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孔秀沐浴更衣,換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裙。


    這衣裙薄如蟬翼,輕若雲煙,穿在身上卻如同千斤重擔,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素淨的白色,不僅是對父親的哀悼,也象征著她即將踏上這條複仇的不歸路,前路未卜,生死難料。


    她緩緩走到銅鏡前,凝視著鏡中自己憔悴的麵容。


    昔日那雙靈動如水的眼眸,如今已被仇恨的陰霾所籠罩,黯淡無光。


    臉頰消瘦,唇色蒼白,哪裏還有半分昔日那個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孔家小姐的影子?


    孔秀心中苦澀,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個可以任性撒嬌的閨閣千金,而是一個背負著血海深仇的複仇者。


    她的人生,將徹底改變。


    “爹,您在天之靈看著,秀兒定會讓那張飛血債血償!”她在心中默默起誓,每一個字都仿佛泣血杜鵑,刻骨銘心。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身走出房間。


    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更顯孤寂落寞。


    王管家早已等候在外,他看著孔秀決絕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既有對小姐即將踏上這條不歸路的擔憂和不忍,也有對她為父報仇的決心的敬佩,更有對孔府未來命運的迷茫和不安。


    這個平日裏溫婉賢淑的小姐,此刻卻如同換了一個人,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也讓人心疼。


    “小姐……”王管家欲言又止,他想勸阻,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們走吧。”孔秀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沒有一絲猶豫,仿佛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王管家深深地歎了口氣,知道多說無益,隻得默默地跟在了孔秀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茫茫夜色之中,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幾日後,孔秀秘密安排了父親孔融的葬禮。


    雖然張飛勢大,但感念孔融恩德的舊部和門生故吏,還是有一些人不顧危險,前來吊唁,送孔融最後一程。


    孔秀將這些人的情義銘記於心,更加堅定了複仇的決心。


    她沒有哭泣,隻是靜靜地站在父親的墳前,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靈魂已經抽離。


    孔秀知道,哭泣並不能解決問題,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唯有將仇恨化為行動,才能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與此同時,複仇計劃的準備工作也在暗中進行著。


    王管家按照孔秀的指示,四處奔走,曆盡艱辛,終於製備出了劇毒。


    這種毒藥名為“七步斷腸”,乃是西域奇毒,無色無味,歹毒無比。


    中毒者起初並無異樣,但七步之內,毒性便會侵入五髒六腑,讓人肝腸寸斷,痛苦萬分,最終七竅流血而亡,毒性之烈,令人膽寒。


    除非華佗在世,否則無人能救!!!


    王管家還聯係有一位名叫李義的遊俠,此前與孔融有著過命的交情。


    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虯髯戟張,使一杆镔鐵長槍,人稱“鐵槍”李義。


    他武藝高強,尤其擅長馬上作戰,一把長槍使得出神入化。


    他為人俠肝義膽,嫉惡如仇,早年受過孔融大恩,一直銘記於心,對孔融極為敬重,視其為恩公。


    得知孔融被張飛所殺,他悲痛欲絕,捶胸頓足,誓要為孔融報仇雪恨。


    在一個秘密的地點,孔秀與李義見了麵。


    這是一間不起眼的民房,屋內陳設簡陋,隻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


    兩人相對而坐,昏黃的燭光下,彼此眼中都閃爍著仇恨的光芒,那是對張飛的刻骨仇恨。


    “李壯士,家父的仇,就拜托你了。”孔秀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恨意。


    “小姐放心,李某這條命,就是為孔公報仇而留的!”李義拍著胸脯,聲若洪鍾,震得屋頂的灰塵都簌簌落下,“隻要小姐一聲令下,李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有李壯士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孔秀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有一個計劃……”


    兩人壓低聲音,密謀良久,製定了一個周密的複仇計劃。


    孔秀利用自己的美色和張飛的多疑,誘使張飛赴宴,並在酒中下毒。


    李義則帶領一眾死士埋伏在孔府周圍,一旦張飛毒發,便衝進去將其斬殺。


    而張飛對孔秀的布置毫無察覺,他此時正在接見關羽的親衛。


    “辛苦了,你休整一日,再啟程吧。”張飛對著關羽親衛說道。


    “諾!”說罷親衛退下。


    “將軍,要不要將孔融這件事告訴此人,讓他轉告主公和大將軍?”張飛的副將猶豫了片刻後提議。


    “無須多此一舉,死個孔文舉無傷大雅,反正過幾日,我們便會在徐州邊境與我大哥匯合。”


    張飛副將見張飛不以為意,還想再勸。


    但見他麵色不虞,隻得將話咽了迴去,心中卻隱隱感到不安。


    就在此時,護衛進來稟報。


    “將軍,孔府管家有事求見。”


    張飛一愣,好奇著孔府的人,竟然還會來找自己。


    “傳他進來!”


    片刻後,王管家來到張飛麵前,他躬身一拜,說道:“將軍,我家小姐說了,家主已死,亂世不安,想請將軍來府一敘,商議小姐與將軍的終身大事。”


    張飛心中冷笑,這孔秀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莫非還真以為自己能騙過他?


    不過,他倒要看看這小女子能耍出什麽花樣。


    沉吟片刻,他說道:“迴去告訴你家小姐,俺今晚便來府上一敘,看看她到底有什麽話要說。”


    王管家聽後心中大喜,看來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步。


    “謝將軍,那小人告退。”


    張飛擺擺手,王管家就此離去。


    “將軍,恐怕有詐,定是鴻門宴!”副將提醒道。


    “哈哈哈,不用擔心,一個小丫頭片子,翻不起什麽浪來的。”


    當夜,孔府宴會上。


    孔秀表現得溫柔體貼,一直陪著張飛飲酒。


    酒過三巡,張飛已經有些醉意,言語之間也越發輕佻。


    孔秀強忍著心中的厭惡,臉上依舊帶著嫵媚的笑容。


    她趁著張飛不注意,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紙包,迅速將裏麵的粉末倒入張飛的酒杯中,又用銀簪輕輕攪動,使毒藥完全溶解在酒中。


    “將軍,請滿飲此杯。”孔秀的聲音嬌媚動人。


    張飛見孔秀如此乖順,心中得意,加上酒意上湧,便放鬆了警惕。


    他端起酒杯,剛抿了一口。


    忽然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將酒杯放了下來。


    可是毒性很快就發作了,張飛頓感不適,腹部傳來劇痛。


    “你……你……”指著孔秀,眼中充滿了驚恐和憤怒。


    孔秀冷冷地看著張飛,說道:“張飛,你殺我父親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張飛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他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力氣。


    雖然隻是一口,可能不致死,但足以讓他毫無抵抗之力。


    見張飛毒發,李義便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與張飛的親衛展開了激戰。


    一時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孔秀走到張飛麵前,拔出匕首,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腹部。


    “這一刀,是為我爹報仇!”孔秀咬牙切齒地說道。


    張飛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孔秀。


    他用力推開孔秀,奮力地向後挪了挪。


    就在此時,府外張飛的兵馬聽到裏麵的打鬥聲,立馬衝殺進來。


    那些跟李義一起的江湖俠士,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很快便落下了陣來。


    李義見計劃失敗,連忙拉起孔秀,急切地說道:“孔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孔秀怎麽可能就這樣走了,她用力地搖著頭,怒吼道:“我要殺了這個畜生,我不走!”


    就在這時,幾支羽箭從外麵飛射而來,正中幾名李義的同夥。


    李義提劍格擋,大聲喊道:“是援兵!孔小姐,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快走!”


    還不等孔秀反應,直接拉著她從後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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