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古無所謂地笑了笑,笑著的眼底卻是沉了幾分。扭頭看向司伯言,這才想起來剛剛司伯言問的問題還沒迴。


    “不好意思。在我們川草村厲害又古怪的蟲子挺多的,不知道小兄弟說的是哪一種?”


    司伯言見孟七古好像不太介意聊這方麵的話題,便試探著繼續問。


    “聽說是種被咬了會得怪病的蟲子。”


    孟七古皺眉,有些為難道:“不瞞小兄弟,這種蟲子也挺多的。而且對我們來說已經是些常見的病,在外人看來也都是怪病。小兄弟不必擔心,隻要你們住在這兒,大哥我絕對會保證你們不出半點問題的。”


    也不知道孟七古是否是故意隱瞞,但好像想從他這兒打聽出關於那怪蟲和這村裏的瘟疫情況,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當然,幾位來客若是要去山裏,那我就不能保證你們會不會出事了。畢竟我們村子裏的人,除了大夫都不會進那山裏。”


    孟七古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似乎想說清楚自己的責任歸屬。這件事說罷,不容司伯言他們繼續打聽祠堂的事情,孟七古又看著於單,轉移到了新的話題上。


    “對了,我看這位小兄弟像是受了傷,用不用我找個大夫給看看?”


    於單瞧了眼自己手臂上的繃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腦袋,搖頭道:“不用了,我這已經上過了藥,沒什麽問題了。”


    “說起來,孟哥你們這兒是不是還有什麽山林盜匪啊?”常樂忽然插話進來,一臉的不滿。


    其他人不解常樂要說什麽,孟七古心下咯噔了一下,問:“妹子怎麽會這麽說?”


    “我們到了村外的林子裏,正在休息,有個人突然衝出來,搶了於公子的包袱就跑。於公子還沒搶迴來,就被他一刀給劃傷了。那人還跑的賊快,看起來武功很高強的樣子。”


    孟七古心底裏更是打鼓不停,勉強笑了笑,道:“是嗎?我也不太清楚,我們村子附近也沒聽說有什麽盜匪之類的。”


    司伯言他們四人算是明白常樂要幹什麽了,她這是在給孟七古打預防針,免得村民看見林子裏的村民屍體,會懷疑到他們身上來。畢竟,於單這刀傷挺明顯的。


    司伯言瞧著常樂,目露幾分讚許。他一時都忘記那茬事兒了。


    於單的眸光轉了轉,盯著常樂不知在想些什麽。


    常樂沒在意他們的情況,隻顧著對付孟七古,聽到他這麽說,感慨的長歎一聲。


    “那好吧,隻能當我們吃了啞巴虧。不過,孟哥你們也要小心,我看那人兇的很,搶不到東西都要殺人。”


    “嗯,多謝妹子提醒了。”


    孟七古忙點了點頭,訕笑兩下,再次轉移話題。


    “對了,有件事想跟各位說一


    下。我們這兒都是民戶,一般不會有外人來,所以每家也不會有多餘的房間。我們家還算大的,另外能收拾三間房間來,就需要各位擠一擠了。”


    此話一出,眾人的表情都有一刻的遲疑。


    常樂環視一圈,按理說,司伯言作為皇帝,得單獨要一間房。於單是外人,跟無澤擠也不妥當,也應該單獨要一間房。就是無澤睡哪兒,是個問題。


    在眾人目光暗瞟,計劃如何分房間的時候,常樂率先開口。


    “我和十裏睡一間房。”


    兩個女孩子睡,可以。


    “公子睡一間,於公子睡一間。”


    眾人都默默不言,暗覺這樣本來是沒問題的,但這樣就多出來了一個人。眾人的目光悄無聲息地都落在了無澤身上。


    常樂笑道:“無澤就委屈一下,在我們房間裏打地鋪睡罷。”


    除了常樂本人,所有人都錯愕地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男子和女子同房,這算什麽事兒?


    十裏的一張臉騰紅,直接上手抓住了常樂的胳膊,以示自己的抗議。


    無澤趕在眾人開口之前先道:“我睡馬車。”


    “馬車漏風,一個人睡怪冷的。”常樂立馬對無澤進行洗腦模式,“出門在外,就不要在意些小細節了。而且,你又不是沒在我睡著的時候到我房間監視過我,更不用介意些什麽男女之別了。”


    對於男女生睡在一個房間這種事,常樂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想她大學外出當誌願者的時候,想她在校組織裏熬夜策劃準備活動的時候,不都是因為環境時間限製,男女生直接睡在一個房間,甚至睡在一堆兒?


    而且,在這古代,不也有柳下惠的說法?


    常樂是將自己給說服了,但其他人不代表能理解接受。


    司伯言他們另外的旁觀者隻管在旁咂舌,感慨常樂的想法跟一般人的不同,而且還是努力的在浸豬籠的邊緣試探。


    對於常樂來說,名聲是什麽?能吃嗎?


    無澤尷尬之色溢於臉上,想要反駁,卻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


    常樂觸柱醒來過後,張長修感覺她不對勁兒,確實讓無澤去查探過幾迴。這從早監視到晚,也都是為了完成任務,他也不是故意的不是?


    常樂見無澤不反駁,臉色一沉,指著他的鼻子質問。


    “好啊,無澤,你還真趁我睡著的時候潛入過我房間?”


    無澤忽然間反應過來什麽,立馬辯解:“沒,沒有。”


    “你都結巴了,還說沒有?”常樂本來隻是隨口扯了個理由,隨便詐一下無澤,沒想到真有這樣的事兒,“是誰讓你這麽幹的?是不是張長修?”


    無澤不知如何迴答,司伯言見狀,立馬出來打圓場。


    “無澤


    便同我睡一個房間罷。孟大哥,便帶我們去看看住的地方罷。”


    “哎,好。跟我來罷。”


    孟七古也看出來常樂這個人的剽悍和不一般,也緊忙跟著轉話題,匆匆地站了起來。


    他們住的三間房子都在院子的右側,並排挨著,他們去時,幾個婦女從房間裏出來,看來是給他們收拾了房間的。


    常樂他們隨意地跟這幾位婦女打了聲招唿,那些婦女便笑盈盈的道別了。


    房間的分配很直接,司伯言的房間在最中間,常樂和十裏的在左邊,於單的在右邊。孟七古讓他們稍微休息一下,等飯好了再叫他們。


    他們的房間沒有剛剛的堂屋暖和,房間也不大,放了一張床,一個梳妝台,一個衣櫃,就沒有什麽多餘的家具了。不過床鋪墊的厚厚的,還是比較暖和的。


    隻要床夠暖和,常樂就很滿意。


    十裏則是將房間的各個地方都確認了一遍,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確認完畢,十裏這才到了床邊,將常樂隨手放在床上的鬥篷拿起來。


    “阿常,你小心點鏈子,別在這兒丟了。”


    “嗯,知道了。”


    常樂盤腿坐在床上,瞧著十裏將鬥篷掛在旁邊的木架子上,知道她是讓自己提防這孟氏夫妻。這夫妻倆看起來熱情,但一看就有些問題,特別是剛剛盯著她紅寶石的眼神,貪婪到發光。


    “阿常,我去馬車上將衣服拿過來,你在這兒休息會兒。”


    十裏說著,便出了房去,外麵響起孟七古跟十裏打招唿的聲音。


    常樂環視一圈房間,此時也沒有很疲憊,塞上靴子便也出了門。迎麵便是一陣冷風,常樂倒吸一口氣,縮了縮脖子。


    院中,孟七古在井邊打水,瑛嫂蹲在廚房前摘菜。常樂徑直朝瑛嫂走了過去。


    “唉喲,妹子你怎麽出來了?趕緊迴房間裏休息著罷。”瑛嫂大老遠就看見常樂,立馬打招唿。


    瑛嫂長得還是比較清秀,看著就是那種普通的賢惠家媳,同她在現代的嬸嬸舅母差不多。


    “也不是很累,就出來走走。”


    常樂直接就蹲在了瑛嫂對麵,瞧著都準備了些什麽菜。


    隻見,盆裏是幾種不同的青菜,還有蘿卜一類,也有些是醃泡過的酸菜。很常見的菜品。


    “我現在正好閑著,能給你打個下手不?”


    瑛嫂慌忙擺了擺手:“唉喲,這哪兒能讓你這個客人動手?你要是無聊,就在旁邊看著就是。”


    “妹子,你這蹲在外麵兒,真的不怕凍著?”


    孟七古提著水走了過來,說著話就把水倒進了瑛嫂麵前的一個木盆裏。因為動作太大,濺得到處都是水花。常樂和瑛嫂都不約而同地往後躲了躲。


    “憨貨,倒水就不能輕點兒?”瑛


    嫂不滿地責怪了一句。


    孟七古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倒水還能怎麽輕嗎?”


    瑛嫂撇了下嘴角,揮手道:“趕緊劈柴去!”


    “好嘞。”


    孟七古提著水桶進了廚房,裏麵立馬傳出嘩啦啦的倒水聲。


    常樂蹲著,雙手擱在膝蓋上,乖巧地瞧著他們夫妻二人的鬥嘴,不由得有那麽一點點豔羨。這種悄無聲息的撒狗糧,最是讓她這種單身狗受不了了。


    “瑛嫂,你和孟哥的感情真好。”常樂眼巴巴地看著瑛嫂,笑嘻嘻地感慨了一句。


    瑛嫂害羞的低下頭,手下摘菜的動作更加利索了。


    “哪兒有什麽好不好?都是老夫老妻了。”


    常樂眼瞧著瑛嫂將菜梗丟進水盆裏,將菜葉扔進簸箕裏,笑的開懷,指著水盆裏的菜梗道:“瑛嫂,你扔反了。”


    瑛嫂“啊”了一聲,迅速將菜葉撿起來丟進水盆裏,把菜梗撈起來扔進簸箕裏。


    常樂更覺瑛嫂這種小動作有些可愛,抬頭發現孟七古出來。


    孟七古直奔柴堆,將袖子一挽,拎起木樁上的斧頭,彎身拿了一根粗木放在了木樁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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