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很快就恢複清醒,她再度握緊了青影落,星河落雨帶出千百道殘影,鞭鞭到肉,打得烜祁慘叫連連。


    “啊啊啊!”


    他肥胖的身體組織被打得支離破碎,白花花的肥肉仿佛被狂風撕碎的鯨脂,四散飛濺,碎成一塊又一塊。


    清瀾穩穩落地,眼神淩厲就要再度出手,徹底斬殺了烜祁!


    “鐺......”


    此時那道劍吟之音再度響起,不為助威,卻為勸退——勿要痛下殺手,此事未盡,殺一個他沒用。


    清瀾眯了眯眼,她還是決定聽從這道劍吟的主人,隻是走之前,她以留影石記錄下困住鮫人的縛靈陣。


    徒留烜祁在洞中哀嚎不絕,不停地用手把流失的血肉重新聚攏。而那鮫人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盯著清瀾離開的背影,目光久久不散。


    ......


    清瀾平複了下激蕩的靈力,甩了甩鞭子,“這次還是大意了,險些被留下。”


    烜祁的海妖之聲對付起來,有些麻煩。


    她緩緩走入城中,來到樂河河畔,這裏的河風已無任何鹹濕的氣息,看來一切都源頭都是那隻被囚禁的鮫人。


    想著那道勸她離開的劍吟,她有些熟悉,莫名想起了九淵中的那道目光。


    清澈而冷冽,二者皆如此。


    她望著流淌的河水,莫名有一種感覺,烜祁應當不會改變鮫人身下的河床,或許......真正做惡的,還另有其人。


    不過她的任務是讓城中百姓恢複正常,這該如何做呢?


    就在這時,她感知到身後一群人的氣息,轉身看去,隻見那位老婦人帶著一群人圍了過來。


    那個老婦人站在最前麵,看著清瀾一臉的憤恨,她蒼老的麵孔甚至都扭曲起來,“就是她,就是她要破壞我們長生!”


    “就是她不想我們好過!”


    清瀾一愣。


    那老婦人聲嘶力竭地喊道:“小姑娘,你一個外來人,為何要去後山,為何要去傷害烜祁大人!我們無冤無仇的,你為何要壞了我們的修行!”


    清瀾解釋道:“老人家,那烜祁是個吸食你們血氣,損害你們壽命的邪修,根本無法賦予你們長生。”


    “你胡說!我老婆子原本舊疾沉屙,都該死了,是烜祁大人施以仙法救我性命,你怎麽敢這麽詆毀於他!”


    “而且前幾日我供奉他後,身體更是強健了數分,你根本就是在胡說!”


    清瀾微微挑眉,“你確定是烜祁做的?”


    老人理所當然道:“那當然了,不然還是你救得我不成!你這個小姑娘真是十分沒有教養,把我老婆子弄暈在河邊,就這麽走了!”


    清瀾垂眸,淡淡道:“那你們想怎樣?”


    老婦人和其他人對視一眼,紛紛圍了上來,“我們要你離開寧樂城!”


    清瀾眼神淡漠,她不欲與這些人爭辯什麽,待一切真相浮出水麵,自見分曉。


    她轉身準備暫時離開,那老婦人見自己竟能將修士逼走,臉上難掩得意。


    就在這時,那黑衣女人來到河邊,她看著清瀾一臉冷漠的樣子,神色變得十分著急,她身形一閃,瞬間便來到了清瀾身前,雙臂大開護住了她,一臉戒備道:“你們要幹什麽,不許......欺負我妹妹!”


    老婦人斥道:“楊芙芙,你個傻子,她根本不是你妹妹!”


    她急著喊道:“你胡說,她就是青青,不許你們傷害她!”


    那老婦人見她依然年輕,且充滿活力的模樣,眼中滿是嫉妒,憑什麽這個傻子可以活這麽多年,她小時候看她就是這副模樣,如今她都老得不成樣子了,對方還是如此年輕!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言語間滿是尖酸刻薄:“你妹妹早就死了,她不是被你害死在樂河麽!”


    楊芙芙聞言如遭雷擊,雙手猛地捂住腦袋,拚命地搖晃著,痛苦地喊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老婦人麵上呈現出一抹得意的陰笑,隨即滿懷惡意地說道:“就是你啊!是你沒有看好她,害得她被樂河水卷走了,害得你妹妹被活活淹死了!”


    “啊啊啊!”


    唰......


    就在楊芙芙即將崩潰失控的時候,一抹濃鬱的綠色霧氣瞬間籠罩了她,無數治愈之氣平複了她激蕩的心境,痛苦與絕望帶來的劇烈喘息也隨之平複。


    清瀾輕輕抱住了楊芙芙,給了她一些支撐,隨即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老婦人,她的眼神有些可怕,老人哆嗦一下,瞬間膽寒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句刺激人的話。


    但其他人卻沒有閉嘴。


    另一位老人顫顫巍巍走了過來,說道:“姑娘,不知你來自何方,為何要幹預我們寧樂城的事呢?”


    清瀾垂眸不語,今日的事,要說沒有城主府的授意,她是不信的。


    對方顧忌她的身份,但這些凡人卻因無知可以衝鋒陷陣。


    一名青年男子不屑喊道:“管她是誰,滾出我們寧樂城!這裏不歡迎她!”


    老人顧忌清瀾修士的身份,怕她一個惱怒動手殺人,於是看著男子麵色嚴厲道:“莫要胡言亂語!”


    男子聞言卻十分不服,變本加厲挑釁道:“不管她是誰,都沒有資格管我們的事!”


    “除非她能動手殺了我,不然我就是要喊!”


    清瀾突然開口道:“真的不管我是誰,都沒資格管麽?”


    “對啊,除非你是......”


    男子的話說到一半再難多說一個字,他的麵上已滿是震驚。


    因為清瀾緩緩拿出了一張令牌,那令牌邊緣鑲嵌著深褐色的古老符文,中間一個圓形的暗紋構築成靈印陣法的輪廓,一個醒目的“陣”字落在最中間。


    如此樸素而簡單的一張令牌,天南萬裏疆域,上至修行宗門,下至凡人城池、村莊,無人不曉其背後的分量。


    那男子驚唿道:“居然是陣宗的仙師!”


    老婦人麵色變得複雜,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小姑娘來曆如此恐怖。


    周遭無一人再敢在多言,因為他們哪怕對長生有再強烈的想法,也不得不承認陣宗擁有統禦與探查天南各處的資格。


    因為他們的先輩放棄了去往人間之地,留在了天南,這便意味著他們不受人王律令的束縛,轉而由陣宗庇護。


    如今陣宗的弟子親臨,他們哪還有什麽資格趕人走,對方不讓他們滾蛋就不錯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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