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聲陣陣不絕於耳。夏日薄薄的陽光,透過綠意森森的梧桐樹葉,灑下迷人的的光暈,隨著風向晃動著,那醉人的斑駁,看得窗前托腮的女人有一些癡迷。


    “燕燕,難道外麵的風景比這些漂亮的婚紗,還要吸引你嗎?”陳丫丫拎著一件短款露大腿的公主裙造型的禮服,一邊在身上比劃,一邊不滿地抱怨。


    柔荑輕輕地撫了下額際被風吹散的劉海,燕傲男迴望著眼前這個嬌小甜美的姑娘,調侃道:“怎麽你倒是比準新娘還著急一般,我看你手上這件可不太適合寶兒呢。”


    方斌會允許自己的妻子在婚禮上,穿得這麽性感,露出那麽大截的美腿給人養眼?燕傲男覺得有些好笑。


    “你懂什麽呀,這是我給自己挑的伴娘服啊。‘美都會’不愧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天堂啊,別說寶兒了,我都快挑花眼了。你別傻坐著,你也是伴娘啊,你也要好好挑幾款。”陳丫丫雀躍地道。


    “伴娘也要這麽隆重?”燕傲男詫異地問?她還真不熟悉這個時代婚禮的流程。大唐的豪門兒媳,也不過是隻要一襲鳳冠霞帔。


    “那是當然啊,新娘的衣服至少得有十幾套左右,我們嘛至少也得準備二三套,配合下新郎新娘,才顯得有誠意嘛。”陳丫丫興奮地道。


    “要這麽多?她穿得過來嗎?”縱是燕傲男見多識廣,也很難理解這種婚禮流程。女皇參加大型活動的時候,換裝也沒有這麽勤快吧。


    “唉,等你結婚的時候就知道了。你要是真得嫁到龍氏家族,婚禮肯定要比寶兒的還要隆重。”陳丫丫忽然想起什麽般問道:“對了,你家十一少盯你這麽緊,今天怎麽舍得放人的?”


    “什麽我家?”燕傲男紅了臉,局促地解釋道:“我和他現在還真沒有什麽。”


    失樂園遊艇之行,讓兩個人之間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化學反應,但也沒有上升到假戲真做的程度。


    倒是龍一歡那家夥,像是受了蠻大的打擊一般,情緒都很消沉。這幾日到別墅也就和燕傲男打個照麵便告辭。


    十一少那個心裏抓肝撓肺地著急啊,腦子裏已經形成過n條“怎麽將小燕子”拿下的可行性方案,又逐一被他自己排除掉了。


    倒是金少那個家夥,一直死乞白賴地套問他對“情人蜜”的體驗效果。體驗個妹啊?連個妹紙都沒成功被壓。


    那在十一少眼裏“劣質”不管用的剩餘“情人蜜”,已經在他迴來前扔向大海了。如果金少知道他高價得來的寶貝,就這麽被十一少白白浪費了,肯定會悔到腸子都青掉的。


    “你們都‘同居’這麽久了,還叫沒什麽啊?現在s市哪裏不是議論紛紛啊。”陳丫丫說到這裏打住了,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畢竟外麵傳的那些話,並不是很動聽。


    “隨便別人怎麽說吧。”燕傲男淡然地笑笑。


    恰在這時,門被嘭地撞開,金寶兒提著一襲喜慶而耀眼的金色婚裙進來,雙臂打開,朝床上一躺,爛泥般地不想動了。


    “寶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感覺被人汙辱了一般。”陳丫丫好笑起問。


    金寶兒不耐煩地扒了扒貼在自己臉上的碎發,是剛剛做好定妝又散掉的,有氣無力地道:“燕燕,丫丫,累死我了,他們就是虐待我啊。”


    模特出身的金寶兒,換試衣服對她來說幾乎就是家常便飯。燕傲男不解地問:“寶兒,不是說這裏是什麽女人的天堂?服務居然這麽差?”


    “不能怪人家,愛美怎麽能夠不付出點代價。‘美都會’的作風就是雷厲風行,寶兒估計至少已經試了幾十件衣服了。”陳丫丫倒是在來之前做過了功課。


    “你少說了一個零。”金寶兒兒憤怒地道:“一上午穿了我一年的衣服,還要挑她們覺得不錯的定妝,我簡直要被折磨得不成人型了。”


    “既然這麽累,那不如慢慢來,一次少試點便是。”燕傲男心痛地道。


    “那怎麽行呢?你難道不知道方家定得黃道吉日就在下周六?”陳丫丫驚唿道:“她把衣服試穿出來之前,婚禮設計師還要根據她的衣服來設計現場的環節,工作量很大的。”


    “結個婚怎麽會這麽麻煩?”燕傲男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大唐嫁娶的禮儀並不輕鬆,新娘也是早上出門忙到晚上,但是單單聽說她穿衣的這個陣勢,就覺得金寶兒那天要有場硬仗要打了,換個嬌弱一點的女子,哪裏能夠吃得消。


    “一輩子就一次的事情啊,當然是越隆重越完美啦!加上方家老爺子指明要辦得規格比伯爵夫人還要檔次高,婚慶的環節也就更加繁瑣些了。”陳丫丫朝她解釋道。


    當事人金寶兒,已經完全挺屍在貴妃榻上,連腳指頭也不想動了。門口傳來輕輕地叩門響,陳丫丫去開門,進來的居然是雍容華貴的方夫人。


    方夫人今天穿了一襲得體的白色套裝,除了耳朵上的一對翠鑽,脖子上的翡翠項鏈,身上倒並沒有過多的修飾,卻明顯比初見時顯得高貴得多。


    看來方夫人是位極重場合的人,兒子兒媳請他去粗茶淡飯那種餐廳,她的著裝便很普通。今天帶著兒媳來美都會,打扮得便極富貴逼人。但顯然不是那種暴發戶式的貴氣,而是優雅大方的低調式奢華,證明她本就是一個著裝時尚頗有品位的人。


    舉止依然是那麽地端莊有禮,朝她們兩個姐妹笑得親切地客套著:“寶兒她們的婚事,要辛苦兩位了。”


    “阿姨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應該的,以前寶兒她們閃婚加隱婚,我就數落過她,女孩子怎麽能夠嫁得這麽隨便,如今也算是圓滿了,我們都替她高興。”陳丫丫這般寡言少語的宅女,遇上倍具親和力的方太太,話也變得多了起來,燕傲男不得不佩服這位方老夫人的外交能力。


    不過說到底,她還是慕容文山的義母,與陳丫丫倒也算是沾親帶故的了。


    “方阿姨累了吧,進來喝杯茶吧。”燕傲男見累趴的金寶兒,幾乎已經昏昏欲睡一般,隻得出麵禮貌地招唿一下人家的準婆婆。


    “我還好,就是委屈寶兒這孩子了,看看都把她累成什麽樣了。”方夫人上前一步,心痛地握住她的柔荑,捏在掌心裏輕拍。


    “伯母……”金寶兒仿佛剛剛驚醒一般,不知道剛剛淺眠裏做了什麽驚懼的夢,美目睜得大大的,看到方夫人條件反射地喊出口。


    “傻孩子,怎麽到現在還不改口,你應該喊我一聲媽媽了。”方夫人臉上滿是慈愛,笑著幫她順了順貼著臉頰的散發。


    “媽……”金寶兒羞紅了臉,坐直了身子,挨在方夫人的身邊,乖順地喊了一句,卻是挺生澀。


    方夫人眼睛亮了起來,從隨身帶的手包裏,拿出一個禮盒。紫色的錦緞麵上,金線繡著一朵朵祥雲,顯得貴氣逼人。


    保養得極好的一雙手,看得出方夫人這些年也是養尊處優,輕輕地打開錦盒,裏麵耀眼的光芒,被透過玻璃照進來的光芒折射,簡直亮瞎了房內幾位美女的眼睛。


    “好漂亮啊。”陳丫丫驚唿出聲,那是發自內心的讚美。


    鑽石對女人天生有著莫大的吸引力,這條項鏈璀璨的切割工藝,配以閃亮小巧的圓拱形小鑽,拚構的圖案,具有民族風韻的設計,大大小小的璀鑽化身為抽象的幾何圖案,然後以一個優雅的弧形組成了一彎明月。


    即便是金寶兒這種見多識廣的大小姐加名模,也忍不住微微有些窒息,這串項鏈肯定是價值連城。燕傲男對鑽石這種東西並不熟悉,卻也有同樣的認知。


    “寶兒,這是媽媽特地為你準備的一份禮物,希望你在婚禮上能夠用得上。現在就交給你保存起來吧。”方夫人笑得和藹地道。


    “媽,這東西太貴重了。不可以。”金寶兒趕緊將首飾盒推向方夫人。


    方夫人卻固執地又推了迴去,對她道:“寶兒,這本來就是要傳給方家的兒媳婦的,又有什麽不可以呢。除非你還在生斌兒的氣,繼而不願意接受我這個媽媽。”


    “媽,我真沒有那個意思,方斌他不是還有個大哥嗎?這樣的傳家之寶更應該留給大嫂的。”金寶兒滿臉誠懇地道。


    金寶兒雖然當初以敗金搶錢著稱名模界,但那是憑工作實力搶賺錢的機會,大是大非方麵還是拎得清,否則當初也不會選了方斌這般算不上財力驚人的追求者閃婚。當然之後發現是個黑幫少爺,那也純粹是個意外。


    “寶兒啊,你是不是覺得方家以後就拿不出好彩禮了?傻孩子,若是誌兒那孩子肯解開他的心結的話,媽媽一定給你未來的大嫂,準備比這更好的。所以你就放心地收下吧。”方夫人的眼底,多了一抹憂愁。


    方若寒原名是叫方誌,因為他那去世的愛人叫蔣寒,與家人脫離了關係之後,索性連名字也改成了“若寒”,以解心中對她的想念。


    金寶兒見自己仿佛提及了方夫人的傷心事,便乖巧地道:“既然媽這麽說,我就不客氣了。”疲倦的麵容上努力擠出甜美的笑容。


    “人們都說好的婆婆比親媽還會疼人,我看方夫人就是這樣的好長輩,果然還是寶兒有福氣。”陳丫丫忍不住誇讚道。


    “傻丫頭,你不也算是我的孩子嗎?等你和阿山那小子辦大事的時候,幹媽也為你備一份好禮。”方夫人寵溺地笑笑。


    陳丫丫聽了嬌羞地低下了頭,嘴上卻道:“阿姨你還是不要取笑我了,還不知道慕容文山那個家夥是怎麽想的呢。”


    眼前這片溫情的畫麵,觸動了燕傲男打小缺失母愛的那根心弦,燕傲男調侃地對著陳丫丫笑道:“等辦完了寶兒的婚事,我們就給你辦,你可別太著急才好。”


    “燕燕,你這個壞蛋,說什麽呢?”陳丫丫大為惱羞地跳起來,恨不得要撲上前來捶打她才過癮。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眾人轉過頭詫異地望過去,方夫人應聲道:“進來。”


    穿著美都會粉色職業裝的女子推門而入,臉上帶笑地問:“方夫人,不好意思,能不能跟你們協商下,待會兒換一個美麗房?”


    “喔?發生什麽事了嗎?”方夫人頗有氣度地問,臉上充滿疑惑。


    “實在是非常抱歉,我們鑽石卡的顧客,今天一會兒要來,她每次來都指定要這個房間。但因為客人這次來的突然,也沒有提前通知我們,所以隻好跟您協商一下,我們可以半價收取你們接下來的美麗房的服務費用。您看可以嗎?”


    身為美都會的職業經理,也時常遇到這樣的突發情況,雖然有時很棘手,但也要努力做好協調工作。


    “可是,我們籌備婚期的時間比較緊急,我家寶兒的不少衣服都已經置放在裏麵了,工作人員和配飾,調換起房間恐怕也不太方便。你看這樣行不行,我願意出比對方高出一倍的價錢,讓他們去換一個房間,具體的協調工作你們去做,可以嗎?”方夫人極禮貌有大氣地道。


    仁義堂就是個不差錢的地方,她哪裏願意在為心尖尖上的兒媳婦籌備婚禮的時候遇到這樣的麻煩事。雖然寶兒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也不會在這方麵爭強好勝。


    “這個,方夫人,首先我對您的理解和大度表示感謝,我再努力去協調看看,如果萬一不行,還請您體諒我們工作的難處。”


    對於這種明擺著可以多賺錢的機會,美都會的這位經理自然也是心裏有數,她躬身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在這個誰比誰有錢就更有發言權的時代,她當然是不想得罪眼前這位雖然不熟但是看上去超有潛力的客戶。


    那位鑽石卡用戶,雖然辦了最高等級的鑽石卡,但每年來這裏消費的機會也可以數得過來。今天這位方夫人雖然還沒來得及辦卡,一來就挑美都會最高等級的美麗房包房。


    而且一上午就給兒媳婦試了幾百件禮服,婚禮就要挑出十多件禮服十多個造型。加上伴娘和她本人的造型,絕對是筆大生意,而且服務讓她們滿意的話,顯然也是超大的長期顧客啊。


    “總要有個先來後到的,阿姨你沒有理由給她們多出一倍的價格。”陳丫丫有些不滿地指出來。別怪她小家子氣,隻是因為別人的錯誤看著銀子飛跑了,即便不是自己的錢,也會覺得肉痛啊。


    “凡事以和為貴。再說今天是為了給寶兒籌婚,這個房間我肯定要連續用一周的。到時候辦個鑽石卡也未嚐不可,還是要順順當當地好。”方夫人不甚在意地道。


    人家是財大氣粗的仁義堂夫人,自然是“不差錢”,充滿慈愛地拍拍金寶兒的手,一副讓她放寬心的模樣。


    金寶兒和燕傲男對望了一眼,前者實在是欲哭無淚啊,這樣一份沉甸甸的慈愛,注定婚禮前的每天,自己都要來這裏報到了。


    至於燕傲男,那隻有百分百的同情了。對於她這個著衣很隨性的人來說,這樣的換衣試裝的節奏,簡直就是恐怖的折磨。


    或許也就隻有陳丫丫那種憧憬著要有一個完美婚禮,如今眼前卻困難重重的人,才會把這樣的“盛況”當成一種享受吧。


    “親家母,這是怎麽迴事啊?明明我們先到美都會的貴賓房,怎麽這些人說什麽要清場,要趕我們走?”楊玉枝非常不滿的聲音突然從門畔響起,同時碰地一聲撞開門,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仿佛覺得自己遭遇到的不公平的待遇,都是因為方家的無能。


    方夫人之所以執意要這裏最大的房間,更是因為這裏連著數個嘉賓房,就是主人們舉辦宴會的時候,為那些出席的女嘉賓們做造型的。楊玉枝作為金寶兒的母親,自然也在列,正在興高采烈地試造型,卻遭遇到了黑幫式的人物要來清場。


    自己親家不就是s市最大的黑幫?怎麽還會出現如此沒麵子的境況,她當然要嚷到方夫人麵前。


    楊玉枝一心想要金寶兒攀個高枝,如今結下了仁義堂這種霸氣威武又有財的親家,心裏自然是高興的。但每每遇到那個體態處事比自己還要優雅大方的方夫人,總還是隱隱有些義憤難平。


    心道,你不就是黑幫夫人嗎,怎麽端著個比貴族還要貴族的架勢。難得遇到這種事情,憤怒是一方麵,想看方夫人好戲的成分也不少。


    “親家母,你不要慌,我出去看一下。”方夫人優雅從容地站起來,越過楊玉枝朝外麵走去,屋內的姐妹淘自然也都跟了出來。


    燕傲男目光一掃,發現了楊玉枝所說的清場人物當中居然有一個熟人。一身素布的打扮,正是龍氏大夫人跟前的秦嫂,心裏咯噔一聲,莫名升起一陣驚慌,極其不自然地別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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