨不能把胸脯拍響,以至來證明自己真的。


    “不管怎麽說,你就不一應該逞一時之強,有許多事情總會有人出麵去解決的。你知不知道,你先前簡直就要嚇死我們了。”金寶兒嬌裏嬌氣地埋怨道。


    “就是啊,還有那個林墨兒,一點都不像領情的樣子,反正對你有諸多想法,說不定剛剛就在龍家大夫人麵前好好地參了你一本呢。”陳丫丫附合道。


    “你們說的我都明白,但是不管怎麽樣,那種情況下,我都不會丟下那個孩子不管的,就算他是別人家的孩子,我更加要管這件事。”燕傲男淺笑道:“再說我也沒有什麽事啊,你們就不要亂操心了。”


    “真是的,要不是媽說仁義堂的人在這裏保駕護航了,我還真有點害怕呢。”金寶兒心有餘悸地道。


    “我的準新娘,你就不要瞎摻和了,安心地當你的完美新娘了。”陳丫丫笑嘻嘻地道。


    “是啊,我也會陪在你身邊的,你的禮服定妝得怎麽樣了?”燕傲男也笑著轉移她們關注的重點。


    金寶兒頓時委靡了般道:“天啊,誰來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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