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言與她對視了一瞬,兩人忽然覺得氣氛有一瞬間的窘迫。


    他們倆,一個皇帝一個寡婦,好像都不是所謂意義上的童子童女。


    “咳。”常樂咳了兩下,立馬說出下一個方法,“朝空中吐口水,我覺得這個……”


    司伯言再次意味不明地凝視著常樂,常樂的臉色變了變,打了個哈哈。


    “這個好像有點惡心。對了,咱們一路罵過去,聽說這種,最怕惡人。罵著罵著就出去了。”


    “罵人?”司伯言有些猶豫地問,“哪種程度的罵人?”


    “就是發脾氣,飆髒話的那種。”


    常樂興致勃勃地解釋,她迫不及待地想使用這種方法了。但在和司伯言對視了一下之後,又覺得哪裏不太妥當。


    她好像不怎麽看見司伯言那樣粗魯的罵人,那樣的形象也和他的身份不太搭。


    “沒事,一會兒我來罵,你跟著我就行了。”


    司伯言瞧著常樂胸有成竹的模樣,一時哭笑不得,忍不住問她。


    “就你這樣軟脾氣的人,能罵成什麽樣?”


    “誰說我軟脾氣?”常樂當即不樂意,雙手一叉腰,瞪著眼道,“我那是不隨便和人計較,我要是罵起人,能直接把人給罵哭!”


    司伯言念及她現在定然也是累的走不動路,也就不急這一時,跟她閑聊起來。


    “那你罵哭過誰?”


    常樂垂眸仔細想了想,好半晌才道“我罵哭過我十歲大的侄子……哎喲,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平時不罵人,那是因為我秉承著以和為貴的做人態度。”


    司伯言憋住笑,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


    常樂繼續道“但是你不知道我背地裏有多會罵人,再怎麽說我也是混跡網絡多年,沒吃過豬肉也是看過豬跑的。”


    明明不是什麽好事,常樂卻極力證明,言語之間還多炫耀。


    司伯言靜靜的瞧著,隻覺有趣非常,剛剛的緊張氛圍也消散了不少。末了,還忍不住鼓勵一句。


    “那我一會兒就看你的表現了。”


    “等著罷,絕對把你給帶出去。為了以防萬一,我一會兒倒著走,你拉著我就好了。”


    不知休息了多久,常樂覺得恢複了些精力,立馬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讓司伯言拉著她,她倒著走罵人。


    “你好好看著啊。”常樂得意地提醒了司伯言一句。


    司伯言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走!”


    常樂深吸一口氣,挺胸抬頭,拿出自己最兇的氣勢,開口就大聲朝著空氣罵。


    “狗娘養的狗男女!……”


    ……


    常樂越罵聲音越大,把自己平生所認知的各地髒話全都使了出來。


    罵人的對象從張長修和花楚兒,一直罵到了右將軍大長公主,最


    後還膽子大的把百裏和維風給罵了個體無完膚,就連懷王都不能幸免。


    司伯言一路聽著,隻能連連咂舌,終於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潑婦。也打心底裏相信常樂剛剛說她會罵人不是說的虛假之言,是絕對認真的。


    先前聽常樂哭訴了一通,現在又聽常樂這麽罵一通。從情緒、力度以及那些無重複的語句上來判斷,常樂肯定是早就想這麽罵了,隻是現在有正當的理由。


    果然惹誰都不能惹女子和小人。有些人表麵上軟弱可欺,真誠善良,暗地裏卻是早就把一個個人和一件件事都記在了小本本上,就等著有一天能報複迴來。


    “你大爺的仙人……”


    “常樂,別罵了。”


    司伯言突然冷靜地打斷了常樂,因為他又看見了熟悉的光亮。


    “怎麽了?”常樂不明所以地看向司伯言。


    司伯言無奈道“雖然不太想相信,但似乎你這方法沒什麽用。”


    常樂臉上的表情突然凝滯,猛然轉身,也一眼看見了那點熒光。一下子沒忍住,順口就罵了出來。


    “我去你大爺的仙人板板哦!”


    果然,這個時候,隻有罵人才能很好的泄憤。


    司伯言領著不敢置信的常樂靠過去,從地上撿起那根代表空間界限的草杆,又環視四周陷入沉思。


    “我都罵到口幹舌燥了,狗日的,居然還出不去!”


    常樂是罵上癮了,張口就是往外飆髒話。從布包裏掏出水葫蘆,叉著腰就抿了一口,也不敢多喝,就怕提前喝完,他們到時候困在這裏被渴死。


    “真是辛苦你了。”司伯言瞄了她一眼,見她如今草莽氣息十足,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們所經過之處根本就沒有岔路,也一直走的是直路,最後卻繞迴到這裏……”


    “這特麽的不就是鬼打牆嗎?”


    常樂沒好氣地用一個極為簡潔的“術語”把他的話給總結了下。


    司伯言想責常樂一句注意下言語,但現在似乎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也就隻能忍住,先另外想辦法出去。


    “如此,我們一路留下記號,看會不會有什麽破綻。”


    說著,司伯言將螢囊又打開,準備沿路丟放草杆。


    “要是這東西不夠,到時候咱們還沒燈照亮了怎麽辦?”常樂不太支持這種浪費物力的方法,瞧了眼前麵黑黢黢的洞,道,“你會不會聽聲?”


    “什麽意思?”


    司伯言不解的看向常樂。


    常樂認真思索道“咱們一直在這黑暗的情況走,越來越疲勞,根本無法判斷自己走的路是個什麽情況。”


    司伯言不可置否“你說的有理。”


    常樂眼中精光一冒,神秘笑道“所以,你把匕首使勁兒往前麵扔,你可以聽聽,它沿路飛


    的軌道是不是個直的。咱們走的有可能就是個環形,如果是這樣,那沒準兒是這山洞裏有個什麽機關在咱們進來之後啟動了。”


    司伯言略微驚喜地瞧著常樂,等著她後麵的話。


    “但如果它飛出去沒有什麽撞擊聲,直接從後麵飛迴來,那咱們就是真的撞見怪力之物了。”


    常樂一波強勢分析,自己都快被自己的智商折服。


    司伯言忍不住誇獎她道“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兒看來的?”


    “當然是多年的經驗積累來的。”常樂得意地晃了晃脖子,邪魅一笑,“許多靈異類裏都會有這種情節,我還是某盜墓的忠實粉絲!”


    “原來真是從別處看來的啊。”


    司伯言恍然,他本來隻是隨口問一句的。


    常樂眯眼瞧著司伯言,很想反駁一句,為自己正名。但司伯言將手中的螢囊遞了過來,打斷了她的想法。


    司伯言從腰間將匕首抽了出來,將匕首從刀鞘裏拔出來。右手將刀鞘拿在手中旋轉了幾圈,盯準前麵未知的道路,揚手就丟了出去。


    刀鞘徑直飛出去,司伯言捏著匕首,閉目凝神,靜氣豎耳聽著。


    隱約聽見“咯噔”一聲,司伯言欣喜睜眼,順手將常樂的手腕捏住,眸中都是止不住的讚許。


    “你猜對了,這條路不是一條直路。”


    常樂也是抑製不住的驚喜,一直緊緊懸著的心忽然間有些放鬆。


    司伯言拉著她繼續往前走去,沒多久,就看見靜靜躺在地上的匕首。司伯言暫時將匕首歸鞘,帶著常樂停在了原地。


    “既然不是直路,那應該是被改了道路,咱們便一個個拐折點找,總能找到機關。”


    “嗯嗯。”


    終於有了出去的希望,常樂也變得精神頭十足,卻是不敢和司伯言分開尋找,全程都和司伯言緊緊拉著,生怕出現什麽意外。


    “司伯言,你看那兒!”


    司伯言猛然被叫名字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腦袋卻是在第一時間轉了過去。順著常樂指的地方,隻能看見冷硬坑坑窪窪的石壁,並沒有特殊的地方。


    “怎麽了?”


    常樂又指了指牆壁,道“你看不到嗎?那麽大的一隻蟲。”


    在將數不清的蟲蛇做成食物之後,常樂已經能很淡定地說出這句話。在他們麵前的石壁上盤著一條巴掌大的蟲子,要不是剛剛它動了一下,常樂都不會發現。


    司伯言仔細看了看,還是什麽都沒發現,偏頭見常樂目光灼灼,想到可能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


    “那條蟲可能就是我們出去的關鍵,你敢動它嗎?”


    常樂見司伯言冷靜非常,試探道“你不是真看不見吧?”


    “嗯,看來隻有你能看見。”司伯言不可置否的


    點頭,將匕首拔出來遞給常樂,“你用它把那隻蟲弄死,敢嗎?”


    “當然!”常樂毫不猶豫地從他手中接過匕首,利索地朝那條蟲子刺了過去,“連蛇都殺過了,還怕這條小蟲?”


    一刀就中,那條蟲子連反抗都沒反抗,死的瞬間變成了粉末,消失在空氣中。


    常樂錯愕了下,將匕首收迴來,還給了司伯言,還忍不住嘚瑟了下。


    “太簡單了,這種小蟲……”


    哢話未落,麵前的牆壁忽然發生了變化。司伯言立馬攬住常樂,往後退了幾步。二人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牆壁左右一分,露出個甬道來。


    司伯言欣喜的和常樂對視一眼,依舊將匕首的刀鞘扔了出去。直到聽見它落在一個較為空曠的地方,這才拉著常樂走進去。


    “有這種耳力的人很多嗎?”常樂很是好奇,“那你能不能同時分辨幾十個珠子丟進洞口後的情況?”


    司伯言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想法,但還是很認真的迴答了。


    “我自小就在聽力上比較靈敏,但也隻能聽到一段距離的。這兩次試探,距離不長就有了結果,再遠些也是聽不到了的。至於你說的同時辨認幾十個,那怕是不行。我隻能專注一個。”


    常樂了解點頭,覺得他還是個正常的人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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