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點的鬧鍾準時響起,蜷在被窩裏的許曼皺了皺眉,翻了一個身不願起來。


    她實在太困了,昨天陪了秦昭衡一天,半夜迴到家還整理了一點資料,過了零點才睡下。


    任鬧鈴持續了一分鍾,在心裏默數到60,才掀起沉重的眼皮,認命地起來洗漱。


    注視著鏡子中眼底發青的自己,許曼歎了一口氣後吐掉了口中的牙膏泡沫,打開抽屜拿出化妝品,難得花了十五分鍾化了一個淡妝遮蓋疲態。


    刺骨的西北風夾雜了雨滴,樓道口到車位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裹著厚圍巾的許曼全程縮著脖子,遮了半張臉,等坐進車時依舊感覺到太陽穴被凍得生疼,摸到冰冷的方向盤時止不住地煩躁。


    還要開一個小時的車才能到學校。


    以前沒買房子,這不遠不近的通勤距離她還能忍受。現在有了房了,搬出去的念想愈發的強烈了。


    初三老師一般晚上八九點才能下班,到時隻需走路十來分鍾就可以到家,周末和寒暑假又可以迴去住陪下父母,簡直太完美了。


    一邊開車一邊在心裏估了下新房的裝修進度,算了算還要等半年多才能住進去。


    頂著蒙蒙細雨,許曼在打鈴前終於趕到了學校,沒有抱怨這鬼天氣的時間,抱著作業本趕去了教室。


    雨到中午還沒停,無法出去散步了,許曼和常老師吃完飯迴了辦公室。


    今天這天實在陰冷,大家都沒出去,往日中午沒幾個人的辦公室倒出奇的熱鬧。


    一班的班主任賀老師在老家的父母給他寄了點花生,他特地帶過來給大家嚐嚐。


    辦公室裏人不少,賀老師笑眯眯地分著花生,一人七八顆,聊表他心意。


    分到許曼時,賀老師那大手往袋子裏深深撈了一把,滿滿當當,抬手時有幾顆還從他指縫間滾了下來。


    許曼本是客氣地抬起一隻手接的,看他這架勢,忙雙手接過來,在手心裏堆成了小山。


    賀老師又很熱情地同她說:“許老師,我媽自己種的自己炒的,你嚐嚐看香不香啊?喜歡的話,我下次再叫我媽寄點過來。”


    其實許曼和他不熟,這異常的熱情她招架不住,趕忙道了謝。


    等賀老師走到別處去後,常老師劃著辦公椅到了許曼處,從她手裏分走了一點花生,開起了玩笑:“最近學校裏又再傳你是校董的親戚了,連校長都要讓你三分。”


    近一年來,學校裏關於許曼的熱搜一直下不去,時不時地要被人提上一嘴。


    許曼連抽了三張巾紙平鋪在桌麵上,把手裏剩下的花生放了上去,拿了一顆,邊剝邊聊:“隨便他們怎麽傳吧。”


    悠悠眾口,她也堵不住。


    自那次在食堂裏發瘋後,她也看開了。


    真正的內心強大不是對抗,而是接受,她允許杜可心這類人愚蠢與短淺的存在,她接受別人不喜歡她。


    她認同秦昭衡的那句,唯有繼續優秀,一直向前,才能讓她們望塵莫及。


    察覺到許曼在出神,常老師左右看了下,壓低聲音接著聊:“你別嫌我囉嗦啊,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言外之意,勸許曼默認好了,有了校董親戚這層身份的保駕護航,那些心思不純的人再也不敢欺負她了。


    耿直人許曼不認同。


    這個社會怎麽了,誰家親戚或是誰的朋友遠比自身能力來的管用得多。


    丟了花生殼,拍掉手裏的花生皮,許曼信心滿滿:“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隻是許曼。”


    不是校董的親戚,也不是秦昭衡的未婚妻……不過,以後是不是那再論了。


    驚訝於許曼的說辭,常老師無奈搖了搖頭:“你呀,小孩子心性。”


    繼續聊:“你和你男朋友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又命中許曼雷點。


    話題轉移的還真快,許曼從鬥誌滿腹一下子蔫了下來,她真的出神了。


    她和秦昭衡……就這樣先談著吧……


    下午去了七班上課,期末複習階段,許曼發了一張複習卷下去給學生做。


    教室裏很安靜,隻有沙沙的寫字聲,許曼在教室裏來來迴迴,腳步停留在最後一排的秦睿處。


    看向秦睿的試卷,許曼止不住地點頭,至少百分之九十是做對了。


    看來爸媽的好基因終於變成顯性的了。


    做題的秦睿察覺到許曼一直在站身邊,忍不住抬頭去看她,發現她盯著自己的卷子發呆。


    大概在想秦昭衡吧,秦睿的直覺這樣認為,試探地在卷子右上角空白處寫了一個“衡”字。


    赤裸裸的調侃嘛,許曼臉色一僵,大怒:“秦睿,下課到辦公室來。”


    一時,認真做題的同學紛紛抬頭看向她,許曼臉上又一白,迴了講台上生悶氣,又看手機裏躺了條秦昭衡說來接她下班的信息,更氣了。


    晚自習結束,許曼唯獨喊了秦睿留堂,教訓道:“不好好讀書,你們語文老師都投訴到我這裏來了,作文寫得亂七八糟。”


    秦睿低頭,知道惹許曼生氣了,忙求饒:“許老師,你別念了。我知道錯了。”


    他沒什麽惡意,隻是覺得好玩,好像玩過頭了。


    晚上八點半,許曼一路嘮叨著秦睿,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校門,正巧看見了在馬路邊等她的秦昭衡。


    這人不是答應過不在敏中校門口等她的嘛,怎麽出爾反爾?


    瞬間把對秦睿的不滿轉嫁到了秦昭衡身上。把他拉到隱蔽處,開始告秦睿的小狀。


    秦昭衡仔細地聽著,時不時點個頭表示認同,等許曼說完了才拿出手機給秦睿打電話:“小子,你死定了。”


    敢惹他女朋友生氣,如此大逆不道,他都不敢。


    “我要送你一份大禮,五年模擬三年中考真題試卷,限你在這個月底前完成。”


    最後一個字才剛出口,秦昭衡馬上掛了電話邀功:“曼曼,這樣行嗎?”


    這個懲罰對學生黨來說比殺頭還恐怖!


    許曼搖搖頭:“不夠,把他的電話手表也沒收了。”


    “好,沒收。”


    看秦昭衡乖乖應好,許曼的氣才消了大半,麵上也和顏悅色了:“秦昭衡,把手伸出來。”


    秦昭衡雖不明白卻照做了。


    許曼從大衣口袋裏掏出幾顆花生放在他掌心:“中午同事分的,好香的,特地給你留的。”


    從小武雪英便教她好吃的要分享。


    “哦。”秦昭衡無意識地接了一個字,看向那些花生,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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