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堂的展示區,每件寶物,都有一個單獨的展示櫃,裏麵襯托著各式點綴,加上特殊的射燈效果,令人看了便一見傾心。


    穿過展示區,燕傲男看了眼待客區的蔣玉珠,居然破天荒地沒有站在那裏看文獻材料,而是若有所思地盯著手腕裏的那串手鏈,怔怔地發呆。


    看來連麵無表情的蔣玉珠也有了自己的心事。聽到燕傲男的腳步聲,她若有所思地看過來,臉色微微泛紅,將視線又挪到旁邊的書籍上,顯得欲蓋彌彰。


    小芮埋著頭,正在整理博古堂本周新入的古玩名單,見到燕傲男過來,很詫異地問道:“燕燕,你怎麽親自跑過來找我?有什麽事你打我內線,讓我過去不就行了?”


    “我是特地來查崗的,看你有沒有偷懶。”燕傲男故意板著臉道。


    “人家哪裏有啊。”小芮嘟囔著,滿臉委屈般道。


    “和你開玩笑的,其實我才是假公濟私,有件私事想要拜拖你下。”燕傲男笑著朝她眨眨眼睛,倍具親和力地道。


    “燕燕姐,你沒發燒吧?”小芮誇張地把手掌,往她的額頭上貼。


    燕傲男仰頭一躲,吃驚地道:“你什麽意思?”


    小芮傻笑地道:“那你幹嗎這麽客氣。”


    燕傲男汗顏,隻得將方若寒邀請她去和天使園孩子們過兒童節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加上自己想請她和絲絲,策劃些活動給孩子們增加節日氣氛的想法。


    “好啊,你說的居然是這件事情,我們太疏忽了都沒有想到。要是這樣的話,也就後天一大早的事情了,我們要趕快行動才行。”小芮興致勃勃地道。


    “對了,我有些日子沒去天使園了,從乾縣迴來後也一直俗事纏身,不知道田田現在怎麽樣了?”燕傲男好奇地問道,美眸裏全是關心。


    “你說田田啊,方園長最近大概因為這件事心情特別好。他帶著田田去找了幾家大醫院檢查,都查不出一點點病症來了。這實在可以稱之為醫學上的奇跡,也正是因為如此,方園長現在對慕容文山客氣的不得了。”小芮耐心地透露著消息,臉上掩不住地驚喜與感歎。


    “若是這樣的話,倒真是件大喜事,兒童節的時候好好慶賀下。”燕傲男道。雖然外祖母留給自己的迴魂丹,用一顆就少一顆,但是能夠拯救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比什麽都值了。


    小芮迫不急待地開始聯係絲絲,著手忙碌兒童節給孩子們準備的禮物,燕傲男笑著退了出去,博古堂裏已經有幾位客人在欣賞古玩。


    看著那些與某段曆史嵌合,傳襲著某個世代文化的藝術瑰寶,燕傲男不由想到劉希易的話,對於傑瑞那樣的國際大蛀蟲,她還真的覺得有些頭疼,難道就沒有辦法收拾他嗎?


    還沒有來得及迴到辦公室,手機的音樂旋律響起,居然是陳丫丫來的電話。


    “丫丫,你找我有事?”燕傲男的聲音裏有了不自知的歡樂。


    “是的,燕燕,寶兒的媽咪獲得自由了,是你出得力嗎?”陳丫丫疑惑地聲音。


    “我是想過辦法,但是應該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不過楊伯母重獲自由的事,我從張警官那裏聽到了消息,他不知道她是我朋友的母親。”燕傲男的聲音放得有些低,對於這件事情,她總覺得有愧於乾縣的那些警察。


    “唉,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寶兒和方斌鬧別扭了,我真怕寶兒為了救楊伯母出來,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陳丫丫操心地說。


    “啊?你怎麽會這樣想,這不太可能吧。”燕傲男十分吃驚地道。


    “你不知道,寶兒她太重感情,以前也有不少有權有勢的人纏著她。楊伯母這事鬧得這麽大,不可能這麽隨隨便便就出來的,聽說她連那個傑瑞伯爵都去找過。”陳丫丫的聲音越來越低了。


    “不會吧?難道楊伯母出來是傑瑞伯爵幫的忙?丫丫,不如將寶兒約出來,我們找她好好聊聊。她和方斌是患難夫妻,不會輕易動搖彼此之間的感情的。”燕傲男雖然說得篤定,但心裏也是莫名的慌亂。


    畢竟,以她原先的設想,如果方斌找到他父母出麵,應該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事態不應該朝陳丫丫說的這個方向走。


    不知道什麽原因,金寶兒執意不願意去小團圓,於是在吃貨陳丫丫的推薦下,三人約在了一家叫“洋蔥****”的餐廳。


    燕傲男從博古堂出發赴約的時候,突然想起某個霸道男人在電話裏的威脅,非常不自然地朝蔣玉珠招了招手道:“蔣研究員,你現在忙嗎?”


    絲毫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隻是眼珠子在厚玻璃眼鏡後麵轉了一下,說:“還好,你要我陪你出去?”


    隱隱有些不耐的表情,似乎在說,你怎麽就不好好待在這裏呢,浪費我的時間。燕傲男突然有種罪惡感地道:“沒什麽重要的事,我本來想帶你出去吃個飯,你不方便就算了。”


    就在燕傲男轉身徑自走開的瞬間,後麵蔣玉珠的聲音響起:“一起去吧,也快到飯點了。”


    洋蔥****,聽名字,燕傲男以為是那種比較土氣的中式餐廳,沒想到卻是一家純西式風格的餐廳。環境以青綠色為主色調,無論是招牌上的字,還是餐廳裏的桌椅和水晶燈,都是相當歐化。


    “我朋友說這裏的點心很受女性歡迎,你隨意點,慢慢吃,帳單我來付。”對著拎了一大包資料的蔣玉珠,燕傲男甚至有些討好的意思。


    其實就是為她換一個看材料的地方,也不知道這姑娘怎麽如此癡迷那些枯燥的東西。當然能夠由她替代林岩那塊神秘的石頭,她還是願意的,總不能和閨蜜之間的聊天,都被某個人不知不覺地偷聽去。


    安頓好蔣玉珠,找到指定約好的包房,陳丫丫與金寶兒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青綠色皮具沙發上的金寶兒,簡直瘦得令人揪心,仔細看,還會發現眼眶也是紅通通的。


    “寶兒,你這是怎麽了?”燕傲男挨著金寶兒坐下,握住她的柔荑,輕輕地把住她的脈,還好除了體虛,並無大礙。


    “燕燕,你也會替人把脈看病啊,怎麽跟阿山一樣神神叨叨了。”陳丫丫眼睛一亮,好奇地問,心情似乎比電話裏要好多了。


    “到底怎麽迴事啊?寶兒,我知道你為伯母的事情,肯定吃了不少苦,但是方斌他也有自己的難處,千萬別把氣撒在他頭上。”燕傲男多少知道些方斌的苦處,忍不住勸慰道。


    “燕燕,怎麽你一來,就幫著外人說話。”金寶兒的聲音有些嘶啞,鼻音有些重地道:“早知道你是專門打算來替他說好話,我今天就不來了。”


    身為當初皇域的當家花旦,金寶兒美的特點是“百變”,當得了蘿莉,扮得了禦姐,當得了女王。


    從上次見她到現在又些日子了,還記得當初她一心照顧方斌的賢妻形象,此刻卻滿是灰色情緒,甚至有些怨婦的味道。


    “寶兒,你在說什麽氣話呢!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和方斌不過隻能算是點頭之交,我當然最在乎的是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伯母不是已經沒事了,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憔悴的模樣?”


    燕傲男扳正她的肩膀,對上她的眼睛,認真地問,然而對麵金寶兒的眼神卻是慢慢煥散,似乎對什麽事都難以提得起興趣來。


    “好了,你們兩個別急著說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我點了這裏招牌的花茶和點心。”餓著肚子的吃貨陳丫丫,很沒節操地勸道。


    “丫丫,你要是喜歡吃東西,就吃你的東西吧,別跟著添亂了。”燕傲男哭笑不得地交待完,轉過臉繼續正視金寶兒,怒喝道:“對自家姐妹有什麽話不能直接說,搞得這麽淒淒慘慘的模樣,豈不是要讓別人跟著操心。”


    “燕燕……”金寶兒居然傷心地順勢抱住了她,大聲哭了起來,聽得一旁的陳丫丫忍不住從與食物對戰的百忙中,抽出空來吐吐舌頭。


    燕傲男用手掌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金寶兒的抽噎聲慢慢低了下去。


    她不由放柔了聲音輕輕地道:“說吧,寶兒,沒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至少我和丫丫都站在你這邊。”


    剛剛準備進攻一碟新式點心的陳丫丫,聽到自己被點名手不由一抖,感受到空氣裏異樣的氛圍,尷尬地笑笑。


    金寶兒不是一個容易落淚的女人,燕傲男記得方斌從鬼門關裏徘徊時,她也沒有用眼淚表現自己的怯弱,不由更是緊張地催促道:“說吧,你和方斌到底怎麽了?”


    金寶兒好不容易平複了一下情緒後,怒氣衝衝地道:“燕燕,他是一個大騙子,我要和他離婚。”


    陳丫丫聽得連唇邊的點心,也不由啪嗒一聲掉到了桌上,吃驚地看著眼眶通紅的金寶兒。一個曾經差點為她丟了性命的男人,這不太可能吧,金寶兒肯定隻是說說氣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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