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易昭忙應下,腳下踩實,準備上去與他們匯合。發現肩頭的長箭太過礙事,一手抓著藤蔓,一手把住箭杆。


    “哢嚓”一聲,箭杆的三分之二都被她折了下來。隨著她順手一扔,往懸崖下落去。


    看似輕鬆的一個動作,她的額頭卻是密密麻麻地布滿了一層汗來,身上也是汗涔涔的。而此時,這懸崖峭壁的寒風也不是很好受。


    常樂更是嚇得抓緊了司伯言的胳膊,自己都疼得齜牙咧嘴。


    “將軍府的人都得這麽厲害嗎?”


    “將門之女不少,能有易昭如此魄力的當真沒有幾個。”


    聽出司伯言話中的讚許,常樂由衷地崇敬這個比自己小上幾歲的將門虎女,不由欣慰淺笑。


    “我就說易昭是個好姑娘,懷王娶了她,當真是天作之合。”


    司伯言不甚同意。


    隻是片刻,易昭已經到了他們跟前。指了指束縛在自己腰間的藤蔓,又指了指司伯言和常樂腰間的藤蔓,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


    “陛下,我們還是快些上去罷,此處詭異,這藤蔓像是活的。”


    司伯言安慰“不必怕,想必是有仙人相助,朕命不該絕。”


    就在剛剛李仁兼射箭的時候,百裏大爺起了作用,說是讓他們跳崖。當時形勢危急,常樂直接就領著司伯言往崖下跳,還帶上了無澤和十裏。


    百裏大爺用法術催動這懸崖的藤蔓,及時將他們救了。剛剛也是常樂著急易昭,就讓百裏大爺直接將易昭綁下來。


    這跳崖當真比蹦極還刺激。


    “仙人相助?”


    易昭狐疑,見常樂也認真點頭,便沒有多問。跟皇帝打交道的第一準則,就是不要隨便說話。比如,常樂的事兒她就一直憋在心裏沒敢現在問。


    “阿常,咱們要什麽時候才能上去?”


    十裏那頭已經經受不住這峭壁的寒風了,雖然是窩在無澤懷裏,但就是因為窩在無澤懷裏,才覺得不好意思,想趕緊上去。


    常樂立馬低頭,暗中詢問“大爺,上麵還有沒有人?”


    百裏大爺還沒迴話,上麵就有人聲傳下來。


    “陛下!”


    聲音撕心裂肺的,像是獅子憤怒的咆哮。


    易昭和司伯言瞬間反應過來,麵帶驚喜。


    常樂也聽出來,這吼聲是那個缺心眼兒的莽貨,易河盛的。不過,這個時候聽見他的聲音,簡直是仙界妙音。


    “哥帶兵來了,陛下,我們上去罷。”易昭激動地詢問司伯言的意見。


    司伯言點頭,給了常樂一個眼神暗示。常樂立馬就懂,暗中催促百裏大爺帶他們上去。


    有著百裏大爺的幫忙,他們上去的都格外輕鬆。


    易昭深覺不可思議,竟也開始懷疑,難不成真的是有仙人相助


    ?


    等他們飛身落在地麵上的時候,易河盛已經快衝下了山。懸崖邊還剩一些禁軍負責將易昭手下慘死的士兵就地埋了,看見他們都傻愣愣地頓下手中的動作,就跟見到詐屍一樣。


    其中一個機靈的,嚇得魂兒都沒了,也不記得行禮就連滾帶爬地去將易河盛追迴來。


    易昭跟著其他士兵一塊埋著盡忠為國的士兵。


    易河盛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迴來,一個踉蹌正好跪在了司伯言麵前,往前一撲抱住了司伯言的腿兒,沒將司伯言嚇著。抬眼,兩隻眼睛紅彤彤的,開口就是大嚎。


    “陛下,您沒事兒真是太好了!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贖罪!”


    司伯言伸手將他拉起來“你來的正是時候,朕深感欣慰。”


    “陛下,那狗賊現在往離穀趕了,臣這就去取了他的項上人頭,還有那個謀逆的狗王爺!”易河盛咬牙切齒,頗為激動地向司伯言匯報,“那個懷王他竟敢帶兵去曆山挾持陛下,還好陛下提前逃了出來!”


    “哥,懷王不是逆賊,丞相才是。”


    易昭瞧著還蒙在雲裏霧裏的易河盛,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易河盛扭頭瞧見易昭,驚詫地下巴都快掉了,顫巍巍地指著她,又氣又惱,發現她肩膀上的傷更是暴躁。


    “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是在陪著爺爺?你怎麽還受傷了?”


    “哥,是我假借太尉的名義,調你過來救駕。還是別再多說了,我們快些迴都與懷王匯合。丞相定是以為我們死了,現在急著迴去剿滅懷王了。”


    “假傳命令,要不真是來救駕,我現在就把你給揍一頓!”易河盛怒然道,卻是不解,“懷王那邊什麽情況?他們窩裏反了?”


    “傻二愣子,你的腦子能不能不要當個擺設?”


    常樂見他們在這麽危機的時候又在聊天,急得不得了。


    “就是說,懷王一直都是假裝謀反,遵從的是陛下的旨意。我們現在要趕緊迴去救懷王,唉喲,你別囉嗦,趕緊走罷!”


    這時候聽見常樂的怪責,易河盛明白過來,也不敢耽擱,就懶得和常樂計較。立馬安排人,護送司伯言他們迴都。


    末了,常樂還忍不住罵一句“同是一個爹,腦子的差別怎麽就這麽大?”


    司伯言對此也報以無奈。


    易河盛什麽都好,就是腦子有時候不太靈光。要不是他做事麻利,忠心又踏實,司伯言還真不敢將他當作心腹收為己用。


    ……


    易河盛帶了三千禁軍前來支援,在快要進入圭都地界兒之時,後方突然來報。


    丞相帶著十萬大軍追了過來。


    三千對十萬,這個數字上的巨大懸殊。不必說,三千的這頭肯定是要麻溜地跑的。


    李仁兼帶著大


    軍以最快的速度趕迴,及至曆山附近,都城裏傳信過來。


    “丞相,禁軍和我們的人在皇宮打起來了。”


    此時,曆山上的人也下來匯報。


    “丞相,懷王逃走了,他逃迴了都城。”


    “廢物!那麽多人連個懷王都抓不住!”李仁兼眉頭一擰,瞪向身邊也極是不滿的張嶽山,“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張嶽山拔出腰間的佩劍,道“丞相,事已至此,我們直接帶著東元營和西虎營的二十萬大軍,逼宮罷!反正那狗皇帝已經死了,現在就以絞殺懷王的名義闖進去。”


    “讓你的人必須把懷王抓到!抓不到懷王,就提頭來見!”


    李仁兼惡狠狠威脅,極是氣惱張嶽山這個不靠譜的。


    張嶽山立馬安排下去。


    李仁兼又問“太尉在宮中,是誰發號施令,調動禁軍的?”


    探子迴話“迴丞相,是易河盛,太尉已經提前將調動禁軍的虎符交給了他。”


    “太尉,還真是將他給看淺了,倒是知道提前做好準備。”李仁兼咬了咬後槽牙,遙望遠處圭都的城樓,拔劍揮起,道,“懷王弑君,實乃大逆不道。今眾將士隨我進都入宮,抓住懷王,翦除謀逆黨羽!”


    一唿百應,眾將士氣勢洶洶,愛國忠君之情被調動起來,恨不能現在就闖入都城。


    及至西虎營,又糾集了五萬將士,直逼圭都。


    兵臨城下,卻是發現圭都的城門已經關閉。城樓之上,一眾禁軍冒了出來,拉弓搭箭,對著他們。


    張嶽山見狀,知曉城中怕是已經失勢,讓禁軍占了風頭。


    也不知道那個石來安是幹什麽吃的,就讓他守個都城,封鎖個皇宮,這點事兒都辦不妥當!


    “你們幹什麽?我是左將軍張嶽山,這是丞相。都是自己人!”


    “弑君謀位的懷王逃迴了城中,城裏宮中還有謀逆黨羽,快放我們進去,鏟除逆賊!”


    張嶽山一番話說罷,城樓之上的人無動於衷。隻瞬間,他的脾氣有些承不住了,直接拔劍指著城樓,厲聲威嚇。


    “是誰負責你們,快點讓那人出來。耽誤了大事,你們可承受不起。還是說,你們也是謀逆之賊?!”


    這句話起了點作用,城樓上正中的位置被讓了出來,替換的是渾身肅殺之氣的易河盛。


    易河盛手中挑著根銀槍,銀槍之上掛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那頭顱竟就是石來安!


    張嶽山和李仁兼俱是大駭,緊緊地盯著易河盛。


    李仁兼率先指向易河盛,威嚴開口“易河盛,你果真是逆黨,竟還殘害石將軍!眾將士聽令,即刻攻城,取這逆賊的項上人頭,昭彰天理!”


    眾將士的怒氣瞬間被李仁兼挑起來,做好準備隨時攻城。


    “好一個昭彰天理!”


    隨著一聲冷喝,司伯言從易河盛身後站了出來。


    張嶽山見著司伯言,險些從馬上驚下,不敢置信地看向目瞪口呆的李仁兼。


    不是說皇帝已經跳崖而亡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李仁兼,沒想到朕還活著罷?”


    司伯言站在城樓之上,威風凜凜地俯視著李仁兼。


    “李仁兼,你現在大勢已去,還是快些投降罷!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李仁兼狠狠捏著韁繩才不至於失態,渾身都透著不甘兩個字。


    “你不過有禁軍的十萬大軍,我現今可是有著京畿三營三十萬大軍,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然而他身後歸於虎威營的三萬將士,歸於西虎營的兩萬將士已經開始躁動。明知自己是謀反隊伍的東元營眾將士看到司伯言還活著,也知道大勢將去。


    “丞相李仁兼,弑君不道,意圖謀反!左將軍張嶽山、威武將軍石來安乃是其黨羽!”


    司伯言如同一個審判者做下最終的判決。


    “眾將士聽著,即刻起,不與其為伍者,不追究謀逆之罪。捉住逆賊者,論功行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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